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似乎在白日裏耗盡了力氣,臨近傍晚的時候,夕陽殘照,整個世界倒是陷入了一片鮮紅色的光暈之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艾德裏安終於擺脫了纏著他的格蕾絲,也許是因為累了的關係,鬧了一下午的格蕾絲現在已經躺在船上睡了下去,格蕾絲的睡覺的時候有著完全不同於醒來時的安謐。畢竟隻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而已,艾德裏安幫她蓋上被子,然後走上了甲板。


    鮮紅的太陽沉浸在水麵之上,揮發的餘光伴隨著水麵的蕩漾而破碎,就像是破碎的水晶一般。尼德蘭號依舊在克格魯魚的拉扯下緩緩的移動著,似乎被水麵的平靜浸染,克格魯魚時不時的露出水麵露出它們那猙獰的頭顱,笨拙的扭動著身軀。


    安德烈船長站在船頭和亞爾維斯說著什麽,艾德裏安沒有心情去偷聽,他一個人獨自依靠著甲板看著落日的餘暉。


    天邊一群海鷗圍著尼德蘭號升起的風帆不斷的的飛舞著,有些落在甲板上,有些則是停在艏樓上愜意的將頭顱縮進翅膀,看樣子是準備來一個長眠。艾德裏安眯著眼看著這群海鷗,海風懶洋洋的吹得他有些沉醉。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艏樓上的有隻海鷗並不是活著的,這樣說也許並不準確隻能說這隻海鷗從他開始看的時候就一直是靜止的,直到現在他一個動作也沒有。那隻海鷗並不不同一般臥著翅膀在睡覺的海鷗,而是呈金雞獨立的狀態。要不是因為艾德裏安的靈能拓展了他的視覺,他是很難發現這一狀況的,也無怪乎沒有其他人注意到。


    艾德裏安從口袋裏拿出一顆細小的石頭,這是他剛上船之前在懸崖下撿的,看著好看便收了起來。他拿起那枚鵝卵石朝著那隻海鷗狠狠的砸去,嘣,石頭砸出海鷗的身體發出沉悶的聲響,海鷗沒有被石頭砸下去,石頭碰觸到海鷗的身體發出沉悶的聲響。


    之前一動不動的海鷗忽然機械性的轉過頭顱看著艾德裏安,艾德裏安終於知道那隻海鷗為什麽奇怪了,那隻海鷗微微張開翅膀,翅膀內的羽毛似乎已經腐爛,有些細小的蛆蟲隨著翅膀的張開而掉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它的雙眼睛就連一點生氣也沒有,完全是死白的顏色。


    那隻海鷗已經死了,艾德裏安吃驚的得出這個結論,但是這個本來已經死掉的海鷗現在卻站在艏樓之上,而且還張開翅膀看著他,艾德裏安似乎可以從空氣中聞道海鷗身上的腐爛氣味。


    這是什麽東西,艾德裏安理所應當的後退,對於未知的事物人類總是習慣性的後退,他的腦海裏現在在急轉。他想到了很多東西,亡靈法師,黑魔法,奧術師,靈能者,這些神秘的和裏世界掛鉤的東西幾乎都帶著很大的可疑。


    就在艾德裏安想繼續試探的時候,那隻海鷗忽然一個震翅,從天空飛起然後撲閃著翅膀離開了,不過它飛行的速度不快。


    它一邊飛行,身上的腐肉一邊掉落,等它飛行到大約百來米的時候就剩一副空空的骨架了。那骨架回過頭看了艾德裏安一眼,艾德裏安確定它的確是在看自己,因為他可以感受到被注視的感覺,這是靈能者異於常人的一個部分。那副骨架張了張嘴似乎準備叫什麽,但是最終還是掉落在海洋裏一轉眼就沉了下去。


    艾德裏安第一次見到這樣詭異的事情,他以為自己知道的已經不少,但是他搜尋腦袋也沒有發現類似情況的答案。船隻依舊在向前前行著,艾德裏安感覺自己的心裏發冷。他看了看艏樓的方向,那裏的海鷗依舊聚集在一起,上麵的除了幾根腐爛的羽毛,什麽奇怪的東西也沒有了。


    艾德裏安沒有繼續看下去的心情,他轉身正準備回到房間,不過一想到格蕾絲這個女孩,他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陣悠悠的口琴聲從空氣中傳來,類似的聲音他之前就在裏佩爾家族的房間中聽過,難道是?艾德裏安有些好奇的向著船尾走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一個一身華麗絲綢的女人正趴在欄杆上寂寞的吹著口琴,女人很美,雍容華貴但一點也不庸俗,艾德裏安隻記得她叫姬麗葉,是西蒙的母親。她抿著嘴將口琴含在嘴裏,一陣悠悠的樂曲從她的嘴裏傳出帶著憂傷,帶著懷念又帶著執著。有人說音樂是有靈魂的,艾德裏安第一次發現這句話的確不是惡俗的傳言。


    “嘭”的一聲輕響,艾德裏安一不小心踩到了甲板上的空洞,口琴演奏的聲音停了下來,艾德裏安看到自己的身形敗落隻好聳了聳肩走了出來。


    “嗯?這不是我們的小水手麽。”姬麗葉低下身子摸了摸艾德裏安的頭,一點沒有不高興的意思,完全不同於西蒙那種冷淡的貴族態度。


    “我叫艾德裏安。”艾德裏安習慣性的繞開姬麗葉的手,自從他重生以來似乎每個比他大的人都想試試這一套。


    “艾德裏安,是個好名字,我記得瓦蒙家的一個公爵就是叫這個名字。”姬麗葉用一根手指拖住下巴“喜歡我吹的口琴麽?”


    “我很喜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樣有靈魂的音樂已經不多了吧。”艾德裏安有些感慨的說道。


    “小家夥,不要裝的一副老成的樣子,什麽叫做有靈魂的音樂啊,你知道什麽是靈魂麽?”姬麗葉背靠著欄杆好笑的對著艾德裏安說道。


    “我當然知道。”說道靈魂的話,的確沒有比靈能者更了解靈魂的職業了。


    “哦,那你說我這首曲子裏有什麽靈魂。”姬麗葉一把抓住艾德裏安的,親昵的捏了捏臉頰。


    “思念,憂傷,還有,還有些執著。”艾德裏安無奈的打開姬麗葉的手,這種未成年人的待遇對於他一個心理年齡將近三十歲的人來說實在是感到很違和。


    “嗯。”姬麗葉落寞的歎了口氣“小家夥,你知道什麽啊。”


    姬麗葉鬆開艾德裏安繼續拿起那副口琴,剛才的曲子又從她的嘴裏緩緩的吐了出來。


    如同月亮一般清幽的曲子和帶著笑容的憂鬱女人,艾德裏安不知道怎麽看的有些著迷了。艾德裏安沒有說話,姬麗葉也沒有說話,隻有幽幽的曲子在海麵流淌。很多年以後,艾德裏安依舊記得那個依靠著欄杆吹著口琴的女人。


    天終於黑了下來,艾德裏安並沒有回到船艙,一方麵格蕾絲這個女孩他實在沒有辦法,另一方麵他也想看看大海的夜色,姬麗葉說的話讓他有些感慨。


    海麵蕩漾,月光披灑,世界在大海裏沉醉。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馬爾斯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跑來了。他氣喘噓噓的抱著什麽,看上去似乎有什麽多好的事情一樣。


    “喂,艾德裏安。”馬爾斯一邊興奮的大喊,一邊揮著手,搞的艾德裏安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什麽時候和他這麽熟了。


    “什麽事情。”艾德裏安皺了皺眉眉,因為他從馬爾斯身上聞到了一股極為難聞的味道,像是腐爛的屍體一般,要不是馬爾斯身體狀況都正常艾德裏安幾乎要懷疑他是不是和之前的海鷗一樣了。


    “艾德裏安總算找到你了,據說你對曆史很熟是麽?”馬爾斯似乎絲毫沒有感覺到身上的異味似得,興衝衝的拍了艾德裏安的肩膀。


    “你身上什麽味道。”艾德裏安終於忍不住推開了馬爾斯。


    “這可是個秘密。先不管這個,你先看看這個你認識麽?”艾德裏安說著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一個金燦燦的雕像,雕像入手很重似乎是純金的,不過雕像的風格非常的奇怪。按照雕像的輪廓來看,應該是一個麵孔扭曲的男人,戴著黃金六角皇冠,脖子上戴著十五根長長的倒刺,倒刺刺進他的胸膛將他整個貫穿,他的上半身是長滿鱗片人類的身體,下半身卻是帶滿倒刺的觸手。


    艾德裏安看過很多史書,也接觸過很多神話,但是這種風格的雕塑,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並不是屬於奧蘭的神係,也是不是極北的神係,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怪物。這個怪物的背後有這一串替米特爾文字,這種極為古老的文字居然還存在,艾德裏安感覺到一陣新奇。


    那一串文字的意思翻譯成大陸語大概就是“不可永生者。”之所以說大概是因為艾德裏安對這種語言也隻是略微的知道一二,這段小字後麵似乎還有一段文字,應該是之前不可永生者的名字。


    不過不可永生者到底是什麽,艾德裏安感覺一陣頭大,這個不屬於任何曆史的雕塑,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你從哪裏搞來的這個東西?”艾德裏安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馬爾斯,但是馬爾斯非但沒有懷疑的意思,還一臉興奮的表示似乎挖到了寶的樣子。


    “剛剛我從海裏飄來的一個箱子裏找到的,應該是某個地方的殉葬吧,雕像旁邊還有一具屍體。”馬爾斯高興的拿著雕像把玩著,看樣子他真是以為撿到寶了,不過這種東西也說不定是黑暗時期留下的遺跡。某一方麵說來假如真是這樣,馬爾斯說的並不一定是錯誤的,,黑暗時期的遺跡的確很值錢不過艾德裏安總覺得不對勁。


    “我勸你最好小心點,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說不準是什麽地方黑魔法物品,要知道之前黑魔法盛行的時候,類似的物品可不少。”艾德裏安將雕像還給馬爾斯同時一本正經的告誡道,艾德裏安也說不準是什麽東西,隻是單純的覺得有些詭異。


    馬爾斯沒有管這些還高高興興的抱著雕像向船艙不去,艾德裏安感覺眼睛有些幹澀,揉了揉眼在向船艙方向看去忽然看見馬爾斯滿臉詭異微笑的的看著自己,他的肚子已經被貫穿,身後一根巨大的觸手從他的腹部穿了出來,地麵上滿是破碎的大腸和血肉,觸手之上一個人臉從上麵伸了出來,是那個雕像上的臉孔!


    艾德裏安心中一寒幾乎要叫了出來,但是他邁開步伐再去看時才發現那有什麽觸手,哪有什麽人臉,馬爾斯依舊抱著雕像高高興興的走向船艙。


    剛才那是怎麽了,難道是幻覺,艾德裏安感覺一股說不出的冷氣沿著自己的脖子蔓延。他總感覺那個雕像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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