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03夢回舊景


    四


    一陣秋風掃落葉的聲音。


    後座的白珊珊從頭發絲兒到腳指頭都原地石化,副駕駛席的江助理卻一副“本機靈鬼兒機智吧牛逼吧這回商氏年度最佳員工總該是我沒跑了吧”的樂嗬嗬表情。


    畫麵停滯了大約零點三秒,然後,江助理從處於死機狀態的白珊珊手中把自己個兒的手機拿了回去,放到耳邊,聚精會神一五一十地繼續向自家boss實時直播。


    聽筒裏不知問了什麽。


    “稍等。”江助理扭頭就看見了白珊珊的真人版“目瞪狗呆”表情包。見狀,他略思索,加入自己的理解認真解讀了一番後,朝自家boss恭敬道“白小姐現在的心緒難以平複,她非常不好意思,非常害羞。”


    白珊珊“”


    你這什麽表情解讀能力啊江哥我害羞個幾把啊我害羞你哪隻眼睛看出我這反應是害羞往日無冤素日無仇的,非得把人往絕路上逼是吧


    剛剛從驚悚的深淵中爬起來的白珊珊再次噗通一聲跌入絕望的海洋。


    先是被奇葩霸總一通身心摧殘,再是被奇葩助理一波騷套路直接打懵,白珊珊覺得眼前的世界實在是太魔幻了。她很想知道有“商界第一帝國”之稱的商氏財團究竟是個什麽樣的風水寶地,才能養出這麽一群奇葩。


    就在這時,接著電話的江助理再次轉過身來,把手機往白珊珊跟前一遞,笑嗬嗬道“白小姐,很抱歉打擾你的沉思。先生請你接電話。”


    白珊珊“”


    白珊珊閉眼,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在心裏十六倍速飛快默背了幾遍佛經之後才把內心那股一錘子將眼前這位精英小哥的俊臉敲扁的衝動給克製住。最後睜開眼,看向江助理,微笑,伸手,接過了手機。


    “喂。”她扶額,沒什麽語氣也不怎麽耐煩地招呼了一聲。


    “江旭聒噪了些。”聽筒裏的嗓音清冷低沉,依然是那副平靜到沒有絲毫波瀾起伏的語氣,“你別介意。”


    白珊珊聞言嘴角一抽,心想大佬您這麽說真是太謙虛啦您家助理這哪兒是聒噪,分明就是個蛇精病二號深得您的真傳啊表麵上卻隻是幹巴巴地嗬了兩聲,非常給麵子地說“沒有,江助理人挺好的,幽默幽默。”


    “雖然知道你剛才說的不是真心話,”商遲語氣淡淡的,說著略微頓了下,低聲繼續,“但,我很開心。”


    “”白珊珊眸光閃了下。


    不知為什麽,這直白的表述與低柔的語調,通過手機聽筒緊貼著她的耳朵傳入。莫名令她心尖一顫。


    聽筒那頭有兩秒鍾的安靜。


    隨即,對麵忽然很淡很淡地笑了。冷清清的嗓音低沉道“令我驚喜的是,我的公主還是如此有趣可愛。”


    話音落地,白珊珊抿了抿唇,沉聲一字一句地反駁“商先生,我想您的記性可能不太好。我已經跟你說得非常清楚了,我是你的心理師,你是我的病人,除此之外,現在的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然而這番雄赳赳氣昂昂的話說完後,聽筒那頭的人卻像是根本沒聽見似的,淡淡又道“三天後,我會派人去接你。”


    大哥,我這麽認真說的台詞你能不能給點反應直接無視是什麽鬼還有,三天後來接hat,誰告訴你我要搬進你家啊


    白珊珊一滯,抬手扶額,默了默,在徹底放棄與變態大佬溝通之前還是決定做最後一次嚐試。她有點好笑又有點不可思議“商先生,商總,商同學。我就奇了怪納了悶兒了,我隻答應你考慮三天,你怎麽就覺得我一定會同意搬進商府”


    商遲說“結果都一樣。”


    “你說什麽”白珊珊懷疑自個兒耳朵出毛病了。


    對麵很冷靜,回道“讓你考慮三天,是我給予你尊重,至於你同意與否,結果都一樣,不會有任何區別。”


    白珊珊“”


    這麽尊重我,我可真是謝謝您啊


    “有事兒嗎您嘞”白珊珊向來自詡泰山崩於前都能麵不改色的佛係心態第n次在變態大佬這兒碎成了渣,她鬱悶,她糾結,她憤怒,她抓狂,氣憤之下胳膊肘一揮打在了江助理的後腦勺上。


    江助理捂著腦殼“嚶。”


    再然後,對著江助理的手機,白珊珊的小宇宙徹底爆發了“硬要我搬到到你家去為什麽啊別跟我說什麽方便處理突發狀況我是心理師又不是家庭醫生能處理個鬼的突發狀況啊你到底要幹什麽啊來來來你給個理由我聽聽說吧說吧你要幹什麽說清楚啊”


    一嗓子一氣嗬成行雲流水地吼完,整個車廂都靜了。


    司機“”


    揉著腦袋的江助理“”


    兩人都被白珊珊這一長串連半個標點符號都沒有的靈魂拷問給鎮住了。脖子機器人似的一卡一卡,一個朝左邊兒扭,一個朝右邊兒扭,對視一眼。


    司機一臉驚恐,用眼神瘋狂暗示boss和咱的準boss夫人怎麽突然就吵起來了


    江助理定定神,揉著腦袋一麵深沉感歎不愧是大佬的女人,別的不說,就光這肺活量都不是一般的妖豔賤貨能比的,一麵思索了會兒,用眼神回淡定。打是親罵是愛。


    司機一副不怎麽相信的眼神。


    再悄悄透過中央後視鏡瞥一眼後座的姑娘,隻見他們公認的準夫人正腮幫鼓鼓地握著小拳頭,一雙眼睛也瞪得大大的,渾身都散發著一股萌萌的怒火中燒又迷之霸氣威猛的氣場。


    全世界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相比被鎮住的司機和江助理,白珊珊就自如多了。她隻是麵無表情地舉著手機等對麵兒的變態大佬回話。


    良久的靜默之後,


    “我要每天都看見你。”對麵淡淡地說。


    “”言簡意賅又輕描淡寫的八個字,“唰”一下把白珊珊全身上下熊熊燃燒著的憤怒之火給噗噗澆滅。


    她怔住,一時間裏腦子竟亂糟糟的,理不出頭緒,也說不出話。


    “我要每天都看見你,這就是理由。”商遲說。


    “你”


    “三天之後,我會派人去接你回來。”不等白珊珊說話他便再次開口,嗓音低沉,語氣倨傲,“你如果拒絕,那麽我會親自登門,拜訪你的父母。”


    白珊珊有點茫然地看著前方江助理圓滾滾疑似已經起了個包的後腦勺,問電話那端“你沒事兒拜訪我父母幹什麽”


    商遲答道“提親。”


    白珊珊“”


    之後電話就被嘟嘟嘟掛斷了。


    “喂”白珊珊一個暴走之下沒克製住肢體動作,胳膊肘再次一揮砸在了江助理多災多難的後腦勺上。


    江助理再次“嚶。”


    故事劇情的走向太過超乎人想象,白珊珊已經有點難以招架了。在她的想象中,以商遲的超級霸總人設,談判最後不來個威逼的戲碼是不可能的。她甚至腦補出了一係列畫麵


    霸總高高在上“女人,搬進商府,我給你想要的一切。”


    她冷冷的“哦,我要不呢”


    “哼”霸總傲嬌地一抬下巴,“那你就別想保住你南城的老宅”


    她再揮揮手“好的,那個宅子賣給你了。記得把錢打我卡上啊拜拜。”


    說好的用老宅威脅她呢“不搬就提親”是個什麽魔鬼操作啊


    腦子裏一通翻江倒海思緒亂飛,片刻,白珊珊閉眼,吸氣吐氣,吸氣吐氣。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默背了幾遍郭芙蓉的台詞,她內心暴怒的小火苗總算是蔫下去點兒了。睜開眼,把手機扔回給了捂著腦袋的江助理。


    “不好意思啊。”白珊珊指了指精英小哥的後腦勺,有些抱歉地說,“我剛才有點兒激動。”


    江助理把手放下來,十分淡然地微微一笑,“沒關係。”


    為了boss的終身幸福,小夫人你打我一下算什麽不存在的。


    白珊珊身累加心累,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擺了擺手重新躺回後座靠椅上。調整好坐姿後一扭頭。


    精英小哥還是一臉迷之姨母笑地看著她。


    白珊珊“”


    白珊珊“還有什麽事兒嗎江哥”


    江助理笑眯眯的“白小姐,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先生在追你嗎”


    精英小哥話音剛落,白珊珊直接被自個兒的口水給嗆到了。一言不合就又親她手又摸她腳,還費盡心機用“提親”威脅她搬進商家,這也叫追那你家大佬這追人的方式還真是真實特別不做作呢。


    她摸著額頭緩了緩,才說“行了江哥你歇著吧。我有點累先眯會兒,到了叫我啊。”


    江助理還是笑著“據我所知,先生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他性子冷靜孤僻,不近女色,感情經曆也是一片空白。所以白小姐,如果先生有任何讓你感到費解的行為,都是因為先生並不懂得要如何與女孩子相處。”


    白珊珊涼涼地笑了下,“別的暫且不說,請問誰能接受這樣另類的追求過程”


    “這不重要。請相信,結局不會有任何區別。”江助理又說,“先生不是一個注重過程的人。”


    “”


    不知為什麽,白珊珊覺得這句話並不像字麵意義那麽簡單。像隱藏著什麽弦外之音。


    思索著,她微微皺眉,看了江旭一眼。


    隻見精英小哥還是那副笑顏迎人的和善表象,但眼神裏的光卻銳利而精明,一雙眼微挑,這副老奸巨猾的狐狸樣,和幾分鍾之前的沙雕助理仿佛根本不是一個人。


    白珊珊突然頓悟,剛才那句話的潛台詞,是“無論你是什麽態度,我家先生要的東西,是不可能得不到的”。


    還真是大意了。堂堂商氏帝國的高層總助,能在一代鐵血暴君身邊一待就四年的人,怎麽會是一個平凡角色


    她輕輕挑了下眉,“江助理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與其徒勞地抗拒,不如欣然接受。”江旭淡笑,“事實上,我從未見過先生對任何事物像對白小姐這麽上心。”


    “”白珊珊聞言,垂眸靜幾秒,彎彎唇,勾起一個毫無所謂又風輕雲淡的笑。淡淡的,“是嗎。”


    才不是呢。


    她早在十年前就清楚地知道,殘忍冷漠如商遲,連身體裏流著的血都是涼的。他根本沒有常人的感情觀和七情六念。


    他有的,是偏執到病態的占有欲。罌粟似的癮,極致寵愛,也極致危險。


    被變態大佬攪亂的生活,小日子照樣飛速地過,形同虛設的“三天考慮時間”眨眼就過了一半。


    白珊珊鬱悶到變形。


    在家躺了整整三十六個鍾頭的屍後,她意識到自己不能這樣坐以待斃。於是小白手一揮,扯下腦袋上蒙著的哆啦a夢棉被,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拍拍臉甩甩腦袋,打起精神,拳頭一握,拿起手機發出求救信號。


    求救信號的接收對象是當年高中的狐朋狗友團。


    當年高中畢業後,成績優異的白珊珊考入了b市本地的一流大學心理學專業,顧千與去了雲城學播音主持。相較兩位女同誌,昊子和劉子的成績就太摳腳了,但勝在兩人的家庭條件都挺優越,一個花錢出國鍍了趟金,一個直接沒再上學,在b市寸土寸金的鬧市區開了個整整三層樓的火鍋店,當起了甩手掌櫃。


    微信群一中四劍客。


    白珊珊是小超人兄弟們,江湖救急


    不到五秒鍾,受到召喚的三位小老弟集體上線。


    顧千與


    劉子大哥,我在


    昊子大哥又和拆遷


    昊子不好意思太激動,手抖了


    昊子有何差遣


    白珊珊是小超人唉,事情是這樣的。


    屏幕那頭的三位小老弟當即屏息凝神,全神貫注,等著他們的一米六大佬一聲令下便扛起50米大刀血洗四方。


    一秒鍾過去,


    五秒鍾過去,


    整整兩分鍾過去。


    劉子大哥你睡著了


    白珊珊是小超人


    白珊珊是小超人事情的複雜程度已經不是區區幾條消息能闡述完的了。一言難盡,我們還是見麵詳談8


    於是乎,這天傍晚,夜幕低垂華燈初上,剛到飯點兒,一輛拉風的度磨砂層埃斯頓馬丁就穿雲破霧非常高調地停在了鬧市區某三層火鍋酒樓門口。在自帶bg熱血高校插曲中,以白珊珊為首的浩浩蕩蕩四人組就這麽下車了。


    許久沒見,顧千與還是那副文靜溫柔的文藝女青年形象,劉子穿了身灰西裝,將頭發梳成大人模樣。昊子則是一副標準的暴發戶土豪打扮,大金鏈子大金表,跟生怕誰不知道他腰纏萬貫似的。


    吃飯的地方是昊子自己的火鍋店,大家夥難得聚一次,嘻嘻哈哈地聊著天,都把今晚約飯的正事兒給忘到了腦後。


    直到


    “大哥,你今兒咋這麽猛啊”看著桌上整整六個空了的果酒瓶子,昊子簡直瞠目結舌,“你平時不是不喝酒的嗎掄起膀子就灌六瓶兒,行不行啊”


    白珊珊揚起脖子喝完最後一口酒,杯子一撂,表情如常,很淡定,“還不夠我塞牙縫。”


    話音落地,在座幾人拍案叫絕“牛逼牛逼。”


    這時顧千與總算後知後覺想起什麽,問道“對了珊珊,你這次叫我們出來,到底有什麽煩心事啊誰惹你不開心了”


    “哦。”白珊珊臉蛋兒紅紅的,打了個嗝,手伸進褲兜裏掏啊掏,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掏出手機,點開通訊錄,找到一個名為“變態大佬”的號碼展現給大家,很淡定地說“就他。”


    三個小老弟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在想“這是ho”。


    就在這時,令小老弟們萬萬沒想到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他們的一米六大佬低下了頭,很淡定地看了那個手機號碼一會兒,很淡定地哼了一聲,然後又很淡定地打了個酒嗝,最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很淡定地摁下了撥號鍵。


    三個小老弟“”


    過了幾秒鍾之後,那邊兒應該是把電話接通了。


    一米六大佬依然很淡定。她臉色平靜,對著手機話筒念了兩個字,一個名字“商遲。”


    三個小老弟“”


    臥槽


    電話那一頭很安靜,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回音。


    再然後,全體在這家店三樓吃飯的不明真相吃瓜群眾們就聽見了從最裏側的包間裏爆發出了一陣音波神功,使足了全身力氣,中氣十足,蕩氣回腸


    “來啊打一架”


    三個小老弟“”


    臥槽臥槽臥槽


    電話那頭死一樣的寂靜。


    片刻,傳出一個聲音,冰涼沒有溫度“白珊珊。”


    “叫爸爸幹嘛”


    對麵嗓音沉得發冷,“你在哪兒。”


    “爸爸在清源街這兒的川渝老字號火鍋。”已經完全處於酒精迷幻狀態的一米六大佬根本無所畏懼,淡淡的,非常高貴冷豔“我給你十分鍾,出現在我麵”


    “前”字兒還來得及說出口,手機便被顧千與一把奪去掛斷。


    白珊珊皺眉,站起身,步子卻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虛晃了下,口齒有點兒不清“幹嘛搶我手機還回來嗝”


    昊子都要哭了,“可饒了咱們吧爸爸你喝醉了找誰單挑不好,非得找爺爺”說著上前一把扶住她一雙小肩膀,看顧千與一眼,“珊珊喝多了,先送你家去”


    “成。”


    車停在大道旁的小路上,路燈昏暗,行人稀少。昊子摁了摁車鑰匙,拉開車門,正要把自家已經開始打醉拳的一米六大佬放進去,背後卻傳來一個聲音,淡淡的,清冷而平靜“放開她。”


    分明寡淡,字裏行間卻透出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和冷漠。


    幾人同時一怔,回過頭。


    西裝筆挺的男人安靜地立在夜色中,身形挺拔,高大如畫。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地看著他們,眸色冷戾而涼寒。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熟悉的名字躍然顧千與等人的腦海。


    昊子臉色突的變了瞬,眼珠一轉,笑起來,哈哈道“哎呀,誤會誤會剛才珊珊喝多了摁錯了你的號,都老同學,商總您”


    商遲漠然地重複了一遍,“再說一次,放開她。”


    “”


    就在這時,被幾人架在肩膀上的白珊珊忽然醒了過來。她睜開眼,迷蒙不清的目光從周遭的景物中匆匆掃過,一麵掙紮著推開幾人,一麵斷斷續續地咕噥“我沒喝多,都撒開,撒開撒開”


    她邊說邊偏偏倒倒地往後退,喝醉的人力氣奇大,顧千與緊跟幾步根本抓不住她,最後隻能嘴角一抽,眼睜睜看著一米六大佬毫無所覺地撞上了幾步遠外的男人。


    “”白珊珊一個趔趄。


    下一瞬,忽然雙腳離地被抱了起來。


    商遲將踩在棉花上的姑娘輕輕抱入懷中,垂眸,沒什麽表情地端詳著那張緋紅滾燙的小臉兒,須臾,微微挑眉,唇貼近她同樣嬌紅的耳朵,“喝酒了”


    姑娘不知是覺得癢還是不舒服,縮縮脖子小貓似的躲了下,迷迷糊糊地“唔商遲嗎”


    商遲點頭“是我。”


    聞言,白珊珊忽然笑了,小貓似的乖乖地歪了歪腦袋,盯著他,細細白白的食指一勾,示意他靠過來。


    這副嬌軟又可愛的模樣勾人得很,商遲眸色微深,低頭貼近她紅豔豔的唇瓣兒。


    “單挑啊幹架啊”白珊珊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惡狠狠地怒吼,“錘死你”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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