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焦鐸老淚縱橫,隻是泣不成聲,不斷擦淚,什麽都不說,也不答。


    楊天業也拿他沒辦法,便又叫出來秦國公和孫國公進行詢問。


    ……


    刑部大牢,一名滿頭白發的中年男子狼狽不堪地被關押在一個單獨的牢房之中。


    中書令雖然官職不低,但比起太師的位高權重還是差了很多,在這種時候哪裏能夠扛得住太師的怒火,不僅被打入了大牢之中,還受到了一些刑法。


    也虧得擋拆的刑部獄卒在事情未有結果之前不敢太過分,都隻是做做樣子,沒敢下狠手,要不然隻會更加淒慘。


    “我兒唐梟,年紀輕輕,怎麽會遭受如此無妄之災……”


    漢子低聲啜泣,他當時也是一時氣頭上才衝去太師府,被氣頭上的太師不管不顧收拾了。


    但到了牢中,中書令唐銠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自家兒子去了哪裏,他非常清楚。


    而太師不可能不知道焦逸替三皇子去了霸刀城。


    現在唐梟死了,焦逸也死了,霸刀城和霸刀閣都沒有倒向太子或者三皇子任何一邊。


    若非是霸刀閣那邊還在發了瘋一樣找李鳳山,他們甚至懷疑是不是霸刀閣的人在報複。


    “會不會是二皇子在布局對付太子和三皇子,想要挑起兩邊的戰火?”唐梟作為太子心腹之一,此刻憂心忡忡。


    他很擔心,如此明顯的局,太師和三皇子甚至是秦尚會將錯就錯,用來針對太子派係。


    同時,他也擔心太子會借助這個機會試圖扳倒太師,端掉三皇子的一大臂助。


    也就在他獨子於牢獄之中分析思索的時候,忽然間身旁傳來叮咚一聲。


    他轉頭向邊上看去,空無一人的牢房之中卻突然多出來一顆呈現暗影色的珠子。


    “哪裏來的?”


    唐銠四下張望,可是牢門緊鎖,附近也沒有獄卒經過,甚至邊上的牢房也空空蕩蕩,怎麽會身邊突然多出來一顆珠子?


    唐銠緩緩伸手,將這顆珠子撿起來,仔細打量。


    珠子上麵有隱晦的波動,這種波動就算是銅皮境的菜鳥都能感應得到,唐銠身為中書令,境界雖然不高,可也有氣盛。


    此刻他嚐試著將自己的靈力注入到珠子之中,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都在靜默等候。


    “中書令唐大人帶到。”


    有禁衛軍士卒在壂外稟告,而後傷痕累累的唐銠麵露怒容,死死盯著太師,緩步走進朝天殿內。


    “臣中書令唐銠,拜見陛下。”唐銠進來之後,躬身跪下。


    雖說這天下有武者可以不跪帝王的說法,但一般朝堂之上,跪拜的行為純屬自願,很多官員平時也不跪,可一旦有事,跪拜反而會表現出來自己的一種祈求和超高的尊崇態度。


    楊天業眉頭微微一皺,臉色冰寒,心裏知道這肯定是太師下令讓人對中書令動刑了,隻是如今事情撲朔迷離,卻不好將這事提前挑出來說。


    “陛下,臣唐銠請求陛下做主,為我兒唐梟之死做主,大奉律法之下,陛下說過,人人平等。”唐銠不急不緩說道。


    朝臣們一個個麵色微變。


    在唐銠來之前,幾乎所有人都達成了一個默契,這件事先拖著,等查出來結果再談。


    否則在朝堂上吵來吵去又沒有證據,烏煙瘴氣,楊天業隻會更生氣。


    但是此刻,唐銠居然又開口,和早朝剛開始的時候太師的言辭幾乎一模一樣。


    二皇子站出來道:“唐大人,焦逸和唐梟之死疑點重重,現在也沒有證據證明凶手是誰,父皇已經下旨讓本王徹查此案,唐大人若信得過本王,還請先起來,本王必定會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給兩位大人一個交代。”


    唐銠回頭看了一眼二皇子,又看了看皇帝楊天業,緩緩起身,不疾不徐道:“臣有證據。”


    “什麽?”


    所有人神色出現不同程度的變化,其中太子、三皇子、太師、楊天業、孫國公,二皇子以及秦尚還有老丞相米恒的反應最大。


    沒有證據是一回事,如果唐銠真有證據,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哦?唐愛卿有證據?證據在何處?”楊天業問。


    所有人將目光看向唐銠。


    唐銠緩緩伸出手,手上出現一顆珠子。


    看到這顆珠子,很多人都是一臉疑惑,一顆珠子算什麽證據?


    秦尚目光閃爍,心神震動,這珠子他再熟悉不過了。


    一個多月前,他曾經多次收到過這樣的珠子,其中一顆還送去給了老丞相米恒。


    老丞相米恒也是心弦顫動。


    當初得到那一顆珠子,老丞相便讚歎,說秦府六公子果真是奇人,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有。


    現在又看到這樣的珠子,來曆幾乎不用猜,整個大奉隻有那個人有。


    那個人沒死?


    老丞相和秦尚對視一眼,兩人瞬間有了默契,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各自有各自的思量。


    而此時,當中書令唐銠以靈力激活珠子,珠子之上頓時將記錄的畫麵呈現在了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全部都能看到。


    畫麵中,有大批的紅衣人和黑衣人在廝殺,而在黑衣人的馬車上綁著的人也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是唐梟。


    緊接著,畫麵一變,一間屋子之中,有一個老鐵匠,也有太師焦作的公子焦逸。


    畫麵內,有焦逸詢問那老頭,怎麽這麽久還不見回來,又有老頭對焦逸說的話。


    “中書令唐大人的公子如果出了事,王都裏會出大事,有些人若是假公濟私,惹出了麻煩,靖王發了火可千萬別連累了我這老頭。”


    畫麵不僅如此。


    其中還有一幕,是紅衣人群占了上風,而後黑衣人之中有人一咬牙回到馬車旁,一刀宰了唐梟。


    若是僅僅如此也罷了,還有更讓人們想不到的畫麵在呈現。


    畫麵中,有一名渾身籠罩在袍子之中看不到容貌的神秘人出現,將廝殺之後殘餘的紅衣人和黑衣人打殺了大半,隻留下了兩個活口。


    畫麵內,神秘人挨個審問了還活著的黑衣人,而且每個都是單獨審問。


    每一個黑衣人的回答都如出一轍。


    “我等是奉命幫助焦逸公子綁票霸刀閣少閣主李鳳山的,隻是焦逸公子又下令,讓我等教訓唐梟公子,生死不論!”


    每一個黑衣人回答之後都給出了一些證明,證明自己確實是出自太師府的人。


    朝堂上文武百官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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