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公子也是在縣城的城牆上觀看了一段時間城外的韓軍之後,最終也隻能是無可奈何的選擇走下了城牆,並沒有理會。


    其實在城牆上的時候,吳起也是與這公子說起過。


    若是可以的話,他們完全可以趁著韓軍如此肆無忌憚的原地駐紮之下,派遣軍隊殺向韓軍,若是操作得當,完全可以將這支韓軍擊潰。


    可是,這公子卻是沒有那份膽魄。


    即便是作為防守方,並且縣城內的軍隊數量還算是充足,可是這公子,卻還是沒有那份敢出城迎戰的膽子。


    他太過於隨遇而安了,他一邊在肆無忌憚的做著成王複國的美夢,一邊,卻也是沒有膽子敢對韓軍發起進攻。


    見到如此的公子之後,吳起的麵色,也是微微產生了一些變化。


    不得不說,這個所謂自稱鄭國王族後代的公子,著實是沒有那所謂王族的氣魄。


    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小農似的,雄心壯誌?


    不,在沒有自身膽魄支持下的,這哪裏算得上是什麽雄心壯誌,最多啊,最多隻能夠算得上是做白日夢以及膽小如鼠。


    由此可見,這個所謂的鄭國公子,在未來是成不了什麽大事的,這支所謂的鄭國軍隊,也將會在不久之後,被韓國以秋風掃落葉之勢迅速的蕩平。


    誠然,前陣子在麵對暴鳶的時候,他們算是慘勝,算是與暴鳶打了一個不相上下,可是之所以有著這般結果的原因,還是因為吳起的出謀劃策和布局。


    若是沒有吳起的布局,這支鄭國軍隊,早就已經是在與暴鳶麾下軍隊接觸的一瞬間,便會被毫不留情的擊潰,完全,不會給他們留下任何的機會和反應的時間。


    拉扯了多少年?


    從這鄭國公子的口中,他現在手中的這支軍隊,也是拉扯了將近十年的時間,才有了如此的規模。


    可是十年的拉扯,前朝卻也是險些一朝盡喪,現在所剩下的,也就隻有寥寥數千殘軍而已,並且在吳起的眼中。


    那萬餘鄭國軍隊,就算是比起南離帝國的民兵,那也是遠遠不如。


    縱然是麵對南離帝國的縣兵,這支所謂的鄭國軍隊,也將絕對不會是其的對手。


    麵黃肌瘦身體瘦弱的,且粗製濫造的甲胄兵刃,這些的加身,讓這支鄭國軍隊遠遠沒有多少能夠上的了台麵的戰鬥力。


    不過還好,即便是在前些日子經曆了那一戰,可吳起麾下的那支魏軍,卻是沒有參與其中,所以這也就使得了時至如今,吳起的手中,可還是有著前些日子在聯軍之中所分到的萬人大軍。


    相比較那支鄭國軍隊,吳起麾下的這支魏軍,無論是裝備還是素養,都是可以完虐對方的,況且現在的全員未損,這也可以說明,吳起現如今雖說是協助著這鄭國公子進行著他那遙不可及的複國大業,但是吳起,卻是沒有正兒八經的投入任何的本錢。


    最多,也就隻是幫助了一二,不讓對方,輸的太難看。


    所以現在,就算是看著這個鄭國公子是一塊扶不上牆的爛泥,但是吳起卻也是並沒有直接萌生出來現在就離開這裏的想法。


    留下來,繼續給韓國創造一些麻煩,最好啊,是再踩著暴鳶這個老將軍的名號,打響自己吳起的名聲,如此的話,才是能夠完成吳起此行的目標。


    待價而沽,這才是吳起現在需要考量的事情。


    自從將嚴顏和這萬餘魏軍拐走之後,吳起就已經是徹底斷絕了要回歸魏國的想法。


    反正魏國本身也不待見他,再加上自己也不是那種性子的人,所以說啊,還不如幹脆一些,跑出來自己闖一闖,若是能闖出來一些名號,得到諸國注意的話,嗬,那自己可就是可以好好享福了。


    在趙魏韓三國的高層之中,他吳起的確不是岌岌無名之輩,反而的還是有著不錯的名氣的,可是趙國和韓國會願意招攬他吳起嗎?


    趙魏韓三國在這種事情上麵,可是有著規矩在那裏擺著的,雖然說沒有直白的說出來,但是吳起卻也是知曉的。


    再加上,自己已經是從魏國那裏跑出來了,再找到下一個足夠讓自己去效力的對象之前,先戲耍一番三大國,這豈不是好事?


    讓三大國好好的知道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好欺負的家夥。


    想捏軟柿子可以,但是想要拿捏自己?嗬,且算了吧,開玩笑,也是要有個度的。


    自己現在手中有著一員身經百戰有著豐富經驗的老將,以及一支甲胄俱在有過正規訓練的萬人軍隊在手,放眼整個中原,自己手中所掌握的這股力量,已經不小了。


    若是吳起願意的話,他甚至可以跑到中原偏僻一些地方,選擇自立門戶,搖身一變成為一國之君。


    這不是妄語,就憑借著吳起現在手中所掌握的力量,他是完全有資格能在中原這塊地方找到一塊自己的落腳處的。


    隻是,他並不會選擇走上自立門戶這條道路。


    因為吳起對於自己的認知也是清楚的很,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適合成為一國之君,自己也擔不上那份責任。


    況且就算是他吳起狂妄到去自立門戶的話,那日後的種種事情,可都是要讓他去費出百般心血去操心的,稍有不慎,說不定自己所創立的小國便是會被周遭輕易滅亡。


    這種吃力不討好且風險極大的事情,吳起的性子是不會選擇去做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既然自立門戶有著這般的風險在身,那麽吳起倒不如換一種思路,先是在中原到處遊蕩,慢慢的打響屬於自己的名號,待得自己吳起的名號打出之後,等到了那個時候,難不成中原諸國之中,還沒有幾個能夠入他眼的國家前來招攬他?


    這也正是為什麽,即便是吳起在明知道眼前這個鄭國公子就是一塊爛泥的情況下,卻還是選擇為對方出謀劃策的原因。


    隻因為,此番這個鄭國公子的對手,可是中原最強盛的三大國之一。


    而且,此番他們麵


    對的對手,那可是坐著韓國軍界第一把交椅,有著中原名將之稱的韓將暴鳶。


    踩著這麽一個久負盛名的老將上位打響自己的名號,何樂而不為?


    就算是這鄭國公子著實是過於廢物,那麽自己也可以選擇隨時抽身便走,反正自己麾下的那支魏軍也沒有任何損失,換個地方,自己仍然有著足夠的本錢。


    吳起自然也是沒有想著有什麽空手套白狼的想法,可是這個鄭國公子,值得吳起去搭上自己麾下的魏軍嗎?


    太不值得了,這個鄭國公子,壓根就扶不起來,不過就是一時之禍而已,對於韓國而言,撐死也就隻能算得上是苔蘚之疾。


    隻是,今日城牆上的那個小家夥,看著倒是有些意思。


    說是小家夥,可是朱元璋的年紀,卻是比吳起小不了多少的。


    那個小家夥,那對眸子裏麵,總感覺,就像是藏下了什麽猛獸似的,嘖嘖嘖,還真是無法想象,這麽一個小家夥,要是眸子裏麵的猛獸被釋放出來的話,該會是如何呢?


    有意思啊,還真是,有意思的很。


    回到自己住處之後,吳起對宅子外把守的一些魏軍使了一個眼色。


    這些魏軍便是心領神會,將宅子的大門關了上去,而他們則也是傳了下去,將巡邏的隊伍增添了一隊。


    一路走入了後院的屋子內,吳起剛一推開房門,便是聽到了一番劇烈的咳嗽聲。


    將房門關好後,吳起這便是不禁搖了搖頭,上前走到桌子上,先是倒上了一杯熱水,而後便是拿著熱水來到了床榻旁。


    隻見此時在床榻上,老將嚴顏臉色發白,沒有任何精神的癱在床上,剛剛劇烈的咳嗽聲,也正是從他這裏傳出來的。


    “吳,不,先生您來了?”


    嚴顏在看見是吳起來了之後,臉色稍微的有些好轉起來,但是他的渾身,卻仍然也是什麽氣力也是沒有。


    吳起上前按下嚴顏,有些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


    “老將軍,你啊,還是好好歇著吧,當初,若不是因為我的一時破綻,您也不會遭遇流矢,落得如今的下場,被我給拉上了賊船,現如今,連個正兒八經的醫師,都是無法為你請來,老將軍,是我吳起,對不住您。”


    吳起麵色一苦。


    早在中原聯軍還未曾與南離帝國結束戰役的時候,他吳起在那陣子可是率軍渡河,一路來到了襄陽城附近。


    隻是誰能夠料到,潘仁美那個家夥竟然一聲不吭的便病逝了,而接手的,則也是一個在先前出身於魏國的將領楊業。


    這個楊業,吳起可是與其素不相識的,所以自然也是無法讓自己麾下的那支軍隊入城躲避,隻不過,因為手中尚且有著一些潘仁美的隱秘,所以那楊業也是隻得忍耐下來,坐視讓吳起引軍駐紮在襄陽城附近,暫時也算是使得吳起這一支軍隊逃離了戰火,得以幸存。


    可是即便是如此,在南離周王聯合北艮鐵騎大破中原鐵桶陣,大敗趙奢之後,身為代襄陽守的楊業也是意識到了。


    若是這個節骨眼上自己仍然不去處理吳起這支魏軍的話,那麽若是待得南離那邊發覺起來,自己這個代襄陽守,是絕對不可能坐穩的了。


    所以,楊業便是在那幾日,開始主動的對吳起一行軍隊展開了慰問。


    先是示好,最後楊業也是自以為俘獲了對方的信任,所以也就邀請吳起一行人前來襄陽城赴宴。


    嗬,可是這種拙劣的把戲,吳起豈會是看不出來?


    他又不是什麽傻子,前線的戰事他怎麽可能會不去關注呢?


    這個楊業,分明就是想把他們給騙入襄陽城,而後將他們統統拿下獻給金陵方麵,以此換去他對於襄陽城的掌握權。


    這種拙劣的把戲,簡直就是侮辱吳起的智商。


    所以吳起自然也是婉拒了下來。


    可就算是婉拒,難不成楊業就會選擇就此作罷嗎?


    這就在身邊的功勞,他楊業會放過嗎?


    城外的那支魏軍對於他而言,這不就是一個沒有人會跟他搶奪的軍功嗎?


    這可是大好事啊。


    所以,即便是在被吳起婉拒之後,楊業卻也是沒有選擇放棄。


    緊接著在後麵的幾日時間裏麵,楊業也是陸續的換了不少的法子,皆是想要將吳起他們引誘入城,可吳起到最後也都是以各種說法皆是回絕了過去。


    直到最後,吳起看的前線的戰事也差不多的要結束了,所以他這也是琢磨著自己也該率軍返回中原了,畢竟若是再呆在南離境內的話,待得南離周王處理完聯軍殘部之後,就他麾下的這支軍隊?


    翻手之間便是可以覆滅的好吧。


    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乎,吳起便是吩咐了下去,要打算在夜幕降臨之時,趁著襄陽城的人沒有注意的情況下連夜遠遁。


    可,世上真的有不透風的牆嗎?


    他吳起能管的住自己,可是他能管的住他手下的那些人嗎?


    若是他吳起手下的是他一手創建出來的魏武卒,這還好說,可是當時他麾下的那支軍隊,嗬,那可原本都是聽命於魏將嚴顏的,他一個突然莫名其妙蹦出來的吳起,算個什麽?


    當時的那些魏軍,也並不知道吳起的真實身份,隻是知道這個年輕人被嚴將軍一直尊稱為先生,所以在後來,他們也是咬咬牙,就遵了這個年輕人的一些命令。


    可是如今前線的戰事結果已經出來了,中原又敗了,而這支在襄陽城附近一直逃避戰爭的魏軍,自然也是清楚的知道,若是他們此時選擇回國的話,將會是一個什麽樣的下場。


    好家夥,一次正兒八經的戰役都沒有參與過,這算是什麽?


    這可是逃兵行徑啊,這回到魏國的話,可是要被處以極刑的。


    那既然回到魏國是一個死字,那他們是否還有其他的道路和選擇呢?


    這當然是有的,怎麽說就在他們當時駐紮


    地方不遠處,那可就是南離的襄陽城。


    既然回到魏國是死路一條,那麽不妨選擇投敵,說不定還能夠換取一條生路。


    再說了,有關於襄陽城的那些南離軍隊本身就有著不少魏國色彩,這一點本來也不是什麽秘密。


    此番投敵,活著的幾率很大啊,說不定日後還能夠在南離飛黃騰達,享受榮華富貴呢。


    就是這個想法浮現之後,當日還沒到夜晚,吳起麾下的那支魏軍,便是有著兩位校尉溜走跑入了襄陽城,並且將魏軍打算今夜動身遠去的消息跟楊業說了一通。


    謔,試問楊業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作何反應呢?


    自己好不容易要等到的軍功,難不成還能溜走了不成?楊業斷然是不願意的。


    所以當機立斷,楊業果斷的選擇了偷襲魏軍,並且他也是派遣快馬去附近將襄陽城在外巡邏的一些軍隊盡數召集回來,最終也是趕在了夜幕降臨之前,湊出來了約莫七千軍隊。


    七千人,這可不是小數字,對付吳起麾下的那支雜牌軍,自然也是夠了的。


    而反觀吳起那裏,他自是知道自己在軍中的一些威懾力並不夠,所以他也是花費了不少精力在軍中籠絡了一批忠於他的眼線,而那兩個校尉的出走,自然也是被他吳起所知。


    這種節骨眼上選擇出走,意義何在?吳起並不想猜測。


    於是乎,他選擇放棄了夜幕降臨便遠遁的計劃,而後請出了嚴顏,讓嚴顏下令全軍原地駐紮,並且調動過半士卒去四周就地修築一些防禦工事,除此之外,吳起更是從中抽調出來了千餘算是較為精銳的士卒,隨他一同,在一旁埋伏著。


    待得夜幕降臨之後,楊業便是率軍殺來,可是在楊業輕而易舉的在沒有遇到什麽阻攔便是殺入了魏軍營寨之後,他的心神便是自感有些不對。


    可是這時候在感到不對勁,那也是為時已晚了。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四麵八方無數的火箭射出,萬餘魏軍應聲殺出,而吳起,更是與嚴顏一同親自上陣監軍。


    雖有七千南離軍隊,可是身陷重圍的楊業,自然也是知道自己今夜的突襲已經失敗了,看著四周的火光以及八方的魏軍,他咬了咬牙,無奈的選擇了突圍。


    最後這場小戰役也是曆時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便是草草結束了。


    雖然埋伏設的不錯,可是怎奈何吳起手下的這支軍隊實在是太雜牌了,而身陷重圍的南離軍隊則是心神不懼的硬是殺出了重圍,當然,最後也是付出了千餘性命後,楊業這才是率軍成功突圍而出。


    最後的最後,楊業灰頭土臉的帶著麾下的襄陽軍,看著不遠處的吳起一行人率著魏軍大搖大擺的離去,卻是無法出手。


    隻是,吳起這一次設下的圈套雖是不錯,可是老將嚴顏,則是在這一次小戰役中不幸遭遇流矢射中氣管,即便是後來及時的在回到中原後得到了救治,可這也是落下了時常咳嗽的毛病,再加上這陣子舟車勞頓以及天氣的迅速寒冷,嚴顏也是染上了風寒。


    就這麽一位身經百戰的老將,現在也是無奈的倒下了。


    不過哪怕是倒下了,可是在此之前,吳起也是通過了那一次的小戰役,使得了麾下的這支魏軍,暫時的對他這個年輕人,有了一些尊敬。


    在軍中,有本事才是王道,而吳起則是用自己的實力,算是小小的征服了這些魏軍。


    縱然是在那一次的埋伏中,南離不過折損千餘人,他們這支魏軍也是折損了千餘人,可是這對於他們這支雜牌軍而言,那也是可以鼓舞士氣的不是嗎?


    “城中,如何了?”


    嚴顏麵色始終有些黑壓壓的,這倒也不是他的心情不好,隻是,病情實在是有些折磨人,他本來年紀也就大了,再經曆著這番折磨,實在是險些就要將他給擊垮了。


    “城中暫時沒什麽事,暴鳶返回新鄭參加大朝議的這段時間裏麵,城外的韓軍是不會發起進攻的,他們沒有這份膽子。”


    吳起安撫著嚴顏。


    當初的那次流矢,也是因為嚴顏要救下他,所以這也才是給他吳起擋了下來。


    換句話來講,若不是嚴顏的相救,現在躺在床上的,將會是他吳起。


    “無事,就好,可是先生,您,真的要與暴鳶將軍對壘嗎?他,可不是一個善茬啊,整個大魏,那些將軍們很多人都是自覺不如他的。”


    嚴顏本人同樣,也是他言語中的那些將軍之一。


    暴鳶的實力,那可是一場仗接著一場靠自己的實力打出來的名頭。


    雖然說在前陣子被荊州水軍戲耍了一番險些就將北海水師給折騰沒了,但是這卻也並不影響暴鳶在中原的威懾力啊。


    畢竟他當時麵對的,那可是南離的荊州水師,輸了也就輸了,這是沒什麽的。


    “老將軍,你知道我要做什麽的,暴鳶雖然實力很強,但是,他確實一個極佳的對手,若是能夠與其打出一個不相上下,這對於我來講,不都是穩賺不賠的嗎?”


    吳起擠出來了一抹笑容,他心中的想法,早就已經是與嚴顏訴說一通。


    很奇怪吧?


    他吳起早年間在魏國結識下來的那些摯友們,現在一個個的都恨不得想要拿著自己的項上人頭去換取魏王的懸賞。


    而嚴顏呢?不過與他相識不過半載,現在就已經是與他相交莫逆。


    可笑,簡直可笑啊。


    “穩賺不賠麽,先生,您,真的比老夫都還要像是,一位正兒八經的軍人。”


    嚴顏嘴角微微泛起苦澀之意,說出來了這般,似是誇獎,又似是其他意味的話語。


    “是嗎?不過老將軍更像說是鐵石心腸吧?哈哈哈,對啊,也不知道怎得,我一個沒怎麽上過戰場,沒怎麽經曆過殺戮的小家夥,現在竟是薄涼成了這般,但是老將軍,現在這個世道,若是不這樣的話,那,又該如何活下去呢?”


    吳起釋然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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