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血浸染了白衣,世界似乎越來越暗,直到眼前變成一片黑暗,楚芮再也支撐不住的從馬背上跌了下來。


    “郡主,你怎麽了?”


    耳邊傳來鐵公雞焦急的呼喚,楚芮沒來由的從心底笑了。


    這一次應該是死了吧,身體好像變得和羽毛一樣的輕盈,好像在雲端一般飄飄蕩蕩,浮浮沉沉,緊接著便陷入一片黑暗。


    不成功便成仁,她早已做好準備,死也比永遠的被束縛好吧。


    靈魂在黑暗中遊走,不知過了多久,楚芮看到一絲的光亮,光亮中似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驀然回首,楚芮看到龍九的笑顏。


    “你怎麽來了,你不應該來。”


    楚芮一喜接著又用力地去推龍九,他也來這個地方豈不是說他也死了?


    “我來接你回去的。”


    龍九反握住楚芮的手,隻輕輕一拉,帶著楚芮走進光明之中。


    “天涯草,你不是說天涯草是起死回生的聖藥嗎?怎麽老大還不醒,鐵公雞你不是號稱天下第一高手嗎?我們老大是怎麽受傷的你都不知道?”


    “那都是江湖傳言,碧落宮中人才是江湖第一高手,我算什麽,這天涯草是雲公子贈給郡主的,怎麽可能不管用,司徒樂樂你是不是不會用,把我的天涯草白白浪費了?”


    “我不會用?這世間還有我不會用的東西,早知道你不行我請我師父出手了,隻要我師父振臂一呼,江湖中哪個混蛋敢不給麵子,我們帶著幾千號人去劫獄也省的老大受這麽嚴重的傷……”


    楚芮的眼皮動了動,卻再也看不見龍九的影子,耳畔隻剩下三個人吵吵鬧鬧的聲音。


    楚芮也終於想起來那個耳熟的聲音是誰的了。


    蒼天啊,這就是鐵公雞說的後招?他居然認識黃豆豆和司徒樂樂那兩個坑死人不償命的外星人,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楚芮頓時不想睜開眼睛了。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這兩逗比究竟是誰生的?她這是剛出了虎穴又進了狼窩,這兩貨和那姓龍的一樣。可都是她一輩子不想再見的人。


    “我看你這毒孩子就知道毒死人,根本不懂得救人,薛姑娘,薛姑娘你是神醫,你看看我們郡主什麽時候能醒?”


    鐵公雞拉著一個女子的手,一臉慌急的問。


    “按照脈象今天就會醒來,鐵大俠不要著急,我再替郡主把把脈。”


    一個紫衣女子輕輕的放下藥,抬手握住楚芮的脈搏。


    “郡主已經昏睡三天了想必是餓了,想要吃點什麽?”


    隻是摸摸了楚芮的手腕。那個紫衣女子便輕聲笑道。


    “八珍雞。”


    楚芮知道在醫生麵前是不能裝昏睡的,而且她也真的餓了,人是鐵飯是鋼,何必為了這兩貨委屈了肚子?


    “老大,你醒了。你醒了就好,我們真怕你就這麽死了,你放心在我們的地盤上絕對安全。”


    黃豆豆、司徒樂樂一臉笑意的圍在楚芮的床邊,諂媚的笑道。


    “這裏是哪裏?”


    楚芮冷冷的眼神瞟向鐵公雞,唉聲歎氣的問。


    “郡主你想吃八珍雞我去皇帝的後院給你抓,你等著。”


    那眼神太可怕了,他就知道他又做錯了。鐵公雞嗬嗬一笑,隨即閃身溜走。


    “這裏是九龍山,老大現在這山頭是我們的了,任他龍三多少兵馬也攻不下這裏,老大你安心的住在這裏就行了。”


    黃豆豆拍著胸脯,指天為誓般的保證道。


    “九龍山?”


    楚芮的表情立刻變得精彩起來。這可是一切噩夢的開始,她怎麽會到了這裏?


    “九龍山是你們倆的?那之前是不是你們帶著人把我劫來的?”


    楚芮不顧身上的傷,起身狠狠的拉住黃豆豆的衣領,咬牙切齒的問。


    尼瑪,該不會這兩貨就是九龍山的劫匪吧。該不會就是他倆是始作俑者招魂一般把她楚芮從二十一世紀招來的吧?


    “當然不是,之前的劫匪已經死了,是我師父殺的,你還欠我師父十萬兩銀子呢?你忘了?”


    黃豆豆與司徒樂樂苦著一張臉,結結巴巴的解釋道,他們老大的反應也太厲害了吧?


    “什麽十萬兩,我他媽的欠誰十萬兩了,全都是別人欠我的。”


    楚芮一聽,火大的在黃豆豆耳邊吼道。


    “老大,老大你別著急,劫掠你的九龍山綁匪真的被我師父給殺了,後來是我們千辛萬苦,力挫江湖眾豪傑才占領了九龍山這一得天獨厚的地方。”


    司徒樂樂著急忙慌的解釋,卻是一臉得意。


    “郡主的傷剛好,還是不要亂動的好,免得再遭一回罪。”


    一旁的紫衣女子麵無表情的好心提醒道。


    “最好不是你們,不然我炮烙了你們。”


    楚芮冷哼一聲,鬆開黃豆豆的衣領,這不能怪她,誰讓她一見這倆差點把她坑死的貨就激動的忍不住想要殺人。


    “老大,我明白,以前都是我們的錯,我們誠心誠意的道歉,老大你餓了吧,想吃點什麽?我讓人去準備。”


    司徒樂樂與黃豆豆又是點頭哈腰的拍馬屁道。


    這麽多天以來,他們對楚芮的所作所為可是一清二楚,她絕對的事吃軟不吃硬,吃什麽都不能吃虧得主,所以依照他兩以前所犯的罪行,還是早早當佛爺供起來比較好。


    “她現在受傷了,不能吃油膩的東西,喝了藥,再點清粥吧。”


    紫衣女子坐在一旁,又淡淡的說道。


    “你是什麽狗屁大夫,什麽油膩的不能吃,你能不能換一種藥方,我們老大失了那麽多血,怎麽能隻吃點粥,那粥能吃得飽嗎?”


    黃豆豆一臉鄙夷的看了一眼紫衣女子,憤憤的說道。


    “滾一邊去,大夫的話你也不聽。你是不是想我死啊?”


    楚芮立刻變成潑婦,又對著司徒樂樂大吼一聲。


    她要絕對擺出壓倒性氣勢,而且一定要把這兩貨捏在手心裏,不然以後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她可不想被這兩貨玩死。


    “是啊,你懂什麽,老大剛剛受傷,你讓她吃油膩的東西,那傷口會留疤的,老大可是女人,這留了疤將來嫁不出去怎麽辦?”


    司徒樂樂那個毒孩子依舊毒心毒舌的說道。


    “你們兩個說完了沒有,說完了給我閉嘴,我累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麵對這兩拎不清的貨。楚芮很是無語想趕人。


    “老大說累了就是累了,你這麽多話做什麽,老大,我們閉嘴,我們閉嘴。”


    黃豆豆嗬嗬一笑。拉著司徒樂樂裝傻賣呆的不走,卻是老老實實的不再說話。


    “郡主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我告辭了。”


    紫衣女子起身,不鹹不淡的說道。


    “慢著,我認識你,你是薛紫欣,是太醫院的醫女。你怎麽會在這裏?”


    楚芮微微皺眉,仔細看了一眼紫衣女子,疑惑的問道。


    她恍惚記得十公主落水那一天就是薛紫欣到七王府救治的,可是太醫院的醫女怎麽會在九龍山上?


    “郡主真是好記性,不過紫欣得罪了十公主早就不在太醫院了,本想四處漂泊。卻不成想會被劫上山來,紫欣無錢贖身,隻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來保命了。”


    薛紫欣看了司徒樂樂與黃豆豆一眼,頹眸一笑,依舊是不鹹不淡的回答。


    以前她還會想著怎麽逃出去。可是現在更沒機會了吧、這個楚玉陌是朝廷最大號的欽犯,她怎麽能允許一個認識她的人活著離開九龍山去給皇帝通風報信。


    “你們兩貨原來在幹打家劫舍的事?”


    楚芮刀子一般的眼神又狠狠的丟了過去,冷笑的問道。


    “是啊老大,我們拿著老大你給的一萬兩銀子在此地占山為王,招兵買馬,如今生意越做越大,我們還打算把附近八個山頭全部拿下,做個連鎖業,到時候老大你不用出山門,那白花花的銀子就都進了我們的口袋。”


    黃豆豆與司徒樂樂臉不紅心不跳的笑眯眯稟報自己的偉大功績。


    “連鎖業?八個山頭,占山為王?”


    楚芮的腦袋有點大,這是怎麽回事?這兩貨當了劫匪,還混得風生水起?


    “老大,這銀子都是你出的,所以這裏麵的股份你最大,你是這八個山頭的老大,以後你要他們向東他們絕不敢向西,你讓他們殺雞他們絕對不敢打狗,你就是要起兵造反,我們也跟著。”


    司徒樂樂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妃?匪?”


    楚芮的腦袋更大了,她這是一秒王妃變土匪?


    這跨度似乎有點大,她實在有點hold不住。


    她可是二十一世紀的警察,遇到穿越那麽扯的事也就罷了,穿越成不受人待見,還時時刻刻有生命危險的王妃她也認了,可是一覺醒來,怎麽又變土匪了?


    楚芮又想淚奔,她之前是教育過這兩貨如何把生意做大做活,可是沒想到這兩貨沒用在正道上,卻偏偏做起了土匪這一行偉大的事業?而且還給她算股份,她果然又進了賊窩。


    “三位慢慢聊,如此機密的事情,紫欣就不打擾了。”


    薛紫欣深呼一口氣,淡定的離開。


    “你以為你是至尊寶啊?做土匪,我讓你們做土匪。”


    身後傳來司徒樂樂與黃豆豆的慘呼,薛紫欣的腳步一頓,抬頭望了望天,沉默的離開,也許她一生也隻能看到這樣一片天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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