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04夏花沼澤


    四


    事實證明,話不在多,有錢就行。商遲語氣平淡、輕描淡寫的“一分鍾一千萬”說完,整個兒會客廳陷入了一種極其詭異的寂靜。


    錢大嶽“”


    秦莎“”


    白珊珊“”


    原本按照正常劇情,白珊珊這會兒抓住的重點應該是變態大佬那句莫名其妙的“女朋友”三字,但“一分鍾一千萬”這句台詞實在是太魔幻也太天雷滾滾了。以致她完全忽略了那句“女朋友”,腦子裏轉而電光火石之間成噸滾過以下一堆彈幕“一分鍾一千萬,你當是燒紙錢啊”“這位大佬對金錢是不是也太沒概念了,再有錢也不能這麽浪費好吧”


    “花這麽多錢為了個啥就為看一隻豬跳舞”


    “瘋求了哇”巴拉巴拉。


    足足卡機三秒鍾,白珊珊才一巴掌把腦子裏那些嘰嘰喳喳議論吐槽的小人兒們給ia飛,甩甩腦袋回過了神。


    這才有空回記起那句“女朋友”。


    她再次“”


    動了動唇想解釋什麽,又給咽回來。


    算了。


    這位變態大佬喜歡給自己加戲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持續性抽風,不理就好。至於會客廳裏聽見這句話的錢大嶽和秦莎,就更不用理了原本就是兩個完全無關緊要的人,白珊珊才沒那閑工夫專程跟他們解釋。


    相比糾結那句女朋友,她眼下有更感興趣的事。


    盡管內心瘋狂地進行著一係列心理活動,吐槽腹誹排山倒海,白珊珊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淡定。還是那副眉眼彎彎歲月靜好的甜美小模樣兒。


    一旁,商遲坐姿隨意,高大身軀慵懶地靠著沙發靠背,一手撐額,一手輕勾白珊珊的下巴,冷靜無波的眸微垂著,繼續直勾勾盯著她看。


    姑娘穿著身無袖泡泡擺連衣裙,兩隻細胳膊和纖細小腿暴露在空氣中,白生生的,膚如凝脂,光潔似玉。細細的眉,彎成月牙似的眼,目光清澈而靈動,嘴角勾著淺淺一道弧,可愛軟萌,人畜無害,像個精雕細琢的洋娃娃。


    隨後便看見他的洋娃娃腦袋一側,不著痕跡便避開了他手指的觸碰。


    商遲輕輕一挑眉。


    “既然商總都開了價,那我也不能白看才對。”白珊珊烏黑分明的大眼睛眨巴一下,邊說邊從自己的包裏掏出錢包,從裏頭摸出了一張100麵額的紙幣放在了桌上,雪白的小手摁在錢上,輕輕往前一推,笑盈盈道,“錢總,一分鍾,二十塊。”


    聞言,錢大嶽整張臉幾乎跟鍋底的顏色沒什麽區別了。


    白珊珊卻一副絲毫看不出來錢總已瀕臨暴走邊緣快要殺人似的,又很天真地問道“怎麽了錢總不想跳嗎”邊說邊湊近錢大嶽幾分,跟他認真分析,“錢總你想,跳個舞而已,一分錢就一千萬零二十塊呢,你隨便跳個幾分鍾,別說一部電影,幾部電影的拍攝經費都夠了呢仔細想想,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賺”


    錢大嶽滿臉的橫肉都抽了抽,看了眼這個看似天真無害的小姑娘,微抿唇,又扭頭惡狠狠地瞪向坐在邊兒上的秦莎。


    秦莎明顯有些怯懦,低著頭根本不敢和錢大嶽對視。


    白珊珊伸手啪啪啪地鼓了鼓掌,“錢總加油超期待”


    錢大嶽“”


    其實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已經不是錢不錢的事兒了。錢大嶽算娛樂圈的高層,雖然和商氏這種真正的豪門不能比,但幾千萬的資產還是有的。換做平時,受此大辱,錢大嶽早就甩了臉子走人。


    但,他沒忘記自己這會兒麵對的是個什麽人物。商遲其人,他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錢大嶽不敢得罪各方勢力都要退讓七分的商氏大佬,順帶便的,錢大嶽自然也就不敢得罪這位被商氏大佬捧在手掌心兒、不惜豪擲千金博一笑的美人。因此,一番糾結之後,他隻得咬了咬牙,起身走到屋子中央,挺著圓滾滾的啤酒肚強顏歡笑地扭了起來。


    白珊珊看得津津有味。


    秦莎則向白珊珊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錢大嶽一共扭了將近兩分鍾。


    這位潛規則新人無數、隻手遮天號稱娛樂圈大哥之一的星光傳媒老總在白珊珊這兒栽了個大跟頭,之後便向商遲告辭。


    看著那道200斤的背影,白珊珊吹了聲口哨,樂嗬嗬的“錢總,跳得真棒夜店小王子就是你”


    錢大嶽胖胖的身體被地毯給絆住,差點兒摔個狗吃屎,惡狠狠地咬了咬牙,頭也不回地走了。


    兩人離去。


    會客室內隻剩下白珊珊和商遲兩個人,空氣陷入安靜。


    白珊珊站原地,撲撲手,臉上那抹青春無辜小白兔式的笑容逐漸淡退下去。隨後便聽見背後傳來商遲的聲音,清冷低沉,語氣聽著隨意又漫不經心,“滿意麽”


    聞言,白珊珊沒答話。她靜默片刻,回頭,沒什麽表情地看向沙發上西裝筆挺英俊冷漠的男人。


    而後勾了勾唇,笑容禮貌而甜美“商先生,您的事忙完了,現在我能說我的事了吧”


    商遲兩條大長腿優雅地交疊著,兩手放於膝上,沒有其餘動作。骨中帶冷的人,便隻是安安靜靜地坐那兒,便已將“貴族”一詞登峰造極。他盯著她,眸色冷而靜,語氣也淡“洗耳恭聽。”


    白珊珊深吸一口氣吐出來,道“我這次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我同意搬進商府成為你的私人心理師。不過在正式搬過去之前,我要求與你約法三章。”


    話音落地,商遲似覺有趣,黑眸深處有極淺的笑意在彌漫。盯著她,眼神示意她繼續。


    白珊珊便接著說“第一,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隨意進出我的臥室,不能與我有任何超出正常範圍內的肢體接觸。第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向白家提出任何非分要求,即使是白岩山主動提出想與商氏結親,你也必須拒絕。第三,除以上兩條外,我可以隨時補充任何新的條款。”頓了下,她抬眸,眼神無波無波瀾,“以上三條,如果你同意,我們就算達成共識。我會盡快搬進商府。”


    偌大的會客廳再次靜了靜。


    商遲沒有答話,白珊珊也不催促,站在原地一臉淡漠地看著他。


    片刻,商遲垂眸,點了根煙,漫不經心且慢條斯理地道“如果,我不同意。”


    白珊珊有時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骨子裏,天生就有侵略的本性。教人畏懼,教人不安。譬如此時,分明隻是平靜淡漠沒有起伏的一句話,無形的壓迫感卻瞬間席卷她全身。


    但她麵上並沒有絲毫露怯的表現。


    她說“如果你不同意,那麽就當我今天沒有來過商氏。提親也好,逼婚也罷,商總您要怎麽做都請自便。”


    商遲視野中,姑娘臉蛋兒還是那副柔婉嬌美的臉蛋兒,笑也還是那副溫和無害的笑,眼中眸色卻毫無所謂,像極了她十七歲時的瀟灑恣意傲慢不羈。


    輕著聲,一字一頓繼續“咱們就騎驢看唱本兒走、著、瞧。”


    室內空間又是長達數分鍾的死靜。


    良久的靜默後,商遲很淡地說“好。”


    “”白珊珊被這一個字的回答弄得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商遲盯著她,嘴角勾了道弧,優雅倨傲皆渾然天成。他漠然道“白小姐提出的三項條款,我照單全收。”


    白珊珊顯然沒料到這位大佬會答應得這麽快。殘忍暴戾鐵血冷漠如商遲,何時變得這麽善解人意好說話了


    她心裏在打鼓,皺起眉,動動唇,幾乎是有點兒難以置信地道“你你就這麽同意了”


    香煙在修長有力的冷白色手指間安靜燃燒。商遲吐了口煙圈兒,視線隔著淡白色煙霧好整以暇地瞧著站在不遠處的姑娘。她一雙雪白的小手無意識地攪著衣擺,明顯狐疑不安。


    商遲將這可愛的小動作不動聲色收入眼底,撩眼皮,視線冷淡回到她臉上,“回去收拾東西。”


    白珊珊


    他撣煙灰,眼都沒抬地說“今天晚上我就要在商府看見你。”


    坦白講,白珊珊有點兒懷疑商遲今早出門的時候腦袋被門夾過,否則,她實在是想不到其它理由來解釋那位變態大佬居然會同意跟她“約法三章”這麽離奇的事了。


    不過懷疑歸懷疑,總的來說,談判大獲成功,白珊珊還是挺愉快。


    她甚至打了個電話給塗嵐分享這個喜悅。


    “喂兔兔,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電話那頭的女總裁表示對蛇精病好友要分享的好消息不感興趣,沒什麽語氣道“你下周一能不能正常上班”


    “我從下周開始就每天都不來上班啦”白珊珊很開心地說。


    塗嵐“”


    塗嵐“你要分享的好消息就他媽是這個”


    “不,我要分享的好消息是我已經同意當商遲的私人心理師了,今天晚上就搬進商府。”


    電話那頭,塗嵐臉上流露出一絲迷茫,對這一狀況極其費解“我怎麽記得你不久前還怒斥商氏那邊的的要求無理又無禮,並且斬釘截鐵表示自己打死都不會同意”


    白珊珊“e總之我今天晚上就要搬了,具體情況太複雜,等下次見麵我再跟你詳扒好了我要回家收拾東西了,88”說完便嘟嘟嘟掛斷了電話。


    kc總部。


    聽筒裏隻剩下嘟嘟嘟的盲音,塗嵐看著手機微挑眉,忽然明白過來什麽似的,有點兒無奈又有點兒嘲諷似的搖頭失笑。收起手機,注意力繼續回到電腦屏幕上。


    助理小姑娘進來給塗嵐送咖啡,隨口道“對了塗總,最近怎麽都沒看到白老師”


    “你們之後估計都看不到白老師了。”塗嵐淡淡地說。


    小助理皺眉“為什麽呀”


    “白老師和她的超級霸總前男友和好了,估計馬上就要嫁入豪門結婚了。”塗嵐敲著字一副聊天氣的口吻,“通知一下大家,可以開始準備份子錢了。”


    按照約定,白珊珊當晚便要搬進商府。


    得知她要搬進商府當商遲的私人心理師後,白岩山和餘莉皆是驚訝又納罕,但驚訝之餘,並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隻慣例叮囑了幾句要她照顧好自己、在商府不比白家,要時刻謹記著家教禮數,謹言慎行。


    白珊珊聽這兩人說了幾分鍾,很快便將這些冠冕堂皇的鳥語翻譯成了接地氣的人話好好表現,別丟白家的臉,爭取早點兒把商遲迷得神魂顛倒娶她進門。


    她對白岩山餘莉在打什麽算盤心知肚明,心底冷笑,表麵上卻還是乖乖地應著好。


    其實,若是白繼洲那會兒在家的話,白珊珊覺得她搬進商府的事沒準兒還會受一番勸阻。但此時,那位平日裏以給她添堵為樂趣、暗地裏卻總是對她處處維護的紈絝繼兄正在日本進行為期一個月的考察。


    就這樣,白珊珊在一個尋常、平靜、和平時沒有任何區別的傍晚便收拾好東西離開了白宅。


    照例是江旭來接她。


    車上,江旭笑盈盈絮絮叨叨地說著話,白珊珊一邊聽,一邊玩兒著手機遊戲。白家大宅的輪廓隨著距離的拉遠變得逐漸模糊,直至完全消失於夜色。


    白珊珊就這樣搬進了商府。


    也許是商遲早有吩咐,白珊珊進門便看見格羅麗和兩個女傭站在門口,接過她的行李領著他上了別墅二樓,將她帶進一間臥室。


    白珊珊環顧四周。發現這間屋子無論是一應家具的顏色、還是整體風格都透著一股迷之詭異的感覺黑色的窗簾,黑色的沙發,黑色金屬鳥籠式樣的圓床、暗黑色係的衣帽間,還有懸掛在衣帽間內的數十件裙裝。


    她微皺眉,走進衣帽間,隨手拿出其中幾條裙子打量。


    純黑色,蕾絲,束腰,和泡泡裙擺,裙擺長度或及踝或及膝,無一例外是充滿了歐洲中世紀宮廷設計感的公主裙。


    “”白珊珊眉頭瞬間皺得更緊。不知為何,眼前這一切讓她生出種錯覺這個房間是很早之前就被布置成這個樣子的。這不像是一個尋常的客房,而更像是這座莊園的主人用來嬌養寵物的屋舍。


    寵物


    這個詞令白珊珊心頭突的一顫,甩甩腦袋定定神,強迫自己忘掉這個古怪的念頭。


    轉回身,看見跟隨格羅麗進來的女傭們正安靜地幫她整理著從白家帶出來的衣物和用品。白珊珊有點不好意思,上前幾步說“你們去歇著吧,我自己來就好。”


    “這是我們的本職工作,小姐不必客氣。”管家格羅麗端然地站在圓床旁,麵無表情,語氣恭敬而淡漠。


    白珊珊視線繼續在屋子裏掃視。突的,餘光裏看見書桌上擺著一個式樣精致的黑色禮品盒,在幹幹淨淨的桌麵上顯得尤其突兀。不由愣了下,指著書桌不解地道“那是什麽”


    格羅麗答道“是先生給小姐的。”


    白珊珊嘴角一抽“”


    白珊珊幹巴巴地笑了下,“還準備見麵禮,商先生真是太客氣了。”


    格羅麗其人,性子沉穩寡言少語,渾身上下的氣場低而冷,與商遲有三分相似。若不是知道她的身份,白珊珊隻會以為她是某個豪門大戶的正室嫡妻,怎麽也不會將她和“管家”二字聯係在一起的。


    白珊珊和這位管家待在一起,渾身都有些不自在,隻能東拉西扯地鬼扯找話題。好在這時女傭們已經把所有物品歸置完畢,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旁。


    “小姐先休息吧。”格羅麗說完便帶著女傭們退了出去。


    輕輕一聲砰,門關上了。


    屋子裏靜悄悄的,燈光也有些暗淡大概是商遲喜歡黑暗環境的緣故,事實上,整個商府,除了一層客廳外,其餘地方的燈光都非常昏暗。


    白珊珊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視線無意識地便又看向那個放在書桌上的禮品盒。片刻,她有些好奇地走過去。


    打開了盒子。


    “”白珊珊眸光突的一閃。


    照片。她的照片。


    這個禮品盒裏竟裝滿了她的照片,分為六摞,每一摞都堆疊得整整齊齊。


    白珊珊睫毛顫動著,手指不受控製地微抖,拿出其中一摞第一張照片,是十七歲的她在一中操場上打羽毛球,笑容陽光燦爛;第二張照片,是她在高中門口的一個小賣部門口買棒棒糖;第三張照片,是她高考結束後和朋友一起逛街甚至還有她在南城祭拜父親時眼神空洞而迷茫的照片。


    “”白珊珊抬手捂住了嘴,眼底驚恐交織,半天都回不過神。


    空氣裏依稀飄來一股若有似無的清冽煙草味。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低沉的聲音冷不丁在背後響起,語調溫和,幾近低柔的平靜,“喜歡我送你的禮物麽。”


    白珊珊嚇了一跳,回過頭。商遲不知何時已經進了這間臥室。他似乎剛從公司回來,身上依然是那身筆挺精細一絲不苟的黑西裝,靠在門框上。昏暗光線中,他領帶鬆垮,慵懶隨意,指間夾著一根煙,整個人透出一種莫名的寂寞和孤涼。


    短暫的片刻震驚之後,白珊珊回過神,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無名鬼火。她費解而莫名,舉起幾張照片沉聲道“商先生,你不覺得應該給我一個解釋麽”


    “你想聽什麽解釋。”商遲抽著煙淡淡地說。


    “”


    “聽這十年來我每天都撫摸著這些照片,就想象在撫摸你。”商遲眸色深不見底,盯著她,嗓音極輕,“還是聽我說,我有多後悔給你逃的機會。”


    話音落地,白珊珊一愣,沒料到會從這人這兒得到這麽個回答,臉上驟然間火燒火燎。


    但也隻是幾秒之間。


    下一瞬,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與幽暗一室內再次響起,竟鬼使神差道“知道我為什麽要答應搬進商府,與你朝夕相對麽”


    商遲不語。


    白珊珊垂眸,隨手把那幾張照片扔回了禮品盒,淡淡地說“十年前,我是你試煉心魔的工具,公平起見,現在,請你來當我的工具。”頓了下,側目看他,“再來打個賭吧。”


    商遲“賭什麽。”


    “三個月為期。如果在這段與你朝夕共處的時間裏,我再次喜歡上了你,就算我輸。反之,就算我贏。”白珊珊調子很平,沒有波瀾起伏。


    商遲聞言,挑了挑眉,邁開長腿緩步朝她走過去,“我隻關心,你敢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我能得到什麽樣的利益。”


    見他靠近,白珊珊幾乎是完全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麵上卻依然強自鎮定。她說“如果我贏,你與我從此形同陌路,不是給我逃的機會,也不是暫時放過我,而是徹徹底底從我的世界消失。”


    “如果你輸。”


    “如果這個賭我輸了,我就嫁給你。”


    聞言,商遲步子突的停住。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


    白珊珊沉默了數秒鍾,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像鼓起了莫大勇氣一般才接著說“無論你對我是偏執的獨占欲,還是其它任何與“情愛”二字無關的情感,都無所謂了。我嫁給你。”


    暗紅色的火星一閃即滅。


    商遲掐了煙,朝她走過去。


    他的語氣柔涼而平靜,“公主,知不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麽。”


    白珊珊原本垂著頭站在原地,忽然察覺到什麽,一慌,下意識地想要往後退。然而已經遲了。


    男人修長有力的右臂不知何時已環過她纖細的腰身,往前一帶,不容反抗地將她圈死。兩人距離驟然縮短,她心一顫,抬起頭,晶亮的眸子裏鎮定與淡然分崩離析,隻剩慌亂。


    商遲閉眼,一片昏暗中,他低頭貼近她,高挺鼻梁親昵地摩擦過她小巧的鼻尖兒。語氣柔而涼,他說“我最喜歡你對自己的高估,和目空一切的傲慢。”


    姑娘皺眉,用力地掙了掙,“你什麽意思”


    商遲手臂下力不讓她動彈分毫,霸道強硬不容悖逆。唇彎了下,勾起個略顯涼薄的弧,“白珊珊,要你對我動心瘋狂,哪裏需要三個月。”


    白珊珊“”


    “知道麽。”商遲的唇貼近她耳邊,細語呢喃,“如果回到十年前,南城一夜,我不會放你走。”


    “”


    “我隻會狠狠地上你。”他低聲,一字一頓,“讓你這輩子,哪怕是一秒鍾,都不敢有離開我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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