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芥末寫女主的親人沒有腐爛,那是因為海底缺氧,缺乏腐爛的條件,特殊海域的海底甚至連微生物都沒有,更不可能腐爛了。


    至於屍體為什麽沒有浮上來,因為屍體是隨飛機殘骸一同墜入的,可以認為是被殘骸壓住了,就解釋這些。


    ………………


    第二天,火化了親人的屍體,她捧著三隻骨灰盒,與周亦銘一道返程。


    請了假,回了秀水村,又發了委托函給律所,好讓周亦銘有合理的借口離開公司幾天,蘇君逸開始操辦親人的後事。


    該用的錢,一筆也不能省。


    比如那紙糊的房子車子,比如那優質的棺木,再比如那專業的哭唱樂隊,以及上等的宴席。


    賓朋絡繹不絕,蘇家院子裏鬧哄哄了整整三天三夜。


    棺材入地的那一天,蘇君逸站在地裏,久久不願離去。


    夏天了,果真是黑色的六月,這是她有生以來,最昏天黑地的六月。


    忙完這一切,又去公司轉了一圈,親自找到王老虎,請他到公司來做業務主管。


    在看到葉氏婆媳也在廠子裏做工的時候,她並沒有吃驚,人總是要活下去的,有一技之長,即便雇主是自己的仇人,也要低下頭來討一口飯吃。


    蘇君逸不覺得自己是在養虎為患,在葉孟辰、葉孟寅兩兄弟入獄的情況下,這一對婆媳不足為懼。至於他們出獄以後,她就更不用考慮了,周亦銘已經關照了道上的朋友,絕對不會給葉家兄弟有機可趁就是了。


    唯一的憂慮,就剩下不知所蹤的妹子。


    在經曆了撕心裂肺的痛苦之後,她更加珍惜身邊的人,如果有可能,她不介意跟妹子再打交道。隻要妹子不再玩陰的,畢竟那是她在這世間唯一的直係血親了。


    葬禮上自然是沒有看到妹子的,她很是留意了一番,一無所獲。


    回上海的路上。她挺直了脊背一言不發。


    忙得忘了查看成績,到了上海才知道她又進步了一個名次。越往上越難提升,這就跟武林人士越到高級的武功,越是要練上十年八年的是一個道理。


    a班的第四就是全年級的第四,而濱江那邊,這一次,她與成晟以及謝良生三個人並列第一。這是濱江市高級中學曆史上,從未出現過的情況,這叫老李很是樂嗬了一把。


    高考結束,酷暑將至。距離放假還有半個月,為了應付期末考試,她在堅持不懈的早出晚歸著。


    舒琴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來去匆匆,幾次試圖緩和氣氛無功後,她也學著蘇君逸。早上四點就起來,晚上十一點才回宿舍。


    知了開始鳴唱,辭別親人的痛楚在忙碌的節奏中無暇顧及。


    周亦銘也忙了起來,比以前更加的神龍見首不見尾,不是今天去這裏出差,就是明天去那裏接案子。


    兩人見麵的時間少得可憐,卻都在為了明天奮鬥著。


    考完上海這邊的。還要去濱江那邊,幸好這兩個學校一直有著三天的考試時差,否則她真要分身乏術了。


    夏季雷鳴轟然炸裂在頭頂,這一天下午,她考完了最後一場,被柏雲拖住了。非要帶她去一下靜竹茶館。


    茶館內,要好的同學都在。金鑫也出現在了勁鬆間裏,她表示不解。


    仔細一想,第三次月考,似乎金鑫是年紀第九。真是個努力的家夥呢,謝良生曾經提到過,看來這個富家子弟是真的發奮了。


    走進去,柏竹也在,一見她就要握手:“君逸啊,多謝多謝。叔叔這條命是你救的,真的謝謝你。”


    “柏叔說這麽見外的話做什麽?你跟小雲都好好的就好。”笑著坐下,卻見金鑫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欲言又止。


    柏竹謝完,遞過去一張十萬塊的支票,說是先還這些,剩下的年底再還。


    “柏叔,你先留著,小雲明年還要上大學,我不急的。”人家病剛好,說不定還要後續治療,她不想讓柏竹有還款的壓力。


    柏竹卻堅持要她收下,柏雲也威脅說不收下就絕交。她隻好收好支票,準備告辭。周亦銘會在下班後開車來接她,她不能一直在這裏耗著,還想去看一看張楚呢。


    正要起身,她的襯衫卻被金鑫拽住,柏竹等人見勢離開,隻留下他們兩人在包間裏。


    她跟金鑫交集很少,這是要做什麽?她不解:“有事嗎?”


    “沒……有!”


    聽著這難以確切理解的回答,蘇君逸終於轉過身來,打量起這個莫名其妙的同學。


    “四金金,你怎麽了?”從金鑫手中拽回雪白襯衫的衣角,她一頭霧水摸不著北。


    金鑫生的很秀氣,一言以蔽之――白麵書生。不同於謝良生的桀驁範兒,以及周亦銘的專業範兒,金鑫給人的感覺就是個地地道道的書生,因此她是不大相信金鑫出自商賈之家的。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金鑫家經營著一個規模不小的家族企業,雖然生在富貴堆裏,但是他的清秀總會給人清新明朗的感覺。


    金鑫漲紅了臉,支支吾吾:“我,我……”


    刹那間明白了怎麽回事,蘇君逸如遭電擊:“四金金,你別開玩笑,我訂婚了!”


    話還沒出口就被堵了回去,金鑫別過臉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我沒開玩笑,憑什麽謝良生那小子可以表白,我就不可以。”


    “四金金,別鬧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一,我對你從來沒有產生過這一類的感情;二,我已經有了戀人,我很信賴他,不會跟他分手的。你別鬧了,馬上就高三了。好好的考試吧。我還有事,走了啊。”揮手作別,她趕緊逃離這窒息的空間。


    她不知,她走後,金鑫就拿起了一直在接通狀態的電話,嘴角高揚。神色邪魅:“看,我就說,她不會答應的,我贏了。”


    “可是你不是說謝良生告白害她很是慌亂了一陣子嗎?怎麽你告白就是這麽個鳥待遇?”那頭的女聲諷刺之意甚濃。


    金鑫笑:“那是。我怎麽比的過謝大公子嘛?我要是比他還厲害,你會不肯跟我?”


    “哼!總之,你必須擾亂她的陣腳,要不是她,良生會轉學?我一個人待在這無聊的地方,簡直要悶死了!”


    “許詩夢,那是你自找的,現在考慮投入哥的懷抱,還猶未為晚啊。你想想吧!”掛了電話,金鑫高深莫測一笑。轉身離去。


    周亦銘趕來的時候,蘇君逸正在禦財港的港口吹風。上了車,他神秘笑笑:“帶你去一個地方。”


    “哪裏?”


    “到了就知道了。走了。”周亦銘似乎很是高興,方向盤一打,直接上了高速。


    路上開始下起瓢潑大雨。一路向南向東。天黑的時候,車子停在了一處海灘上,恰在這時,雨也停了。


    “大海!”蘇君逸興奮的跳下車,迎著海風,一腳踏進溽熱的海水中。


    周亦銘取出後座上放著的玫瑰,亦步亦趨的跟在了後麵。


    看來他做對了。大海總是能夠寬解一個人的憂思的,隻要她不往夏威夷海灘上聯想就好。


    有意要振作的人,當然不會胡亂聯想,事情過去了一個月了,她想明白了。


    “亦銘,快來!”她在海潮中呐喊。


    海風吹亂她的頭發。海潮打濕她的褲腳,可是她似乎在發自內心的放鬆著。


    不能辜負這個男人的好意,抱定了這樣的心思,她很是活躍的在海灘上奔跑不已,邊跑邊看著周亦銘呐喊著。


    “亦銘。謝謝你,這裏真不錯,今年夏天我們租個海邊小屋度假吧?”


    “好。”


    “我還是希望你跟家裏人和好,你說呢?”


    “好。”


    “呐,亦銘,你前陣子做的投資賺錢了沒有?賺到了的話,你把屬於你的傭金抽走,看看夠不夠首付好不好?”


    “好。”


    “亦銘,我想一直賴著你,好不好?”


    “好。”


    “亦銘,你傻了?”


    “嗯。”


    第三個來回的時候,她一頭撞在了周亦銘身上,傻傻一笑:“亦銘,我喜歡你。”


    周亦銘笑,溫潤如玉。笑著單膝著地,托住她的一隻手親吻上去:“親愛的,生氣快樂!”


    火紅的玫瑰瞬間占據了她的視線,衝擊著她的大腦,一時反應不過來,直到周亦銘再次說:“婉寧,生日快樂!”


    啊,回過神來,才發現,今天已經是七月七號了呢。


    上海這邊的學校在二號到四號考試,緊接著就是濱江那邊的考試,剛好最後一天在七號。


    原來,她不記得的,他都替她記住了。


    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這麽鄭重的送上生日祝福。感動不已,她收下花束,緊緊的擁住周亦銘:“亦銘,亦銘!謝謝,謝謝你!”


    盛夏時節,兩人都隻穿了薄薄的襯衫,隔著衣服,兩人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體溫。周亦銘的胸口,正擠著一對豐滿,這叫他心神激蕩,差一點就要伸手,最後還是忍住了。


    就這樣,這樣也好,再等等,等她再大一些。這麽勸說著自己,周亦銘的喉結難以自抑的上下躥動著。


    沒有經曆過那種事的蘇君逸,對周亦銘的異常渾然不覺,隻是一個勁的往他懷裏鑽,緊緊的摟住這個給她諸多陪伴與感動的男人。


    回到賓館,周亦銘先去洗浴,而蘇君逸則抱著那一束火辣辣的玫瑰發呆。


    等周亦銘隻在腰部裹著一條浴巾出來的時候,她剛好抬起了頭,一眼看見那蜜色的皮膚與壯碩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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