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時候,南越王初入金陵的那一陣子,東西兩廠是如何對待他的?


    兩廠廠公親自帶著一大批來自東西兩廠的高官前來王府拜見他。


    注意,是拜見。


    那般的禮遇,很顯然的,在那個時候,東西兩廠還是對於南越王極其重視的,說不定已經是將南越王當成了他們的救世主。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呢?


    東西兩廠的態度卻是全然不同,這就像是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一樣。


    嗬,此番前來南越王府的都是些什麽人?


    在當日見到的那些東西兩廠高層人員裏麵,南越王雖然沒有將他們盡數記下,可是麵孔,卻是有著一些記憶的。


    然而今日在場的這些人中,南越王卻是沒有看到任何一位熟悉的麵孔。


    就連東廠這個咄咄逼人的王朗,南越王都是不認識對方究竟是誰。


    看著這個年輕的有些稚嫩的長相,嗬,說他是東廠的掌權者?


    這可能嗎?


    如今看來的話,這東西兩廠卻是壓根就沒有將他南越王放在心上了。


    如此敷衍的態度,就連今日南離朝廷六部中的禮部尚書魯肅魯子敬私下裏拜會離帝,這也是通過南越王的一些自身人脈渠道,他這也是才知曉的。


    東西兩廠,若是他南越王不說出此事的話,這兩廠看起來就是壓根沒有打算要將這件事情告訴他了是吧?


    很好,很好,南越王剛剛不一聲令下吩咐那些黑衣人將東廠的人盡數屠戮,這都已經是代表著南越王忍下了此事。


    除了忍耐,南越王現在還能夠如何呢?


    媽的,手頭上現在究竟有多少手牌,南越王心裏麵還是知道的。


    他現在的手上,除了這一支僅剩的力量之外,能夠依靠的,也就隻剩下東西兩廠的這些人了,雖然說他們靠不住,可是就算是再靠不住,這總歸也是比沒有的好。


    原本鎮軍將軍白起,曾被南越王寄予過一些希望。


    虛無縹緲的希望罷了。


    可是冰冷刺骨的現實卻是很快的就讓南越王明白了,白起現在的立場,已經是與他毫無任何關聯了。


    北一軍的新任統領,暫代軍主一職。


    天策府校尉。


    嗬,自己的那位皇兄陛下,還真是對白起有夠推心置腹的,動輒便是上來給出了如此的權柄與白起。


    這也難怪,難怪白起毫不猶豫的便是拜入了他的門下,與自己,劃清了界限。


    說到底,現在的自己,這也確實是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東西能夠給予白起他們的。


    讓白起他們因為自己的原因,這十年的時間一直都被流放在江陵城,這都已經是他的虧欠了,現在反過頭來抱著那些希望。


    說是虛無縹緲,倒是一點錯都沒有。


    曾幾何時,門庭若市的南越王,現在手頭上能夠依靠的,卻隻剩下這些阿貓阿狗了。


    無比殘酷的現實啊。


    就算是東西兩廠全力的充當他的手牌,其實也是沒有什麽太大用處的。


    畢竟東西兩廠現在的處境,可是比他南越王好不到哪裏去的。


    光是身陷錦衣衛和執金司的雙重排擠之下,東西兩廠的處境早就已經是變得步履艱難了,更何況是現在呢?


    大難臨頭各自飛,若是說十餘年前的東西兩廠,那好歹也算得上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大家夥都知道自己是缺不了對方的。


    不像是現在,雖然處境與十餘年前相比沒有太大的變化,始終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但是啊,變化最大的,卻是他們的本心。


    試問現在的東西兩廠,他們將對方真正的當作是自己的隊友了嗎?


    沒有,一點都沒有,最少,南越王看到的一幕是這樣的。


    互相的猜忌,互相的下絆子,壓根就沒有任何要合作的跡象。


    如此的局勢演變下去的話,東西兩廠本就孱弱不堪的勢力,遲早是會被錦衣衛給蠶食的差不多的。


    本來在那個乾清陽的眼中,東西兩廠就是屬於多餘的一道,嗬,更何況是如今呢?


    南越王的話說的很直白。


    對於東西兩廠而言,他南越王是他們現在為數不多可以選擇下注的一方。


    可是對於南越王而言,東西兩廠對他來說,用處不大,有與沒有,南越王都是可以接受的。


    可是偏偏的,東西兩廠如今的那兩位廠公大人,看起來像是壓根就沒有看出來這一點呢。


    南越王冷笑,他雖然不知道那兩個腦子裏麵盡是漿糊的廠公到底在想著些什麽。


    但是光是看著這個東廠的王朗,以及那些剛剛在那裏看戲且笑個不停的東廠太監們,他大致的其實就是可以觀察的出來。


    東廠現在,已經是不樂意繼續呆在他南越王這條船上的了。


    隨時都準備跳船是嗎?


    嗬,南越王可不是如此輕易就會被擺一道的人物。


    想跟他玩弄這些把戲,東廠的那位廠公,本事還遠遠不夠。


    這些所謂自以為是的把戲,在南越王眼中不過就是一些他當年玩剩下的東西罷了。


    相比於東廠而言,西廠的態度,現在仍然是莫乎不定的。


    莫乎不定,這也是南越王深感頭疼的。


    說句實在話,如果說西廠對待他南越王的態度,就算是與今日的東廠一樣,他南越王反倒是會覺得這件事好處理的多。


    大不了將這兩廠全部踹下去不就行了。


    可是如今西廠的曖昧不清,卻是讓南越王無從下手。


    他現在手頭上的力量,還是需要精打細算的。


    最少,不能隨隨便便的便是浪費在了對付東西兩廠上麵。


    自己的那位皇兄陛下,可就是樂於看到這一幕的。


    借著東西兩廠的手,來借此讓他們三方產生內鬥,從而的一股腦的削弱他們三方的勢力。


    作壁上觀,盡收漁翁之利就好。


    自己的那個皇兄陛下啊,南越王在這些年的時間裏麵也差不多是回過了勁。


    相比於當年他們為了那個位置爭鬥的這麽凶。


    這個在當年名不見經傳的長皇子,心機城府,嗬,才是他們兄弟幾人裏麵,最為高深的一人。


    說到手段的話,這還真是將他們這一大堆人都給耍了一個團團轉。


    就連是當初手握軍權權勢滔天一時的南越王,也是在事情過去了許久,在他被流放南越之後的好一陣子之後,他這也才是慢慢的有些回過了味。


    自己兄弟幾人啊,這還真是被這位皇兄陛下給玩了一個團團轉。


    打個比方,現如今在金陵城內的上代皇子們,可不僅僅隻是隻有他南越王一人。


    排除掉現如今在外帶兵的周敦頤,嗬,那不還是有一個襄陽王?


    名為襄陽王,這個王號,放在現在看來的話,是多麽具有滿滿的嘲諷意味啊?


    空頭王爵,比起他南越王,是更慘的。


    雖然身為王爺,可是在這十來年的時間裏麵,這位襄陽王卻始終都是呆在金陵城內,連出城,這都是得得到那位陛下的同意才行。


    並且就算是得到了同意,襄陽王出城,身旁這也是要跟著不下十位的錦衣衛。


    美其名曰保護貼身護衛,實則的原因呢?


    用腳趾頭都能夠想得出來,不就是擔心他襄陽王做出來什麽幺蛾子嘛。


    這般的宛若監獄一樣的生活,這個襄陽王一下子便是體驗了這麽多年過去,說他慘,這還真是有夠慘的。


    南越王這好歹在前麵的十來年時間裏麵,都是呆在南越,呆在自己的封地那裏。


    雖然說條件環境是有些艱苦了吧,並且身旁也是有著錦衣衛的暗探監視。


    可是總歸的比起襄陽王來說,自由,那肯定是多了不少的。


    最少在自己的封地裏麵,南越王好歹可以快快活活的,哪像是襄陽王,在最初的那一兩年時間裏麵,根據市井傳聞來講,襄陽王那可是連睡覺都睡不安穩。


    生怕自己一覺睡過去,緊接著,便是被錦衣衛的人給抹了脖子。


    哈哈哈,如此惶恐的日子也虧得是這個襄陽王啊,這要是換做南越王的話,他的性子,這還真是呆不下去呢。


    這不,今年南越王這才剛到金陵城沒多久呢,這就是靠著自己的一些小伎倆,最起碼將自己的那些僅剩的班底,好說不說的塞入了金陵城。


    最少,護住他的安危,這一點是可以做到的。


    當然了,若是錦衣衛真的要下手的話,這些護衛,到時候肯定也是沒有什麽用的。


    總歸,是一些心理上的安慰罷了。


    南越王也已經算是接受了現實。


    現在那位皇兄陛下之所以不對他們這些人下手的原因,差不多這也就是因為他們這些人還是有些用處的。


    除了那些其實算是有些微不足道的用處之外,不對他們動手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其實還是因為那位皇兄陛下,沒有那個底氣。


    對宗族宗親動手,並且動手的目標還是自己的兄弟,這個擔子,李敦民那個家夥可背負不起,況且,他也沒有資格來背負的起這個擔子。


    南越王他們無論當年在九子奪嫡的時期鬧得多麽的凶,打的多麽的火熱,手上沾了多少自己入的性命。


    但是事後,無論誰坐上了那個位置,想要對他們趕盡殺絕的話,那基本上都是很困難的。


    困難吧?


    大家好歹都是一族的,並且也不是什麽遠親,嗬,你李敦民名義上,這不是我的大哥嗎?


    我的好大哥,難不成會對我一個當弟弟的下死手嗎?


    還是說,這個世間竟然會有哥哥坐上了帝君的位置後,對自己的弟弟下手的事情發生吧?


    也正是依靠著這一點,所以南越王到現在才會有所有恃無恐的看待東西兩廠的。


    大家夥都是差不多的,誰也別認為誰比對方要高貴,嗬,這一點,南越王可是拿捏的清楚的很。


    你們東西兩廠是什麽?


    說好聽點,那是皇帝的鷹犬。


    說難聽點,那說白還就是一群太監。


    一群在皇宮裏麵,隨隨便便就可以找出來大把的太監而已,有什麽好在這裏與他南越王犯上作下的?


    他南越王有這個底氣對待東西兩廠,可是你們東西兩廠,卻是沒有這個資格如此對待他南越王。


    身份的差別,讓無論南越王多麽的落魄,但是隻要他身上流淌著的還是南離皇室的血脈,那麽,那位離帝李敦民,就是動他不得。


    皇室血脈,這一點已經是讓南越王在短時間內立於不敗之地了。


    他最起碼,是不用擔心自己的性命安危這些的外部因素了。


    可是他南越王不用擔心,但是東西兩廠呢?


    東西兩廠現在可是麵臨著天南的事務。


    他南越王可是清楚的很。


    東西兩廠在天南城的布置,那可是有一段歲月了的。


    就連此番他們的那些傷員,嗬,這可都是送往了天南城養傷。


    也虧得是那些傷員南下天南的事情,這才讓錦衣衛抓到了東西兩廠的一些蛛絲馬跡,順藤摸瓜的,錦衣衛的那位指揮使乾清陽便是下令,連夜便是擬定了錦衣衛與執金司兩大衙門共同執法,聯合行動天南的事務。


    嗬,錦衣衛和執金司隨隨便便的一個衙門勢力提出來,那都是可以將東西兩廠隨隨便便的碾壓致死的。


    更何況是此番聯合行動呢?


    這殺雞儆猴的意味,可是明顯的很。


    殺的,是天南城,而儆的,卻是東西兩廠。


    自以為是的認為傷員的南下安排天衣無縫,可是這些東西兩廠的太監們卻實在是有些天真的過頭了。


    金陵城這個地方,那可是錦衣衛的大本營,說是錦衣衛的王城,那都是毫不為過的。


    區區東西兩廠的動靜,錦衣衛那自然是手到擒來。


    更別提,他們東西兩廠那一次的動作,可是並不小呢。


    就連當時並不在金陵城的乾清陽可都是被驚動了,飛鴿傳信吩咐陸炳了下去。


    錦衣衛這台勢力龐大的衙門,一旦真正的對東西兩廠露出了他們的獠牙。


    南越王知道的,一旦到了那個時候。


    東西兩廠?


    那兩位,高傲的有些看不上自己的廠公大人?


    都是會恨不得一個個的爬過來來舔南越王的腳趾頭,懇請他南越王收留他們。


    這個局麵,在未來


    是很有可能出現的,隻是目前為止,南越王是並不怎麽將其放在心上的,畢竟怎麽說呢,東西兩廠,也不算是什麽,嗯,好歹還是有一些修士存在的,隻是,並不強罷了吧?


    南越王再怎麽說,光是他手底下的那些黑衣人,其實力說實在的就並不比東西兩廠弱上多少的,所以這也是為什麽,南越王可以始終硬著一口氣的看待東西兩廠的原因。


    恐懼的來源,還不是因為自己實力的不夠?


    南越王是落魄,但是還遠遠沒有落魄到孤家寡人那種地步,他的手頭上,自然也還是有著一番忠於他的力量存在的。


    錦衣衛,他南越王肯定是碰不過的,但是東西兩廠,說實話吧,他們比起十來年前比,弱了很多,所以說,南越王也就沒有什麽理由瞧的上,現在的東西兩廠了。


    而且就光是根據南越王知道的一件事。


    東西兩廠這幾年的膽子,那可是越發的大了。


    自己的皇兄周敦頤,曾經在他們那個時代名滿天下宛若驚世之才一樣的人物,他的孩子,他府邸的世子。


    東西兩廠竟然都有膽子盯上去?


    嗬,江夏城的事情,他南越王可並不是一點都不知道。


    並且不至是他南越王,江夏城的事情,就連現在金陵城中的那幾大衙門啊,可都是知道的差不多了的。


    東廠的手,伸的還真是長,並且他們的膽子,這也還真是大的有些過分了。


    對當朝王府世子下手,險些就要刺殺成功,光是這麽一件事,嘖嘖嘖,南越王當時在知道了之後就是約莫的可以看得出來,如今的東西兩廠,究竟愚蠢自大到了一種什麽樣的地步。


    那可是周王世子啊。


    周王是誰?


    他南越王權勢鼎盛時期,都是不敢招惹的存在。


    十餘年前,他南越王手掌十萬兵,權勢如日中天,雖是皇子,可是身後勢力,卻已經是九子中最為龐大的之一。


    他當初都不敢對那時的周敦頤有任何的想法。


    並且當時如果說要是周敦頤公然的站出來跟著那些兄弟們說。


    那個位置我要了,你們要是想搶的話,就找我來搶吧。


    要是當時周敦頤擺出來了這個立場的話。


    嗬嗬嗬,南越王當時還真是會直接放棄那個想法的。


    周敦頤當時,那可是他們那一代皇子裏麵當之無愧最優秀的一人,他們的九子奪嫡之所以鬧的這麽凶的原因,還不就是因為最為出色的周敦頤在當時已經說過了,自己對那個位置沒有任何的想法。


    所以這才會使得那一代的皇子們爭奪的這麽凶,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些兄弟裏麵,除了周敦頤之外,其他的兄弟,嗬嗬嗬,都是不如自己的。


    這個想法不止南越王一人,甚至包括襄陽王,他們當時心存的想法,差不多都是如此的。


    因為他們那一代的皇子卻是很優秀,隻是優秀的前提下,是沒有那個叫做周敦頤的男人頂在前麵就是了。


    這麽一個在上一代皇子中有著偌大威望的周敦頤,按理來說經過這十餘年的時間裏麵,他的威望應該也是不會減少太多才對的吧?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是讓南越王哭笑不得。


    光是東廠的人就敢刺殺周王世子這件事,就讓他哭笑不得,很是無法理解。


    東廠這個衙門,還真的就可以說的上是活膩歪了。


    刺殺誰不好,偏偏卻要去碰那個叫做周不疑的小娃娃?


    那個小娃娃,可是周王世子,是周敦頤的兒子,東廠的決策者,不得不說。


    他們的腦子裏麵,除了漿糊之外,南越王還真的是想要親眼看看還剩下些什麽,還能剩下些什麽。


    這些年來,自己那位皇兄陛下始終都在不留餘力的打壓著宗族的王爵們,這一點,南越王自然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就連立下過大功的周王,權柄也是被削減的差不多,平日裏,也是連出趟金陵城都略顯困難,挺悲哀的。


    隻是無論再怎麽的削減權柄,南越王他們,始終都是與當朝陛下李敦民,屬於是同宗之人,他們身上流淌著的,皆是皇族血脈。


    而東西兩廠的那些太監,就算是給了他們編製,就算是立出了東西兩廠,就算是將他們從錦衣衛單獨摘了出來。


    他們始終都是皇族的一條狗。


    頂多,他們也就隻能算得上是地位高一點的狗而已。


    可是現在,這些狗卻想要反咬南越王一口。


    這南越王能忍嗎?


    嗬,看笑話罷了,這些家夥,遲早是會有一天,會為此而付出代價的。


    如今眼下他們就要麵臨著錦衣衛徹查天南的風險。


    這他們要是對此沒有一個說得過去的解決辦法的話。


    南越王可以斷定,不出一年,東西兩廠,必有一者率先夭折。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這東西兩廠,真的變得越發的矛盾了起來,自己窩裏鬥?


    這算個什麽事?


    送走了那些前來拜訪自己的東西兩廠公公們,南越王這也是從自己的手下人口中得知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就在半個月前,東西兩廠的人,可就是在城外的荒山上,發生了一場衝突。


    嘖嘖嘖,據說衝突的現場,東西兩廠可都是各自丟了不少人命出來呢。


    嗬,說來真是可笑,這兩個同氣連枝的勢力,卻互相搞成了這副摸樣。


    雖然南越王並不知道其中究竟是因為何般的原因,但是大致的,他卻也可以是隱約的猜出來一條線索。


    想來啊,此間應該也是與乾清陽當年搞出來的那一手大清洗計劃,有些關係吧。


    大清洗,大換血,這是乾清陽十餘年前一手搞出來的兩大計劃。


    大換血計劃,南越王是知道一些大致的。


    扶持一些年輕有才能的錦衣衛,並且擴招錦衣衛成員,成立編外錦衣衛。


    而大清洗計劃,這卻始終是一個讓南越王隻知道其名,但卻不知道計劃究竟是何的東西。


    但是現在看來,嗬。


    想來應該會與東西兩廠如今的這般,有些關聯吧?


    畢竟乾清陽那個家夥的手段和眼界,不得不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荒河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半百老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半百老叟並收藏大荒河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