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將台上,太監一一念出了四個名字。


    江生和方泉從五行宗的涼亭下走了出來,與其他二人一樣,來到點將台下。


    他們略略低頭,表示對天子的敬畏。


    江生並沒有去看那馮雲逸,雖然離他並不遠。他的樣子不用看也忘不了。


    太監宣讀了一段簡單的聖旨,意思大概就是幾位青年才俊,是景平國修仙界未來之棟梁,勤勉努力,將來為皇家分憂,為百姓遮風擋雨之類雲雲。


    江生根本沒仔細聽,可是小書生肚子裏的墨水多,左耳進右耳出,照樣把意思聽明白了。


    丞相親自將獎勵發給四人,每人一塊中品靈石。


    下方小門派的弟子們,都豔羨不已。


    要知道像五行宗,內門弟子每月才五塊下品靈石。


    那些小門派的弟子們,得到靈石的機會更少。而皇室直接獎勵了一塊中品……


    誰讓自己沒有殺入前四呢?有人歎氣,有人不甘。


    就連袁博和向瑩都搖了搖頭,自己運氣不好,早早遇到了嚴正,不然進入前四也問題不大。


    太監又囉嗦了幾句,今日誰奪得第一,天子還有一件額外的獎勵——上品靈器。


    話語在各門派的弟子中,更是引起了一陣竊竊私語。


    天啊,上品靈器啊!和昨日嚴正的龜甲,一個檔次。還有好些人連中品靈器都沒有呢。


    不過,想歸想,他們已經被淘汰了,除了眼熱,別無他法。


    方泉與嚴正回到了自己門派的位置,場中隻留下了將要進行比賽的二人。


    江生努力將上品靈器的誘惑,從腦中趕走,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甲組五行宗江生,對戰乙組歸元宗朱永傑!”本場的裁判進入場中,是天極門的長老——肖威。


    這肖威讓所有觀眾都印象深刻,因為所有裁判中,他是唯一一個,光頭。


    他稍稍有點眯縫眼,臉上有些皺紋,可由於沒有頭發,說六十也有人信,說七十也不為過。


    與之前一樣,隨著沙漏計時的開始,雙方進入了戰鬥。


    江生滄元劍飛出,依舊是一招凝水斬,在朱永傑的上空壓下。


    朱永傑對江生的功法,也仔細觀察過。


    他早有準備,在江生滄元劍出鞘之時,已經開始運轉功法。此時腳下生風,身體迅速移動,在凝水斬觸及他之前,逃了開去。


    竟然是風係功法?!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這朱永傑之前表現出來的功法,都是土係岩係,與向瑩相似。


    包括江生,也是頗感詫異,因為上一場朱永傑對陣雲浪門的黃鑫,就是因為他的土係功法,稍稍克製水係功法,才勝出的。


    他認為朱永傑會用同樣的辦法對付他。


    來不及思考了,那朱永傑施展風係秘術,感覺速度與那風影宗的蔡威差不多。


    朱永傑距離江生越來越近,長劍往前一指,一道小型龍卷風出現,向著江生籠罩而去。這可不是普通的風,而是帶著真氣的罡風。


    場邊,歸元宗的宗主——陶正雄臉上浮現出自豪的神色。


    近兩年都在傳那天極門的嚴正如何如何出色,又有幾個人知道,他歸元宗的朱永傑,天賦毅力又哪點差了?


    他決定了,回門派之後,賜給朱永傑一把上品的武器!這樣完全可以與嚴正一較高下!


    至於此刻場中的江生,他暗中了解過,修行半年左右,竟然進入了築基中期。


    此子天賦確實讓人吃驚!但朱永傑畢竟進入中期很久了,哪裏是江生能比的。


    江生感受到了那道風柱的速度,一瞬間就計算清楚。自己不像朱永傑,擁有風係秘術,不可能躲得開。


    心念收回滄元劍的同時,身周護體水幕浮現,而後罡風已經到了眼前。


    風柱瘋狂地侵蝕著護體水幕。


    被罡風吹開的水幕,濺起一片水霧,將附近的地麵全部覆蓋,就像又急又密的雨絲一般。


    演武場本來土黃色的地麵,被水打濕之後,呈現出一種暗紅色。


    厚達一尺的護體水幕,並不像陶正雄判斷的那麽脆弱。


    罡風怒吼著的旋轉侵襲,水幕緩慢地被被破開了一寸、兩寸……


    朱永傑恨不得一招製敵,真氣源源不斷往長劍中灌輸著,長劍表麵的淡青色越來越濃鬱。


    那罡風有了回應,旋轉得越來越快,風柱越來越細。


    朱永傑與江生之間,隔著疾風與水幕,都看不清對方了。


    水幕被切割的更狠了,旋轉帶起的水滴,播撒到十幾丈的距離,將遠處地麵的泥土,砸出了一個一個的窟窿眼。


    那些小門派的弟子們,暗暗咂舌。


    “這……朱永傑的真氣如此雄渾?飛到這麽遠的水滴,都有如此大的穿透力。”雲浪門的黃鑫,有點不可置信。


    昨日輸給朱永傑,他一直認為是功法相克而吃虧。今日看起來,朱永傑根本沒有用盡全力,不然,這一招自己就頂不住。


    同為水屬性功法,他清楚,江生的水幕凝實程度,遠不是自己施展的小型瀑布能比。


    雲浪門的功法,與北源峰相比,還是差一些的。


    雲浪門的長老聽見了他的話,拍了拍他:“不用氣餒,現在的你確實不是他倆的對手。將來,隻要努力修行,不一定追不上他們。”


    這長老雖然是鼓勵他,但說的是真理。


    修行之路漫漫,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比試。計較一日一時的長短,沒有什麽意義。


    許多所謂的天才,在結丹或者成嬰的關口,卡了十幾年甚至幾十載,見的太多了。


    不僅是雲浪門這邊,其他門派的亭子裏,也都詫異於朱永傑的強悍。


    五行宗的亭子下,向瑩吐了吐舌頭:“萬幸啊!昨日我還要跟江師弟切磋切磋,讓他適應一下土係的功法。幸好他沒答應。”


    要是自己給江生折騰一晚上土係功法,今日人家朱永傑用了風係功法,那得多麽尷尬。


    除了裁判,其他人不準使用精神力查探場中。所以韋靖雲也隻能肉眼觀看。


    “這朱永傑,不比你們幾個差。一直深藏不露啊。”上一場朱永傑和黃鑫的比賽,正是他的裁判。


    朱永傑並未使用過風係功法,而且,真氣的運轉應該也沒盡全力。


    方泉沒有參與同門的討論,而是盯著場中,已經看不清的那個地方,江生的身影忽隱忽現。


    你應該可以的,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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