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從那次飛行器失事之後,魯澤森和小寒說笑就隨意多了,但一當她正經起臉色,用以前引導他寫字畫符時的嚴肅口吻說話時,魯澤森的腦子總會一緊,立時清明起來,這回也一樣,他素來冷靜自持,這時小寒一提點,他也發現今天自己是有點被喜意衝昏了頭,做事說話都冒失起來。


    眼神一清,魯澤森默然點頭,“你說得對,我是被老祖的誇讚弄得有點昏頭了,我會反省的。”低下頭,拿出符具,開始調符料,平心靜氣地開始做功課。


    到了中午,要吃飯了,兩人都收拾起文具符具,魯澤森望向小寒,氣息平穩,“小寒,你說你還有些想頭,是什麽?能和我說說嗎?”


    “呃?”小寒倒是怔了一下,她隻是隨口一句,哪想到他卻掛在心上了,“現在?我這幾天有些事,想法很不周全,暫時沒心思去整理這些想法,等我把事情忙後,咱們再細細討論研究,如何?”


    魯澤森當然知道小寒的性子是說了肯定會做的,而且,她這匆忙的樣子,也正說明了她的確有事要辦,“好吧,隻是別忘記了。”


    “放心,”小寒笑笑地向他點頭,“對了,你去飯堂時和我哥哥們說一聲,我有點事要找先生,中午去君先生那兒吃飯了。”


    “我看你是惦著君先生的餛飩……”魯澤森輕聲地吐槽,對於小寒中午不與他一齊吃飯,不太高興——如果小寒去飯堂吃飯的話,他有把握在寒露和驚蟄的幫助下,讓她稍稍吐露一些“奇妙想頭”。


    “你知道就好,別說出去。”小寒才不在意他的吐槽呢,反正魯澤森在她印象中已經和“死人臉”“吐槽男”“刻薄嘴”劃上了等號,不在理會他,小寒匆匆跑走了,中午向君先生詢問那個問題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下午她還得去瑞麒那兒呢。


    匆匆跑到先生的院子裏,張先生已經吃完了午餐,一臉滿意的微笑,因為美食,他的心情明顯很好,對他露出了個歡迎的微笑,“哦,小寒來了,如果再有新的點子,今晚我是不是又要有好吃的了?”


    小寒向他笑笑,“當然,我又想到了一個飯菜的做法,嘻,來找君先生商量。”


    君先生向她笑笑,“別著急,我先替你下碗餛飩來。”又轉向張先生,“阿恤,你先去學堂吧,別讓那些淘氣孩子把屋頂掀了。”


    張先生站起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嗯,我知道你們有小秘密,算啦,女兒家的事情,我不摻和,那我先去了。”


    小寒向他揮揮手,“先生再見。”


    兩分鍾以後,君先生托著個黑色的瓷碗走了過來,放到小寒麵前。


    小寒笑眯眯,這碗餛飩比早上那碗更漂亮,黑色的碗,白皮裏麵透出各種顏色的餛飩,上麵浮著點點綠色的碎葉子,“比早上還好看,湯裏是什麽葉子?”


    “這是百香果的嫩芽葉,”君先生笑嘻嘻的,“百香果粉放在湯裏,湯會變色,倒是這個葉子,雖然辣味沒果子碾成的粉濃,稍微多放點也就夠了,而且顏色也更調和。”


    小寒舀了一匙湯,喝了嚐味,向君先生翹起大拇指。


    不到半小時,小寒已將餛飩連湯都吃下肚子裏,在大冷的天裏,吃得她滿頭大汗,渾身都熱呼呼的,拍拍肚子,滿意地歎息,“真好吃。”


    君先生手一揮,碗匙都飛回了廚房,“你剛才說,有好吃的飯菜做法?可別蒙我,你張先生肯定等著我今晚就做給他吃呢。”


    “哦,這個不算什麽,”小寒抽了下鼻子,“如果我沒搞錯,之前張先生吃的餛飩,是用肉做的餡料,是不是?那種香氣,和我這碗是不一樣的。”


    君先生點頭,“就你鼻子靈,如果不是新做了菜肉餡的,你以為還能留下給你的這碗純素的啊?你張先生肯定就都吃光了。不過,不是我小氣不給你吃,你還小,功夫不到家,最好別吃葷食,會在體內積成濁氣的,對修為沒好處。”


    小寒笑著搖頭,“這個我早知道啦,我說這個,不是自己要吃,隻是我新想出來的菜式,是用肉做了才會好吃的,我也隻是想當然,先生試試看,如果好吃的話,告訴我一聲,等我娘回來,也能把方子給她,讓她和爹爹吃吃看,就是我的孝心了。”


    “你小子,把我們夫婦當成試驗品?”君先生眉頭一挑,含嗔微怒。


    “那不是我現在還不能做廚活呢嘛。”小寒心虛地笑,一臉討好諂媚的表情,“再說,餛飩也是試驗品來著,你和張先生,不是一樣吃得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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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你啦,”君先生的手指點了點小寒的額頭,“還不快說,別誤了下午的事情。”


    小寒流著口水飛快地說了兩道菜的做法,一道東坡肉,一道蠔油牛柳,都是純肉的,從肉的選擇說到烹飪要點——純是她十年沒怎麽吃到純肉菜的怨念所致……


    這種怨念太明顯了,連君先生都發現了,笑得花枝亂顫,“哦,小寒,如果想吃肉,就盡快提升修為吧,隻要晉入築基後期,就能吃肉了,你這樣,連說說菜譜也能流口水,真是太不淑女了。”


    “我也想啊,”小寒毫不否認她對肉的饞意,“但修為哪是那麽好提升的,總得一步一個腳印才行。”


    君先生瞄了她一眼,想說什麽,又止住了。


    小寒也不介意,倒是,今天找君先生要問的重點得抓緊,再半小時就得出發了,再不問,又要誤了時間了,“先生,早上你說,我年紀小,功德太厚沒好處,有什麽說頭嗎?會有什麽不好呢?”


    “功德厚,福運就強,這是已有明證的,”君先生望著她,籲了口氣,“一般而言,功德厚的人,修為就漲得快,象你築基前有兩次入境,這就是功德福運所致,普通孩子,可沒你這麽快的修為進展,小田村五姓私塾中,平均築基時間是入學五年內,你大哥就是入學五年後築基的,你二哥比他快些,四年多築的基,但靈力掌控方麵的問題到現在還沒解決,估計還要磨個大半年,隻有你,三年多就築了基,這是因為你從出生起福運就比他們強,就象你姑姑,也就是你爹的妹子,她的福運比你爹爹還強,你爹爹三十八歲晉階金丹期,現在四十三歲已穩定了境界,修為定在金丹初期,已是天賦加刻苦了。”


    嘖,小寒的眼睛都快睜裂了,居然有比爹爹還快的?姑姑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物啊?


    可你姑姑,三十三歲晉入金丹,三十五歲剛穩定境界,又隱隱感覺到突破之機。她會跟隨海外冒險隊出去,就是為了暫停修練,她不想讓功力再漲上去了,功德福運太過了,修為漲得是快了,境界道心卻不是那麽容易穩住的,修為太高反而成害了。


    嘩,三十三歲就結成金丹?這也太……反正小寒是想像不能的,吐吐舌頭,簡直是坐直升機也沒這麽快嘛?


    雖然現在和你說有點早了,不過你天生老成,說說也不會動搖你的心誌。從開始修行到築基和金丹這三個階段,其實在整個修行大道上來說,是最容易的階段,在這段時期裏,如果心誌上沒有受到足夠的雕琢與挫磨,在整個修真大道上來說,反而不是件好事,很容易在往後的元嬰期、化神期、渡劫期時出問題。


    本來後三個階段晉階就要比金丹期時多花個百十倍的時間了,在那幾個階段中,晉階機緣遲遲等不到的話,最初三個階段修行得極順,所花時間極短的那些所謂‘天才’,相較之下,反倒更容易心動意搖,焦慮擔憂之類的情緒累積起來,就容易變成心魔,在晉階時,肯定會出大問題。


    你姑姑就是怕出現這樣的情況,才和她夫婿一齊去海外探險了,就是為了打磨道心,否則她怎麽會連鋤頭的婚禮都沒參加就匆匆走了,要知道,她和鋤頭之間的感情,不比你和驚蟄的差。而且,村塾裏常能夠收到那支冒險隊的消息,你姑姑,一直壓製著自己的修為,不讓它突破呢。”


    小寒的額頭,隨著君先生所說的,漸漸冒了汗,原本隻當是故事聽,但聽到這兒,再想到自己身上把五位老祖位同時引來的功德金光,她開始坐立不安了,她最是知道自己的,就一普通人,幾十年幾百年等不到晉隊機緣,肯定會心焦擔憂的,尤其,當之前從煉氣到築基到金丹一帆風順的情況下,有這麽個對比,之後肯定會更加心焦的。


    君先生見小寒的臉色微變,心裏點頭,總算沒白費口舌,“而且,還有一點,是最讓人憂心的,功德金光,並不是你想象中那麽好得的,現在你年紀小,賺得了功德,等以後專注於修行,卻無功德增加的話,那修行到後來突破的機緣就難得了,有前麵的易,與後麵的難一對照,道心不穩的情況,可是機率很大的呢。其實功德一物,最好是在修行大道的後期得到,才是好事呢,太早借功德之力突破境界增長修為,非常浪費。尤其象你這麽小小年紀就自己有了功德的,畢竟小田村的人,還從沒聽說過誰到不了金丹期的,倒是卡在元嬰、化神、渡劫這三關上的很多。


    一般而言,修行早期有功德的,後繼無力的話,很容易殞落!倒是前三個階段不靠功德福運,苦修而成的,後三個階段努力積累功德,才會一帆風順。至於象你這樣,小小年紀就有了功德的,未來,最好是一直有功德增加,整個修行大道,才能一帆風順。”


    呃,也就是說,我小小年紀就滿身的功德,算是很浪費的一件事了?


    君先生見小寒思索得專注,輕輕揉了揉她的頭,“時辰差不多了,你該走了吧?”


    “唔。”小寒點頭,腦子仍在思考著先生所說話,身體卻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半年下來,從私塾到神棲山的那段路她也走熟了,不再需要人送了,畢竟她已經八歲了,實歲才七歲,修為也穩定在了築基期,七歲築基的孩子,整個小田村也不過三五個,還是長輩們功德積多了,回向給孩子而造成的。


    到了神棲山邊,小寒心裏有點數了,反正私塾的常識中有教過功德的相關知識,功德是可以回向的,雖然也有限製,血親之間是可以的,那回向給誰呢?這點得好好想想。


    摸出儲物袋中的遁地符,小寒深深地歎了口氣,也不知道瑞麒對此會有什麽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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