馬車碾在石子路上不斷的顛簸,周圍的樹木匆匆的掠過,艾德裏安乘坐的馬車很快就來到了鄰近郊區的一條小道。這是條可以抄近路的小道,艾德裏安多付了前才讓車夫選擇了這裏。


    艾德裏安坐在馬車之中將手中的匣子打開一條縫隙,深黑的水晶球透過縫隙顯現出來,很怪異剛剛那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削弱了很多,不過似乎也正因為這樣他的右手並沒有發出太大的異變。艾德裏安將匣子完全打開,一股摻雜著某種油質的味道撲麵而來,馬車側麵的簾子已經拉開,艾德裏安將水晶球捧了起來迎著照過來的陽光用右手仔細的摩挲著水晶,很快他手背上的黑十字紋章就隱隱的發出一絲絲熱量沿著血液遊走。


    冰涼的水晶在深秋給人一種透徹心扉的寒冷,就像是一團冰,艾德裏安仔細看了看又忽然鬆開了手。


    水晶球從艾德裏安的手中滾落,沿著弧線向地麵墜落。清風將馬車側麵的簾子合上,艾德裏安額頭上的靈紋忽然亮起,本來要墜落地麵的水晶球詭異的懸浮在艾德裏安的麵前。


    一層層的靈紋沿著水晶球蔓延,像是雪花一樣的圖案沿著球體擴散,艾德裏安嘴中念著靈咒,整個水晶球很快就被細密靈紋覆蓋,一個個的蒼白手印緩慢的在水晶球之上浮現似乎有一雙雙看不見的手在不斷的摩挲和探尋。片刻之後,艾德裏安口中的靈咒終於停了下來,隨著靈咒的停下,黑水晶上的手印迅速的消退,這顆水晶同時墜落了下來。


    艾德裏安單手接住水晶球,沉重的水晶球在他手中輕若羽毛一般。


    剛剛在使用了探尋靈咒之後艾德裏安得出的最終結論是水晶球的質地的確是如同那位老板所說的是最尋常的玻璃,整個水晶球似乎是在加工中用某種染料著色,內部甚至有很多地方的色塊大小不一,但是在這些包裹的色塊中似乎有什麽被包含在了其中,這才是導致水晶球會和自己手背的黑十字紋章產生感應的源頭。(.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艾德裏安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背之上的黑十字紋章顯得十分的惹眼,就像一塊巨大的傷疤。自從在和西蒙的一戰中惡羅之種覺醒植入手掌之後,艾德裏安似乎一直很少使用這枚紋章,大多時候他都是將這個紋章當做轉化靈魂的一個手段,在靈能空間被那條鎖鏈鎖住之後這個紋章連基本的作用都很少用到,要不是因為今天的事情艾德裏安懷疑自己是不是很快就會將這個紋章忘記。


    惡羅之種的來源是亞爾維斯召喚石偶所獲得的交換品,當時一共給了三顆,一顆在亞爾維斯手裏,一顆應該是在烏法娜的手裏,之後一顆因為意外的情況落在了艾德裏安的手裏。當時仙蒂婭似乎知道這個事情,但是最終再說出了一半的情況的時候,忽然因為石偶抹消存在痕跡連帶著惡羅之種的信息一次都抹除了。在惡跡戰場上,烏法娜曾經送給自己一枚戒指,但是必須要自己殺掉她的父親,海拉帝國的國王才可能解除戒指封印,這在現在來說還有些遙遠。


    他現在對於惡羅之種的作用隻有仙蒂婭所說的僅有的一句“它會讓你越來越強,”,現在想來的確自己在得到惡羅之種之後自己的靈能提升速度的確是一日千裏,在二十歲之前達到第三次位絕對可以算得上是天才級的人物,但是他總隱隱感覺這有些不正常。這種不正常從他可以從靈能風暴的波及中活下來就可見一般,引動了緊接數百萬人靈魂形成的靈能風暴,碾碎了殘破世界的靈能風暴,憑借著當時才十一歲的身體他居然撐了下來。


    即使是第七次位的強者恐怕也很難在如此狂暴的風暴中完好無損,更何況他當時僅僅是一個勉強達到第三次位的初等靈能者。雖然他在靈能風暴發生之後在漫無邊際的大海上漂越了近乎七年的時間,但是這並不足以解釋他為何可以完好無存的幸存了下來。當時的自己唯一能稱得上是異態的應該就是手中的黑十字紋章,難道說是這個紋章幫助自己逃過一劫麽?


    手背的黑十字紋章忽然開始灼熱了起來,艾德裏安停下了自己的思緒暫時將水晶球放入了木匣之中,自己也許可以在骨架浮樓之中試試尋找下答案。


    車外的顛簸開始逐漸變的平緩,艾德裏安看向馬車外麵,斯圖亞特宮的輪廓已經隱約可以看見。艾德裏安回過頭,雙手環扣稍微眯了眯眼睛,溫暖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顯得有些暖意。


    車輪碾壓路麵的聲音,石子破碎的聲音,各種各樣的聲音交雜在一起,艾德裏安忽然感覺有些困。他抓住木匣的手鬆了鬆,各種各樣自然的聲音似乎是最好的催眠曲,他不自覺的感覺有些懶洋洋,他好久沒有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艾德裏安稍微的閉了閉眼,耳邊似乎隱約傳來悠揚的口琴聲,口琴聲音婉轉而又清脆,合著清風讓人感到無比的平靜。艾德裏安隱約的想起了西蒙的母親姬麗葉,在船上的時候艾德裏安就經常聽她伏在欄杆上吹奏口琴,可惜那個可憐的女人恐怕已經葬送在那恐怖的靈能風暴之中,不是每個人都有艾德裏安那麽好的運氣。


    在這悠揚的音樂中,艾德裏安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他抓住木匣的手不自覺鬆開,黑色的水晶球隨著顛簸不斷的木匣中晃蕩,終於在一次顛簸之中黑色的水晶球從木匣中鬆脫掉落在艾德裏安的腳上。


    艾德裏安猛然驚醒了過來,他用雙手狠狠的捏了自己的臉,強迫自己清醒了過來。剛剛落下的水晶球讓他迷茫的大腦重新恢複了一點理智,按照他的警覺性不應該會隨隨便便的就犯困的,尤其是即將要接近目的地的時候。還有在這個林間的小道上怎麽會有口琴聲而且一直就像是在自己的耳邊一樣。艾德裏安越想越感覺不對,經過之前的幾次刺殺他的警覺性已經提高到了極點,現在出現的這種情況,難道說這裏有什麽奧術師在施展奧術麽!


    艾德裏安再次仔細聆聽窗外的聲音,這次再也沒有了那種悠揚的口琴聲,而是充塞著有刺耳的鳥鳴聲!艾德裏安一把拉開馬車的簾子,馬車依舊在小道上行駛,但是車子的周圍的樹木上不知何時已經落滿了黑頂的涅鷲,這些擇人而噬的鳥類或者呆著樹頂或者呆在樹丫張開嘶啞的喉嚨大聲的嘶鳴著,如同一個個哭泣的小孩。


    涅鷲是大陸最常見的腐食動物,它出沒的地方一般都伴隨著死亡,所以涅鷲一直是不詳的象征。艾德裏安將自己的五感放到最大小心翼翼的看著四周,周圍的涅鷲給他一種壓抑的感覺。


    忽然一顆大樹上的涅鷲張開了翅膀向著艾德裏安俯衝而來,艾德裏安全身的繃勁準備隨時衝出,但是就在涅鷲即將達到馬車邊緣的時候它猛然一震翅膀飛向了高空。涅鷲在天空張開翅膀盤旋,幹澀的喉嚨發出刺耳的叫聲。


    艾德裏安手中扣下了一小塊木板正準備將涅鷲射殺下來的時候,樹上所有的涅鷲忽然全都暴動了起來。它們如同蝗蟲一樣密密麻麻的從林間飛出躍向天空第一隻涅鷲所在的領空,在抵達了領空的位置之後它們立刻似乎有組織的一般沿著羅旋轉開始盤旋。


    漫天的涅鷲在嘶鳴,刺耳的叫聲就像是無數把銼刀劃過玻璃,艾德裏安馬車所在的領空迅速的被這些涅鷲占領,車夫有些慌慌張張的驅趕著馬車,但是這個時候越急就越沒用,馬車碰的一下撞到了道旁的一顆大樹上,艾德裏安一拳砸開了側麵越了出去。


    馬匹連帶著馬車撞在了大樹之上,馬車整個被掀翻了過來,不過好在車是向側麵甩出的,車夫沒有被大樹和馬車夾在中間。兩匹拉扯的馬希律律倒在地上艱難的伸著蹄子,馬車的車輪兀自的轉動著。


    看到馬車翻了之後,天空中的涅鷲似乎有感情一樣鳴叫的聲音更加的刺耳了。艾德裏安抬頭看向天空的涅鷲,他的腳下的碎石忽然像是失去重量緩緩懸浮起來,艾德裏安腳下亮起一個龐大的靈能法陣,懸浮的石子立刻被染成了赤紅色,接著像是弓箭箭矢一般射向空中的涅鷲。


    有些涅鷲沒來的及閃躲,立刻就被打中,被石子打中的涅鷲身體很快就扭曲起來,然後猛然爆成漫天的血肉碎末。周圍的涅鷲聞到了血腥味立刻像是一條條鯊魚在天空中肆意的追逐著落下的血肉。令人頭皮發麻的撕咬聲傳來,有些涅鷲甚至還在掙紮就被自己的同胞撕碎了血肉活生生的吞了下去。


    艾德裏安的頭頂不斷的有血肉落下,他身邊亮起一個域場任何靠近的血肉立馬就被彈開,艾德裏安看著的身前有幾隻涅鷲正在撕扯著一隻炸斷了右腳的同胞,肉質撕裂的聲音和涅鷲嘶啞的尖叫聲傳來令人感到難言的殘酷。


    看到艾德裏安走來那些逗留的涅鷲立刻飛上了天空,地上剩下的涅鷲期期艾艾的嘶鳴的,身體痙攣的扭曲著。艾德裏安走到涅鷲的身邊頓了頓,接著一腳踩爆了它的腦袋,濃重的血腥味又引起了周圍涅鷲的覬覦,艾德裏安剛走開底下涅鷲的屍體就被瓜分一空。


    車夫被馬車的一匹馬壓住了腿,正在吃力的試圖抽出自己的腿。艾德裏安走到麵前的時候,他正在試圖推開馬匹,但是那匹馬是被相鄰的樹木給夾住了根本沒法移開。


    “我來吧。”艾德裏安看到這裏雙手抓住了馬被卡住的腿,遠超常人的力量一把就馬匹的腿扯了出來。馬腿似乎受到傷害,尖叫著在一邊嘶吼著,不過好在車夫終於沒什麽大事。


    車夫背著艾德裏安抱著自己的雙腳,艾德裏安將手伸了過去,車夫染著血的手伸了過來吃力的歐竹艾德裏安的手,就在這個時候他手中的黑十字紋章忽然灼熱了起來。


    艾德裏安的瞳孔猛然睜大,他一把甩開了抓住自己手臂的車夫,身形暴退。本來已經因為車禍摔斷了腿的車夫這個時候單手倒翻,然後向著艾德裏安爆射而來。微風將他的劉海吹起,艾德裏安看見麵前那個曾經健壯的中年車夫現在臉上已經布滿了細小的孔洞,他的下巴已經掉落了,長長的舌頭伸了出來,他的身上一股濃濃的怪味傳了出來,那是屬於死人的氣息,這個車夫已經死了,但是他卻還在動,而且比身前要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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