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龍大陸,一座古老的神殿裏。


    “咳咳!荒古以來,修者沒落,天地浩蕩,元氣濃厚,又能奈何?咳咳!”


    “世人皆知,天下多名門世家,卻無人再記得我族的輝煌!咳咳!”


    “千萬年前,魔孽橫行,世間的諸強近乎死絕,是我家一位始祖平霍亂攬狂瀾!以武安天下!”


    “慚愧啊!後世竟無一人再現先古輝煌!”


    “咳咳!”


    案台前,站著一人,一身灰衣,左手捂著嘴不住的咳嗽嗬,他周身黑氣籠罩,一股股濃厚的邪異的氣息散至開來,看著高掛在眼前的靈位,他不斷自語道。


    “神死了,魔滅了,道消了…縱是元氣縱橫又如何,傳承不複!古祖啊,我們該如何啊?該如何擺脫這紛亂的枷鎖!咳咳!”


    “時光消磨了世人尚武之心!妖魔蹂躪了世人抗爭之心!榮華富貴汙染了人們奮勉之心!yu望吞噬著世人明智之心。長此以往,世道不存啊!咳咳!!”


    他小心翼翼的點燃三隻魂香,而後插在台上的香爐裏。看著一縷縷凝實的煙氣升起,又散在空氣裏,他靜靜凝望。


    看到香燒成的結果時他不由得一愣,輕聲自語道:“兩短一長,人忌三長兩短,香忌兩短一長。天下將亂,苟延殘喘之輩盡出,你這是在暗示著什麽?世尊不出,誰能力挽狂瀾?!”


    說完,他便轉身走出神殿,原先被他擋住的靈牌顯露出來:恩德天地,澤披四方!


    “吱呀!”


    神殿再次被封存了起來,世間又重歸於寧靜。


    ……


    古龍大陸,西部邊緣一座小城外。


    樹下站著一人,散碎的發髻下露出一張精致而又滄桑的臉龐,美中不足的是他的雙眼昏黃毫無神采。不過,這樣也更顯得他的不平凡了。


    他的確是不凡,為城中世家的天才!


    “短短數年,靈氣濃鬱了十數倍!”


    “北方已亂,不多時定牽連天下!”


    “沒想到,上古七大聖竟然還有人逃過一劫!”


    “我也該出去走走了……”


    撫著額前的發髻,他輕聲說罷便站起身子。


    一身白衣,潔白無垢,戴有一個雪白的頭冠,發縷隨風飄動,手裏拿著一把羽扇,一派翩翩公子的樣子。


    聽著清風吹動的葉落的聲音,他沉醉了。


    “奈何清風已逝,若葉無聲,誰人知曉,百子千情。”


    “誰的付出無法張揚,是誰在循環古老的軌跡故作勇敢;誰在黑夜害怕停留,任由步伐開始激昂;誰的一生在默不作聲,習慣的在相同脈路上不停奔騰,如此般的輪回無法抗拒的走回宿命的原點…”


    “公子…”遠遠地,傳來一聲問候。


    思緒被打斷,他臉上閃過一絲不快。


    “我不是說過了,在我思考的時候不要來打擾我!”他冷冷的說著。


    “公子,老太爺找你~~”那丫鬟小聲說道。


    深深呼了一口氣,他轉過身形,不耐煩的說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可是老太爺…”“走!”


    那丫鬟還想說什麽直接被他一聲打斷。


    “唉~~”


    看著他一眼,那丫鬟搖搖頭,轉身走向城裏。


    “落寞的天才,擺什麽架勢!”那丫鬟冷笑道。


    “府中天才絕代,不缺你一個!”


    “嗬!所謂的人情世故,不過如此!”聽到這,他也不生氣,輕撫羽扇。“上古王城,你們不敢去?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收起羽扇,一步一步走回城裏,雖雙眼已瞎,但與常人無異。


    “看看,他回來了,小心點,可別碰倒他啊,人家可是絕代天才!”


    “就是,就是!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哎呀,天才少爺回來了,又出去參悟世間啊!”


    “天才少爺,您慢點,摔倒了,可沒人負責哦…”“哈哈!”“哈哈哈!”


    靜靜的走在大街上,他一聲不吭,隻是在不斷的搖頭,並不搭話,隻是默默的走著。


    “是人皆醉我獨醒,舉世皆清我獨濁!在愚昧中死去,不失為一種安樂……”


    “啪!”“啪!”“啪~~”


    偶爾會跑來調皮的娃,一手拍在他身上,便轉身跑開,留下一個個深深的手印…


    “唉!”他再次搖搖頭,繼續走向城中心。“不是人們錯了,是世道變了,潛移默化了所有人的心性,由善而惡,由熱而冷!煙火易冷,人心善變!”


    他逐漸走遠,步履闌珊。人們熟視無睹的看著他被刁旭、諷刺、捉弄,嘲笑聲,歡呼聲連成一片。


    “少爺,您回來了,老太爺他們在大廳等你!”走到一座宏偉大院前,站在門口守衛的家丁恭敬的說道。


    “嗯,我知道了。”勉強露出一絲微笑,他便轉身走到大門旁,踟躕不已。


    王府!


    “回來了!!”


    一位老者閃身瞬至門外,原本陰暗的光線遮擋住了他的臉型,逐漸明亮的光芒映在他身上,一切都清晰了起來。


    一身樸實至極的長袍,上麵繡著一株蒼翠古鬆,線條柔韌,連成一片。右手拇指上戴著一個散發著翠綠的扳指,閃動著不可名狀的光芒。


    “哼!”府中傳來數道冷哼。


    顯然老者也發現了,可他還是一樣若無其事的扶向少年。


    滿臉褶皺深深的遮掩了那雙眼,滄桑無比的眼神裏更帶有一股哀傷,滿頭灰白的頭發披肩而過,隨風飄蕩。


    看著那個身影,老者激動的疾步走到他身旁,雙手扶住他雙肩,渾身顫抖不止。


    “你回來了”“走,爺爺扶你進去!”


    這位老者就是王府掌權者,已年歲數百。堂中之人都是他的子嗣後裔,分支無數,主次相爭不停。


    “不,我還想在走走!”說著,少年又走向院方,一路朝北。“當光明逝去,人間一片黑暗,欲/望陰霾天際,何處才是聖地?”


    晶瑩剔透的眼淚乘風而落,打在他衣裳上,留下一個個暗黃的垢漬,淡淡的酸楚蕩滿這片空間。


    “沒有風,我聽見雲的哭泣;下了雨,我感覺到天空的無奈;閃電劃破虛空,也照不亮我混朦的雙眼,盡管淚流滿麵,我卻毫無感覺,任你流落臉龐。”


    輕輕擦拭被打濕的眼,背靠著那樹,他睜大雙眼,狠狠的瞪著,像是要看清什麽。


    “滄海桑田,宿命輪回,誰能天地同壽?”


    心中湧出一股莫名的思緒,腦海裏,周圍的事物紛紛出現在眼前,仿佛他現在就是一個旁觀者,看著那些陌生卻熟悉無比的世界,來去匆匆的人們,熙熙攘攘的世界裏,善善惡惡是是非非,每天都在上演,每天都在重複。


    “為何人們如此冷漠,是誰把它變成了這樣?”


    冰涼的寒露從葉尖滴落,滴在他臉上,一陣清醒把他拉回了現實裏。


    “如果沒有輪回,那死亡之後又是什麽?會不會是在不同世界上演著相同的故事…”


    “我不想!我不想被人擺布!”


    ……


    很詭異的,這句話在回蕩久久不散,所有的聲音都安靜了下來,唯有它,霎時永恒。


    “沒有人會告訴你想要的答案,想知道你該自己去探尋!”


    遠遠地,傳來了一聲很安靜的話語聲,如黑夜、如止水一般,聽得他聽得一陣驚醒。


    呼!


    一陣風聲,感覺到自己麵前來了一人,他努力睜開雙眼,卻無法看清身前這個人的樣子。他瞎了很久很久了!


    “嗬!”他一陣自嘲。“你是誰?”


    “因為在你身上有我的影子!”


    當初莫非雲就如他這樣,同樣擁有一顆不甘屈服的心,同樣是如此年少風華!


    “因為在你身上,我看見了曾經的我…”


    “告訴我,菩提洞天在哪裏?”莫非雲出現了很久,途徑這座小城,他在默默觀察著眼前這個少年。


    “菩提洞天?所謂的上古淨土,它就在東北方向一千裏外!”麵無表情,少年十分冷靜,仿佛一切都不複存在一般。“陣法密布,隔絕天下。固步自封,它是在自找滅亡!”


    “相逢即是緣,何不進城坐坐?”


    “可以!”


    莫非雲眸中閃過一道精芒,當即應承了下來。這個神秘少年太過妖異了,雖然修為不顯,在他身上卻令莫非雲有種心顫的悸動!


    而且這座無名小城竟能偏安與妖獸肆虐的林野間,定有不凡之處!


    “走吧!”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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