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天晚上,蕭將軍深更半夜,在書房內發出震驚整個將軍府的一聲慘叫後,如今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五天了。


    就是這短短的幾天時間裏,整個將軍府內都傳遍了,蕭將軍得了一種自殘的怪病,每每到了入夜之後,一旦陷入沉睡之中,就開始自己夜遊了。


    夜遊症雖然不多見吧,但也不算多稀奇的事情,可架不住蕭將軍還伴隨著自殘,以及嚴重的破壞性。


    現在整個將軍府內,都沒人願意伺候在他身邊了,因為都怕被蕭將軍夜遊症下,無緣無故的給弄傷。


    “都給老子滾,一個個的別拿瞧怪物的眼神看著我,否則信不信本將軍,現在就將你們全都給殺了。”


    燕沁才走到正院外頭,就聽到正院內,一聲聲的咆哮聲傳來,也虧得她忍得住,否則非得直接笑出聲來不可。


    “姑娘一會咱們進去後,奴婢多句嘴,您最好是少說話,就站在一邊就行了,將軍這些天因為得的怪病,心情極為的不好,到時再遷怒到您身邊,那可就要遭罪了。”


    說著話的,是當初跟著齊媽媽,一起被調到燕沁身邊服侍的點翠,還有個丫環叫嵐荷。


    齊媽媽當初一頓板子,直接半條老命差點沒了,沈氏就算再想重用她也沒辦法,隻能將人先送去莊戶上將養著。


    燕沁的院子裏,如今就是嵐荷還有點翠,在上下打點著,還有一些粗使的丫環小廝,日子說起來,確實比之前過的要體麵舒坦許多了。


    瞧了點翠一眼,燕沁發現這丫頭的心到是挺善的,而且說話也婉轉中聽,是個有點靈巧勁兒在身上的。


    “你這話是不是想說,在這個府裏,就屬我最不受待見。雖然這請安免不了,但也沒必要摻和進去,要不然非得被當成出氣筒對吧。”


    燕沁對於自己的認知,相當的準確。


    但這話她說得,點翠作為她的奴婢,自然不敢逾越的說出口。


    還以為燕沁是生氣了,點翠急忙忙的趕緊就要跪下。


    “奴婢多嘴多舌了,惹得姑娘不悅了,還請姑娘息怒,如何懲戒奴婢,點翠都絕無怨言。”


    燕沁上輩子,雖然是聖女吧,但向來就不喜歡這些虛禮。


    這輩子過的也是淒慘無比,從來也沒人這般跪過她啊。


    伸手直接將點翠給扯住了,燕沁就語重心長的叮囑道:


    “事實本來就是如此,旁人不待見我的不會說與我知道,想提醒的吧又怕惹惱我,這話也是別再心裏不會說。你既然能講出口,可見確實是同我一條心,也是為了我好的,所以我自然不會生氣,你又何錯之有呢。”


    點翠的心裏鬆了口氣,這段時間伺候在闌珊閣內,她就覺得燕沁這位新主子,其實特別的奇怪。


    平時不逛園子,也很少出來,就獨自待在屋裏,最瘮人的是,入夜後黑漆漆的從來都不點燈,卻屋內總還能傳出些響動,好像晚上不休息一樣。


    點翠總覺得,燕沁比較難相處,也不敢輕易湊近。


    但今天這番話一說開了,點翠就發現,燕沁沒有那麽多規矩,而且做事說話也特別的講道理,她突然發現,跟著這樣一個主子也挺好的。


    至少這段時間在闌珊閣內,確實特別的輕鬆,都沒人約束管著她們。


    “主子不嫌棄我話多就好了,其實將軍得了這怪病,總是將自己弄得一身的傷,一直都是二姑娘在侍疾的。但是今早上夫人忽然派人過來,說叫姑娘您也來近前侍疾盡孝,要不然這一趟原本是不用來的。”


    燕沁對此一點都不意外,沈氏叫她來,明顯就是想給蕭渣爹添堵。


    到時父女倆一見麵,絕對沒啥好事,但她越是被蕭渣爹厭棄,沈氏自然是樂見其成的了,而且無論她做的好與壞,隻要渣爹不滿意,那她不孝的名聲也是斷然躲不開的。


    “來都來了,不進去也不行啊,放心好了你家姑娘我也沒那麽好欺負,而且我也挺好奇的,這大白天的怎麽父親大人就如此大的火氣,我看現在就算醒著,他也一副魔怔的模樣呢。”


    等到一進去,最先瞧見的,就是蕭渣爹那一臉,被貓爪子撓到,都快變成棋盤的臉。


    這等傑作本來就是燕沁幹的,但是如今再瞧見,她還是差點就笑出聲來。


    正對著一眾下人,發脾氣泄憤的蕭將軍,也是在燕沁進來的瞬間,眼中就充滿厭惡的看向了她。


    當瞧見燕沁,勾起的嘴角,雖然對方到是將笑聲忍住了,但這似笑非笑的模樣,就足以將蕭將軍所有的火氣瞬間全都點燃了。


    “你個不孝女,瞧見老子這副樣子,你是不是還挺開心啊,你個小畜生還不趕緊跪下,竟敢然嘲笑我這個親生父親,信不信我今天活活的打死你。”


    蕭將軍此刻,眼珠子甚至都瞪的發紅。


    他除了覺得燕沁礙眼之外,實際上也是在沈氏的一句句引導下,將自己的怪病同這個不祥的女兒扯上了關係。


    燕沁對於這番怒斥,那簡直是無動於衷,一旁的點翠早具嚇的跪在地上了,但她卻慢悠悠的走到一旁,自顧自的落了坐:


    “點翠你是我身邊的丫環,以後沒我的話,你誰都不必跪。畢竟我是宸王府的準王妃,就算還沒大婚,但也算半個皇家的人,至少在這偌大的將軍府內,按規矩來講,沒人受得起的一跪。”


    燕沁這話,看似在說與點翠聽,實際上就是在打蕭將軍的臉。


    而這皇家的規矩,也的確如此,就連被選中的妃嬪,在家裏教養規矩的時候,那全家都要當主子般供著,平時見了親爹親娘也要先見禮請安,半點都不能逾越。


    一想到叫燕沁跪下那是不可能的了,甚至對方要是真較真起來,他這個做老子的還得立刻給對方跪那請安。


    蕭將軍險些憋悶的,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了。


    沈氏在旁聽得,也是滿肚子的不樂意。


    她是樂意瞧見這父女倆不睦,但若是一想到,以後見了燕沁還要請安,她心裏就難受的厲害,當即向著嫣然就連連使起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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