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離帝國金陵城。


    高驃亮一人穿著常服,站在周王府門口,眼神之中有些猶豫的感情,注視著有些詫異的周不疑。


    “高司長?”


    周不疑有些疑惑,他與高驃亮記得的話應該是沒有什麽交集的吧,怎麽今天到了自己一行人出發的日子了,高驃亮卻一聲不吭的出現在了自己家門口。


    而且看樣子,就是在等著自己。


    “執金一司司長高驃亮,見過周王世子殿下了。”


    高驃亮謙謙有禮的對著周不疑拱手一輯,微微彎了個腰,眼神之中的猶豫神色也在見到了周不疑之後瞬間煙消雲散。


    周不疑懵懂的點了點頭,問道


    “不知今日高司長到來,又有何事?”


    高驃亮輕笑著吸了一口氣,而後雙眸有些溫柔的注視著周不疑,頗為語重心長的說道


    “此來拜訪世子殿下,亮隻有一事相托。”


    周不疑驚訝的瞪大了雙眼,高驃亮的這話讓他更加的有些疑惑的摸不著頭腦了,心想你一個執金一司司長,手握執金司衙門重權,怎麽會有事要請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孩子身上。


    但是經過長時間的與人打交道,周不疑的回話還是很謙卑的。


    “司長有話大可直說,不疑聽著,若是不疑可以幫忙,定然可以的。”


    高驃亮聽到這話便鬆了一口氣,神色也慢慢的不再緊張了下來,說實話,要不是因為這件事的原因,他怎麽可能會拉的下臉與周不疑這麽一個十歲小娃娃這種架勢。


    “世子殿下宏亮,亮的這件事對世子殿下來說,不過是隨手一辦即可,想必不會費的世子殿下困擾的。”


    說完了這話之後,高驃亮嘴角有些苦澀的繼續說道


    “亮懇求,世子殿下不要在讓其他人與王鵬犯難下去了,亮知道,王鵬當日所舉實乃冒犯了世子殿下,實乃大罪,但亮希望世子殿下可以為了大局,暫時擱置下與王鵬的事情。”


    周不疑聽聞這話頓時皺了皺眉頭,他怎麽也不會想到,高驃亮今日來拜訪自己,居然會是因為這麽一件事。


    當日王鵬與那王家大少的鬧劇,周不疑早在事後沒多久就拋到了腦後,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對那王鵬的出言和那王家大少的囂張跋扈,周不疑還是有些不滿的。


    不過看著高驃亮這樣的放低姿態來懇求自己,周不疑想了想,最終微微點了點頭,道


    “這件事,孤可以不再計較,不過,高司長,點到為止,孤希望那王家少爺和王司長,以後行事,長上一個心眼,孤可以不計較,不過日後若是那對父子碰見了其他人的話,其他人可就不一定會像孤這般輕易放過此事了。”


    高驃亮聽聞此言頓時大喜,拱輯對著周不疑一拜,他自然是聽出來了周不疑這話裏麵的強烈不滿以及對於自己的警告,不過既然這件事暫時揭了過去的話,那麽自己也就可以心安了。


    “世子殿下大人大量,亮知曉了,亮回去之後會將世子殿下的這番話原話告知王鵬的,既然世子殿下答應了,那麽亮便告退了,不耽誤世子殿下啟程出發了。”


    說著,高驃亮對著周不疑行了個半禮,轉身就要走去,但是走到一半的時候,高驃亮突然扭頭,像是想起了些什麽一樣看著周不疑說道


    “對了世子殿下,亮提醒您一句,上了前線之後,切記,小心一些黑衣打扮的家夥。”


    說完,高驃亮就快步走遠了,也沒有管周不疑的反應。


    小心黑衣打扮的家夥?


    高驃亮這話是什麽意思?


    周不疑剛剛散去的疑惑因為高驃亮的這句話再次浮現到了心中,黑衣打扮的人,有什麽問題嗎?


    算了算了,這件事還是等過會問問其他人吧,先讓老張送我去一趟皇宮再說。


    今天是周不疑一行人要出發的日子,然而就是在出發的前一日夜晚,周不疑卻陸續的收到了不少人對他的邀約。


    邀約的目的都很簡單。


    送行。


    而皇宮,也是周不疑這次趕赴邀約的第一站。


    門房老張這時候早就在馬車上準備好了,見著自家世子揣著手走了過來,老張連忙下馬攙著周不疑上了馬車,並為周不疑掀開了馬車簾子。


    待得周不疑在馬車裏麵坐好了之後,老張這才駕著馬車向著皇宮趕去。


    憑借著周王府的腰牌,周不疑和門房老張輕而易舉的進入了皇宮,與上回不一樣的是,這回的禁衛們在看了是周王府的腰牌後,連盤查的意思都沒有,連人帶馬車都直接放行了。


    當然,在皇宮外圈的時候,周不疑還是安安生生坐在馬車上的,隻不過等再往前走了之後,周不疑和門房老張還是識趣的各自下了馬車,將馬車暫時讓一個小太監看著了之後,門房老張與那小太監留在原地互相攀談,而周不疑則是跟進了自己家一樣,熟練的繞著小路走去了一座禦花園裏麵。


    今天的禦花園,跟往日就有些不同了,最起碼往日的禦花園,不會有這麽多的白袍禁衛在把守著。


    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把守密度,怎麽想也想的出來,周不疑來到這裏要拜訪的,是南離的哪個大人物了。


    在乾公公的帶領下,周不疑來到了禦花園的竹林裏麵,這座竹林裏麵的布置也是很簡單。


    一座小屋,一處棋台,兩張小椅,僅此而已。


    而這時候,代表著南離帝國最大權勢的離帝李敦民,正在棋台一側坐著,在看見周不疑來了之後,離帝嘴角微微上揚,一隻手招呼著周不疑上前。


    等到周不疑到了離帝跟前正要跪下行禮的時候,離帝笑著說道


    “不用行禮,這又不是在朝堂,朕與你本就是叔侄關係,在這裏,也就沒有了群臣,有的隻是一個叔叔和一個侄子而已。”


    周不疑在離帝的指示下坐在了棋台另一側的椅子上,然後便低下了頭,一聲不發。


    講道理,哪怕是這位陛下說了這樣的話,周不疑還是有些懼怕自己這個叔叔的。


    跟自己老爹不一樣,周敦頤雖然身上的威壓也


    很重,而且因為久經沙場的原因,殺氣也是有不少的,不過那怎麽也是周不疑的老爹,在周不疑麵前的時候周敦頤就跟個普通的父親一樣,除去普通之外,還有一些可愛罷了。


    但是這個身份可是皇帝的叔叔,別了,周不疑在別人麵前有多麽的肆無忌憚,有多麽的毒舌,到了自己這個叔叔麵前,那就乖巧的跟個小兔子一樣。


    尤其是這種情況下,拜托啊叔叔,這竹林裏麵就你我還有乾公公三人,這也,這也沒有個其他人。


    或許是看出了周不疑的想法,離帝從棋盒之中雙指夾出了一枚黑色棋子,看著棋盤,有些無心的問著周不疑道


    “不疑,可會下棋?”


    “啊,不,不會。”


    周不疑的身體蜷縮成了一團,這樣子,就像是離帝下一秒就要把他給生吃掉了一樣。


    離帝的眼神中跳過了一絲失望,然後將黑色棋子丟回了棋盒裏麵,側頭看了一眼乾公公。


    然後乾公公便從不知道何處拿出來了一個精致的盒子,小心翼翼的將盒子放到了棋盤上,緊接著便退後了幾步,站回在了原地。


    看著這個盒子,周不疑有些不解的看向離帝。


    “打開看看。”


    值得一提的是,離帝今天的穿著也不是龍袍,更不是多麽雍容華貴的衣服,離帝今天穿的,就像是一件睡袍一樣的衣服,說出這話的時候,配上離帝說話時的神色,倒是顯得有些慵懶。


    周不疑乖巧的伸出了雙手,打開了這個精致的盒子。


    然而打開了盒子之後,盒子裏麵擺放著的東西,卻是讓周不疑忍不住長大了嘴巴。


    “此物,是你爹當初用過的玩意,後來交托到了朕的手上,朕想來想去,這個玩意,還是要交到你的手上,才算是物歸原主。”


    離帝這麽說著,嘴角倒是有些忍不住的輕笑,說起這些的時候,他也有些回憶的神色浮現。


    而這個盒子裏麵放著的,則是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鐵劍。


    而周不疑之所以如此驚訝的原因則是因為,這把鐵劍,跟自己當初學劍的時候自己老爹給自己的那把劍看起來極為相似,若不是劍柄上的不同,周不疑真的是差點以為離帝是在拿自己取笑了。


    小心翼翼的從盒子裏拿出了這柄鐵劍,一隻手拔開了劍鞘,這把鐵劍劍身上的鐵鏽,也是讓周不疑苦笑了一聲。


    怎麽跟自己老爹沾上關係的劍,都是這麽破破爛爛的樣子。


    “是不是覺得你爹的這把劍很爛?”


    離帝仿佛猜到了周不疑的心中所想,饒有興趣的問道


    “你個小家夥可別小看了這把劍,這把劍在當年可是你爹用來號令南離二十萬軍隊的帥劍,後來你爹卸任了大將軍之位後,這把鐵劍,你爹就交到了朕的手上。”


    周不疑臉部微微抽搐,聽到這話之後連忙細細的查看了一遍這把鐵劍。


    這把劍有年代感是不假,但是周不疑怎麽可能想得到,這把鐵劍居然就是自己老爹當年號令南離兵馬的帥劍。


    這,意義非常啊。


    “陛下為何?”


    “為何要將這把劍交到你的手上?”


    “對啊,這把劍代表著的意義重大,現在交到不疑的手上,不疑實在是有些惶恐。”


    離帝挑了挑眉毛,一隻手抬著下巴,看著神色也是如說的一樣惶恐起來的周不疑,細聲說道


    “子承父業,理所應當。”


    這八個字一出,不止是周不疑瞪大了雙眼,就連站在一旁伺候的乾公公在聽到了這八個字之後都有些懵神。


    離帝這話,要是傳了出去的話,到時候就不止是金陵城,到時候哪怕是整個南離朝廷都會因為這八個字而產生劇烈的震動。


    子承父業?


    這四個字就有著很大的考究,首先這個父業,你可以理解成離帝是在說肯定下來了周不疑周王府世子的合法身份,保證了周不疑以後繼承王爵的地位。


    但是另外一層可能孕育的意思,才是重中之重。


    這把劍的地位是什麽?


    這把劍可是當時諸國聯軍圍攻南離的時候,周敦頤手執這把劍號令著南離所有兵馬的帥劍,其意義代表著的,遠遠超出了它本身的價值。


    這麽一看的話,離帝這個子承父業的意思,是否就會是讓周不疑以後也如周敦頤一樣,披甲為帥,號令南離兵馬呢?


    理所應當,更是讓這個子承父業變得更加的讓人深思,離帝這話的意思,讓人不敢去深想。


    周不疑咽了口口水,慢慢的抬起了頭,對上了離帝平淡無波的雙眸,他不知道這時候自己該回答著些什麽,他也更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將這把劍放回盒子裏麵。


    “拿著吧,物歸原主罷了。”


    離帝看著周不疑左右為難的樣子,忍不住的笑了出聲,他就是喜歡這樣鬥弄小孩子。


    看著周不疑手掌有些顫抖的將這把劍拿在了手上,離帝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慵懶的說道


    “好了,退下吧,朕乏了。”


    周不疑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時候,他的雙腿都在顫抖,而就在周不疑剛要走出竹林的時候,忽然離帝開口說道


    “活著回來。”


    待得周不疑走出了禦花園之後,他身上的衣服已經徹底的被冷汗給打濕。


    鬼知道他剛剛是不是從鬼門關門口走了一遭,離帝,實在是讓周不疑提起任何的膽子。


    “哎,不疑?”


    突然的,一聲驚呼把周不疑從後怕之中拉了出來,扭頭一看,正是五皇子李商隱。


    “見過五皇子殿下。”


    在李商隱向著周不疑跑來的時候,周不疑對著李商隱拱手恭敬的行了一禮,隻不過這一禮行的,周不疑的身子還是有些顫巍巍的樣子。


    這次的李商隱倒是沒有計較周不疑對自己的行禮,而是先注意到了周不疑額頭上的細汗,有些疑惑的問道


    “不疑,你這是咋了?咋出了這麽多汗啊。”


    周不疑無力的翻了個白眼,然後一隻手摟住


    李商隱的身子,拉著李商隱就向著前方走去,雖然忘了前麵這條路去哪裏,不過現在來看還是早點離的這禦花園越來越遠比較好。


    “哎不是,不疑,你這到底咋的了?”


    周不疑這才停下了腳步,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慢慢的冷靜了下來,與李商隱說了自己剛剛去了禦花園見了他父皇一麵的事,隻不過自己手上這柄劍的事,周不疑倒是直接省略掉了。


    聽完了周不疑這麽說了之後,李商隱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一隻手指著周不疑的臉,哈哈大笑著,笑了半天之後,這才抑製住了自己的笑意,不過說話的時候還是有些忍不住。


    “不是啊不疑,你這不就是見了父皇一麵而已嘛,怎麽就把你,哈哈哈,怎麽就把你給嚇成了這樣,真是笑死我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周不疑白了一眼李商隱,他不想吐槽這家夥。


    媽的說的好像你不怕你那個父皇一樣,上次也不知道是誰在我麵前怕成那副模樣。


    “好了好了,不笑你這家夥了,對了,不疑你今個不就該出發去前線了嘛,我這也沒什麽好說的,這樣吧,三哥他現在好像就在前線任職,正好三哥還欠我個人情,到時候不疑你如果有什麽麻煩了,就去找我三哥幫忙吧。”


    李商隱頗為大度的拍了拍周不疑的肩膀,但是換來的,隻是周不疑的又一個白眼。


    你這家夥話都說不明白,前線前線,現在可是有三個前線,我哪知道三皇子給哪個前線,再說了,這次的三處前線戰場可都是戰線漫長,就算是運氣好與三皇子在一個方向,那鬼知道到時候能不能碰得到。


    “得得得,心領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等我回來再去上書房找你。”


    周不疑現在實在是不想在皇宮呆上一秒了,與李商隱哈拉了兩句之後,周不疑就跟兔子撒開了腿一樣,一路小跑左轉右轉的跑到了門房老張的跟前。


    “哎,世子殿下您好了啊。”


    老張有些驚訝,但還是先謝過了那個小太監,然後迎著周不疑上了馬車,等到周不疑坐好了之後,老張扭頭看向馬車裏麵問道


    “世子殿下,接下來去哪?”


    “劍閣。”


    門房老張哦了一聲,臉色也沒有因為這個名字而表現出什麽異樣,駕著馬車就扭身向著皇宮外駛去。


    劍閣這個地方的名氣,在南離百姓的耳中名氣或許不是很大,但是在如今的天下劍修耳裏,這個地方可是他們所膜拜的那人所居住的地方。


    而那人,也就是南離劍聖,風不平了。


    劍聖要見自己一麵,周不疑是挺驚訝的,因為這個劍聖在沒有認識見過麵之前,周不疑一直都是很憧憬的,但是見了麵之後,先是看著風不平病怏怏的樣子,然後就是把那個劍譜交到自己手上的事情,再往後,就沒了。


    反正印象也沒什麽別的記憶。


    出了皇宮之後,門房老張駕著馬車一路向西,穿過了人群,這時候也正是大白天,金陵城的主要幹道上也是人群繁多的時候,也得虧是這馬車大家夥都認識,是周王府的馬車,這才紛紛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道,否則的話,那誰知道會不會因此而鬧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


    也沒花多長時間,便來到了劍閣的門口,老張手指叩了叩馬車的窗戶,周不疑這才彎著腰從馬車裏麵走了出來,跳下馬車,走到了劍閣門口。


    苦木這時候也正抱著魚腸劍,站在門口等著周不疑。


    “苦木哥。”


    “嗯,世子隨我來。”


    苦木微微點了點頭,然後領著周不疑就入了劍閣。


    周不疑這些年以來,也是頭一次來到劍閣這麽一個地方,進了劍閣之後,看著許多的劍客正在熱火朝天的兩兩一隊互相切磋,周不疑皺了皺眉頭,小聲聞著走在自己前麵的苦木道


    “苦木哥,劍聖大人不是就收了三個徒弟嗎?怎麽這劍閣這麽多的劍客在練習。”


    “哦,這些人不是師尊的徒弟,這些人皆是劍閣的劍修罷了,他們不由師尊教導,隻不過可以翻閱一些劍閣存放的各種劍道典籍,如果師尊有空的話,也會偶爾指點他們兩句。”


    聽著苦木耐心的與自己解釋,周不疑有些懂了。


    看來這些人都是因為風不平的名聲而前來自願留在這裏的劍修啊。


    不過想想這對他們也沒有什麽壞處。


    因為光是這一路上,周不疑就路過了一個寬敞的大廳,這大廳的左右兩側各自都有數列書架,想來這些書架上應該就是存放劍道典籍的地方了。


    這麽多的劍道典籍,再加上有機會可以得到劍聖的提點,這穩賺不賠的買賣啊。


    緊接著,苦木帶著周不疑上了好幾樓的樓梯,最終停在了一個房門外。


    苦木伸出手指輕輕叩了叩房門。


    “進來吧。”


    苦木這才打開了房門,然後自己站在一側,示意周不疑進去。


    周不疑雖然有些迷迷瞪瞪的,但還是看懂了苦木的意思,等到他走入了屋子裏麵之後,苦木在外麵便是將房門重新關上了。


    正當周不疑扭頭看上一眼的時候,坐在躺椅上的風不平開口了


    “不疑,坐吧。”


    “哦哦哦。”


    周不疑隨便尋了一個位置乖巧的坐了下來。


    與麵對離帝時的恐懼,麵對風不平的時候,周不疑明顯就顯得不那麽拘謹了。


    “不疑,此去前線,危機四伏,切記要保護好自己,木兒修為雖然不錯,但是在戰場上,終究是無法一直護你的周全,所以,萬事小心為上,知道了嗎?”


    聽著風不平這有些教導似的口氣對著自己說的這話,周不疑用力的點了點頭,笑著回答道


    “不疑記住了,不疑會的。”


    風不平睜開了眼,這時候的他看向周不疑的眼神裏麵充滿了一抹老人看待自己孫輩的慈愛目光。


    “不疑,你父親曾經救南離與水火之中,是南離的英雄,而你也不差,說起來,你父親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某些地方還沒有你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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