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沁清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腦袋要炸開。


    她有些費勁地睜開眼睛,然後便發現周圍暖乎乎的,再看才發現自己正被人抱在懷裏,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她親愛的寶貝徒弟。


    雖然睡了一覺,但是燕沁好歹沒有短片失憶,之前做的事情可謂是記憶深刻。


    燕沁回憶著之前做的事情,頓時老臉一紅,然後慢慢變成了青黑色。


    大逆不道已經不足以來形容陌上川這個孽障了!


    “師父,你醒了?”陌上川將她扶起來,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然後遞給她水,“喝點水。”


    燕沁嗓子幹的厲害,沉默地一小口一小口喝著水,腦海中忽然閃過記憶中最後的小片段。


    陌上川最後問的那一句話,她好像是回答了。


    ‘師父,你有沒有……那麽一點喜歡我?’


    ‘喜歡。’


    然後還踮起腳親了親他的鼻尖。


    燕沁被水嗆了一下,劇烈地咳嗽起來。


    陌上川一邊給她拍背一邊道:“慢點,別著急。”


    燕沁喝完水,翻臉不認人,推開他冷聲道:“方才是怎麽回事?為何我”


    她有些糾結地斟酌著用詞,發現怎麽說都不對勁,好在陌上川很聰明地接上了話。


    “大約是情之所至。”


    燕沁:“……”


    你他娘的還是閉上嘴吧。


    陌上川隻是看著她笑,一副我都明白的模樣。


    燕沁才不會信他的鬼話,但是卻又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沒有第一時間推開他甚至還有些享受方才那個吻……


    她站起身來,冷聲道:“我去易和宗,你去找他們。”


    陌上川屈著一隻腿坐在地上,聞言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仰著頭道:“師父,你不要我了?”


    燕沁:“……”


    一把年紀還作出這種賣萌的表情來,你以為我會可憐你嗎!


    陌上川眼巴巴地看著她,低聲道:“師父明明喜歡我,不肯承認也就罷了,還要我看著你以身犯險,這不公平。”


    燕沁有點想打小孩。


    哦,這也不小了。


    於是燕沁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腦袋上,惡狠狠道:“我剛才是是……”


    是什麽呢?


    陌上川見她無話可說,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嘴角,胳膊一用力將人一拉,燕沁一踉蹌,還沒來得及驚訝自己竟然沒站住,下一秒就撲進了陌上川懷裏。


    陌上川攬住她的腰,低聲笑道:“師父,你的腰真軟。”


    每個字她都認識,但是這幾個字一組合飄進她腦子足足費了幾十秒,然後她無堅不摧的這張老臉瞬間紅了個透頂。


    “混混賬東西!”她色厲內荏道:“你給我鬆手!”


    陌上川的手掌箍在她的腰上,輕輕地摩挲了一下,輕笑道:“不行,我得扶著師父。”


    燕沁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惱羞成怒地看著他,正準備開罵,陌上川忽然表情一凜,抱著她就地一滾,方才兩人待著的地方已經一片焦黑。


    “師父,沒事吧?”陌上川有些緊張地看著她。


    燕沁搖搖頭,然後便聽見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光天化日之下,這是做什麽呢?”


    燕沁轉頭,便看見了之前碰到的師姐弟二人,說話的正是其中的那個嬌豔嫵媚的女子,正神色厭惡地看著他們。


    陌上川將燕沁拉起來,看都不看他們一眼,道:“有沒有嚇著?”


    燕沁幹咳了一聲:“沒事。”


    轉而看向那師姐弟二人,道:“我們與你無冤無仇,道友緣何要出手傷人?”


    “嗬嗬,之前在酒樓大廳就看見你們鬼鬼祟祟,明明是師徒卻眉來眼去惡心得很,沒想到竟還敢跑到易和宗附近做這等苟且之事,真是長見識了!”那女修士高傲地揚起了下巴,“你們汙了我易和宗的地盤,我就能出手打殺了你們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


    “師姐,要不算了,反正他們也沒進易和宗”那師弟小聲道。


    “嗬,算了?你這是同病相憐還是臭味相投?這兩人明明是師徒卻冒天下之大不韙,還是早早殺了省得汙了別人的眼!”那女子厭惡地看著燕沁,“能教出這種徒弟來的師父會是什麽好貨色?”


    陌上川的臉色一冷再冷,卻一直被燕沁拽住,才不得不按捺住噴薄而出的殺意。


    “這位算了,”燕沁搖搖頭,微笑道:“還真是為難您看我和我家寶貝徒弟眉來眼去了,誰讓我們恩愛有加呢。”


    “呸,好不要臉!”女子怒罵道。


    “您要臉,你這臉可真大。”燕沁笑眯眯道:“您也別罵您師弟了,照您這個罵法,您師弟師父成了一對狗男女,您師弟師父都不是什麽好貨色,嘖嘖,您這又得是多麽好一貨色啊。”


    “你”


    “你什麽你!”燕沁猛地抬高了聲音,鏗鏘有力道:“像您這種好貨色,就是求著別人上趕著都不會有人看上好嗎?您憑什麽對別人的感情指指點點,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嫉妒使人醜陋啊大媽,您可好好看看您這張臉,都快扭曲得沒人樣了。”


    那女子的臉都快氣成了豬肝色,當即便要衝上來與他們決一死戰。


    燕沁猛地灑出一疊符,拉著陌上川猛地往後退了十幾丈,便見那符紙猛地爆開,衝上來的那女子瞬間就淹沒在了火光與爆炸聲中,發出了一陣哀嚎。


    “您可是真好一貨色呢。”燕沁遙遙地高聲道:“我可去您的吧!”


    說完便拉著陌上川麻溜地遁了。


    陌上川簡直歎為觀止。


    燕沁氣人的本事他向來是知道的,但是沒想到會這麽舒適。


    如果衝上去直接將人殺了或者大罵一頓將人殺了不是不可以,但是絕對比不上讓人氣得發狂卻又無可奈何來的爽快和舒適。


    “傻,回家嗑上十幾年美顏丹再出來見人吧。”燕沁冷笑,“嘴巴毒成這樣活該爛臉。”


    燕沁走了一段路停了下來,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看。


    “師父還在生氣?”陌上川坐在她旁邊低聲問。


    燕沁沉默了半晌,才緩聲道:“陌上川,這不會是個例,以後會有無數人這麽說。”


    “我不在乎。”陌上川微笑道:“師父如果不喜歡,我就殺光他們。”


    燕沁苦笑了一聲,道:“如果我也是這麽想的呢?”


    陌上川怔住。


    “不管我是不是喜歡你,我都過不了自己這一關。”燕沁冷靜道:“我們這樣是錯的,及時止損吧。”


    兩個人沉默著枯坐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燕沁便潛入了易和宗,而陌上川終究是沒能跟來。


    燕沁這次主要是想要去上一次被淩阮賢被帶走的那個山峰,那裏總是給她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烈火已經將這個山峰燒得寸草不生,燕沁伸手摸了摸燒得焦黑的樹幹,忽然猛地退後了幾步。


    一個隱約漂浮在半空的影子飄了出來,帶著尖銳的笑聲,燕沁覺得渾身發毛。


    “淩阮賢?”她皺眉道。


    “你是……”那影子似乎頓了一下,“你是二十年前那個道士?”


    燕沁嗬嗬一笑,“您記性不錯。”


    “那小兔崽許墨的師父?”淩阮賢問道。


    “許墨?”燕沁蹙了蹙眉,這個陌生的名字讓她十分地不適應,她道:“你兒子現在很好。”


    淩阮賢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最後凝結在一個感慨的神情上,“是我對不起他。”


    燕沁沒有接話,隻是問她:“你不是被北敖宗的人帶走了嗎?”


    “我留下了一抹神魂,我知命中有此一劫,因此之前一直在煉丹房之中尋求自救之法。”淩阮賢苦笑道:“誰知還是躲不過。”


    燕沁垂眸道:“你需要我做什麽?”


    淩阮賢有些訝異地看著她,“你願意幫我?”


    “不願意。”燕沁抿了抿唇,“但是幫你這一次,就當做是幫我徒弟還了你的生身之恩,從此之後你們之間了卻因果,再無任何瓜葛。”


    “嗬嗬,我倒是頭一次聽替別人還因果的,你這個師父做的還真是合格呢。”淩阮賢笑道:“真是令人看不懂啊小修士。”


    “說吧,怎麽幫你?”燕沁沒有搭理她,而是將目光放在了她幾乎透明的身體上。


    “很簡單,你隻要去北敖宗從我的真身之中取一滴精血,回到這裏交給我就好。”淩阮賢說著指尖翻動,一顆散發著綠光的小圓球落進了燕沁手中,“一定要在我活著的時候取到,否則就沒有用處了。”


    “若是我不來,你豈不就得不到精血了?屆時你怎麽辦?”燕沁道。


    淩阮賢笑得意味深長,“我不是還有兩個兒子嗎?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兩個小崽子竟然也被你們帶走了。”


    燕沁頓時覺得毛骨悚然,淩阮賢需要精血,若是那兩個小孩……燕沁不忍深思,快速道:“我知道了,會幫你找到精血的。”


    燕沁很快便離開了那座山峰,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像淩阮賢這種人……真的是很難讓人同情。


    不遠處忽然傳來了聲音,燕沁趕忙隱藏起來。


    “師姐,你的臉沒事吧?”


    “那個賤人!我一定要找到她將她碎屍萬段!”女子尖銳而憤怒的聲音很是熟悉。


    暗處燕沁微微挑眉,原來是昨日那個女修士。


    她隱藏好氣息,悄悄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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