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同他說天魔骨承載著你大半的七情六欲也是……”黃澤疑惑道:“騙他的?”


    “也不算騙。”燕沁道:“天魔骨確實能影響我的性情,隻是沒有說的那麽誇張而已。”


    “我還有一事不明,既然他們想要你的天魔傳承,為何不直接奪取,反倒是要這般大費周章?”黃澤道。


    “因為天魔傳承隻能我心甘情願地給,若我不願意,誰都別想窺見分毫。”燕沁自嘲一笑,“若不是這樣,燕溟他們恐怕早就將我弄死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黃澤問。


    “急得是他們,不是我。”燕沁道:“我需要你回上界幫我辦件事情。”


    “好。”黃澤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


    燕沁挑眉,“你都不問問是什麽事情?”


    “咱倆不是一夥的嗎?”黃澤笑眯眯道。


    兩個人相視一笑,仿佛兩個陰險的反派,準備商討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


    黃澤很快就要回上界了,許誌拽著他的袖子不肯撒手,委屈地仿佛一個兩百歲的孩子。


    好在前來送行的就隻有四個黃澤的四個徒弟和慕雲,沒有宗內的其他弟子,否則看到一向威嚴的掌門這副樣子,真要開始懷疑人生了。


    黃澤煩不勝煩,甚至不顧形象地翻了個白眼,許誌哀嚎道:“師父啊,咱們下次見麵不會又要相隔百年吧?”


    黃澤終於忍無可忍踹了許誌一腳,“滾滾滾,我才不想看見你。”


    許誌語重心長道:“師父,你在上界官位大嗎?飛升這事能說的上話嗎?咱們宗內有幾個好苗子很快就準備飛升了,您給留意留意?”


    黃澤:“……”


    “這事不歸他管。”燕沁哭笑不得地將許誌從黃澤身上扒拉下來,“再囉嗦下去就該誤了時辰了。”


    許誌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衝師父招招手,“師父再見。”


    黃澤拍了拍他耷拉下來的腦袋,又看了看刀燁和玄獨岸,囑咐道:“你們一定要勤加修煉,爭取早日飛升。”


    刀燁和玄獨岸點點頭,“師父放心。”


    黃澤看了燕沁一眼,兩個人會心一笑,黃澤便騰雲駕霧而起。


    “師父,一路順風啊。”燕沁忽然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黃澤飛到一半嚇得一個踉蹌,險些從雲上栽下來,然後堪堪穩住身形,回頭瞪了燕沁一眼。


    燕沁笑嘻嘻地衝他擺擺手。


    不等黃澤消失不見,幾個徒弟就絲毫沒有留戀地轉身離開,一點兒都不見方才依依不舍的樣子,氣得黃澤險些再折返回來。


    方才嚎得最大聲的許誌長舒了一口氣,“師父在這裏我都不好意思偷懶,假裝自己很努力的樣子實在太累了。”


    “還要勤加修煉。”刀燁冷酷地補充道。


    “給我們又布置了一大堆作業,說要等飛升上去的時候要檢查。”玄獨岸搖搖頭。


    “把我收藏的玩偶娃娃帶走了一大半,說不許玩物喪誌。”慕雲哭喪著臉道:“明明他愛不釋手。”


    “還老是想跟我談談人生說說理想。”燕沁抱著胳膊搖搖頭。


    “可算走了。”五個人不約而同地發出快樂的聲音。


    “開春就要招收新弟子了。”許誌一拳頭砸在掌心,興奮道:“你們都有空吧?”


    “我要準備閉關了。”刀燁有些遺憾道。


    “這種時候閉什麽關。”玄獨岸嫌棄道:“天天閉關煩不煩。”


    “對,獨岸說的沒錯,等招完弟子再閉。”許誌笑得有些陰惻惻的,“小刀子,你不想出題嗎?”


    刀燁思考了三秒,果斷拋棄了閉關的想法,鄭重地點點頭,“出。”


    燕沁有些不明所以,許誌拉著她解釋道:“你這些年都不在,簡直喪失了一大人生樂趣。”


    燕沁眼睛一亮,“說來聽聽。”


    “咱們清華宗十三年招收一次新弟子嘛,師父定下的規矩,隻不過咱們現在身為有頭有臉的第一宗門!”許誌比了個大拇指,“一向以自由包容,開放創新為宗旨,招收弟子的方式自然是要獨樹一幟的。”


    “怎麽說?”


    “新弟子招收要分綜合測試,筆試和麵試。”許誌道:“綜合測試一共十三關,筆試十門,麵試三次,成績按4:3:3的比例綜合計算,最後擇優錄過線的弟子。”


    那一刻,燕沁回想起了在母星被考試支配的恐懼。


    “緣何如此喪心病狂?”燕沁語氣頹喪,然而眼底的躍躍欲試徹底將她出賣。


    “自然是受師妹你的啟發。”許誌微笑道:“即便他們正式被錄取為清華宗弟子,每一旬都要有小考,每月有月考,半年一大考,年底還要有年終考核,每年考試積分若是不過線就立馬滾蛋,很幸福吧。”


    燕沁:“……師兄你變了。”


    當年她就隨口跟黃澤一提,有了月考,萬萬沒想到被許誌他們發揮得如此淋漓盡致。


    自己考試是痛苦的,但是看別人考試卻有種別樣的幸福這種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快樂,大概可以叫做幸災樂禍。


    很快清華宗的招新就開始了,清華宗山下的清華城比以往都熱鬧了數倍,熙熙攘攘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燕沁湊熱鬧出了綜合測試的最後一關的題目,順便撈了個麵試官當當,但是現在招新尚未正式開始,她在宗內待得著實無聊,仗著沒有多少人認識自己,優哉遊哉地跑到了清華城。


    她習慣性地穿著那身灰撲撲的道袍,混入人群中可謂是一點兒都不起眼,然後興致勃勃地開始逛街。


    她準備買個新的燭台,之前的那個不小心被她用劍削了一大塊,坑坑窪窪地看著就糟心。


    燕沁選中了一個黑黝黝的燭台,醜得老板都想白送了,然後她付了一塊下品靈石買了過來,老板用一種看大傻子的眼神看著她,甚至目光中隱約有些同情。


    燕沁沒帶納戒或者儲物的東西,隻好用手拿著那個醜醜的燭台四處亂逛,然後就被前麵的吵嚷聲吸引了注意力。


    燕沁湊上去看熱鬧,就見空地上站著四五個人分成兩方在爭執著什麽,一邊是一個長相明豔的女子,旁邊站著一個與她三分相像的姑娘和一個眉目囂張的青年。


    另一邊一個瘦弱的小姑娘跌坐在地上,身上亂糟糟的,麵前站著個白衣青年,皺著眉對前麵的一男兩女辯解著什麽。


    “怎麽回事?”燕沁好奇地向旁邊一個麵善的年輕人詢問。


    那年輕人搖搖頭,“我也剛來,不過好像是那小姑娘不小心踩到了那女子的裙子。”


    燕沁的目光落在那女子的裙擺上,依稀能看見一個灰撲撲的腳印。


    那裙子上隱約能看到流動的金色紋路,飄逸若雲,哪怕燕沁不太懂布料,也知道這裙子價值不菲。


    “那這是英雄救美?”燕沁有些好奇道。


    那年輕人輕嗤了一聲,“我看不像。”


    “怎麽?”燕沁分給他一把瓜子,“兄台高見?”


    那年輕人毫不客氣接過瓜子,和燕沁道:“那白衣青年分明喜歡對麵那個女子,但是那女子看起來很是瞧他不起。”


    “嘖嘖,有點意思。”燕沁看熱鬧不嫌事大,拽著年輕人往裏走了走,這下終於聽清楚了幾個人的對話。


    “秦小姐,這孩子也非故意為之,你若這般咄咄逼人,怕是不合適。”白衣青年道。


    “行了雲隨風,你在這裏裝什麽好人?”那個囂張的青年輕蔑一笑,“若若這裙子是從名品閣花高價定製的上品法器,三千上品靈石,就被她這個小丫頭片子踩了,還要若若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這麽放過她?”


    “宋霆,那你們到底想怎樣?”雲隨風皺了皺眉,顯然有些不讚同。


    “她看起來也沒多少錢。”另一個女子抿了抿唇道:“姐姐,不如就聽雲大哥的,放了她吧。”


    “秦思思,你到底跟誰一夥的啊?”那叫宋霆的男子不滿地瞪了秦思思一眼。


    “我……”秦思思無助地看向秦若若,小聲道:“姐姐,我聽姐姐的。”


    秦若若有些不耐煩地看著對麵的雲隨風,“我隻是讓她洗幹淨衣服,很過分嗎?”


    雲隨風看向地上瘦巴巴的小姑娘,“她隻是個孩子,秦小姐未免太過分了。”


    在一旁聽著的燕沁:“……”


    旁邊跟她一起看熱鬧的年輕人吐槽道:“靠,湊這種熱鬧簡直侮辱本少爺的智商。”


    燕沁讚同地點點頭,這才仔細看清楚旁邊的年輕人,劍眉星目,很是英俊的長相,“兄台,貴姓啊?”


    “免貴姓南,南竹決。”年輕人道。


    “好名字啊兄台!”燕沁驚奇道:“這名字一聽就是集大氣運者啊,想必兄台自小到大奇遇不斷吧?”


    畢竟是“男主角”啊!


    “那倒沒有。”南竹決謙虛道:“在下出生在一個平凡的家庭,有一對普通的父母,有著普通的資質,若說唯一的不同之處,那可能就是在下有十三位未婚妻罷了。”


    燕沁:“……”


    燕沁忍不住對他肅然起敬,衝他一拱手,險些將燭台砸在他臉上。


    “小丫頭,你倒是說句話啊。”旁邊有看熱鬧的忍不住對那個瘦巴巴的小姑娘喊道。


    那小姑娘動作緩慢地抬起頭,露出了一張髒兮兮的小臉,目光驚懼地看著周圍的人。


    燕沁剛好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跟南竹決扯皮的工夫偶然間抬起頭,同那小姑娘的目光對了個正著,頓時整個人如遭雷劈愣在那裏,手中的燭台也跟著掉在了地上,滾了兩圈滾到了小姑娘的腳下。


    燕沁的嘴唇微微顫抖,“樂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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