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帝不讓他找畫師,派人送東西。


    那青安便自己前去。


    燕沁本換了個姿勢再小憩,就聽見耳邊響起了雜亂的聲響,還未撐開沉重的眼皮,便覺得被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她下意識要將這擁抱自己的登徒子給推開。


    隻是她而今沒什麽力氣,力道也軟綿綿的。


    像是隻貓兒在青安的懷裏撓了一下。


    青安心癢癢了一瞬,可擁著她,見她麵色不自然的潮紅,怕是染了風寒,有些高熱,隻趕緊將人抱緊:“先生體弱,我便先帶先生回去了。”


    宮廷畫師大驚,他才畫了兩幅而已!


    “殿下,這樣實在不妥,皇上的意思是讓燕沁大人在這裏畫上十幾……”


    “你畫你的,我帶走我的。”


    青安沒有給宮廷畫師拒絕的餘地,抱著人轉身就走,一路疾走回長明殿,顧不得許多,直接將人帶到偏殿裏,輕輕放下。


    燕沁睡得迷迷糊糊的,隻覺得熱源離開自己,下意識的抓了一把。


    青安又一次被揪住衣領,反倒是見怪不怪的隨著她一起靠下去,坐在床沿處,長歎了一聲。


    端著蓮子羹進來的香梅,一眼就看見了床榻傻姑娘的人,大驚:“你,你怎麽把她帶回來了!要是惹怒了皇帝,他怕是連你也不會放過的!”


    “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受苦。”


    青安甚至還輕輕握住了燕沁的手,“養心殿裏有她不少的畫像,我之前隻覺得嫉妒和憤怒,可如今知道她是被責打之後,才被換上其他衣裳,露出柔軟的表情來,便隻想把她帶回來……我也的確這麽做了。”


    他曾經見過的血衣客是狠厲的,做事說話毫不拖泥帶水,行走帶風。


    興許他年少情竇初開時,夢裏也曾臆想過她柔若無骨靠在自己懷裏的場景。


    可那也要她心甘情願,而不是被迫如此!


    香梅看著青安眼底的深情,竟覺得有些陌生,她養育了青安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他這般溫柔的模樣:“你真是魔怔了,她不過是小時候救了你而已,不值得你為了她,將自己的前程都給搭進去。”


    “如果當初沒有她救我,何談今日前程?”


    青安嗤笑了一聲,已經聽見了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想來是父皇知道他的所作所為,來要人了。


    青安當即站起身來,從香梅身邊擦肩而過:“照顧好她,若你將她交出去,我便拿季家的頭顱放在你床頭。”


    “你!”香梅大驚。


    她一手養大的孩子,為什麽會為了女人,而敢殺自己的同族!


    青安已經大步走到門外,看著黃公公帶來的眾多侍衛,大手一揮:“去告訴父皇,燕沁若心甘情願,作畫千張我也願意陪著。可若是父皇還想這麽折磨燕沁,那我便毀了我這張臉,叫這世上再沒有蘇瑾的痕跡!”


    黃公公被驚得說不出話,趕忙回去報信。


    青安則將長明殿的大門一關,再不管外麵的流言蜚語,也不管皇上的旨意。


    皇帝竟也難得沒有追究此事。


    畢竟青安在皇上的心底位置更重要一些。


    青安寸步不離的守在燕沁的床邊,得知皇上吩咐太醫院的人都不許到長明殿來,青安也隻是用自己以前的經驗來照顧燕沁。


    父子二人僵持不下幾日,倒也算是風平浪靜。


    燕沁悠悠轉醒的時候,發現身側暖烘烘的,熱的有些難受,她便不耐的將那東西推了推。


    正聽見青安的一聲驚呼:“嚇我一跳。”


    燕沁一下就驚醒了,猛得抬起頭來,正對上青安不爽的眼神:“你怎麽在這?”


    “這裏是我的長明殿,我怎麽不能在這裏了?”青安隻穿了單薄的衣裳靠在床側,另一隻手臂還橫在燕沁的腦後。


    燕沁緩過神來,這才發現兩人的動作親密的過分,正要起身,卻被青安壓著肩頭重新躺了回去:“先生這才剛醒,就想著離開長明殿,去找那宮廷畫師嗎?”


    燕沁茫然的抬起頭來,青安不會知道了吧……


    青安看著她的小指收緊,顯然是有些緊張,心頭一疼,緊接著開口道:“你若想要自己的畫像,我給你找女畫師就是。”


    燕沁眨了眨眼,看來青安似乎不知道。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到長明殿的,隻揉了揉額角:“倒也不是十分想要,隻是……隻是我辦了些差事,正好碰上而已。”


    青安勾唇,沒想到她還想把自己的謊話給圓回去:“隨先生怎麽說,但日後不要離開長明殿太久,我可不想天天去找人。”


    “……”


    可她也不能一直待在長明殿裏。


    她還要想辦法離開心魔的世界才行。


    青安沒有得到答複也無所謂,隻是派人送了些吃食過來,暫時將燕沁困在長明殿裏好好修養,兩耳不聞窗外事。


    而在這短短的時日裏。


    鶴九冠聯絡朝臣,商量出了不少對抗叛黨的辦法,背後又有幾位武將助力,在朝堂之上出盡風頭,就連皇上也不得不允諾官職,還鶴家一個官職,隻為鶴家能為朝廷所用。


    連帶著樂安也借著鶴家的勢頭,解了常曦殿的禁足。


    隻是溫貴妃罪名太重,還是隻能居於冷宮之中。


    樂安離開常曦殿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溫貴妃。


    數月未見,溫貴妃像是老去了十幾歲,容顏盡褪,風光不再。


    她瘦弱的靠在冷宮的床頭,撫摸過樂安的臉龐:“這次機會難得,千萬別再讓青安將你踩在腳下……母妃就在這裏等你,等你來接我出去。”


    “兒子會的。”樂安經曆了這一年的變故,早已不複從前那般小兒任性,握著溫貴妃的手,強忍眼淚,“不僅是母妃您,還有鶴家,兒子都會護好的。”


    “還有燕沁,別讓她太靠近青安了。”溫貴妃將樂安拉至身前來,“青安在還未入宮前,就已經是滿手鮮血……他不會對燕沁好的。我一直將燕沁視作妹妹,你一定要護好她,知道嗎?”


    “我會的。”樂安收斂起眼眸裏的濕意,目光變的堅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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