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菩提樹,心似明鏡台。本來已無物,何處是塵埃?”


    雙目開闔,石像仿佛活了過來,生機流轉,與常人無異!


    “我佛慈悲,救苦救難,卻救不了自己!”石像安然,雙眸中瑩瑩閃過淚光。“我為我佛靈山座下石像,聽我佛參經頌道,如此千古萬古而過……”


    “終於有一天,我佛道一聲禪機已到,他便走下西天普度眾生。”


    佛像緩緩升起,聖光顯露,絢爛無雙!


    “那一年,我佛閉目誦經禪唱,像霧彌漫虹橋萬道,通幽玄冥,看見了輪回。”


    “那一年,我佛經輪所轉,凡世怨念皆超度,無量功德臨身,大慈大悲。”


    “那一年,眾生翻越十萬大山求佛,隻為修得今生無痕正果。”


    “那一月,我佛長生,箴言飛仙,不為永生,隻為眾生平等。”


    “那一日,我佛轉動佛塔,不修來世,隻為蒼生極樂!”


    “那一瞬,山高水遠,我佛力不及,匍匐在山路上,圓寂西天。”


    “這一世,我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緣,隻願我佛再歸來。”


    “這一日,風馬飛舞,禪機將至,我等的你已到來。”


    “這一刻,我不為修緣,隻為投下我佛之機!”


    “這一瞬,我佛法大乘,看見心湖下的那枚石子……”


    “…我為石像…我像佛…可佛不像我…”說著唱著,佛像竟然劇烈震動,越來越小,最後‘嗡’的一聲,化成一座半尺不到的石像佛。


    漂浮在深幽山穀中,聖潔的佛光照耀天地。


    “我是佛,但佛不是我。”又道了一句禪音,石像佛竟然寸寸龜裂、層層剝落。


    “等待千年萬年十萬年,我終於看到我的禪機!”佛光漫漫,石像佛竟然開始圍著莫非雲他們轉動,猶如一個個經輪、一座座佛塔,垂落絢爛的輝芒。“現在,我就告訴你答案。”


    莫非雲靜默不語,仿佛是個局外人,他在靜靜聆聽著這道道禪音佛唱,身心得到升華,飄飄欲仙。


    “這就是上古佛陀之力嗎?”龍武無比震驚,沐浴著聖潔的佛光,他不但沒有一絲不適,反而無比的輕鬆,好似禁錮自己的枷鎖被解開,靈魂通徹、身體聖潔,他處於一個前所未有的奇異狀態中,極樂融融,似乎已經不死不滅!“為什麽如此祥和,甚至沒有一絲殺意!”


    “我佛慈悲,怎忍心傷害他人寸許!”似乎看穿他們的心緒,石像佛之上流淌出一縷縷神念。“現在,我來告訴你想知道的答案……”


    “上古之戰之前,還有一戰!上古之戰之後,還有一戰!”石像龜裂,層層石剝落,它越來越小,所綻放的佛光卻越來越昌盛。“我來告訴你,為何而戰!”


    “是什麽!”莫非雲最是駭然,他經曆過上古一戰,自然知曉何其慘烈。


    “因為欲/望!”石像佛似乎在消亡,可它卻無比安詳,沒有一絲遺憾悔恨,似乎真如它所說的那般,禪機已到。“我來告訴你,你為何而生!”


    “為何?”


    “因為希望!”僅僅幾十個呼吸,石像佛就已銳減到隻有直指一般高,而且速度越來越快!“我來告訴你,五行山於何處,封著誰!”


    “是誰?在哪裏!”這次是龍武,他一路相隨莫非雲,降魔杵異象早已熟知一二,它亦迫切知道那個令佛都無比在意的存在。


    “劍閣之下,封印著妖族最偉大的領袖:上古妖王齊天大聖!”沒說一句話,每轉一次經輪,石像佛成倍銳減,而今隻剩下一個指節這般大小,裂痕密布數之不盡,仿佛僅需一陣風就能將它吹散!“現在我來告訴……”


    嗡!


    還沒等它說完,石像佛竟轟然碎裂,化成漫天塵埃,徹底煙消雲散了!


    “不!”莫非雲嘶吼,須發張揚,如一道道利劍淩空飛舞!


    “……禪機已至……緣起緣滅……我是佛,但佛不是我……”石像佛千丈烙印顯現,巍峨慈祥,它雙手合十,眸光開闔,最後看了莫非雲一眼,便化成漫天光雨,散入天地八荒。“……我像佛……但佛…不像我……”


    嗡!


    漫天佛光緩緩散去,融入天下四方,回歸萬道。


    “這就是菩提洞天?”龍武滿不置信,這一切也太過詭異了,堂堂千古傳承淨土,竟然隻是一尊石佛像所化!


    菩提本無樹!


    原先千丈石像所在的位置,一道金字壓帖顯化,聖潔佛光璀璨耀眼。


    轟!


    數十裏方圓山巒盡皆坍塌,沉入地底,一個黝黑無光的空洞凹陷進去,死氣凜然!


    “這是一處絕地!”莫非雲震撼不已,堂堂千古聖地竟然建立在生命絕地之上!


    與常理有悖,一時間莫非雲無法接受!


    “邪風山、水靈洞天…菩提洞天…”突然間,一道靈光乍現,莫非雲似乎琢磨到了什麽。“不可能!”


    這個推測令他悚然,一股莫大危機感油然而生!


    呼!


    勁風習習,隨著漫天佛光的流逝、融入,古龍大陸四麵八方發生著有史以來最難以想象的劇變!


    “不!回來!都給我回來!”死亡沙漠升起無盡靈光,破入蒼穹之端,遁去無蹤。無盡荒漠中,兩聲怒吼通天徹地,歇斯底裏的喝吼著。


    與此同時,上古神戰中心,那座最宏偉的神壇流淌著湛湛光芒,沒入地底,消失無跡。


    更讓天下人意想不到的是,黑色沙漠那座神壇竟然寸寸崩裂,金色輝芒洋溢流淌而出,籠罩在整座沙漠之上,外人再也無法踏足分毫!


    曾經菩提洞天已經化成深淵魔窟,死氣彌漫、陰風怒號,吹湧出一股股猛烈的寒風,冰封千裏!


    嗷!


    另一個地方,蛇妖渡過最後一道天劫,正式晉升神龍之境,成為上古神戰之後誕生的第一頭神龍!


    呼!龍威滔天,遙在數百裏之外的古城都受到波及,護城陣法激動,瑩瑩光幕守護這座無名巨城!


    這一天,古龍大陸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股股莫名而強大的氣息彌漫在天際,煉氣境界以下的修者都受到影響,無比瑟瑟發抖,驚恐無助的看向天際。


    至於莫非雲,他有金字壓帖守護,暫時無恙,頂著上古佛陀的符篆,他正極力飛離這個巨大的深淵。因為深淵之下,流淌著一股令莫非雲驚悚心悸的氣息!


    雖然石像佛以無上佛法為他們複原傷勢,以他們現在的實力修為,還是太勉強了!


    “好恐怖!”龍武心有餘悸,望見深淵邊緣的山巒,臉上一喜歡呼道。“到了!要到了!”


    到了,要到了!就在眼前!


    莫非雲心中亦萬分激動,身下那黝黑的深淵總給他一種心悸的感覺,或許隻有離開這個地方,情況才能有所好轉。


    “吼!”


    哧!


    “不!”就在莫非雲他們即將脫離深淵上空之際,聲浪滔天,一聲震吼直接震散金字壓帖,那股無可抗拒地吸力將他們吸入深淵之下……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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