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五百萬
你驕傲到不願意親我嗎 作者：番茄菜菜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067五百萬
接連三天，石旭東針對曲琪訓練中出現的一些問題進行專項訓練。
說白了就是針對這兩站比賽中，曲琪被對手抓住的一些點進行專項訓練。
師徒兩人都很是清楚一件事，曲琪現在還要練的有很多，而當務之急就是把那些已經暴露出來的問題先解決了。
例如被拉諾瀾和納維爾抓對角線的問題。
訓練很是枯燥，重複的一個對角線，石旭東在網前不斷地重複，曲琪需要做的就是不斷地轉身把這些球給處理好。
對手殺了她的對角線後往往緊接著就是會跟進到網前，這時候如果封網的話，曲琪能夠反抗並且反抗成功的幾率並不大。
而事實也是如此。
在之前的比賽中，她有好幾個這樣的球都被拉諾瀾抓了個正著。
當然，曲琪也有嚐試過打對角線然後再封網，不過效果並不是很好。
拉諾瀾似乎早就有所預料，所以回球很高。
當然，這也可以稱之為比賽經驗。
越是比賽經驗豐富的選手越不會給自己製造麻煩。
而曲琪現在比賽經驗還少，麵對這種球時處理能力不夠。
能力不夠訓練來湊，這是最簡單的辦法。
當這種手法在平日裏的訓練中都應用自如時，那麽到了比賽中也就是自然而然。
當然，這三兩天的訓練是很難見成效的，不過石旭東還是得這麽做，目的就是為了強化曲琪的記憶。
起碼有這麽個意識，當在賽場上時，她就會自然而然的做出這個動作，那麽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所有的訓練都是有目的性的，不然磨洋工似的練球其實就是白費功夫。
枯燥乏味的訓練結束，因為周天休息，不少人在周六下午的訓練中都有些鬆懈。
等到訓練時間結束，曲琪沒有像往常那樣再練球，而是收拾東西去更衣室。
“你確定一個人出去沒問題吧？”
喬俏巧有些擔心，最初還是石旭東陪著曲琪練球，不過到了後來就是喬俏巧這個陪練出馬了。
對於曲琪要出去跟同學約會，喬俏巧還是有點擔心的。
“能有什麽問題？
我還能被人拐賣到大山裏麵嗎？”
曲琪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有這麽容易被騙嗎？
“那倒不至於。”
她就是習慣性的多問一句，就像是她出門的時候她媽總是交代“注意安全”一個道理。
曲琪行動迅速，球包已經交給喬俏巧代為處理，她洗完澡換了衣服就打算出去，隻是走到更衣室門口時正好遇到從樓上下來的石旭東。
“要出去？”
曲琪先是一怔，然後下意識的點頭，“跟我同學約好了，明天找她玩。”
“去哪兒，我看能不能捎你一路。”
石旭東走在前麵，看著曲琪頭發尖上的小水珠，他有些無奈，自己這個小徒弟未免太不修邊幅了些。
瞧瞧陸昀，出門的時候哪次不收拾的利利落落？
頭發肯定是抓過的，衣服肯定是剛洗了的，至於臉上更不用說了。
他敢打賭，陸昀用的護膚品肯定比曲琪多！
再看看曲琪，背著個小寶寶，裏麵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塞得鼓鼓的。
頭發沒吹也沒擦幹，水珠順著發尖往下落，都把衣服弄濕了。
用她自己的話說還是青春無敵美少女，所以連一點化妝品都沒用。
不過滿是青春活力的臉上也用不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青春是最好的化妝品。
曲琪有些納悶，她覺得教練一直在打量自己，可是剛想要說什麽打破這尷尬的時候，她發現石旭東已經把目光收回去了。
“教練，你怎麽知道我要出去？”
曲琪心裏有答案，不過還得求證。
“隊裏人多口雜，沒什麽秘密可言。”
尤其是這些年輕小隊員們。
“陶東來個大嘴巴，早晚找不到女朋友。”
曲琪怨念，自己之前也就跟陶東來說了句，即便是喬俏巧也是今天下午的時候才知道的。
所以能出賣自己的除了陶東來沒別人了。
石旭東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小陶好歹還請你吃飯。”
“那是他願賭服輸好不好，我都沒要利息。”
曲琪有點小得瑟，她坐在副駕駛上跟石旭東聊了起來，“教練，咱們團體賽的名單是不是出來了？”
按道理，不管是單項還是團體賽的名單早早就該報到亞組委那邊，畢竟他們還得安排製作運動員證件。
“嗯。”
石旭東剛考下來駕照，技術水平一般，倒車倒了好幾次這次成功上路。
曲琪並沒有察覺這些，她更是關心名單的事情，“那天總教頭還問了我關於團體賽的想法。”
石旭東聽到這話瞥了曲琪一眼，“想問就問。”
別以為他不知道曲琪這是在套自己話呢，不過到底年輕，根本瞞不住。
“咱們的參賽人員都有誰呀？”
石旭東手一顫，直接表現是車子一晃，差點撞到了路邊的路沿石上。
曲琪小心髒亂跳，“教練，你什麽時候考的駕照？
多少年沒開車了。”
這破技術，她怎麽就不小心上了石旭東的賊車？
“上個月剛拿到的，這是第二次開。”
曲琪目瞪口呆！
她之前到底答應了什麽？
把自己的小命交給了一個新手？
“放心，我技術還算可以。”
他可是打羽毛球的，學車的時候駕校的教練都說他手感細膩。
曲琪嗬嗬一笑，“那剛才差點撞了路沿石的肯定不是你。”
小徒弟一針見血，石旭東竟是無言以對。
訓練局這邊各個隊伍的休息時間並不統一，都是各隊自行決定的。
不過這個時間點訓練也都結束了，從裏麵往外走的車挺多的。
石旭東拐彎過去和車流匯合，然後慢慢在後麵等著。
“胡總還沒跟我們說。”
“什麽？”
曲琪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被石旭東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她這才慢慢回過神來。
哦，名單確定了不假，但是總教頭還是保密主義。
“你不是說隊裏沒什麽秘密嗎？”
曲琪小聲嘟囔了一句，不過這聲音恰巧被石旭東聽到了。
隊裏是沒有什麽秘密，不過有些事情他不想知道，就肯定一點不知情。
就像是他對這個名單沒什麽興趣一個樣。
因為知不知道沒什麽區別，曲琪肯定是其中一員。
在訓練局大門前等待了幾分鍾後，石旭東終於開車離開。
曲琪不敢打擾她，這可是北京城，堵車能堵得天昏地暗的那種，她怕自己一說話就讓石旭東分神，最後害了的還是自己。
不過駕駛員顯然沒這個自覺性，“覺得下次跟拉諾瀾交手的話，自己能贏的麵有多大？”
曲琪搖了搖頭，“那得看發揮。”
看自己的狀態，對手的發揮，這些都是未知的，她也不敢保證。
畢竟單純的從實力而言，她覺得自己還不如拉諾瀾，完全是仗著對方對自己不了解，所以這才能贏球。
石旭東眯了眯眼睛，好一會兒這才開口，“嗯。”
嗯？
這是幾個意思？
曲琪一時間不是很明白，不過她倒是想起了另一個問題，“之前拉諾瀾的那個教練去哪兒了？
為什麽不繼續教她了。”
國內運動員退役後，尤其是羽毛球運動員退役後走教練這條路的很多，留在國家隊、去省隊，當然還有一些自己開羽毛球館，現在應該稱之為羽毛球訓練中心更為合適。
也有一些教練去了國外，不過這些教練基本上在運動員時期所取得的成績都還一般，不屬於國家隊主力的那種。
留在國家隊無望，在省隊發揮性笑，索性便是出國去打拚。
拉諾瀾的那個前教練估計就是這個情況。
曲琪之前還真把這事給忘了，現在聽石旭東一說拉諾瀾這才又是想了起來。
“你知道泰國對拉諾瀾的獎勵是多少嗎？”
曲琪聽到這話腦袋一空，她很是誠實的回答，“不知道。”
“五百萬。”
石旭東報出一個數字，“當初拉諾瀾世錦賽闖入決賽，泰國對她的獎勵是五百萬，如果能夠奪冠這個數額將會翻倍。”
“泰銖？”
曲琪小聲問了句，她手機百度了下匯率。
即便是泰銖，那也能折合成人民幣一百萬。
一個世錦賽亞軍竟然這麽值錢，曲琪有點羨慕。
“不是。”
當時泰國官方給出的獎金是兩千萬泰銖，這在當年折合成人民幣是五百萬左右。
這個數額是驚人的，畢竟對於國內的一個羽毛球國手而言，一年的收入能有五百萬的也是鳳毛麟角，而拉諾瀾那隻不過是一個世錦賽亞軍的獎金。
曲琪嘖舌，“怪不得她成了泰國的國寶。”
比他們的國寶大熊貓還稀有，畢竟找遍整個泰國，也就拉諾瀾這麽一個羽毛球國寶而已。
“知道現在拉諾瀾為什麽成績一般嗎？”
黑馬姿態殺入了世錦賽決賽，泰國的天才少女一舉成名天下知。
世錦賽女單亞軍創造了泰國的羽毛球曆史，拉諾瀾因此收獲了名與利。
曲琪研究拉諾瀾的時候其實都有看到過這些基本資料，“因為壓力更大了吧。”
她覺得應該是這個緣故，作為泰羽開創了曆史先河的人，拉諾瀾想要更進一步。
可是這一小步很難走。
前有羅琳這個奧運冠軍和世錦賽冠軍的攔截，後麵是納維爾、樸惠善還有小田誌津香的狙擊。
背負著國民的期望，而勝利之路又是格外的坎坷。
拉諾瀾稍有不慎就會陷入一種困境之中，而事實上她也正是出現了這種問題。
以至於一再的退讓甚至去參加大獎賽、黃金賽這種她本不該出現的比賽。
石旭東看著陷入沉思中的曲琪，好一會兒他才開口，“拉諾瀾之前的教練褚天海對於徒弟熟悉，知道該如何疏導，隻是他去年年底結束了跟拉諾瀾的合同。”
石旭東拋出了很多東西，曲琪覺得自己能把這些線索串聯起來，“拉諾瀾取得成績後泰國那邊自然是希望她更進一步，隻不過一個中國籍的教練能夠毫無芥蒂地傳業授道嗎？
他們小人之心所以給拉諾瀾換了教練，而新來的教練塔猜亞並沒有參與到拉諾瀾的青年時代，和拉諾瀾的感情並不是很好。”
荷蘭大獎賽決賽時，拉諾瀾舊傷複發，當時的塔猜亞並沒有第一時間做出響應。
“而且他不僅僅是教練，更是擔當著監管的職責，所以這讓拉諾瀾更是有壓力。”
曲琪說出最後這句話的時候帶著幾分雀躍色彩。
石旭東點了點頭，“跟我想法一致。”
褚天海的離開讓拉諾瀾缺了依靠，而泰國少女在競技場上已經習慣了那麽一個人，所以她一直在調整，不過調整的效果並不怎麽好。
甚至於，昏招頻出。
“那褚教練他現在在幹什麽？”
即便是結束了和拉諾瀾的合同，褚天海到底是一人之力教出了這麽一個徒弟，隻怕是其他國家的羽毛球隊也會重金聘請吧？
“日羽有邀請過他，不過褚天海沒去，現在回到了老家開了個訓練中心。”
畢竟教出個拉諾瀾，褚天海名聲也是有的，現在的訓練中心經營的還很是不錯。
“那挺好的。”
曲琪由衷覺得如此，“說不定褚教練還能給國羽輸送幾個人才呢？”
若是過去，石旭東聽到這話肯定會嗤之以鼻。
不過有曲琪這麽個球館出身的徒弟，他對於這種小孩子的想法還是保留幾分看法的。
疑惑得到了解答的曲琪看著窗外，因為過了秋分，現在才六點鍾左右天色已經黯淡了很多，等她到了目的地的時候，路燈都已經亮了起來。
“明天晚上還得查寢，記得別遲到。”
她像是會遲到的人嗎？
曲琪揮了揮手目送石旭東離開。
她得承認石旭東駕駛技術的確是細膩，當然也有最大的問題，那就是……開車開得太慢了。
“你教練？”
看著忽然間從後麵探出來的身子，曲琪嚇了一跳，“你怎麽神出鬼沒的？”
她有多久沒見到活的成娜了？
應該是五月份離開學校後，就一直沒能見上。
雖然視頻聊天也有看到，可是跟見到真人很不一樣。
現在的成娜不是那個整日裏悶頭學習的人，牛仔褲搭配長袖罩衫，顯得很是活力十足。
“我都好久沒穿過牛仔褲了。”
曲琪悶聲說了句，然後把頭倚在成娜肩膀上，“咱們去吃什麽好吃的，我剛拿到獎金，請你吃飯。”
“去食堂吃，我做東，吃完檢查你的學習進度。”
曲琪哀嚎，她就知道肯定逃不過這一劫的，沒想到倆人這還沒說幾句成娜就拋出這個沉重的話題。
“好歹我還給你創造了與陶東來一起吃飯的機會，能不能咱們今天先不提學習？”
“行呀。”
成娜答應的利落，隻是曲琪還沒笑出來，她就是笑不出來了，“那明天中午吃飯的時候說。”
曲琪更覺得渾身無力，她就知道跟成娜討價還價根本沒戲，怎麽剛才還那麽死心不悔呢？
對於周日中午的請客，陶東來也沒怎麽放在心上，等他接到曲琪的電話時，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
“你別跟我說你在還宿舍玩遊戲？”
她好像聽到什麽聲音了！
“哪能呀，我在路上了，行了行了，再過一會兒就到了，你們先點菜。”
陶東來手腳並用連忙換衣服，看著抱著電腦一臉懵逼的馮一揚，他有些不好意思。
“請曲琪和她朋友吃飯，你繼續玩，我先走了。”
換好衣服的人連忙又是回來拿了錢包和手機，然後風風火火就是走人了。
馮一揚愣了下，看著電腦屏幕上那個倒下的人，他挪到了陶東來的台式電腦前，然後打開陶東來的微信群，發了條消息。
紫氣東來：【有沒有打遊戲的，來我宿舍。
】
這是國羽的男隊員群，一隊二隊單打雙打隊員都有，唯一沒有的就是教練。
隻不過這次群裏沒人回複，馮一揚皺了皺眉頭，難道說周天大家都出去玩了？
兩分鍾後，陶東來宿舍的門被敲響。
裴斂看著裏麵的人愣了下，怎麽是馮一揚在這？
“小陶出去了，他的號還掛著，你幫他打一下。”
關鍵是他們今天組隊刷任務，陶東來走了之後過會兒誰跟他組隊？
裴斂點了下頭，“沒問題。”
陶東來正在出租車上，並不知道裴斂正幫自己練號。
等他到了餐廳，那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不過曲琪和她那個同學都不在。
陶東來連忙打電話，隻是他剛把電話撥出去，隔壁坐著的人就是看了過來，像是有些不確定似的看了他好幾眼。
“怎麽還沒過來？”
曲琪聽到那邊氣喘籲籲，她倒是不慌不忙，“我們等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就出來買東西，這就回去。”
對於曲琪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成娜是佩服的。
“你怎麽知道他會玩遊戲忘了時間？”
“那是因為我有線人。”
曲琪神秘兮兮，陸昀有跟她說過一些，陶東來是個最愛遊戲的，到了周天就恨不得一天都窩在宿舍裏玩遊戲。
之前還擠在破公寓樓的時候，陸昀跟他一個宿舍，那是再熟悉不過了。
江山易改，隻不過現在的陶東來依舊喜歡遊戲。
所以半個小時前曲琪跟成娜逛街的時候就打電話提醒，果然曲半仙料事如神。
成娜翻了個白眼，“得瑟，走吧。”
女孩子逛街但並不一定買東西，尤其是這裏消費不低，成娜就是來看看而已。
至於曲琪她現在有錢，可是就算是買了也穿不著，所以錢還是老老實實地留在了卡裏。
到了餐廳的時候，曲琪一眼就找到了陶東來訂的位置。
畢竟那裏被人圍了一圈，可以說是再好認不過。
“你們平時出去都這樣嗎？”
成娜有些好奇，這架勢她們還能吃飯嗎？
“你今天被人圍堵了嗎？”
曲琪點出事實，實際上會被圍堵的永遠就是這麽幾個明星球員而已，陶東來敢認第二就沒人敢當這個第一。
對待球迷脾氣好，長相溫和大男孩，總是能激發球迷的各種憐愛——媽媽粉、女友粉層出不窮。
便是她師哥都要稍遜一籌，誰讓陸某人更高冷了些呢。
成娜輕輕拍了下曲琪的肩膀，“沒事，等你字寫好了，我找你要簽名。”
善於一針見血的成娜同學一針下去，戳了曲琪好幾個血窟窿。
好在陶東來看到兩人，也找到了擺脫的機會，“不好意思，我隊友來了。”
一旁的服務員也連忙上前，這才是讓餐廳裏安靜了幾分。
“你球迷倒是多，哪都能看到。”
“哪能。”
陶東來苦笑，這些要簽名要合影的其實很多都不是球迷，隻不過是跟風了一下而已。
不過他來者不拒，就是希望這些人能夠成為球迷。
知道曲琪是杭州人，陶東來特意選了這家杭幫菜餐廳。
菜色清淡，倒是打開了幾個人的話題。
成娜明顯的拘束了很多，顯然麵對這個活的陶東來時，她也是拘束的很。
倒是陶東來打量了成娜好幾眼，“曲琪的同學，你就是上次找曲琪要韓燦照片的人？”
他就是試探問了句，看到女孩子神色猶豫陶東來笑了起來，像是一個大男孩，“喜歡他？”
“不是不是。”
成娜連忙擺手，“其實是我媽喜歡韓燦，這個曲琪知道的。”
你媽媽我就見到兩次，我哪知道她喜歡韓燦還是陶東來？
而且學霸，你撒謊的時候習慣性的手大腿，這點我是再清楚不過。
你至於這樣撒謊嗎？
沒有揭穿成娜同學的謊言，曲琪點了點頭，一臉的誇張神色，“是呀，阿姨可喜歡韓燦了，至於我們娜娜，喜歡的就不一樣了。”
“曲琪。”
成娜低聲喊了句，她發現讓曲琪幫自己圓謊是一個再錯誤不過的決定。
看著陶東來臉上得瑟的笑，曲琪公布了答案，“她喜歡跳水。”
跳水？
陶東來臉上笑意暫停，就像是僵硬在那裏似的。
曲琪聳了下肩，“對呀，就是喜歡跳水，估計是覺得我打球耽誤學習，所以不怎麽喜歡羽毛球。”
說起謊話來，曲琪可是比成娜輕車熟路多了。
其實她也不知道成娜喜歡不喜歡羽毛球，或許就是一個純路人，也許又是一個路人粉。
不過有一點曲琪很是清楚，成娜喜歡學習。
“這樣……”陶東來拖著尾音，他拿起湯勺給兩人盛湯，剛把碗遞過去，卻見曲琪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小陶，現在心理平衡多了吧？”
“什麽呀？”
碗有些踉蹌的落在了桌上，雖然隻有七分滿，可是也險些灑落出去。
曲琪嘿嘿一笑，一副別以為我不知道的神色。
陶東來覺得自己老臉發紅，連忙扯開了話題。
成娜悶頭吃飯，似乎對於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
曲琪說的倒是沒錯，她對羽毛球並不怎麽喜歡，之所以知道韓燦、陶東來他們還是因為曲琪經常念叨。
不過現在要了韓燦的照片卻又是跟陶東來一起吃飯，怎麽著都有些尷尬。
而麵對陶東來，成娜還不能像是對待曲琪那樣，所以就更加拘束。
早知道，她就不好奇心害死人跟著曲琪來吃飯了，明明這種場合並不適合自己。
因為下午還有其他事情，吃了飯成娜就是坐地鐵離開了，直接拒絕了曲琪和陶東來送人的要求。
“我怕到時候地鐵會癱瘓。”
她笑著看了眼陶東來，似乎打趣可又是有幾分可信度的。
曲琪目送成娜離開，“我回公寓。”
陶東來連忙追了上去，“人不高腿還挺長。”
走起路來虎虎生威的，也不怕將來自己嫁不出去。
曲琪猛地停下，半晌才憋出了一句，“你個子高有什麽用？
腦袋缺氧。”
“什麽意思？”
他怎麽覺得這話是在罵人。
“沒什麽意思。”
曲琪翻了個白眼，招手坐進了出租車。
陶東來往裏麵擠她，好像一雙大長腿都無處安放似的。
曲琪看他忍不住說了句，“那人家籃球隊的還用不用坐車了？”
個頭比陶東來高，腿比陶東來長，沒見過人家坐車的時候這麽動來動去。
當然，她也真的沒有跟籃球隊的一起坐過車，便是東院和西院之間的大巴車坐了那麽長時間也沒遇到過，羽毛球隊和籃球隊結束訓練的時間不一樣。
“那是你少見多怪。”
陶東來還了曲琪一個白眼，“對了，聽說你們要進行隊內選拔參加亞運會，準備的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
教練最近一直在練她如何做好勾對角線的回球，似乎根本就沒把亞運會的選拔賽放在眼裏。
不過這話曲琪也不會跟陶東來說，就這張嘴，她怕回頭整個國羽都知道。
“還行。”
“死鴨子嘴強，天天在那裏練回球，連個對抗賽都沒有，這叫還行？
你要求可真低。”
被戳穿真相的氣球的曲琪隻能裝死，躺在後排靠背上腦子裏亂轉。
“其實之前能參加亞運會的人選也很多，不過教練組純粹以成績說話，誰在這一年的超級係列賽中打得好，那誰就去參加，團體賽的人也是這麽選出來的。”
曲琪覺得這個方法好像並不怎麽好，“可是亞運會要麽九月要麽十月，這一年那麽長時間，大家參加的比賽肯定有不一樣的。”
不同的對手，不同的賽事，這樣也沒法進行嚴格意義的比較。
陶東來看著挑刺的人，動作麻溜兒的給了曲琪腦門一下，“超級賽大同小異，哪能真的一模一樣，就算是同一站比賽那不同分區的對手還不同呢。”
倒也是這個道理，曲琪點了點頭，隻是看陶東來的目光有些鬱悶，沒事學她師哥幹嘛？
她揉了揉腦門。
“這次之所以這麽個選拔法，其實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過去的九個多月裏，國羽女單沒有拿到一個超級係列賽的冠軍，便是黃金賽事的也沒有，僅有的兩個冠軍還是曲琪在大獎賽中拿到的。
實在沒有比較成績的必要，而且女單的蕭條已經是事實，所以便是叫倆組也得接受現實。
“那你們就沒想過帶一下女單？”
曲琪有些好奇，女單落寞了可是男單沒有呀，一個男單運動員帶一個女單選手的話，還是挺有希望的。
陶東來聽到這話苦笑，臉上沒了之前的眼光明媚，“你以為沒有嗎？”
胡金盛想到過這個辦法，可是現在女單的蕭條是從根子上來的，他們可以教技術帶訓練，可那也得對方學呀。
一廂情願的教學注定沒辦法收獲太多，這一點陶東來實在是感觸太深。
“可為什麽呀？”
曲琪有些想不明白，“你們都教了，教練們也在指導，她們怎麽還……”曲琪看得出來陶東來的意思。
“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訓練付出跟成績不對等吧。”
一開始也有興致勃勃的學習，不過在參加比賽被打擊後這種興致就少了很多，然後就更少了。
學生不好好學，老師也心灰意冷，所以這個幫扶計劃也就徹底流產了。
再說了，他們幫扶那也是在結束自己的正常訓練後或者周末，這個時間並不是能讓所有女隊員都接受。
“那之前廖靜也是這樣嗎？”
曲琪小聲問了句，她覺得廖靜應該是個異數。
不過這也就是她覺得而已，陶東來的答案是肯定的，“一樣的。”
過去的廖靜就像是現在的國羽女單的大部分人，隻不過被丟回省隊讓她受挫想明白了很多，所以這才有了現在的改頭換麵。
看著曲琪驚訝的神色，陶東來笑了起來，“行了，這跟你也沒什麽關係，你好好的練球就是了。”
曲琪跟女單組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太能吃苦了，再枯燥無味的訓練在她這裏都會得到一個“還不錯”、“挺好的呀”之類的回答。
不是敷衍，而是真的覺得如此。
也許其他人走向羽毛球之路帶著其他的各種複雜的原因，可是曲琪並不是，她似乎更加純粹，所以一切都能接受。
就是不知道，這樣的純粹還能保持多久。
陶東來挺想要跟人打賭的，不過韓燦最近成了訓練狂魔，而找陸昀的話，好像有些不太合適的樣子，所以他隻能自己想想。
“明天比賽好好表現，說不定能拿個冠軍呢？”
他說的是亞運會的冠軍，而不是這次選拔賽的冠軍。
曲琪苦笑起來，一張小臉都是皺巴巴的，“那你可真是高估我。”
她上午選拔賽的第一個對手就是章樂齡，這個從來沒交手過的女單前三號人物。
上午章樂齡，下午汪怡，晚上則是薑舒；星期二上午和廖靜，下午打師姐康曼羽，曲琪的這五場比賽其實沒有一場是好打的。
即便是汪怡，那也有難度。
汪怡想要回到一隊，這段時間訓練明顯有所進步，她也知道自己去衝擊亞運會金牌的額機會實在是太小了，可是這並不妨礙她報名隊內的選拔賽。
說不定她的表現被教練們看在眼裏，回到一隊的機會也就來了呢？
而薑舒也不是報名玩的，她整日裏混不吝的，可是對於機會可從來都積極主動。
第一場比賽曲琪就打得有些艱難，這段時間章樂齡一直在備戰亞運會，她知道自己即便是上不了個人單打，可是團體賽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如今兩樣都雞飛蛋打，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曲琪的出現。
所以跟曲琪打比賽的時候，她都有些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感覺了。
這種感覺便是一旁觀戰的喬俏巧也察覺到了，“曲琪好像狀態不太好的樣子。”
其他三塊場地上也都有比賽，廖靜vs康曼羽，汪怡vs薑舒，同步進行的，不過圍觀運動員最多的額還是曲琪和章樂齡的比賽。
謝磊就在喬俏巧旁邊，聽到這話她低聲說了句，“是樂姐壓著她了。”
章樂齡一開局就氣勢如虹，曲琪最初沒把氣勢打出來，所以這就被章樂齡壓製著。
她在想辦法擺脫章樂齡的節奏。
對方壓製也並不是靠著殺球和速度，而是那種節奏上的控製。
隊友之前彼此熟悉，而曲琪的打法又是有點像是小田誌津香，所以這次比賽第一場就遇到了章樂齡，隻能說比賽注定了難打。
章樂齡對於小田的打法很是有研究，之前就差點啃下來小田，現在對上另一個版本的小田，出手就有所控製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
雙方教練都在別處，畢竟這歸根到底還是內戰，需要運動員自己解決。
曲琪現在是3：8落後，借著一個長多拍結束，她拿毛巾擦汗。
章樂齡也在擦汗，雖然比分在領先，可是拿下這場比賽一點都不容易，她一點都不能馬虎。
短暫的十幾秒鍾的調整，兩人都回到了場上。
依舊是章樂齡的發球，她已經連得三分，關鍵就在於第三拍的時候對曲琪有所克製。
對於這片場館，對於球的熟悉，章樂齡遠超曲琪，隻是她對曲琪的了解還有些欠缺。
接發球搶攻接連被對手壓製，曲琪不再搶攻，而是選擇給章樂齡製造進攻機會——她要跟章樂齡打消耗戰。
小田誌津香差點被她啃下來，可到底還是沒能贏不是嗎？
體能上比起來，曲琪並不覺的自己輸給小田，何況她在身高上還有優勢。
一開始章樂齡還能堅持自己的戰術，隻是接連得到了進攻機會後她也開始突擊。
等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突擊效率委實不怎麽高時，曲琪已經把比分拉近了。
朱啟民看著場上比分變化不由歎了口氣，他明白為什麽團體賽中總教頭為什麽要把曲琪的名字寫在最前麵了。
女單現在缺的就是場上的變通之術。
一個個私下底練得再好有什麽用，遇到對手壓製就不能擺脫，教練提供方案也不能執行，注定了打不出成績的。
而現在，小將曲琪身上有著這最為可貴的品質。
“你可是撿到寶了。”
朱啟民不無羨慕的說道。
他話音剛落，石旭東猛然鼓掌，曲琪剛才殺了章樂齡一拍空檔，很是精彩的一拍球。
“小章也挺好。”
朱啟民並不覺的這是誇獎，沒有最好隻有更好，何況章樂齡本來也不是最好的那一個。
耗時將近半個小時後，曲琪終於追平了比分——15平，而隔壁的兩場比賽早已經進入了第二局。
章樂齡現在壓力很大，從比分領先到被曲琪追平，甚至於現在這個小師妹還占據著優勢——她掌握著發球權，她覺得自己這場比賽比想象中還要難打。
曲琪發球，反手後場平遠球。
章樂齡接發球質量不高，曲琪抓住機會，中場劈殺。
這一拍並沒有得手，章樂齡防了起來，隻不過回球質量更是下滑，曲琪網前沒有選擇封網，而是勾了一個底線的對角線，拿下了這一分。
章樂齡傻眼了，她根據曲琪動作預判對方不會封網而是會勾對角線。
隻是怎麽也沒想到這不是網前小對角，而是這麽一個高難度的底線對角線！
而兩人之間的比分也首度出現曲琪領先的情況！
接連三天，石旭東針對曲琪訓練中出現的一些問題進行專項訓練。
說白了就是針對這兩站比賽中，曲琪被對手抓住的一些點進行專項訓練。
師徒兩人都很是清楚一件事，曲琪現在還要練的有很多，而當務之急就是把那些已經暴露出來的問題先解決了。
例如被拉諾瀾和納維爾抓對角線的問題。
訓練很是枯燥，重複的一個對角線，石旭東在網前不斷地重複，曲琪需要做的就是不斷地轉身把這些球給處理好。
對手殺了她的對角線後往往緊接著就是會跟進到網前，這時候如果封網的話，曲琪能夠反抗並且反抗成功的幾率並不大。
而事實也是如此。
在之前的比賽中，她有好幾個這樣的球都被拉諾瀾抓了個正著。
當然，曲琪也有嚐試過打對角線然後再封網，不過效果並不是很好。
拉諾瀾似乎早就有所預料，所以回球很高。
當然，這也可以稱之為比賽經驗。
越是比賽經驗豐富的選手越不會給自己製造麻煩。
而曲琪現在比賽經驗還少，麵對這種球時處理能力不夠。
能力不夠訓練來湊，這是最簡單的辦法。
當這種手法在平日裏的訓練中都應用自如時，那麽到了比賽中也就是自然而然。
當然，這三兩天的訓練是很難見成效的，不過石旭東還是得這麽做，目的就是為了強化曲琪的記憶。
起碼有這麽個意識，當在賽場上時，她就會自然而然的做出這個動作，那麽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所有的訓練都是有目的性的，不然磨洋工似的練球其實就是白費功夫。
枯燥乏味的訓練結束，因為周天休息，不少人在周六下午的訓練中都有些鬆懈。
等到訓練時間結束，曲琪沒有像往常那樣再練球，而是收拾東西去更衣室。
“你確定一個人出去沒問題吧？”
喬俏巧有些擔心，最初還是石旭東陪著曲琪練球，不過到了後來就是喬俏巧這個陪練出馬了。
對於曲琪要出去跟同學約會，喬俏巧還是有點擔心的。
“能有什麽問題？
我還能被人拐賣到大山裏麵嗎？”
曲琪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有這麽容易被騙嗎？
“那倒不至於。”
她就是習慣性的多問一句，就像是她出門的時候她媽總是交代“注意安全”一個道理。
曲琪行動迅速，球包已經交給喬俏巧代為處理，她洗完澡換了衣服就打算出去，隻是走到更衣室門口時正好遇到從樓上下來的石旭東。
“要出去？”
曲琪先是一怔，然後下意識的點頭，“跟我同學約好了，明天找她玩。”
“去哪兒，我看能不能捎你一路。”
石旭東走在前麵，看著曲琪頭發尖上的小水珠，他有些無奈，自己這個小徒弟未免太不修邊幅了些。
瞧瞧陸昀，出門的時候哪次不收拾的利利落落？
頭發肯定是抓過的，衣服肯定是剛洗了的，至於臉上更不用說了。
他敢打賭，陸昀用的護膚品肯定比曲琪多！
再看看曲琪，背著個小寶寶，裏麵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塞得鼓鼓的。
頭發沒吹也沒擦幹，水珠順著發尖往下落，都把衣服弄濕了。
用她自己的話說還是青春無敵美少女，所以連一點化妝品都沒用。
不過滿是青春活力的臉上也用不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青春是最好的化妝品。
曲琪有些納悶，她覺得教練一直在打量自己，可是剛想要說什麽打破這尷尬的時候，她發現石旭東已經把目光收回去了。
“教練，你怎麽知道我要出去？”
曲琪心裏有答案，不過還得求證。
“隊裏人多口雜，沒什麽秘密可言。”
尤其是這些年輕小隊員們。
“陶東來個大嘴巴，早晚找不到女朋友。”
曲琪怨念，自己之前也就跟陶東來說了句，即便是喬俏巧也是今天下午的時候才知道的。
所以能出賣自己的除了陶東來沒別人了。
石旭東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小陶好歹還請你吃飯。”
“那是他願賭服輸好不好，我都沒要利息。”
曲琪有點小得瑟，她坐在副駕駛上跟石旭東聊了起來，“教練，咱們團體賽的名單是不是出來了？”
按道理，不管是單項還是團體賽的名單早早就該報到亞組委那邊，畢竟他們還得安排製作運動員證件。
“嗯。”
石旭東剛考下來駕照，技術水平一般，倒車倒了好幾次這次成功上路。
曲琪並沒有察覺這些，她更是關心名單的事情，“那天總教頭還問了我關於團體賽的想法。”
石旭東聽到這話瞥了曲琪一眼，“想問就問。”
別以為他不知道曲琪這是在套自己話呢，不過到底年輕，根本瞞不住。
“咱們的參賽人員都有誰呀？”
石旭東手一顫，直接表現是車子一晃，差點撞到了路邊的路沿石上。
曲琪小心髒亂跳，“教練，你什麽時候考的駕照？
多少年沒開車了。”
這破技術，她怎麽就不小心上了石旭東的賊車？
“上個月剛拿到的，這是第二次開。”
曲琪目瞪口呆！
她之前到底答應了什麽？
把自己的小命交給了一個新手？
“放心，我技術還算可以。”
他可是打羽毛球的，學車的時候駕校的教練都說他手感細膩。
曲琪嗬嗬一笑，“那剛才差點撞了路沿石的肯定不是你。”
小徒弟一針見血，石旭東竟是無言以對。
訓練局這邊各個隊伍的休息時間並不統一，都是各隊自行決定的。
不過這個時間點訓練也都結束了，從裏麵往外走的車挺多的。
石旭東拐彎過去和車流匯合，然後慢慢在後麵等著。
“胡總還沒跟我們說。”
“什麽？”
曲琪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被石旭東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她這才慢慢回過神來。
哦，名單確定了不假，但是總教頭還是保密主義。
“你不是說隊裏沒什麽秘密嗎？”
曲琪小聲嘟囔了一句，不過這聲音恰巧被石旭東聽到了。
隊裏是沒有什麽秘密，不過有些事情他不想知道，就肯定一點不知情。
就像是他對這個名單沒什麽興趣一個樣。
因為知不知道沒什麽區別，曲琪肯定是其中一員。
在訓練局大門前等待了幾分鍾後，石旭東終於開車離開。
曲琪不敢打擾她，這可是北京城，堵車能堵得天昏地暗的那種，她怕自己一說話就讓石旭東分神，最後害了的還是自己。
不過駕駛員顯然沒這個自覺性，“覺得下次跟拉諾瀾交手的話，自己能贏的麵有多大？”
曲琪搖了搖頭，“那得看發揮。”
看自己的狀態，對手的發揮，這些都是未知的，她也不敢保證。
畢竟單純的從實力而言，她覺得自己還不如拉諾瀾，完全是仗著對方對自己不了解，所以這才能贏球。
石旭東眯了眯眼睛，好一會兒這才開口，“嗯。”
嗯？
這是幾個意思？
曲琪一時間不是很明白，不過她倒是想起了另一個問題，“之前拉諾瀾的那個教練去哪兒了？
為什麽不繼續教她了。”
國內運動員退役後，尤其是羽毛球運動員退役後走教練這條路的很多，留在國家隊、去省隊，當然還有一些自己開羽毛球館，現在應該稱之為羽毛球訓練中心更為合適。
也有一些教練去了國外，不過這些教練基本上在運動員時期所取得的成績都還一般，不屬於國家隊主力的那種。
留在國家隊無望，在省隊發揮性笑，索性便是出國去打拚。
拉諾瀾的那個前教練估計就是這個情況。
曲琪之前還真把這事給忘了，現在聽石旭東一說拉諾瀾這才又是想了起來。
“你知道泰國對拉諾瀾的獎勵是多少嗎？”
曲琪聽到這話腦袋一空，她很是誠實的回答，“不知道。”
“五百萬。”
石旭東報出一個數字，“當初拉諾瀾世錦賽闖入決賽，泰國對她的獎勵是五百萬，如果能夠奪冠這個數額將會翻倍。”
“泰銖？”
曲琪小聲問了句，她手機百度了下匯率。
即便是泰銖，那也能折合成人民幣一百萬。
一個世錦賽亞軍竟然這麽值錢，曲琪有點羨慕。
“不是。”
當時泰國官方給出的獎金是兩千萬泰銖，這在當年折合成人民幣是五百萬左右。
這個數額是驚人的，畢竟對於國內的一個羽毛球國手而言，一年的收入能有五百萬的也是鳳毛麟角，而拉諾瀾那隻不過是一個世錦賽亞軍的獎金。
曲琪嘖舌，“怪不得她成了泰國的國寶。”
比他們的國寶大熊貓還稀有，畢竟找遍整個泰國，也就拉諾瀾這麽一個羽毛球國寶而已。
“知道現在拉諾瀾為什麽成績一般嗎？”
黑馬姿態殺入了世錦賽決賽，泰國的天才少女一舉成名天下知。
世錦賽女單亞軍創造了泰國的羽毛球曆史，拉諾瀾因此收獲了名與利。
曲琪研究拉諾瀾的時候其實都有看到過這些基本資料，“因為壓力更大了吧。”
她覺得應該是這個緣故，作為泰羽開創了曆史先河的人，拉諾瀾想要更進一步。
可是這一小步很難走。
前有羅琳這個奧運冠軍和世錦賽冠軍的攔截，後麵是納維爾、樸惠善還有小田誌津香的狙擊。
背負著國民的期望，而勝利之路又是格外的坎坷。
拉諾瀾稍有不慎就會陷入一種困境之中，而事實上她也正是出現了這種問題。
以至於一再的退讓甚至去參加大獎賽、黃金賽這種她本不該出現的比賽。
石旭東看著陷入沉思中的曲琪，好一會兒他才開口，“拉諾瀾之前的教練褚天海對於徒弟熟悉，知道該如何疏導，隻是他去年年底結束了跟拉諾瀾的合同。”
石旭東拋出了很多東西，曲琪覺得自己能把這些線索串聯起來，“拉諾瀾取得成績後泰國那邊自然是希望她更進一步，隻不過一個中國籍的教練能夠毫無芥蒂地傳業授道嗎？
他們小人之心所以給拉諾瀾換了教練，而新來的教練塔猜亞並沒有參與到拉諾瀾的青年時代，和拉諾瀾的感情並不是很好。”
荷蘭大獎賽決賽時，拉諾瀾舊傷複發，當時的塔猜亞並沒有第一時間做出響應。
“而且他不僅僅是教練，更是擔當著監管的職責，所以這讓拉諾瀾更是有壓力。”
曲琪說出最後這句話的時候帶著幾分雀躍色彩。
石旭東點了點頭，“跟我想法一致。”
褚天海的離開讓拉諾瀾缺了依靠，而泰國少女在競技場上已經習慣了那麽一個人，所以她一直在調整，不過調整的效果並不怎麽好。
甚至於，昏招頻出。
“那褚教練他現在在幹什麽？”
即便是結束了和拉諾瀾的合同，褚天海到底是一人之力教出了這麽一個徒弟，隻怕是其他國家的羽毛球隊也會重金聘請吧？
“日羽有邀請過他，不過褚天海沒去，現在回到了老家開了個訓練中心。”
畢竟教出個拉諾瀾，褚天海名聲也是有的，現在的訓練中心經營的還很是不錯。
“那挺好的。”
曲琪由衷覺得如此，“說不定褚教練還能給國羽輸送幾個人才呢？”
若是過去，石旭東聽到這話肯定會嗤之以鼻。
不過有曲琪這麽個球館出身的徒弟，他對於這種小孩子的想法還是保留幾分看法的。
疑惑得到了解答的曲琪看著窗外，因為過了秋分，現在才六點鍾左右天色已經黯淡了很多，等她到了目的地的時候，路燈都已經亮了起來。
“明天晚上還得查寢，記得別遲到。”
她像是會遲到的人嗎？
曲琪揮了揮手目送石旭東離開。
她得承認石旭東駕駛技術的確是細膩，當然也有最大的問題，那就是……開車開得太慢了。
“你教練？”
看著忽然間從後麵探出來的身子，曲琪嚇了一跳，“你怎麽神出鬼沒的？”
她有多久沒見到活的成娜了？
應該是五月份離開學校後，就一直沒能見上。
雖然視頻聊天也有看到，可是跟見到真人很不一樣。
現在的成娜不是那個整日裏悶頭學習的人，牛仔褲搭配長袖罩衫，顯得很是活力十足。
“我都好久沒穿過牛仔褲了。”
曲琪悶聲說了句，然後把頭倚在成娜肩膀上，“咱們去吃什麽好吃的，我剛拿到獎金，請你吃飯。”
“去食堂吃，我做東，吃完檢查你的學習進度。”
曲琪哀嚎，她就知道肯定逃不過這一劫的，沒想到倆人這還沒說幾句成娜就拋出這個沉重的話題。
“好歹我還給你創造了與陶東來一起吃飯的機會，能不能咱們今天先不提學習？”
“行呀。”
成娜答應的利落，隻是曲琪還沒笑出來，她就是笑不出來了，“那明天中午吃飯的時候說。”
曲琪更覺得渾身無力，她就知道跟成娜討價還價根本沒戲，怎麽剛才還那麽死心不悔呢？
對於周日中午的請客，陶東來也沒怎麽放在心上，等他接到曲琪的電話時，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
“你別跟我說你在還宿舍玩遊戲？”
她好像聽到什麽聲音了！
“哪能呀，我在路上了，行了行了，再過一會兒就到了，你們先點菜。”
陶東來手腳並用連忙換衣服，看著抱著電腦一臉懵逼的馮一揚，他有些不好意思。
“請曲琪和她朋友吃飯，你繼續玩，我先走了。”
換好衣服的人連忙又是回來拿了錢包和手機，然後風風火火就是走人了。
馮一揚愣了下，看著電腦屏幕上那個倒下的人，他挪到了陶東來的台式電腦前，然後打開陶東來的微信群，發了條消息。
紫氣東來：【有沒有打遊戲的，來我宿舍。
】
這是國羽的男隊員群，一隊二隊單打雙打隊員都有，唯一沒有的就是教練。
隻不過這次群裏沒人回複，馮一揚皺了皺眉頭，難道說周天大家都出去玩了？
兩分鍾後，陶東來宿舍的門被敲響。
裴斂看著裏麵的人愣了下，怎麽是馮一揚在這？
“小陶出去了，他的號還掛著，你幫他打一下。”
關鍵是他們今天組隊刷任務，陶東來走了之後過會兒誰跟他組隊？
裴斂點了下頭，“沒問題。”
陶東來正在出租車上，並不知道裴斂正幫自己練號。
等他到了餐廳，那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不過曲琪和她那個同學都不在。
陶東來連忙打電話，隻是他剛把電話撥出去，隔壁坐著的人就是看了過來，像是有些不確定似的看了他好幾眼。
“怎麽還沒過來？”
曲琪聽到那邊氣喘籲籲，她倒是不慌不忙，“我們等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就出來買東西，這就回去。”
對於曲琪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成娜是佩服的。
“你怎麽知道他會玩遊戲忘了時間？”
“那是因為我有線人。”
曲琪神秘兮兮，陸昀有跟她說過一些，陶東來是個最愛遊戲的，到了周天就恨不得一天都窩在宿舍裏玩遊戲。
之前還擠在破公寓樓的時候，陸昀跟他一個宿舍，那是再熟悉不過了。
江山易改，隻不過現在的陶東來依舊喜歡遊戲。
所以半個小時前曲琪跟成娜逛街的時候就打電話提醒，果然曲半仙料事如神。
成娜翻了個白眼，“得瑟，走吧。”
女孩子逛街但並不一定買東西，尤其是這裏消費不低，成娜就是來看看而已。
至於曲琪她現在有錢，可是就算是買了也穿不著，所以錢還是老老實實地留在了卡裏。
到了餐廳的時候，曲琪一眼就找到了陶東來訂的位置。
畢竟那裏被人圍了一圈，可以說是再好認不過。
“你們平時出去都這樣嗎？”
成娜有些好奇，這架勢她們還能吃飯嗎？
“你今天被人圍堵了嗎？”
曲琪點出事實，實際上會被圍堵的永遠就是這麽幾個明星球員而已，陶東來敢認第二就沒人敢當這個第一。
對待球迷脾氣好，長相溫和大男孩，總是能激發球迷的各種憐愛——媽媽粉、女友粉層出不窮。
便是她師哥都要稍遜一籌，誰讓陸某人更高冷了些呢。
成娜輕輕拍了下曲琪的肩膀，“沒事，等你字寫好了，我找你要簽名。”
善於一針見血的成娜同學一針下去，戳了曲琪好幾個血窟窿。
好在陶東來看到兩人，也找到了擺脫的機會，“不好意思，我隊友來了。”
一旁的服務員也連忙上前，這才是讓餐廳裏安靜了幾分。
“你球迷倒是多，哪都能看到。”
“哪能。”
陶東來苦笑，這些要簽名要合影的其實很多都不是球迷，隻不過是跟風了一下而已。
不過他來者不拒，就是希望這些人能夠成為球迷。
知道曲琪是杭州人，陶東來特意選了這家杭幫菜餐廳。
菜色清淡，倒是打開了幾個人的話題。
成娜明顯的拘束了很多，顯然麵對這個活的陶東來時，她也是拘束的很。
倒是陶東來打量了成娜好幾眼，“曲琪的同學，你就是上次找曲琪要韓燦照片的人？”
他就是試探問了句，看到女孩子神色猶豫陶東來笑了起來，像是一個大男孩，“喜歡他？”
“不是不是。”
成娜連忙擺手，“其實是我媽喜歡韓燦，這個曲琪知道的。”
你媽媽我就見到兩次，我哪知道她喜歡韓燦還是陶東來？
而且學霸，你撒謊的時候習慣性的手大腿，這點我是再清楚不過。
你至於這樣撒謊嗎？
沒有揭穿成娜同學的謊言，曲琪點了點頭，一臉的誇張神色，“是呀，阿姨可喜歡韓燦了，至於我們娜娜，喜歡的就不一樣了。”
“曲琪。”
成娜低聲喊了句，她發現讓曲琪幫自己圓謊是一個再錯誤不過的決定。
看著陶東來臉上得瑟的笑，曲琪公布了答案，“她喜歡跳水。”
跳水？
陶東來臉上笑意暫停，就像是僵硬在那裏似的。
曲琪聳了下肩，“對呀，就是喜歡跳水，估計是覺得我打球耽誤學習，所以不怎麽喜歡羽毛球。”
說起謊話來，曲琪可是比成娜輕車熟路多了。
其實她也不知道成娜喜歡不喜歡羽毛球，或許就是一個純路人，也許又是一個路人粉。
不過有一點曲琪很是清楚，成娜喜歡學習。
“這樣……”陶東來拖著尾音，他拿起湯勺給兩人盛湯，剛把碗遞過去，卻見曲琪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小陶，現在心理平衡多了吧？”
“什麽呀？”
碗有些踉蹌的落在了桌上，雖然隻有七分滿，可是也險些灑落出去。
曲琪嘿嘿一笑，一副別以為我不知道的神色。
陶東來覺得自己老臉發紅，連忙扯開了話題。
成娜悶頭吃飯，似乎對於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
曲琪說的倒是沒錯，她對羽毛球並不怎麽喜歡，之所以知道韓燦、陶東來他們還是因為曲琪經常念叨。
不過現在要了韓燦的照片卻又是跟陶東來一起吃飯，怎麽著都有些尷尬。
而麵對陶東來，成娜還不能像是對待曲琪那樣，所以就更加拘束。
早知道，她就不好奇心害死人跟著曲琪來吃飯了，明明這種場合並不適合自己。
因為下午還有其他事情，吃了飯成娜就是坐地鐵離開了，直接拒絕了曲琪和陶東來送人的要求。
“我怕到時候地鐵會癱瘓。”
她笑著看了眼陶東來，似乎打趣可又是有幾分可信度的。
曲琪目送成娜離開，“我回公寓。”
陶東來連忙追了上去，“人不高腿還挺長。”
走起路來虎虎生威的，也不怕將來自己嫁不出去。
曲琪猛地停下，半晌才憋出了一句，“你個子高有什麽用？
腦袋缺氧。”
“什麽意思？”
他怎麽覺得這話是在罵人。
“沒什麽意思。”
曲琪翻了個白眼，招手坐進了出租車。
陶東來往裏麵擠她，好像一雙大長腿都無處安放似的。
曲琪看他忍不住說了句，“那人家籃球隊的還用不用坐車了？”
個頭比陶東來高，腿比陶東來長，沒見過人家坐車的時候這麽動來動去。
當然，她也真的沒有跟籃球隊的一起坐過車，便是東院和西院之間的大巴車坐了那麽長時間也沒遇到過，羽毛球隊和籃球隊結束訓練的時間不一樣。
“那是你少見多怪。”
陶東來還了曲琪一個白眼，“對了，聽說你們要進行隊內選拔參加亞運會，準備的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
教練最近一直在練她如何做好勾對角線的回球，似乎根本就沒把亞運會的選拔賽放在眼裏。
不過這話曲琪也不會跟陶東來說，就這張嘴，她怕回頭整個國羽都知道。
“還行。”
“死鴨子嘴強，天天在那裏練回球，連個對抗賽都沒有，這叫還行？
你要求可真低。”
被戳穿真相的氣球的曲琪隻能裝死，躺在後排靠背上腦子裏亂轉。
“其實之前能參加亞運會的人選也很多，不過教練組純粹以成績說話，誰在這一年的超級係列賽中打得好，那誰就去參加，團體賽的人也是這麽選出來的。”
曲琪覺得這個方法好像並不怎麽好，“可是亞運會要麽九月要麽十月，這一年那麽長時間，大家參加的比賽肯定有不一樣的。”
不同的對手，不同的賽事，這樣也沒法進行嚴格意義的比較。
陶東來看著挑刺的人，動作麻溜兒的給了曲琪腦門一下，“超級賽大同小異，哪能真的一模一樣，就算是同一站比賽那不同分區的對手還不同呢。”
倒也是這個道理，曲琪點了點頭，隻是看陶東來的目光有些鬱悶，沒事學她師哥幹嘛？
她揉了揉腦門。
“這次之所以這麽個選拔法，其實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過去的九個多月裏，國羽女單沒有拿到一個超級係列賽的冠軍，便是黃金賽事的也沒有，僅有的兩個冠軍還是曲琪在大獎賽中拿到的。
實在沒有比較成績的必要，而且女單的蕭條已經是事實，所以便是叫倆組也得接受現實。
“那你們就沒想過帶一下女單？”
曲琪有些好奇，女單落寞了可是男單沒有呀，一個男單運動員帶一個女單選手的話，還是挺有希望的。
陶東來聽到這話苦笑，臉上沒了之前的眼光明媚，“你以為沒有嗎？”
胡金盛想到過這個辦法，可是現在女單的蕭條是從根子上來的，他們可以教技術帶訓練，可那也得對方學呀。
一廂情願的教學注定沒辦法收獲太多，這一點陶東來實在是感觸太深。
“可為什麽呀？”
曲琪有些想不明白，“你們都教了，教練們也在指導，她們怎麽還……”曲琪看得出來陶東來的意思。
“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訓練付出跟成績不對等吧。”
一開始也有興致勃勃的學習，不過在參加比賽被打擊後這種興致就少了很多，然後就更少了。
學生不好好學，老師也心灰意冷，所以這個幫扶計劃也就徹底流產了。
再說了，他們幫扶那也是在結束自己的正常訓練後或者周末，這個時間並不是能讓所有女隊員都接受。
“那之前廖靜也是這樣嗎？”
曲琪小聲問了句，她覺得廖靜應該是個異數。
不過這也就是她覺得而已，陶東來的答案是肯定的，“一樣的。”
過去的廖靜就像是現在的國羽女單的大部分人，隻不過被丟回省隊讓她受挫想明白了很多，所以這才有了現在的改頭換麵。
看著曲琪驚訝的神色，陶東來笑了起來，“行了，這跟你也沒什麽關係，你好好的練球就是了。”
曲琪跟女單組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太能吃苦了，再枯燥無味的訓練在她這裏都會得到一個“還不錯”、“挺好的呀”之類的回答。
不是敷衍，而是真的覺得如此。
也許其他人走向羽毛球之路帶著其他的各種複雜的原因，可是曲琪並不是，她似乎更加純粹，所以一切都能接受。
就是不知道，這樣的純粹還能保持多久。
陶東來挺想要跟人打賭的，不過韓燦最近成了訓練狂魔，而找陸昀的話，好像有些不太合適的樣子，所以他隻能自己想想。
“明天比賽好好表現，說不定能拿個冠軍呢？”
他說的是亞運會的冠軍，而不是這次選拔賽的冠軍。
曲琪苦笑起來，一張小臉都是皺巴巴的，“那你可真是高估我。”
她上午選拔賽的第一個對手就是章樂齡，這個從來沒交手過的女單前三號人物。
上午章樂齡，下午汪怡，晚上則是薑舒；星期二上午和廖靜，下午打師姐康曼羽，曲琪的這五場比賽其實沒有一場是好打的。
即便是汪怡，那也有難度。
汪怡想要回到一隊，這段時間訓練明顯有所進步，她也知道自己去衝擊亞運會金牌的額機會實在是太小了，可是這並不妨礙她報名隊內的選拔賽。
說不定她的表現被教練們看在眼裏，回到一隊的機會也就來了呢？
而薑舒也不是報名玩的，她整日裏混不吝的，可是對於機會可從來都積極主動。
第一場比賽曲琪就打得有些艱難，這段時間章樂齡一直在備戰亞運會，她知道自己即便是上不了個人單打，可是團體賽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如今兩樣都雞飛蛋打，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曲琪的出現。
所以跟曲琪打比賽的時候，她都有些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感覺了。
這種感覺便是一旁觀戰的喬俏巧也察覺到了，“曲琪好像狀態不太好的樣子。”
其他三塊場地上也都有比賽，廖靜vs康曼羽，汪怡vs薑舒，同步進行的，不過圍觀運動員最多的額還是曲琪和章樂齡的比賽。
謝磊就在喬俏巧旁邊，聽到這話她低聲說了句，“是樂姐壓著她了。”
章樂齡一開局就氣勢如虹，曲琪最初沒把氣勢打出來，所以這就被章樂齡壓製著。
她在想辦法擺脫章樂齡的節奏。
對方壓製也並不是靠著殺球和速度，而是那種節奏上的控製。
隊友之前彼此熟悉，而曲琪的打法又是有點像是小田誌津香，所以這次比賽第一場就遇到了章樂齡，隻能說比賽注定了難打。
章樂齡對於小田的打法很是有研究，之前就差點啃下來小田，現在對上另一個版本的小田，出手就有所控製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
雙方教練都在別處，畢竟這歸根到底還是內戰，需要運動員自己解決。
曲琪現在是3：8落後，借著一個長多拍結束，她拿毛巾擦汗。
章樂齡也在擦汗，雖然比分在領先，可是拿下這場比賽一點都不容易，她一點都不能馬虎。
短暫的十幾秒鍾的調整，兩人都回到了場上。
依舊是章樂齡的發球，她已經連得三分，關鍵就在於第三拍的時候對曲琪有所克製。
對於這片場館，對於球的熟悉，章樂齡遠超曲琪，隻是她對曲琪的了解還有些欠缺。
接發球搶攻接連被對手壓製，曲琪不再搶攻，而是選擇給章樂齡製造進攻機會——她要跟章樂齡打消耗戰。
小田誌津香差點被她啃下來，可到底還是沒能贏不是嗎？
體能上比起來，曲琪並不覺的自己輸給小田，何況她在身高上還有優勢。
一開始章樂齡還能堅持自己的戰術，隻是接連得到了進攻機會後她也開始突擊。
等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突擊效率委實不怎麽高時，曲琪已經把比分拉近了。
朱啟民看著場上比分變化不由歎了口氣，他明白為什麽團體賽中總教頭為什麽要把曲琪的名字寫在最前麵了。
女單現在缺的就是場上的變通之術。
一個個私下底練得再好有什麽用，遇到對手壓製就不能擺脫，教練提供方案也不能執行，注定了打不出成績的。
而現在，小將曲琪身上有著這最為可貴的品質。
“你可是撿到寶了。”
朱啟民不無羨慕的說道。
他話音剛落，石旭東猛然鼓掌，曲琪剛才殺了章樂齡一拍空檔，很是精彩的一拍球。
“小章也挺好。”
朱啟民並不覺的這是誇獎，沒有最好隻有更好，何況章樂齡本來也不是最好的那一個。
耗時將近半個小時後，曲琪終於追平了比分——15平，而隔壁的兩場比賽早已經進入了第二局。
章樂齡現在壓力很大，從比分領先到被曲琪追平，甚至於現在這個小師妹還占據著優勢——她掌握著發球權，她覺得自己這場比賽比想象中還要難打。
曲琪發球，反手後場平遠球。
章樂齡接發球質量不高，曲琪抓住機會，中場劈殺。
這一拍並沒有得手，章樂齡防了起來，隻不過回球質量更是下滑，曲琪網前沒有選擇封網，而是勾了一個底線的對角線，拿下了這一分。
章樂齡傻眼了，她根據曲琪動作預判對方不會封網而是會勾對角線。
隻是怎麽也沒想到這不是網前小對角，而是這麽一個高難度的底線對角線！
而兩人之間的比分也首度出現曲琪領先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