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蕭瑟,狂風刮過,漫山遍野的樹木野草都被吹的東陲西仰,而那原野之上,此時正矗立著二人。


    其中一人身高八尺,樣貌威武不凡,一張瓜子臉配上那邪魅的笑容,手指之間纏繞著一束帶刺的花骨朵,另一隻手掌上握著一隻通體發亮的寒鐵匕首。


    若不是這人打扮乃是一副男裝的話,在外人看來他的這副好皮囊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美人兒的皮囊,還好,他身上的一些明顯的特征為他的真是性別作出了指正。


    而另外的那人,身穿一身通白色道袍,那纖細的手指團團纏著一串佛珠,腰間別著的一本古籍,早已破爛的不成樣子,可是他的麵龐卻格外的妖豔,然而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身著道袍,可是頭發卻被佛門剃度,沒有了一根煩惱絲。


    除此之外,這人另一隻手上還手持著一把折扇,這麽冷的天氣,手中的折扇卻依舊握在手裏,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白麵書生,嗬,你約我來這兒究竟有什麽事?”


    那男子邪魅一笑,手掌上的那把寒鐵匕首握得更加緊了起來。


    白麵書生一把攤開手中折扇,指間輕輕放在折扇上麵,瞧都不瞧那男子,自顧自得說道


    “我管不了東巽和西坤兩國已然決定的事情,但這次的事還輪不到你們北方的人來插手。”


    男子笑麵如花,指間的花骨朵身上的刺越發的長了起來,遂仰天大笑了一陣,跟仿佛聽到了什麽特別好笑的事情一樣,對著白麵書生取笑道


    “你算個什麽東西?一個被南方三國都不承認的流浪兒?居然有閑工夫跳出來教我們做事?煩請你去看看大夫,先看看你配說這話嗎?”


    “我不配,我沒有那個身份,所以,我今天約你來這裏也沒打算要跟你扯嘴皮子打嘴炮,我隻會用我擅長的東西,來讓你們北方各國收起自己不該有的小心思,蠢蠢欲動,就打的你們乖巧起來。”


    白麵書生折扇一翻,從折扇的尖上冒出來了五把飛刀,手腕再一抖動,那五把飛刀隨風飛起,白麵書生向後一退,雙掌一聚力,內力直接迸發而出,轟向了那五把飛刀。


    五把飛刀此時此刻猶如五把死神鉤索一樣,向著那男子飛去,每把飛刀飛往的地方,都是那男子身上的一處要害。


    飛刀所劃之處,隱隱約約的將空間撕裂,那男子自知躲不過去,雙眸緊閉,體內內力由內而外猛地一散,配合著他指間上的那花朵,形成了一道由紅色血玫瑰造成的屏障。


    那五隻飛刀在刺到屏障之後,速度明顯的為之一滯。


    那男子見到這般情形,嘴角正要一笑,可接下來卻被餘力所震的連著後退了好幾步。


    那男子捂住自己的胸膛,原來不知何時,一把飛刀已經刺進了他的胸膛。


    怎麽可能?!


    自己的防禦手段可是少有人可以正麵攻破的,這個白麵書生他怎麽會?他怎麽配?


    那男子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那支飛刀不偏不倚的


    刺進了他的心髒,而那飛刀刺進自己身體的那一刹那,竟然還在不停的用著那白麵書生的內力餘力波動來震散自己體內剩餘的內力。


    自己現在的身體,就好像是被捅出來了一個窟窿一樣,血流不止,而自己身體內的內力對這種情形,卻怎麽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這個家夥,隱瞞了他的實力!


    這男子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身子,直直的倒在了地上,那彌留之際,對這種結局感到不敢相信的目光還在瞪著天空,自己,居然被白麵書生這麽輕輕鬆鬆的就,殺死了?


    夜晚下的原野,白麵書生一人手執折扇,冷眼看向那倒在地上的屍體。


    我本南離人,奈何爾等死不放。


    白麵書生,少年成名,以一串從不離手的佛珠與折扇而廣為人所知,他那標誌性的一身通白色道袍和腰間不變得那本古籍,更是讓人辨認出他的一點。


    白麵書生得真名真姓到了如今還未曾有人知曉,世人隻知道這個家夥原本是南離生人,出身高貴,可是家門慘遭滅門之禍,與錦衣衛的齊無恨遭遇幾乎差不多,白麵書生與齊無恨不同的就是,他並沒有遇見過那些曾待他好的人。


    從家門之中逃出一條性命的他,成為了一個過街老鼠一般的人物,人人都不待見他,即便是那些乞丐地痞,看見他也是一副嫌棄的目光,仿佛在他們看來,白麵書生就是一個不詳的人物。


    而白麵書生當時心念俱灰,當時的他聽說如若踏入佛門便可讓自己重新再活一世,於是他便自己給自己剃度,一跪一叩首的想要拜入佛門。


    可是那是的佛門眾人對於白麵書生也是極為嫌棄厭惡,拿著掃把就將白麵書生給打了出去。


    後來白麵書生又聽說道家門徒依舊可以消去自己身上背負著的罪孽,於是他就從南離遠赴東巽,想要拜入東巽道家。


    可結局卻是,那日的木德老道人不在道觀,那些看門的道家道士也早已聽聞白麵書生的罪孽深重,依舊如佛門子弟一般,將他打發了出去。


    自此之後,白麵書生便成了一個不似佛門不似道家的信眾,身著道袍,腦袋卻被剃度,這時的白麵書生,已然看破了眾生,開始了遊曆大陸的生活。


    也不知他最後得到了什麽機緣,等他再回到世人的視野的時候,這時候的白麵書生已然一身修為絕頂,殺人於無形,因為他自始至終都一直強調自己是南離人,於是乎也被一些好事者稱呼其為南離國的三不惹。


    原本的他,在不久前尾隨錦衣衛的齊無恨到達了平輿縣,又在夜晚的時候將那迂腐膽小怕事的縣尊給當場斬殺,至於原因,這又是一個無人可知的事情。


    即便是齊無恨當時恐怕也沒有發覺到,自己的身後一直跟著一個白麵書生吧。


    雖然是書生,但其所做之事,早已與一名優秀的刺客相差無幾。


    再往前來推,白麵書生也在今年年初的時候就前往西坤,會見過了那黑袍聖君,也正是因為他與黑袍聖君說的


    那番話,最後才讓黑袍聖君決定了聯合東巽共同討伐南離的決策。


    而至於做了這些事的白麵書生到底是在為了什麽,這件事恐怕也就隻有白麵書生他本人知道了吧。


    而現如今躺在地上成為一具逐漸冰冷的屍體的這男子。


    他是北方諸國之一的北艮國皇室供奉之一,同時他也是北艮國安插在南離刺探情報的南方軍事情報最高統領。


    白麵書生正是聽說了這家夥最近查到了一些關於東巽西坤兩國有意對南離開戰的信息,想要連夜穿回北艮國,所以白麵書生這才假借其他人的名義約了他出來。


    也虧得這家夥自恃自己修為不錯,南離無人可以輕鬆的殺了他,哪怕是鐵箭禪師也做不到在殺死他之前讓他傳出那條信息,而且他也認為沒人會專門來殺了他,他的身份南離的那些家夥也知道,不過他北艮國不也有南離安插的人嗎?這些大國之間心裏都明白的,再說自己背後的北艮國那可也是三大國之一,南離怎麽犯得上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想殺了自己然後惹怒北艮國,讓北艮國協同北方諸國參與進這場圍攻南離的戰役呢?


    可是他怎麽想也不會想到,今日來見自己的居然是白麵書生這個家夥,而且他也不會想到,白麵書生如今的修為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這種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將自己滅了的絕頂修為。


    這家夥,真的不長腦子的嗎?


    自己背後那可是,那可是北艮國啊!


    北艮國,大陸三大國之一,其國內精銳騎兵多達十萬有餘,縱橫北方無人可敵,與南離在南方被諸國聯手壓製的情形不同,北艮國自始至終都是北方諸國共主,哪怕是中原那幾個較為強大的國家,在麵對北艮國的時候,都是自然而然的低了一頭,年年向其納貢。


    畢竟與南方的地理不同,北方的地形實在是太擅長騎兵縱橫沙場了,尤其是現如今北艮國的騎兵完全就是大陸各國騎兵的祖師爺。


    就算是南離的禁軍王牌黑羽林騎,雖然其戰力強大無比,但是卻也敵不過北艮國的騎兵,隻因這黑羽林騎人數太少,他北艮國的騎兵那可是十萬計的,而黑羽林騎的數量自始至終都沒有超過千人過。


    數量的壓倒性差距,早就抹平了黑羽林騎的強大無比的實力。


    靠著一手騎兵的壓製,和其他方麵領先各國的實力,北艮國已經稱霸北方長達百年了,要不是北艮國內部的皇室矛盾比南離還要凶狠的話,恐怕諸國聯合打壓的就不是南離而是北艮國了。


    北艮國真正立國的時間也就隻有幾百年,可是艮帝卻多達十幾位,尤其是近百年之間的北艮國,光是登基換帝就有了八次。


    百年的光陰,換了八位艮帝,其中在位時間最短的一位艮帝僅在位半天。


    所以北艮國雖然這般強大,可是這些年卻怎麽也不能真真正正的統一全國力量對外擴張,光打內戰每年耗損的錢財那都是一個天文數字,就這也沒有打明白,還談什麽別的對外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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