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主院的一個屋子裏,陳浩陽一個人坐在屋子裏。


    屋中並未點燈,漆黑的一片,陳浩陽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黑暗中,他臉上時而猙獰,時而冷酷,不斷變換著顏色,口中不住地低聲念叨著,“王嶽,王嶽,趙千雷……”。


    一股磅礴的殺意,在他身上時而凝聚,時而渙散,那無形的氣勢,卻在屋內帶起一陣呼嘯之聲,直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好半晌後,他才起身,從屋裏走出。這時,他的臉上,已經又堆上了一副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一如平常。


    屋子外麵,一位中年人正恭敬地候著,見陳浩陽出來,他連忙走上前來,小聲地說道,“少爺,剛才老爺差人來喚您過去,小的見您在房內,不敢打擾,便將他打發了回去。”,話畢,他便低頭退到一旁,不再多說半句。


    這人深知陳浩陽,隻有在極度必怒時,才會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裏,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屋裏,宣泄著心中的怒意。


    此時陳浩陽剛剛出來,他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不敢在此時觸了黴頭。


    聽到中年人的話,陳浩陽輕輕點了下頭,而後便負手向外走去。


    ……


    第二天,王嶽起身後,便向著趙芸兒家中走去,想要看看她是否已經恢複。隻是還未來到趙芸兒家的院子,便從一些下人口中,聽說了昨晚雲昌城中發生的事情,幾十個幫派被人屠盡,血流成河,駭人聽聞。


    不知為何,聽到這件事,王嶽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那個天鷹會。他心中有些揣揣不安,‘難道那羅世傑,竟然死掉了?可是,我明明沒有下殺手啊?’


    王嶽心中疑惑萬分,匆匆趕到趙芸兒家中,見她沒事,稍稍與她聊了幾句,便借口有事,回了自己家中。


    想著剛才聽到的事,王嶽心中有些發急,‘也不知道,那羅世傑到底怎麽樣了?死了還是……’


    想了半天,王嶽也理不出個頭緒,隻得先放下心思,考慮著應對之策。


    其實要應對這些,很簡單,有著能與那天鷹對抗的實力就行。隻是,實力卻又不是能簡簡單單便能擁有的。


    修為的突破,不可能一蹴而就,那又有什麽方法能增強戰力呢?


    王嶽有中有些發急,眉頭緊皺,在屋中不住地踱著步子,隻是就算他想了個口幹舌燥,也不得而知。看到桌子上放著的幾個水果,他拿一起顆便塞進口中,“哢嚓哢嚓”咬得脆響,好似那水果便是天鷹,他幾口下去就能將他咬死一般。


    兩顆果子下肚後,王嶽突然神情一愣。他看著手中那顆咬了一半果子,心中有些疑惑,‘我好像記得,自己並沒有準備什麽水果呀,這些,是怎麽回事?’


    隻是,不待他細想,腦海之中便突然傳出一陣痛楚,一種撕魂裂魄般的痛楚猛地爆發出來,王嶽一下子便抱著腦袋摔倒在地。


    隻見他不停地用手,敲打著自己的腦袋,想減輕一些痛楚,卻發現,這竟然沒有一點用處。


    片刻後那痛楚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王嶽無奈,強忍著疼痛盤膝坐在地上,心神向著識海探查過去。


    剛進識海,王嶽便是一愣,隻見自己那神魂之上,邊緣之處,一縷幽藍之色不時閃現著。


    “中毒?怎麽會,我是什麽時候中毒的?而且,這毒竟然還能侵染神魂?”


    王嶽突然想到自己剛剛吃的那幾顆果子,‘難道……’


    來不及細想,那縷幽藍之色,雖然增加的速度極慢,卻又一刻不停。王嶽連忙將真元探過去,想要將它抹去,卻發現,那毒竟然完全沒有一點反應,就好像它不存在一般。可是,神魂中傳來的那種痛楚,讓王嶽知道,這不是幻覺。


    心中焦急之下,王嶽開始回憶起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三位老師的講述,他們的經曆、傳授的功法,自己在武庫中看到學到的功法,等等,一切自己知道的東西,在心中一一回想著,卻又一一排除。隨著時間的流逝,王嶽心中越發地焦急。


    突然,王嶽心中一愣,“煉魂真經?”


    看著那神秘修仙者帶來的記憶中,那部煉魂真經,王嶽心中竟然有種極為歡喜的感覺。


    煉魂真經,此功法分為上中下三部,上部名裂魂經,乃是以特殊方法分裂神魂;中部名養魂經,乃是一門蘊養壯大神魂的修煉功法;下部名煉魂,乃是以分裂出來的神魂,祭煉法器。


    而王嶽現在注意著的,正是那上部的裂魂經。‘以特殊方法分裂神魂?若是將那染毒的部分撕裂下去,那不就沒事了嗎?撕裂了神魂,雖然會減弱修煉的資質,可是,這不是還有著中部的養魂經嗎?’


    王嶽突然發現,這煉魂真經,實在是個寶物。可恨自己之前,竟然因為它修煉之時,不敢承受分裂神魂的痛楚,也害怕神魂分裂後會出什麽意外,便將它擱置在一旁,真是暴殄天物啊。


    他又將那功法仔細地看了一遍,便馬上開始修煉起來。雖然這功法修煉時,需要以特殊方法分裂神魂,這一步會有一些危險,可是此時王嶽卻是不再理會,再不修煉,說不定過一會自己就要死於非命了,難道還不敢賭一次嗎?


    想到便做。王嶽雙眼一閉,體內真元便循著煉魂真經中的方法運轉起來。片刻後,真元進入意識海,在識海中化作一把銀色利刃,在識海中滴溜溜地轉了幾圈後,便猛地向著自己的神魂斬去。


    此時王嶽心中也有些忐忑,要知道,神魂可是修煉之本。神魂弱小,修煉的潛力便小,突破之時的難度也會更大。若是神魂弱小到一定的程度,便會如同前身一般,完全不能修煉。


    而現在,修煉煉魂真經,卻需要以特殊功法分裂神魂,先不說神魂分裂時,那種撕魂裂魄的痛楚,神魂分裂時,若是一個不小心,出了意外,可就是輕則成為白癡,重則神魂破碎,死於非命的結果。王嶽指揮著那銀色利刃,緩緩地向著自己神魂斬去,速度十分緩慢,謹慎到了極點。


    隻是,再慢的速度,也終有斬上的一刻,此時,王嶽終於知道了,什麽叫做撕魂裂魄的滋味,真正的撕魂裂魄的痛楚。


    此時王嶽雖然還是盤膝而坐,他的身子卻在不住地顫抖著,他臉色蒼白,牙齒緊緊地咬著嘴唇,一縷縷鮮血眾嘴角緩緩滑落。看他那青筋直冒的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珠滲了出來,“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王嶽身上的顫抖卻是一刻未停。他胸前的衣服上,也已經染上了一片的鮮紅。而他盤膝之處,也早已被汗浸濕了一大片。


    又是半晌之後,終於,王嶽身上的顫抖漸漸地停了下來,他睜開雙眼,身子一軟,“砰”地一下便躺在了地上,口中卻在“呼呼”地猛喘著粗氣,而他那蒼白的臉上,還會不時地輕輕抽動一下。


    不過,從他臉上露出的一縷微笑,便可知道,這一次,他成功了。


    片刻之後,王嶽終於恢複了一些力氣。他從地上坐起來,心神再度沉入識海,


    隻見王嶽的神魂旁邊,一絲微小的碎片靜靜地飄在半空。這,便是被他斬下的那絲染毒的神魂碎片。不過,在被斬下之後,這碎片上的毒,卻是頃刻間便化為烏有,讓王嶽一陣奇怪。


    看著這絲神魂碎片,王嶽便想起了剛剛所受到的那種痛楚。那無禁的痛,直讓王嶽有種想要就此死去的感覺。


    王嶽臉上露出一絲恨意,‘是誰,到底是誰,竟然如此惡毒,給我下這種神魂劇毒?’


    想了片刻,王嶽也隻確定了幾個人,趙充與趙財父子、家族護衛張言、家主六子趙天麟、二長老之子趙天擎,這些人都是與王嶽有著過節的人,至於昨天遇到過的陳浩陽、黑虎,他們還沒那個本事能潛入這裏。那天鷹卻是有這個能力,隻是,若是他所為,昨晚便不會有那麽多幫派被他屠了吧。


    雖然還未確認,可是王嶽心中已經認定,昨晚的事,八成就是那天鷹的發泄之舉。


    下毒的人既然已經大致確定,王嶽便暫時不再去想他,以後注意著便是,若是探查清楚了,那,哼哼。


    不過現在,王嶽還有著另外的事情要做。


    以前之所以不修煉煉魂真經,最主要還是因為,裂魂經的危險性。可是現在,經曆過一次的王嶽,卻是再無這重顧慮。他現在要做的,便是修煉中部養魂經,看看是否如功法所述一樣,能蘊養壯大神魂。若能,那王嶽便要馬上開始修煉這門功法的核心,下部煉魂經了。


    現在,外有天鷹、陳浩陽的威脅,內有隱藏在暗中的無恥小人,王嶽心中危機感大盛,隻想要盡快增強自己的實力。而現在能快速增強實力的方法,就是祭煉法器。


    法器,可是修仙者戰鬥時的重要手段,有了法器,王嶽馬上便能實力大漲。雖然在那天鷹麵前還是不夠看,不過,應付陳浩陽之流,卻是會輕鬆上一大截。


    想到就做,王嶽按照養魂經上所述,運轉真元,不多時,便感覺到自己的神魂上,竟然漸漸地生出了絲絲的暖意。剛才被斬下神魂,所受的傷,竟然也在快速地恢複著。不過一個時辰,竟然就已經完好如初了。


    收功之後,王嶽卻是大喜。真沒想到,這功法竟然如此神奇。神魂受傷,都能如此迅速地恢複。如此功法,再不修煉,可真是要被天打雷劈了啊。


    王嶽心中自嘲地一笑,便再無遲疑。拿過昨天買來的長槍與拳套,開始進行著下部,煉魂經的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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