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小寒才有了明確的感覺——自己真是瑞麒法寶裏的器伺。


    從儲物袋裏拿東西,無論儲物袋離自己有多遠,隻要是認了主的,就都可以從中把東西拿出來,問題是,如果距離太遠,神識不夠強大的話,東西拿出來也隻會落到袋子邊的地上,但如果神念足夠強大的話,就能夠把取出來的東西拿到手裏。


    自己隻不過是瑞麒的法寶的器魂外加為了讓這個神器級別的法寶能夠安全呆在這個小千世界裏的容器而已,還真是……很卑微的身份呢。


    問題是,小寒之前到底和瑞麒玩了近三年,交情怎麽也好到了某種程度了,現在哪怕一下子恍悟到這一事實,她都起不了什麽卑微啊、無奈啊……等等無聊情緒,在小寒感覺裏,最多隻是,她在幫瑞麒一個忙,既然是朋友,幫忙就是應該的嘛。


    而且,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馬上要凝結神識了,她得去向爹娘問問有什麽地方要注意的嗎?還有,一直在自己識海中那團紫煙般的神念中的,除了石葫蘆,還有那個名叫“巧兒”的法寶,她凝結神念的話,會不會對其有什麽影響呢?


    這些都是她目前需要做的功課,雖然瑞麒說讓她暫時不要去,可她不去的話,小寒神念掃過石葫蘆裏今天又堆了一堆的肥壤,和少掉了近百塊的靈石,瑞麒的吃的還有拉的,要怎麽辦呢?


    真是的,瑞麒的性子,孩子一樣,粗心大意的,小寒決定自己至少得每三天去瑞麒那兒一次,讓她好好吃一頓,清理她的肚子,但每次,隻做這兩件事,用最短的時間做完,應該不會對自己的神識凝結有什麽影響的。


    理清了思路,小寒的飛行器也到家了,咦?“胡祖……是來找我的嗎?”


    “是啊,”胡祖笑微微的,很高興的樣子,“你不是傳話說,龍族要在神棲山暫駐,需要引一道水脈嗎?村塾裏的幾位,踏看了地型之後,從風水上說,有一道水脈,對我們村會更好,至於具體地點,龍族已經知道,我來隻是和你說一聲,我們村和玄武族龍族兩方的交易,已經開始談了,水脈的位置也已經定好了,並且從我這邊的渠道告訴龍族了。你知道一下就好,瑞麒問起來,你也心裏有數。”


    “是,”小寒點頭,怪不得呢,今天瑞麒是坐在麻將台上的,原來是那四位長老沒在打牌,已經去村裏談生意了?自然不用她再當裁判,“我知道了,不過瑞麒和龍族玄武族的孩子正玩得起勁呢,以後我每三天去一次,喂她靈石吃就行,也不會在她那兒花太多時間了,畢竟我是人類,體質沒有神獸那麽強健,可以連著幾個月不休不眠地陪著她玩。”


    胡老祖好笑地望著她,“沒辦法,人族與妖族,本就有區別的,更別說是神獸了,我們妖族年齡幼小之時,每天也是要乖乖修行,以吸收日月精華來凝聚天地靈氣,等修為精深到某種程度了,血脈中的傳承就會打開封印,到那時我們的修行就會在睡眠中進行,每當陷入沉睡時,我們的魂魄就在傳承記憶中徉徜,自發的學習那些祖上大能者留傳給我們的知識。顯然,神獸們跳過了妖族幼年時吸收天地靈力,及靈智開拓的那一個階段,直接就能夠在沉睡中吸收傳承中的知識。這種情況,所有神獸都是一樣的——我與龍族某位交好,才粗略知道些的。”


    “哦,原來!”小寒讚歎了一聲,“難怪呢,書上都說神獸是聚天地靈氣所生。”


    “不止靈氣,還有祥氣、瑞氣、陽氣、祿氣……各種的呢,神獸之外還有仙獸靈獸等等,人類書上不可能寫得很詳細,我們妖族呢,稍稍知道得多些,可惜所有妖族從傳承中所得的知識,是不能泄露出去的,更別說寫成書給人看了,”胡老祖笑著又說了一句,向她揮了揮手,“好啦,我那邊還忙著呢,不能再聊啦,你也乖乖修行哦,看你的樣子,快要凝神識了吧?要努力啊。不過,你的功德這麽厚,肯定能夠萬事順遂的。”


    “哦。啊!”小寒有點懊惱地看著一陣風把胡老祖卷走了,嘖,既然他看出自己快要凝神識了,那麽也應該知道這當中的注意要點吧?呼,也算了,再怎麽說,胡老祖也是妖族修者,這些問題,還是問爹娘吧。


    “要凝神識了?”驚蟄的聲音裏是百分之百的驚奇。


    張鋤頭也意外了下,“咦?小寒的資質果然比你兩個哥哥要好,他們可都是十二歲左右才凝成神識的,小寒才九歲就,蓿懿淮懟!


    “單係天靈根,當然比我們資質好。”寒露給了小寒個“我好嫉妒”的凶惡眼神,隨後又笑了,笑容裏滿是對妹妹的驕傲。


    “要凝神識的關竅,在於每天打坐時間要加長,每每煉氣之時,需得將意念集中於識海,感應神念所在之處的變動,時間一久,自然就水到渠成了。”張鋤頭捏捏女兒頭上梳成雙丫髻的包包,“以後記得,凝出神識之後,煉氣之時,就得由意凝丹田改變意鎮識海,煉氣之時才會有最好的結果。”


    “好,我知道了。”小寒笑眯眯,這就是有人教和沒人教之間的差別啊,無論哪本功法秘笈上,最多寫明行功時的經脈路線,象這類意凝丹田要改為意鎮識海,如果沒個內行的真正把你當自己人的師傅告訴你,這類小竅門可不是那麽容易知道的。


    而且,要知道那些散修們,單憑哪裏得了一本功法而踏上修行之路的,往往很難築基結丹,就是象在這類修行途中很意識形態方麵,卻非常關鍵的小竅門,完全不可能在書裏找到,才會弄到最後莫名其妙的殞落呢。


    “唔,這幾天,你要不要請假在家裏打坐煉氣?”鍾蘭玉的想法更“母親”,“反正我和你爹都在家,你在家的話,還可能不受影響,努力渡過這一關?雖說凝神識不算是什麽大的關卡,但如果在私塾裏,早是被人打擾,也會拖慢速度的。”


    小寒想了想,“也好,我就呆在家裏,直到神識凝結吧,私塾裏到底沒有家裏靜,人太多了。”這是種對環境上的心理意識,畢竟家裏是最安全最安靜的,在私塾的學舍裏,小寒哪怕是煉氣,也總會留出一絲清醒,聽著外麵的動靜,生怕有誰來找她。


    “其實私塾裏會允許孩子們在學舍裏互相找朋友們玩而不限製,就是為了煆煉孩子們的警惕性,雖然性質兩樣,但是這樣出外遊曆時,哪怕是在打坐時,哪怕是在休息時,都會分出一點心神來留意周圍的情況的,好隨時做出應對。”驚蟄向小寒解釋,“我是以後肯定會出門遊曆的,所以比較關心這方麵的訓練的,等神識凝結之後,哪怕是在鬥器之時,或者是在對陣之時,或是煉符之時,都會有各式各樣的情況出現——你以為,為什麽私塾裏要建成那三條走廊啊?如果鬥符室隻是用來讓孩子們鬥符,裏麵怎麽會設置那麽多的陣法呢。”


    “怪不得,”小寒明白了,“前些日子張思進鬥符室後灰頭土臉的出來,我還想著呢,她不是已經很熟悉了,原來是這個原因,難道她的堂姐沒和她說嗎?”


    “肯定說過了,”驚蟄笑得很惡作劇的樣子,“就象我今天也和你說過了一樣,但等你真遇到,肯定也會手忙腳亂的,都會有這麽一陣子的。”


    “現在和我說,會不會太早了一點啊?我都還沒凝出神識來呢。”小寒白了明擺著想看好戲的二哥一眼。


    “哦,那是對你有信心,凝結神識,並不是什麽很難的情況。”寒露笑著拍拍妹妹的頭,“等凝成神識了,無論是鬥符還是練器,都會一下子精進一大步,還有陣法,凝成神識後,就能夠學比較複雜的中階陣法了,其實你之前問我的幾個陣法方麵的難點,都要到你有了神識之後,去研究中階陣法裏,才能夠得到解答。”


    笑眯眯地接收了家人的鼓勵,小寒開始每天八個小時地打坐煉氣。


    也別說,煉氣之時,當小寒把所有注意力都凝注在識海中時,她才明白為什麽在瑞麒的感應中,她的神念忽強忽弱了,那團充斥整個識海的紫色煙氣,已經非常重烈了,濃重得近乎一個紫色粉末構能的球體,但卻又是透明的,能夠清楚地看見,中心的那個小小石葫蘆,和象是被球體頂在識海頂穹上的圈型頭飾法寶。而神念會一強一弱,是因為,這團濃紫色煙氣,還在努力地掙紮著在識海中轉動著,因為體積的原故,不停地摩擦著識海的外沿,而這摩擦之間,神念,也就是那種紫色的靈質,不受控地發散出去,才形成了之前那種忽強忽弱的神念外溢。


    煉氣之時,還是象以前一樣,紫色煙氣似的靈質由五行經脈運轉的中心向上升起,直透進識海中,而同時,五彩的靈液,向下滴入丹田。


    識海中已經被紫色靈質漲得滿滿的了,可打坐煉氣時,依舊不停地產生著靈質在向上升去,象個不停被打氣的輪胎一樣。難怪呢,每一縷靈質擠進去時,那識海就會鼓漲一下。


    雖然小寒知道自己即將凝成神識,但一天兩天都沒什麽動靜,到第三天,小寒還是按照自己所想的,去了瑞麒那兒,瑞麒那兒簡直象賭場一樣了,翻出n多的食物盒子,小寒抱著瑞麒,飛快地解決了她的進食與“嗯嗯”的問題,沒坐五分鍾就離開了。


    會帶這麽多食物,讓小寒也有點奇怪,不過爹爹說了這是村裏給瑞麒的謝禮,她也就不去多問,現在,她的全副心力,都關切在自己凝結神識的事情上。


    又過了半個月,這天,小寒打坐時,終於感覺到——來了!


    是的,從三天前起,她就感覺到,識海已無法再被撐漲了,已經到了極限,雖然如此,那個環狀頭飾的法寶,被擠出了識海,才又渡過了三天。


    到了今天,紫色靈質依舊從五行經脈的中心向上升起,用一種強擠的姿態,頂進識海。


    但識海實在是撐不下了,隨著那股細細的紫色靈質向識海中心上升的同時,整個固體圓球似的紫色靈質團,開始強烈波動起來,就象是鯨魚的氣孔中噴出的水一般,靈質的中心向上頂去,頂到識海的頂穹上,再沿著識海外廓四壁向下滑落,滴在識海的底部,而一落到識海底部,那些靈質象被煮開了似的,沸騰了起來。


    隨著識海底部的沸騰情狀,那濃厚的紫色煙氣被翻卷著,滾成了液體似的,一凝成液體,體積就驟然濃縮,化成極小的液滴,滑到識海的底部。


    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與奇怪的反應,小寒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五髒連著的五行經脈功法依舊按著最平常的樣子運轉著,但那紫色煙氣,一升進識海,就被卷進了翻卷著的靈質團中,最後化成極小的液滴,滑到識海的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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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識海中所有的紫色煙狀靈質都化成了液滴,小寒才從入定中醒來,睜開眼睛,她的第一句話是,“怎麽隻有那麽一丁點兒?”


    那麽大的,撐漲了整個識海的紫色煙氣,濃厚得幾乎被成固體了,卻在凝結液化後,隻有那麽一小滴,薄薄地攤在識海底部,真是不夠看……


    一下子從極滿,變成這麽淺淺的隻沾個底,小寒真是鬱悶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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