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年少輕狂認罰,大禍臨頭不知


    任他磕頭如搗蒜,終究,重明還是站了起來。腳步未動,神色平靜,隻是身形不知不覺在一雙深思的眼神中整個人悄然化作一陣白煙轉瞬消散。


    作為一山之主,這等修為也算不上驚奇!


    “唉!”


    重心一聲歎息,眉頭緊鎖,猛的灌了一口茶,眼睛也不去看依舊不停磕頭的朱若為,心中自思真是活該找罪受。可又一想,對方這樣,自己也難逃責任,一時間隻覺的心中難受,再看對方現在認錯的樣子,不覺竟心中一陣厭惡,忍不住怒喝一句


    “夠了!”


    “人都走了,你還磕,有什麽用!”


    幾句話,讓重心百感交集,心中的煩惱此刻集在一處無法宣泄。一拍桌子,憤憤甩下一句


    “自作自受!”


    然後頭也不回的踏步出去。


    朱若為頂著額頭的一個紅包,忍著痛,默默看著師傅離去,心中委屈的叫了兩三聲,對方好似聽不見,也不回應,顯然和以往不太一樣。


    自己此刻被孤零零落在這裏,隻覺的一瞬之間,天地落差,讓他有些難以接受,十多年來,他們之間雖然小打小鬧,但每次最後都是師傅他老人家以各種借口來重新改善兩人的關係,所以,自然也是屢次無所顧忌,可這次,終是這份年少輕狂惹了禍。


    此刻的他,沉寂片刻後,不知為何略覺心中不快,甚至隱隱的,居然有那麽一絲怨恨。伸手輕輕摸了摸額頭的那個包,隻是輕輕一碰,巨大的痛感就讓他一瞬間五官擰在一起,真是痛煞人也!


    被痛感這麽一刺激,他的腦袋裏居然開始催生另一種想法,他不懂為何隻因為自己虛報了一點成果,就要受這種懲罰,而且還是兩年必須睡在鬆林,那滋味想想都渾身開始難受!


    思來想去,越想越氣,這一股小小的情緒,終究讓他在無數一次次的注視中擴至最大。他此刻怎麽也想不明白,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而且自己也確實已經開始研習第四層的心法了,又不是相差太大,假以時日,隻要再跟緣隨雲交談一番,必然可以領悟第四層的大部分精要。何必執著於什麽驕啊燥啊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哪有講的那麽嚴重!


    越想越氣,越氣就越心中越是不服,左思右想,一咬牙,那股熱血就升上腦門,擦石碑就擦石碑!反正自己又不是沒幹過,師傅以前也讓自己擦過幾次,雖然都偷懶去玩了,可也大致看過地方,能有什麽難的!


    想到這,少年的衝動讓他又輕輕碰了幾下頭上的包,然後懊惱之餘在心中暗暗咒罵師傅幹嘛非要讓自己給對方磕那麽多頭,他肯定了解對方的為人,還讓自己吃這些罪,真是的!


    年少輕狂,也不過如此,縱然是錯,可又得不到解惑,最終意氣用事,踏上極端。


    此刻的朱若為絕想不到,自己此次的遭遇,造就了他一生的轉折。


    負氣之下,他就收拾東西,帶了些吃的和衣物就順著山路跑向後山.


    這天劍山,其實並非常人所見隻有一道。


    雲層之上,有主峰一脈,便是通體如劍之山體,冷鋒銳石,青枝綠葉。此常人所見之像,在高雲之上,則是另一番奇景。


    在那浩瀚晴空,無限薄雲之間,有奇石數百不等,大小不一,如環似衛,以天劍主峰為心,懸而不落。


    如雲般浮於流雲之內,似島處長百色綠物增奇。


    其中,有五處最大之石,岩高為峰,腳下碎石成群,顯得主像正位,高低遠近各不相同。而此五峰上更是山水皆全,四季常綠,非,常人可明其玄機。


    五處高峰正是天劍一脈五位師長各自的道場所在,他們如群星般圍繞著天劍山的主脈,整個天劍宗的大殿就在主峰之上,各處更無橋梁繩索,每到重要事宜,五門弟子皆需禦空而至,因此,也對各個支係弟子的修為是一種挑戰。


    在天劍山上除了重明和重心暫居主峰外,五位師長他們每人都守一處。


    而所謂的碑林就在重心與朱若為所住小屋之後的半山腰,中途需要經過一個宗祠,因為朱若為的身份,所以在以前他經常偷跑出來玩耍,雖然山上也找不到玩伴,可對於一個年幼貪玩的孩童來說,隻要不是呆在一處,也總會發現有趣的事情。


    順著記憶,朱若為也不打算跟自己的師傅說一聲就賭氣的自己出發了,一邊走,一邊還在心裏默默責怪師傅他老糊塗,為什麽要把掌門帶來看自己,而且明明他親口說過掌門和他是親兄弟,結果還是讓自己受了這樣的處罰,真是越想心裏越氣。


    走了一段,就來至一片空曠處,在一片拐角的巨大圓石後麵,就是一個及其樸素的小廟一般建築,屋子造的很巧妙,除了門頭和兩步寬的灰色磚牆在外麵裸露,剩下的建築內部看樣子全部篋進了厚重的山體中,連接之處,雜草叢生也無人打理,但卻不影響美觀,反而和山石上的綠意互相呼應,顯的格外自然。歲月讓建築的顏色顯的年代久遠,空蕩蕩的門頭上,似乎少了點什麽。


    朱若為停下腳步,眼睛在四下快速搜索一番,可看了一遍卻什麽也沒有找到,似乎有些失望。


    “唉?那個看廟老頭呢?”


    朱若為喃喃自語一番,以前幾次偷跑出來,都會看到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在這打掃,而看看這四周地上幹淨如初,也不知今天那老頭又去哪裏了。


    正想著,背後忽然有人喊了兩聲,而自己腳部也猛的被拍打幾下。


    “抬腳,抬腳!”


    伴隨著催促的高亢聲音,一個身子有些矮小的黑衣老人正拿著掃把不住拍打擋在自己前麵的朱若為腳部。


    朱若為本來就四處找他,現在對方居然悄無聲息的從自己身後出現,也是嚇了他一大跳,急忙給對方讓開,並反嘴質問起來


    “嘿!你這老頭,總是神出鬼沒的!”


    對方聽他說話,也隨即抬頭看了一眼,見是朱若為,就繼續低頭繼續打掃著那本就已經很幹淨的地麵,並反問起來


    “哼!原來是你小子啊!今天又準備來我這偷點什麽東西啊!”


    朱若為一聽,也是心頭一樂,剛剛的煩惱暫時忘在腦後,就打趣起來“誰要偷你的東西,我可不是那種人!”


    “哼!你小子,第一次來就把我的貢果給順走了一個,自那以後每次來,我都發現會少點什麽!”


    說到這裏,然後停下手上掃把,抬頭眼神濃重的看著對方問了一句


    “你偷些吃的,我還能理解,可我不明白,你拿我一個老人家捶背的小棍幹嘛?”


    聽到對方這麽說,朱若為立馬想起了此事,有一次他的好友緣隨雲來找他的時候,為了討他師傅何明開心,朱若為就順手把對方的那個經常在自己麵前捶背的一根手感不錯的小木棍偷了去給自己好友。可雖然自己知道真實情況,但眼下肯定打死也不能承認,於是就麵色一改,嚴肅的反駁起來“這話說的,什麽叫偷,你那貢品是猴子拿去吃了又不是我,而且你那木棍,誰稀罕,我要了也沒用啊,你再想想是不是自己忘哪裏了!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對方見朱若為這麽說,老人心知對方胡攪蠻纏。也不去跟他計較,就低頭繼續掃地,剛一低頭,看見朱若為手裏拿著包袱,就頭也不抬的繼續掃地並順嘴問了句“這次又惹了什麽事啊!”


    朱若為心知這老頭眼尖的很,可奈何他就是倔的很,嗓門一高嚷起來


    “什麽叫惹了什麽事!我這是受掌門之命前去擦拭碑林那些沒人關心的石碑!”


    聽到掌門兩個字,那掃地老人不屑的冷哼一聲,身子順勢抖了一下,開口嘲弄起來


    “哼哼!哪個掌門!就那個拉著自己胞弟的無能之輩嗎?”


    對方的一句話滿滿的不屑與嘲弄,尤其是對於無能胞弟幾個字!朱若為心中甚是不平,可想到今天自己遭遇的事,他還是將已經到嘴邊的話給生生吞了回去。


    察覺到朱若為的沉默,那老頭愣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這個今日有點反常的小子,顯然這跟對方平時的反應並不相符,若是平常誰敢說他師傅壞話,他肯定饒不了對方,而自己因為年紀大了,遭罪最多的就反倒是那些屋子裏貢果一類的東西。接著他又繼續掃地,也不搭理對方。嘴裏不住自言自語念叨著“碑林好啊!碑林好啊!安靜!”


    一邊掃,一邊轉向屋子裏麵,那本就無什麽雜物的地上,被他很輕快的左右各掃出兩片空氣,隨即轉而進屋,正被對方搞的煩悶的朱若為看著,也不知道對方做這事的意義在哪裏,看了看前去的路,眼睛忽然繞到一旁的小屋,反正天還早,不若先去那屋子裏走走,順便…


    朱若為畢竟頑皮,剛才對方的言論也確實讓他不太高興,麵對把自己拉扯大的師傅,雖然生氣,可終歸比外人親近的多,雖然嘴上不說,可眼下就要去做點壞事好好捉弄一下對方,想到這裏,他就腳步輕快的跟了進去。


    一股香味靜靜彌漫在入門處凝而不散,朱若為向內走了三步,空間大了不少,此刻的掃地老人正躺在室內的朱椅上閉目養神,掃把就放在他腳邊不遠處,聽到有人進來,他也不睜眼,似乎知道是誰。


    朱若為見他不吭聲,就開始四處打量有沒有什麽吸引自己的東西,可看了好幾遍,這裏除了密密麻麻四周圍城一個大圈的三列排位外,再無其他稀奇之物,那黃色布台上的黑色木質牌位靜靜立在那裏,上麵金色的各種大小不一的字跡被每個牌子前的一根細香靜靜供奉著,朱若為對上麵的字一點也不敢興趣,他又看了一圈,見無甚可取,索性,就將眼光開始反複流連在誰的牌位前貢果更新鮮可口這點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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