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魏百戶一時之間懵了神,怎麽南越王現在居然倒在了地上,而一川他竟然就手中拿著匕首與這些王府上的家丁對持著,這幅景象難免會讓他不由得有些多想。


    靳一川苦笑連連,不過看見了魏百戶和袁校尉出現了,他也就放下了手中的匕首,將匕首丟在地上,無奈的對著魏百戶解釋道


    “魏大哥,這件事,很複雜也很簡單,袁校尉,您能不能先派人將南越王送去醫治?南越王的右臂受了傷,現在傷勢的疼痛已經讓南越王痛的昏厥了過去,我先前已經用藥粉暫時止住了血勢,不過那藥粉隻能止血,並沒有多大的醫治效果。”


    而袁校尉聽著靳一川這麽說,雖然心中疑惑之意不散,但出於對錦衣衛的信任,他還是從門外叫來了幾個手下,讓這些手下將倒在地上的南越王抬了起來,而後對著那些家丁語氣不悅的說道


    “你們先出去候著,這裏由本校尉接手,待會有事自然會傳喚你們。”


    “你算哪根蔥?別以為穿了一身軍皮就可以包庇刺殺王爺的罪人,不就是一個校尉而已,你可知道我們家王爺可是現如今陛下的親弟弟?”


    一個家丁壓根就不把袁校尉放在眼裏,他們這些家丁也是跟著南越王從南越來到金陵的,對於袁校尉,也是連認識都不認識,在他們眼中,這人隻不過是一個校尉罷了,一個校尉而已,又不是將軍,而且就算是將軍來了,也不能就這麽把他們趕出去。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校尉,並不隻是他們認知中的一個校尉那麽簡單。


    “來人,把他們給本校尉架出去,重打八十大板。”


    袁校尉麵色頓時就一冷,很快的,從門外衝進來了七八個士卒,毫不留情的就衝到了這些家丁的身旁,二話不說就是動起了手,沒費多久就將這幾個家丁給拉了出去。


    “哼。”


    袁校尉冷哼一聲,沒想到這麽些年了,居然還能讓自己在金陵撞見這種不嫌命長的狗腿子,要是尋常人也就罷了,王府的下人本應也是學了幾分察言觀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結果今日可就辱到了自己的頭上。


    親弟弟?


    自己會怕一個被流放十幾年無權無勢的王爺?


    待得那些家丁們被拖到院子裏之後,屋子裏也就隻剩下了魏百戶靳一川和袁校尉三人了。


    袁校尉估摸著是還沒從那些家丁們給他添的堵裏緩過來,麵色不善的對著靳一川問道


    “好了,現在那些家夥都被趕出去了,靳旗官,現在可以好好告訴本校尉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靳一川看了一眼魏百戶,見魏百戶點了點頭,他這才將南越王被那人刺殺的事情給詳細的向袁校尉講述了一遍,隻不過是把他和魏百戶在王府門口茶攤監視王府以及自己尾隨那人進入王府這些給省略了下來。


    這


    些事情,還是不要與袁校尉說的比較好。


    袁校尉故作沉思的思考了一陣子,對於靳一川口中說的這些,他是持半信半疑的態度,畢竟現在隻有他一個人說的,而且看現場,按照靳一川說的來推算的話,當時事情發生的時候在場的人隻有南越王和那個家夥,他靳一川也是南越王被行刺之後才趕到的。


    魏百戶見袁校尉猶豫不定,就頓時明白了他對靳一川的懷疑還沒有被打消,不過想想看這也正常,袁校尉畢竟不會單純的就聽信了一川的一人之辭,這未免太過於草率了。


    “袁校尉,您,怎麽會在這裏?”


    靳一川疑惑的問出來了這話,他同樣跟魏百戶最初時候一樣,對於袁校尉會出現在這裏感到十分的詫異,因為哪怕是王府出了事情,按理說來王府進行巡查的也隻會是北軍或者南軍的人,袁校尉他,今天這麽出奇的速度就恰好趕到了這兒,倒是有些耐人尋味了。


    “一川,袁校尉他是接到了訊息,說是北艮的燕地九騎疑似進入了我金陵,而且線索到了南越王府就斷了,所以袁校尉他才會急匆匆的來了這裏。”


    魏百戶對著靳一川皺了皺眉頭,一川他管的未免太過於寬了,自己身上的嫌疑還沒有洗清就開始詢問袁校尉的事情。


    “哦哦哦,這樣啊,袁校尉,我在王府之中,就隻見到了那一個可疑的家夥,但是我敢擔保,那個家夥絕對不是出身北艮的人。”


    靳一川緩緩的走到了魏百戶的跟前,小心翼翼的從自己懷裏掏出來了那個裝著迷煙的小瓶子,趁著袁校尉沒有注意,交到了魏百戶的手上。


    魏百戶眉頭一皺,但是還是好生的接過了那個小瓶子,藏匿在自己的衣袖裏麵。


    “哦?你敢確定?”


    袁校尉聽到這話倒是提起了一些興趣,他先入為主的覺得如果靳一川說的事情都是真的話,那麽刺殺南越王的那人肯定就是燕地九騎其中的一人,哪怕不是燕地九騎,也是北艮出身的一些陰謀分子,不過這個觀念沒多久就被他給推翻了,因為這個想法實在太過幼稚,但是靳一川此時說的這話,倒是讓他重新提起了這個觀念。


    “他的手段,後宅外竹林假山裏麵的那具屍體,袁校尉您可以去看看,那具屍體的死因是脖頸要害處一擊斃命,那人使用的乃是淬毒匕首,這種殺人方法和淬毒匕首,都不是北艮國的手法,這點,我錦衣衛有過詳細的調查。”


    魏百戶一愣神,而後對著袁校尉點了點頭,三人你前我後的走出了屋子,一路跟著靳一川,出了後宅,進入了竹林來到了假山下麵。


    看到了那具屍體之後,袁校尉蹲下了身子,一隻手掌細細的放在這屍體的脖頸邊上,在銳利的眼神看到了那處一擊斃命的傷口之後,袁校尉咂了咂嘴,道


    “這手法,看著倒有些眼熟。”


    “是詭!”


    魏百戶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下意識的手指指著那處傷口驚呼道。


    “詭?詭是誰?”


    袁校尉扭頭疑惑的問向魏百戶,他隻是覺得在自己的印象裏好像見過這種手法,眨眼看去又有些陌生。


    “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我隻知道他曾經在我錦衣衛的代號就是詭。”


    魏百戶咬了咬嘴唇,好似提起了這個字,他就有些後怕,嘴角都在微微的顫抖。


    同樣的,靳一川也是沒有明白。


    “我錦衣衛有這個代號的人嗎?”


    “你還小,你當然不知道,詭他是活躍在兩個時代之前的惡魔殺手,當初我剛進錦衣衛的時候,也正是詭叛離錦衣衛出走的前一天,我隻記得那一天指揮使大人派了兩位千戶大人和一眾旗官,幾乎調動了大半個金陵本部的錦衣衛力量想要將詭給原地斬殺,但是,但是卻被詭給成功的從錦衣衛詔獄大門逃了出去,並且一路上還被詭反殺了不少同僚,包括其中的一位千戶大人都險些死在詭的匕首之下。”


    魏百戶如有後怕的顫抖說道


    “當時我就受命隨著那兩位千戶大人追殺詭,也親眼見證了詭的手段,那段記憶,實在是讓我隔絕了幾十年仍然感覺膽顫心驚,沒想到,沒想到今日在這裏居然還能見到同樣的手法,一定是詭,一定是詭下手的沒錯!”


    袁校尉看著漸漸有些失控的魏百戶,眼神裏麵閃爍過一絲不可思議,這個魏百戶的修為明明已經是品級修士,且品級還不低,但是居然提到那人的代號之後就嚇成了這樣,這是當初留下了多大的陰影啊。


    但是緊接著,聽完了魏百戶說的這些話之後,袁校尉也傻了眼,兩個時代之前發生的事情他是記不太清,更別提是錦衣衛兩個時代之前的事了,但是他可以聽明白的是,錦衣衛千戶級別的人物,都差點死在那個代號叫做詭的人手下。


    錦衣衛千戶,除去那個後起之秀齊無恨以外,剩餘的十三位千戶那可都是有著響當當的名號,哪一位不是修為高深莫測,有著絕活在手,這樣的人物,都能險些死在那人的手下,難以想象,這個代號詭的家夥,當年到底有多麽的強。


    “一川,你,你,你現在就拿著我的令牌即刻入宮拜見指揮使大人,就說,就說詭又出現了,不不不,還是我去比較穩當。”


    袁校尉眉頭一索,一隻手按住了魏百戶的肩膀,對著魏百戶怒喝道


    “魏忠賢,給老子冷靜下來,你看看你現在都慌成什麽樣了,一個老家夥都能把你給嚇成這樣?當年跟老子一起上山打虎的氣勢呢?”


    但是話音剛一落下,袁校尉可能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咳嗽了兩聲重新說道


    “得得得,靳旗官,本校尉就暫且不追究此間事,先於本校尉一起帶著魏百戶入宮一趟再說吧,王府的這件事,目前看來,還是交給你們錦衣衛來處理比較好,正好本校尉也去拜見一下乾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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