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正是夜生活的開始。


    浴室的燈光明亮,顏韻躺在浴缸裏,手裏端著杯香檳,水上漂浮著鮮豔欲滴的玫瑰花瓣,抬頭便能看到掛在牆壁上的液晶電視,正在播放著講述癡男怨女故事的電影。


    一個星期之前,這樣的生活顏韻是做夢都夢不到的,現在卻真實擁有著,她實在沒能忍住,偷笑起來,像是得到滿足的倉鼠一般。


    之前,她一窮二白,現在她是豪門千金,看來真是祖上積德,不然這種好事怎麽落到她頭上來的?


    顏韻泡完澡之後,從浴室出來,渾身香噴噴的,一聞就是很貴的那種味道,她喜歡。


    赤著腳哼著歌來到臥室,屋子裏是最最舒服的二十六度,顏韻坐在大飄窗的榻榻米上,望著這城市的夜景,第一次有了如此真實的幸福感。


    用朋友的話來說,她上輩子就是不折不扣的白窮美。


    有顏值有身材,就是沒錢,人們常說,這是看臉的世界,在顏韻看來,這世界甭管什麽時候,都是看錢的世界才對。


    當然她也有過被包養的機會,倒不是說過不去心理防線,純粹是她覺得自己以後絕對會釣到金龜婿,要是金龜婿發現自己有黑曆史,那不是白白錯過了躍龍門的機會?


    為了維護自己幹淨的形象還有清白的曆史,顏韻過得格外的清貧。


    就在她已經有狩獵目標的時候,哪知道一覺醒來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跟她長得一模一樣,連名字都一樣的豪門千金,她覺得肯定是老天聽到了她日以繼夜的祈禱,總算是幫她圓了心願。


    顏韻每天早上醒來時,跟晚上入睡前,總會跑到衣帽間,看到掛在裏麵的各種限量版的包包還有名牌衣服,她就格外的安心,還會經常撫摸自己那張黑卡,毫不誇張地說,來到這個世界後,顏韻才知道幸福是什麽滋味。


    “小姐……”一個年輕女人從外麵進來,麵色有些急切,“你跟邵先生有約好晚上去看夜景,如果半個小時之內不出發的話,就會遲到了。”


    顏韻低頭看著手上昂貴的鑽石手鏈,是快閃瞎人眼的那種程度,滿不在乎的說道:“他一個大男人,等我一兩個小時又怎麽了?”


    如果非要說有什麽不順心的話,那就是這位邵先生了。


    是的,顏韻在穿過來沒幾天之後,就依據身邊的狀況,精準的分析出,自己是穿越到了之前看過的一本小說裏。


    這小說有個很閃亮的標簽,那就是虐戀情深。


    女主角顏韻是單純而不做作的富家千金,被爸爸保護得很好,膚白貌美心地善良,一次宴會中偶遇男主角邵敘,邵敘也是總裁中的一股清流,他看著清心寡欲嚴肅冷漠,但唯獨對女主角溫柔體貼,試問哪個少女能拒絕這種柔情?


    至少女主角是沒拒絕的,一步步走進男主角的陷阱裏,等到結婚的那天晚上,男主角才露出真麵目,他原來隻是為了報複女主角的爸爸,所以才拿他唯一的寶貝女兒下手。


    接下來就是很長時間的虐心了。


    虐的是女主角的心……


    顏韻當時覺得這小說著實很無聊,看評論也能粗略知道接下來的劇情,決定不再浪費時間熬夜看一本無聊的小說,便關燈睡覺,哪知道第二天醒來她就變成了這苦逼的女主角。


    年輕女人是顏韻身邊的貼身助理,她知道顏韻很喜歡邵敘,不過,這段時間,顏韻似乎有一些改變,她畢竟不是當事人,該提醒的都已經提醒了,至於顏韻要怎麽做,她也不能控製。


    顏韻還真就讓邵敘等了一個小時。


    以前是沒條件打扮,現在這麽多漂亮衣服,選擇困難症自然也就複發了,光是選合身的連衣裙就花了將近半個小時,最後出現在邵敘麵前的顏韻格外的光彩照人。


    她穿著紅色的修身連衣裙,腳下是八厘米的高跟鞋,手包是某品牌的限量版,妝容非常的精致,身上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


    邵敘在車裏等得已經沒脾氣了,他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無奈還是得把戲做足,語氣溫和的問道:“晚上有點冷,怎麽不穿外套?”


    如果不是知道劇情,顏韻都會被邵敘給騙過去。


    這人不去混娛樂圈實在是糟蹋人才了,顏韻自認也不差,她撩了撩長發,車內那股香味稍微濃了一點,卻不刺鼻,也不惹人厭,她歪著頭看向邵敘,嬌俏笑道:“你不是有外套嗎?我要是冷,你就給我披上。”


    如果說之前的女主角是好單純而不做作的小白花,那麽現在在邵敘麵前的顏韻就是那妖豔賤貨。


    顏韻知道邵敘心裏也很憋屈,她的道歉一點都不真誠,“讓你等了一個小時,真是不好意思啊,其實這夜景改天看也是一樣。”


    邵敘麵無表情的看著前麵的路況,低聲道:“等你也是應該的。”


    “你真這麽想嗎?”顏韻的聲音很好聽,很柔,“其實也對,追我的人那麽多,如果連這點耐心都沒有,那就代表也沒什麽真心。”


    顏韻在顏爸爸麵前還會悠著點,在邵敘麵前那完全是不加掩飾了,因為她知道,邵敘之前都沒怎麽接觸過原主,對她的印象都是從外麵得來的消息。


    邵敘白皙修長的手正握著方向盤,他無意識地抓緊了,“我對你的真心,你難道不知道嗎?”


    現在顏韻越來越不按套路出牌了,他不知道到底是資料顯示有誤,還是顏韻也跟她爸爸一樣是戴著麵具的人,隻不過,無論她是怎樣的人,他都得讓她愛上他。


    顏韻知道邵敘現在什麽都不會做,因為她還沒愛上他,至少沒表現出愛上他,兩人又還沒結婚,所以她現在說什麽做什麽,他都得忍著受著,她側過身子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那你發誓。”


    邵敘眉頭緊皺,“發什麽誓?”


    顏韻十分自然地說道:“你發誓,如果你對我不是真心的,那你不得好死,死後下十八層地獄,天天給人扒皮抽筋。”


    她當然知道邵敘不是真心的,邵敘心裏也清楚,她就讓他憋屈。


    反正橫豎他都不會放過她。


    邵敘現在真的很想把這個女人丟出車外,他忍得胃都疼了。


    是誰說顏中正的女兒心思單純的?


    哪個心思單純的人會說出這種話?


    如果不是……這種女人他根本理都懶得理會!


    “你不敢發誓嗎?”顏韻立馬就變臉了,“那你對我就不是真心的!”


    邵敘嘴角抽了抽,極為艱難地說道:“我發誓,如果我對你不是真心的……”這番話真的是太為難他了,雖然他是唯物主義者,但說這樣一番詛咒自己的話,還是非常考驗人的,“我就不得好死。”


    “死後下十八層地獄,天天給人扒皮抽筋,說啊。”


    邵敘咬著牙重複了一邊,“如果我對你不是真心的,我就不得好死,死後下十八層地獄,天天給人扒皮抽筋,行了吧?”


    顏韻樂得不行,感覺算是解氣了,那小說裏,女主角被男主角虐得不要不要的,從開頭到中間,一直都是無比憋屈的狀態,她是讀者看了都著急,恨不得衝進小說裏,將男主角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開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總算是到了看夜景的地方,處於遠離市區的某個湖邊。


    在邵敘的計劃中,他會趁著這夜色,這星空,跟顏韻告白,他覺得她是肯定會答應的,當然,現在卻沒那麽十足的把握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顏韻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喜歡他。


    如果是原女主的話,一定會覺得兩個人一起看星星是很浪漫的事,因為她什麽都不缺,就缺這種接近生活的浪漫,可惜現在這身體裏是另一個靈魂,顏韻都快被邵敘煩死了。


    她想到小說評論下麵,有人還在問作者,男主是不是處,當時她還在想,以這樣一個總裁,這樣的人設,活到將近三十歲,如果還是處男,百分之百是不行,現在她覺得,邵敘沒問題的話,估計還真是個處。


    不然他活到快三十歲,怎麽還會用這樣蹩腳無聊的方式去泡妞?


    有了這個猜測,顏韻就很想調戲邵敘了。


    如果麵對仇人的女兒,還能硬起來的話,那邵敘回去不得自我厭惡一千遍?光是想想這個畫麵,顏韻就覺得開心。


    她挪了挪位置,幹脆挽著邵敘的胳膊,頭靠在他肩膀上,故意對著他耳朵吹熱氣,“邵敘,我有點冷。”


    邵敘感覺渾身都不自在,然而他還是無法推開她。


    顏韻的手從肩膀慢慢下移,經過胸膛,最後停留在小腹以上……


    邵敘感覺身體有種他無法控製的衝動,想都沒想,就猛地推開了顏韻,他喘著氣看她,她穿的是低胸連衣裙,看到她胸前的風光,十分艱難地移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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