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是呼嘯的天風,斜簷式的尖頂並不平坦,希露達有些不適應的縮了縮脖子,她扶著一旁的柏妮絲,本來是矛盾的兩人在這場戰鬥之後卻不自覺的互相扶持起來,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友情吧。


    艾德裏安低頭看了看鍾樓的四周,接連著鍾樓的的旁邊,有座很高的樓閣,艾德裏安沿著屋角縱身一躍砸破側麵的的窗戶闖了進去。


    一股陳腐的味道撲麵而來,迎麵而來的是一個古舊的吊鍾在昏黃的光線中兀自搖著鍾擺,吊鍾的旁邊是一尊帶著斑駁的鏽跡老舊的騎士雕像,殘破的左手耷拉著像是隨時會掉落。沿著牆角是一排破落書架,幾本封麵已經翻褶的書的書籍隨便歪倒在一旁。在房子的中間有張積滿了灰塵的玻璃桌子,桌子上有一張鋪滿方格的棋盤,幾顆棋子胡亂的倒翻在桌麵上。


    這間房子的樣子似乎是間雜物間,艾德裏安皺了皺眉,厚重的灰塵令他有些感到不適。這個地方尋常的時候應該很少有人會來,不過現在對於艾德裏安來說這未嚐不是一個好的庇身之所。


    現在城堡的下方有裏爾在,柏妮絲受傷,而希露達隻是個女孩目前在這裏的話應該是比較安全的,相信憑借著諾德侯爵的勢力解決裏爾應該不成問題。


    艾德裏安重新翻身躍上屋頂,一邊的希露達和柏妮絲正在一邊說著什麽,看到艾德裏安的身影又重新站了起來。


    寒風凜冽,月光之下一片清冷,艾德裏安縱身一躍重新跳回了鍾樓旁柏妮絲所在的屋頂。


    “你們暫時在對麵的屋子呆一下吧!現在下方並不安全。”艾德裏安看了看柏妮絲蒼白的臉色沉聲說到,柏妮絲的消耗太大了,她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那你?”希露達還想問,艾德裏安已經抱住了柏妮絲,腳下用力黑色的磚瓦在他的爆發力之下應聲而碎,艾德裏安像是一隻鳥滑向對麵的窗戶。


    希露達張了張嘴,說到嘴邊的話重新咽了下去。片刻之後艾德裏安又探出頭丟了根繩子出來,希露達緊緊拉她忽然感到自己的腳下一輕忽然像是墜落一樣滑向對麵,一種失重的恐怖感讓她恐懼的想要尖叫。


    希露達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她隻感覺滿天的狂風在自己的耳邊回蕩,然後自己的身體衝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她微微睜開了左眼就看見艾德裏安正緊緊的抱住自己,她的腳下依舊還是空空的,她想要尖叫然後發現自己的嘴唇被堵住。


    隔著一扇窗戶,希露達在窗戶外,艾德裏安在窗戶裏,就像是隔著一個世界。艾德裏安緊緊的吻住希露達的嘴唇讓她有些呼吸困難,她鼻子中的呼吸逐漸粗重,正當她感覺自己似乎要窒息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已經被抱進了房間之中。


    昏暗的螢石泛著微弱的光芒,一股厚重的陳腐感讓她感覺有些不適。艾德裏安臉色平靜的看了看四周,在桌子旁挪了一張凳子遞給希露達,之後順勢又在一邊拿了一堆破書和幾塊木板拚蓋上窗簾後湊成一張簡易的床讓柏妮絲躺上。


    柏妮絲透支十分嚴重,她的身體現在正在出著冷汗,之前她所用的赤貝耳環是有極大的副作用的。


    “你先在這裏呆一下,我去下麵看看,要是那怪胎完蛋了的話,我立刻去諾德伯爵那裏找人過來。”艾德裏安不清楚柏妮絲的具體狀況,但是想來侯爵的家裏應該有可以解決問題的人。


    艾德裏安不等希露達回答就轉身躍出了窗戶,近數十米的高度,呼嘯的風聲在艾德裏安的耳邊的響起。在抵達樓層的第四層的時候,艾德裏安握住右手的匕首猛然刺入一旁的牆壁之中,一陣刺耳的摩擦之聲響起,黑廷斯給的琥珀匕首不知道經過什麽特殊的處理,在極度的摩擦之中居然沒有絲毫損壞。


    艾德裏安速度在抵達地麵大約五六米的終於平緩下來,他右腳暴踹牆壁,一個倒翻落在地麵。


    金鐵交擊的聲音傳來,克裏斯費倫娜再次和裏爾戰在了一起,這個怪物的身形狂暴的向著四周揮動著拳頭,一旁沒來及躲開的士兵立刻被砸成了一團血肉。


    “所有士兵都退後,準備弓箭射擊。”克裏斯費倫娜朝著一邊的士兵怒吼道,她黑色長發在月下狂舞,渾身的青色鬥氣形成羅旋狀的氣旋將周圍的士兵全部吹開。


    麵前的這個怪物已經不是普通的刀劍可以傷害的了,尋常的人來這裏純粹是找死。


    裏爾的獨眼已經完全被體內的血液燒成了血紅色,他口中吐出蒸騰的白霧,之後又重重的錘了錘地麵再次攻向克麗斯費倫娜。他像是一隻狂奔的野獸,脆弱的路麵在他恐怖的力量不斷的被踩碎。


    一邊的一位士兵沒來得及躲開,被他一把抓住在慘叫之中撕成兩半當成武器丟向克裏斯費倫娜,漫天的血肉和殘骸在空中灑落但是在沒抵達克裏斯費倫娜的身邊時就被她帶著氣旋的長槍輕易絞碎。


    克裏斯費倫娜的臉色鐵青,這些士兵可都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如今就這麽隨便的死了,等這個怪物結算之後自己一定要找那幾個混蛋算賬。


    恐怖的掌風撲麵而來,克裏斯費倫娜身後的氣旋猛然凝固,她手中的長槍沿著扇形張開鬥氣像是一把巨斧斬在裏爾的黑色大手之上。地麵的碎石被震蕩的餘波洋氣,紛紛射向四周,牆壁上的一些浮雕在一瞬間就被打的千穿百孔。


    裏爾緊緊的捏著克裏斯費倫娜手中的長槍,他的手中不斷崩裂,但是他卻絲毫鬆開的意思。克裏斯費倫娜臉色鐵青的緊握手中的鬥氣,一層青色的渦旋將兩人包攏進去。裏爾的另一隻拳頭砸來,克裏斯費倫娜費力的抽出手中的長槍格擋,她現在已經了解了這個怪物的一些弱點,不在做一味的硬碰硬了。


    一旁的士兵和箭垛上的士兵很快反應過來,他們訓練有素的拿起弓箭。克裏斯費倫娜在第三次衝擊中終於擺脫了裏爾的糾纏,她的一個手勢落下,漫天的箭雨從天空急射而來,密密麻麻的箭矢從四麵八方迎上狂奔而來的裏爾。


    弓箭射擊到了裏爾的身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裏爾的身體早就超脫了尋常武器可以傷害的地步,克裏斯費倫娜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她組織弓箭隻是希望這些人稍微的阻攔裏爾的腳步。隻要片刻就行,那樣的話她就可以使出自己最大的奧義。


    克裏斯費倫娜周身的青色渦旋忽然炸開,變成一層濃密的煙霧將她包圍在其中,這些本來屬於大自然的奇跡在克裏斯費倫娜鬥氣的模擬下絲毫不顯得突兀,一層層的鬥氣沿著她的身軀環繞迅速的形成一條粗大的長繩,而繩子的頂端就是她手中的長槍。


    青色的霧氣像是最輕柔的沙在空氣中發出細細的聲響,輕柔的煙霧迅速的沿著克裏斯費倫娜的身體攀岩,克裏斯費倫娜的手緩緩抬起,附著在她身體上的繩索像是受到牽引和她一樣懸浮了起來。


    “緊風紐環”克麗斯費倫娜一聲低吟,附著在她身上的柔軟繩索立馬帶著刺耳的尖嘯混進了箭矢之中射向了裏爾,洶湧而狂暴的力量從箭雨中傳來,裏爾一聲怒吼,一手抓住了一大箭矢隨手向著箭垛方向丟去,幾位沒反應過來的士兵一瞬間就被打成了篩子。


    裏爾左眼血紅,射來的弓箭被他一拳拳打碎,就在這個時候一圈青色的亮光忽然亮起,裏爾一拳打在那青光之上,但是那柔若無骨的青光像是一條長蛇一樣沿著他的手臂一下就抓住了他的喉嚨。


    裏爾奮力的掙紮著,但是那根繩索出奇的牢固憑借著他本身的力量居然沒法撕裂。


    克裏斯費倫娜嘴角出現嘲諷的笑容,鎖住裏爾喉嚨的扭環猛然炸開,裏爾被恐怖的爆炸力炸向了身後的屋子。


    一圈紫紅的血液灑向天空,裏爾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全身冒起了蒸騰的白霧。緊風扭環的作用有兩條,一是鎖住敵人,另外就是利用極度高溫的爆炸將敵人炸成碎片。裏爾的確是一個身體強到極致的怪物,但是最脆弱的喉嚨被如此強烈的爆炸襲擊,在強的怪物也應該沒有生機了。


    克裏斯費倫娜從散開周身的氣旋,走向裏爾的方向,她看到了一邊的艾德裏安,不過克麗斯費倫並沒有立刻來找他的麻煩。


    裏爾渾身燃起蒸騰的白煙,就像被烤熟的野豬一樣躺在地麵。克裏斯費倫娜在一旁呆了一會兒,確定裏爾已經死去之後才慢慢的靠近。


    但是就在克麗斯費倫娜即將靠近裏爾的時候,艾德裏安忽然感覺到一陣詭異的波動,裏爾本來已經停止運動的心髒居然忽然再次跳動起來。


    “小心,那家夥沒死。”艾德裏安大聲向克麗斯費倫娜說道,這句話剛說完裏爾就猛然翻身一掌將克麗斯費倫娜砸飛了出去,在擊飛克麗斯費倫之後裏爾並沒有繼續追擊,而是一圈打碎了城堡側麵的牆壁,從側麵鑽入了城堡之中。


    城堡之中現在正在舉行舞會,克麗斯費倫娜根本沒有時間通知大廳內部的人撤離,悠揚的音樂伴著蹁躚的舞步,一對對男男女女正在相擁傾訴著情話。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巨大的破碎之聲,所有人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然後他們就看見了終生難忘的一幕。


    一個全身布滿虯結肌肉,大約三米高左右的怪物猛然闖了進來。他的左眼是鮮豔的血紅色,右邊的眼眶則是空洞洞的,怪物的全身布滿了突出的青筋,看上去就像是一條條巨大的蚯蚓。


    怪物邁著沉重的步子闖了進來,在所有人幾乎呆滯之下,他一把抓住附近的一位身形肥碩的貴族,在他還沒來得及呼救的時候一把將他的頭顱咬了下來。鮮紅的血液伴著潔白的腦漿從他的嘴角滑落,裏爾吃完之後一把將殘餘的屍體扔向人群。


    所有人都在一瞬間炸開了鍋,剛剛彬彬有禮的貴族現在就像是一個個老鼠一樣蜂擁向大廳的出口,這些貴族推撒著擁擠著,有些貴族甚至沒到門口就因為推撒而受了重傷。害怕是人類的本能,而在本能麵前一切都是平等的。當然,也有些人例外,紫羅蘭伯爵一臉不爽的看著眼前的大塊頭,就像是看著仇人一樣,費爾南家族的馬爾克斯依舊在低頭喝著狼酒。“怪物來了,快通知七曜王庭,快。”屋外響起各種各樣的呼叫聲,裏爾像是狂暴的野獸肆意的屠殺著一旁的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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