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黃色的雕像靜靜的佇立在艾德裏安左手邊的櫃子旁,頭上戴著六角皇冠,不過他模糊的臉部似乎比上一次所看的要清楚了一些,艾德裏安不知到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想。


    不過這個雕像艾德裏安清楚的記得已經被西蒙丟進了大海,船上的所有人都看見了,他想起之前的詭異事件,越想越感到一種冰涼的冷意從骨子裏透出來。


    不管怎麽樣,這樣的東西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想起之前的事情艾德裏安並沒有盲目的去接觸這個雕像,他記得之前西蒙就是因為接觸這個雕像產生了幻覺,艾德裏安拿起一根細繩,看準了那個雕像扔了過去。


    在艾德裏安的極力操控下,繩子很容易的套住了那個雕像。


    課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刺耳的慘叫聲響起,艾德裏安心中一驚向身後看去,再回過頭時櫃子上那有什麽雕像,櫃子上空蕩蕩的,繩子也好好的躺在艾德裏安自己的手裏。


    四周還是空蕩蕩的,但是第二聲慘叫緊接著傳來,艾德裏安豎起耳朵,才發現慘叫的來源並不是在身後而是在自己的上方,應該是在甲板上。


    艾德裏安看了看手中的繩子,最終將繩子放在一邊,不管那個雕像怎麽回事,還是先去甲板上看看再說。


    艾德裏安來到甲板上的時候,那裏已經圍了一群人,比爾船長的身前一位一身黑衣的仆人瑟縮在欄杆,一臉驚恐躲在一旁,似乎有什麽可怕的東西躲藏在迷霧之中。


    “你到底說不說?”比爾不耐煩的抓住那位仆人,單手將他提了起來,看樣子比爾之前已經問過他的話了。


    “比爾,西斯達死了。”安格斯一臉陰沉的從欄杆旁走了回來,旁邊兩位水手正打撈什麽。


    聽到這句話,比爾的耐性終於用到了極限,他一把掐住將那位仆人壓向欄杆,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說,到底是怎麽回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那位仆人無力的揮著手,不過看樣子根本就沒有回答的意識,他好像遇到了什麽事情被嚇懵了,嘴裏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麽。


    比爾失去了耐性,狠狠的將那位仆人扔到了一旁,那位仆人捂著脖子掙紮著又退回了牆角縮成了一團。


    “到底是怎麽回事?誰先發現這件事情的。”比爾暴躁的一拳狠狠的砸向欄杆之上,他像暴躁的猛虎一樣向周圍咆哮著,這一路來亞聯人已經損失的太多,現在又發生這樣的事情,這讓他本來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


    “是我。”周圍的一位船員站了出來,他是接替艾略特的航海員,他的臉頰有些清臒,相比其他船員來顯得略微瘦弱。


    “到底是怎麽回事?”比爾壓抑著向航海員問道,艾德裏安可以感覺的到比爾現在就像一座火山,隨時都可能爆發。


    “我剛剛在觀測周圍動向的時候,發現克格魯魚有些躁動,於是我就向那邊走去,然後就那位仆人。”航海員的視線轉向了仆人“我發現這位仆人抓住了西斯達的大腿似乎在叫什麽,之後西斯達不知道怎麽了,對著天空大喊大叫。之後那位仆人就和西斯達扭打在一起,然後西斯達就一把短刀砍中向了這位仆人。我正準備去找人幫忙,西斯達忽然一聲大吼將短刀從自己的喉嚨插了進去。”


    航海員有些心有餘悸的樣子看了看身後的船板,在那裏一灘鮮紅的血液顯得格外的刺眼。


    “自殺,根本不可能,西斯達怎麽可能會自殺。”比爾根本就不相信西斯達會自殺,他很清楚這個男孩的脾氣,年輕熱血,像他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忽然自殺。


    屍體很快就被船員從海裏打撈了上來,西斯達雙手攥著把短刀,一臉解脫一般的表情,那把短刀貫穿了他的頸部大動脈,看上去他死的很快。


    自從這趟航程以來艾德裏安見過的屍體比他之前的之前的十一年和上輩子二十多年的經曆的加起來都多,但是西斯達死依舊讓他感到有些壓抑,在這個變幻莫測的海上誰也說不準自己不是下一個死者。


    “卡莉安娜,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可以解釋清楚麽。”比爾有些氣悶的向一旁的船醫說道,他的心情很壞,壞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身體裏沒有服用什麽藥物的痕跡,是自殺,要麽就是靈虛幻境,這種情況隻能這麽解釋。”卡莉安娜有些疲憊的合了合眼,這兩天傷員的救治給了她很大的壓力,人手不足,藥物不夠等等問題都凹陷出來。


    “靈虛幻境,怎麽可能船上的其他人都沒有覺察,隻有這兩個人,肯定不是。”比爾一口否決了關於靈虛幻境的猜測。


    “那麽就是自殺了。”亞爾維斯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人群旁邊,和他一起的還有西蒙。


    “混蛋,你胡說什麽?”比爾臉色難看的看著亞爾維斯,他的話說出了比爾最不想承認的一個猜測。


    亞爾維斯沒有繼續說話,而是轉過身走向欄杆麵向大海,不知從什麽地方出現的微風將他的長袍吹起。


    “比爾船長,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亞爾維斯背過身向身後說道,濃白的霧氣已經將海麵遮攏什麽也看不見。


    “什麽問題?”比爾手起了手中的大劍向卡莉安娜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將屍體收斂。


    “我們大概是花了一天的時間進入了終年之霧之內,之後因為阿德萊德的事情耽擱了一天,現在我們已經行駛了一天半了,如果克格魯魚的速度沒有問題,那麽我們應該已經回到馬倫懸崖了吧。”


    亞爾維斯每說一句話,比爾的臉色要變的難看一點,等到說道克格魯魚的時候,比爾的臉色徹底的陰沉下來。之前因為各種事情沒注意,現在他才發現不對了。


    艾德裏安同樣心中一沉,如果按照亞爾維斯的所說,那麽他們可能遇上大麻煩了。


    “安格斯,上艏樓用捕風信標看一看我們距離馬倫懸崖有多遠。”比爾低沉的向身後的說道。


    捕風信標是一種專門用來在迷霧中定位馬倫懸崖的機械製品,是安德烈船長特地在大陸尋找特定的機械師定做的,它可以在一定距離內定位某個特定位置,安德烈船長主要使用他來引導尼德蘭號回歸的方向,它的目的地就是馬倫懸崖。


    安格斯爬上了艏樓,拿出了捕風信標對著四周試了試,不過片刻他的聲音也從艏樓上傳來。


    “捕風信標找不到馬倫懸崖的位置。”安格斯的聲音有些慌張,很顯然他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艾德裏安的心情已經沉到了穀底,如果按照克格魯魚的路程的話,他們現在應該已經接近馬倫懸崖,但是現在捕風信標卻找不到馬倫懸崖的位置,那麽這隻有一個解釋,他們的航程錯了,使得他們偏離了之前的航程。如果繼續下去的話,那麽他們就有大麻煩了。


    比爾雖然之前有所感覺,但是真正聽到安格斯的話,還是有點不能接受,克格魯魚的馴養在馬倫懸崖上已經有近百年的曆史了,這是第一次出錯。


    他臉色難看的從口袋拿出之前操控克格魯魚的黑色號角,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起來。


    沉鬱而又凝重的號角聲沿著海麵傳播,但是隨著笛聲吹奏的越久,比爾的臉色也就越難看。他忽然一把將號角重重的摔在地上,用腳狠狠的踏了上去,一聲清脆的破碎之聲,號角變成了一灘碎片。


    “歌爾加,將所有牽製克格魯魚的鎖鏈全部砍斷。”比爾重重的說道,他的臉色十分的難看。


    “可是船長。”歌爾加還想辯解,比爾已經暴躁的打斷了他“克格魯魚已經失去控製,你難道想被它們這樣牽著鼻子走麽,我們的方向根本不是回馬倫懸崖。”


    比爾咆哮著,然後向身旁的另一位水手說道“打開第四層,我們改用人力操控,不能這樣錯下去,否則隻會越走越遠。”


    一陣鏗鏘的破碎之聲,那些禁錮著克格魯魚的鎖鏈全部被砍斷,克格魯魚在鎖鏈掙脫之後四處遊曳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這個時候船艙又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音,剛剛那個被指派打開四層操控室的人急匆匆的跑了回來,他臉色發青的看著比爾,然後說出了一個更壞的消息。


    “船長,操控室的舵槳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都斷了,好像被什麽東西從外部咬斷了。”


    “開什麽玩笑。”比爾一把抓住那位船員“那可都是上好的冬木,怎麽可能。”


    “也就是說我們回不去了。”西蒙忽然說道“不過鎖鏈被砍斷,舵槳也已經壞了,為什麽船還在行走呢。”


    西蒙提出了一個很可怕的問題,對啊,克格魯魚已經走了,舵槳也沒人操控,那麽到底是什麽力量在拖著船行走,船隻的最終目的地又是什麽地方呢。


    船隻還在緩緩的前進著,前行向未知的遠方。


    艾德裏安預感也許這次真的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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