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風堂多年不曾再收徒的清華醫師這次破天荒地收了個女徒弟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仙府六堂。


    其實這件事本來也沒什麽,竺遺仙府中也不是沒有女弟子,隻是女弟子較少,尤其是靜風堂,自清華醫師接掌起,便沒有收過女弟子,所以當蘭瞳進入靜風堂時,堂中那些男弟子們便將她奉若寶珠,這一回靜風堂也揚眉吐氣了。


    都說物以稀為貴,人也一樣,仙府六堂弟子數百人,可女弟子統共也不超過百人,自然是稀罕著,無不是被自家師兄弟捧得高高的。而他們靜風堂弟子最少,一向被其他五堂看不起,再又堂中沒有女弟子,其他堂的師兄弟更看不上眼了,自然是不怎麽與他們來往的。


    這男人的心理就是如此,有人爭才覺得珍貴。不過,靜風堂之所以被其他五堂隱隱孤立還有個原因,疾雨堂的大小姐何茵茵喜歡靜風堂的祝白,這件事六堂就沒有一個不知道的。


    何茵茵是第三代弟子何武雲的獨生女,六堂堂主的子嗣中唯一一個女子,所以四代弟子都不稱她師姐或師妹,而是叫她大小姐。


    這大小姐身份尊貴,從小便被師兄師弟們捧在手心裏長大,就連師叔師伯們看到她都是樂嗬嗬的,很是慈愛,其他女弟子們因為她的身份,倒也不敢與她爭什麽,所以才養成了她今日驕縱的性子。


    不過這大小姐喜歡誰不行,偏偏喜歡上靜風堂的祝白!


    其他五堂弟子本就靜風堂這等落魄的醫堂不屑了,一聽說這事,目光更是刀子般齊齊射向了靜風堂,射向祝白。


    不過,據說祝白不喜歡的大小姐,大小姐都拉下麵子親自上門尋他了,竟然不給她麵子!


    但這事還沒完,聽說祝白還為了這個新進靜風堂的女人怒斥了大小姐!讓大小姐傷心痛哭,於是,其他五堂的弟子們怒了!


    就在蘭瞳拜入靜風堂清華醫師門下做記名弟子的第二天,她正在靜風堂內堂裏替清華醫師針灸,這毒性可非一朝一夕能除去的,她現在暫時以銀針渡穴之法和魔法引導,每日逼出一點已然入骨的毒氣和毒血。


    “肖師兄,勞煩去打盆水來,郭師兄,勞煩去藥房裏取些補氣安神的藥,熬上一碗送來。”蘭瞳頭也不回地對門外那些探頭探腦的身影中的兩人吩咐道。


    被點名的兩人喜滋滋去了,但還是有幾個伸著腦袋往清華醫師緊閉的屋裏張望,可惜什麽也看不到。


    蘭瞳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昨晚祝白是怎麽跟這幾個人說的,今日一大早她來到靜風堂,堂中不少沒見過她的靜風堂弟子看著她的目光除了驚豔外,更是熱切,隱隱還有些揚眉吐氣的感覺。


    剛剛被她喚去做事的肖閩河和郭非儒是當日隨祝白一起在流仙島上遇見的那幾個中的兩個,在知道她是他們的小師妹後,甭提多高興了,以後他們靜風堂也有了小師妹,還是個美貌無比的小師妹,整個四代女弟子的美貌就沒一個能及得上的,以後其他五堂的人可別想來他們靜風堂搭訕他們的小師妹!


    而且,聽祝師兄說了,小師妹的醫術十分了得,不過,師傅他老人家要親自較考一番才準她正式入門呢。


    師兄還說了,師傅身體有些許不適,並以此為借口勘驗小師妹的醫術,讓他們切不可亂問,否則岔了小師妹的心神,也許她就進不了靜風堂了,當下人人都十分聽話,也不胡亂攀問“佯裝生病”的師傅的病情,這才得以讓蘭瞳專心替清華醫治。


    蘭瞳已經給清華施完針了,待拔了針時,便聽到有人在敲門,正是去打水的肖閩河,隻是他的神色怎麽有些難看,再看屋外,剛剛還探頭探腦的人都不見了。


    “怎麽了?”她接過水盆,隨意問道。


    肖閩河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事,我先不打擾師傅清淨了。”說著轉身就走,腳步有些急切,蘭瞳不禁起了疑。


    她拭去了清華醫師頷下的血跡,見他麵色蒼白,此時已經昏睡過去,便起身走了出去,郭非儒的藥還得熬好一會兒。


    一想到剛剛肖閩河的神情有些不對勁,便走出了內堂,往外麵行去,不一會兒,就聽到外麵聲音有些吵嚷,夾雜著些許怒罵,言語間似乎與她有關,她不由蹙眉,抬步向那個方向大步走了過去。


    “祝白這個混賬東西,平日裏咱們都把大小姐當珠當寶,連堂裏的師叔伯們都舍不得對她說句重話,他竟然把大小姐給罵哭了!”


    “大小姐對他好他還不知足,竟然帶了別的女人回來,叫我說大小姐別理他得了,他這種人不值當!”


    “也不知這新來的是個怎麽樣不知廉恥的女人呢……”


    “聽說與祝白他們一起回來的,嗬,表麵上道貌岸然,誰知道他們在咱們看不見的時候做了什麽,指不定那女人就是靠勾引他才得入仙府。”


    “你們嘴巴放幹淨點,少侮辱我們小師妹!”


    “喲,還小師妹小師妹叫得這麽親熱,隻不過是來了個不入流的女人,她有我們大小姐的美貌和醫術嗎?瞧你們寶貝的,幾輩子沒見過女人啊!”


    “你可說對了,這靜風堂可不就是沒個女人麽,他們就是見咱們五堂師姐師妹們瞧不上他們,心裏不憤呢,這會兒隻不過是從流仙島那種小地方拾了個女人回來,就當寶貝供著了,哈哈哈……”


    “哼,像何茵茵那種妄自尊大刁蠻任性的千金小姐我們祝師兄才看不上呢!再說,她也沒我們小師妹長得溫柔漂亮,換做我是祝師兄,我也不要她!”


    溫柔漂亮?剛走近的蘭瞳冷不防聽到靜風堂裏一人大聲說了這麽一句,不由一陣暴汗!


    她走到大堂拐角,聽得前麵傳來吵嚷之聲,一眼望去,門外擠了一大片的人,而靜風堂的弟子守在大門處,不讓外麵的人闖進來,正伸著脖子與他們鬥罵得臉紅脖子粗。


    “諸位師兄,發生什麽事了?”其實她耳力是極好的,一路走來也聽了個七七八八,知道這事恐怕是何茵茵鬧出來的,想不到才一個晚上,她竟然有這等本事讓這麽多人為她鬧上靜風堂來,當下不由冷了眼。


    她既然打算留在靜風堂,且昨日又與何茵茵結了怨,看她的性子也不是個容易善了的,所以多留了份心,昨夜讓龍紫玨去打聽何茵茵之事,對她也算是有了大概的了解,隻是沒想到她這麽快就找上門來了,還讓的其他五堂的人來找她的麻煩。


    門外眾人隻聽得一聲清冷悅耳的聲音淡淡傳了來,目光不由齊齊落到已經走近大門的蘭瞳身上,門外頓時傳來齊齊‘嘶’的吸氣聲,目光裏是滿滿的驚豔之色,方才的吵鬧和貶低她的聲音皆盡消弭。


    好一個絕色傾城的女子!


    這是外麵那些人乍一見到蘭瞳時的共同心聲,當日蘭瞳隨祝白回來時,並沒有多少人見到,所以多數人並未看到她的模樣,此時一看,一個個都說不出鄙薄的話語。


    尤其這些都是五堂的男弟子,平日裏見美麗嬌俏的大小姐竟然看上了靜風堂的祝白,心裏都泛了酸,所以在知道大小姐昨日在祝白那受了氣,還是因為一個剛進門的女弟子時,都自發到靜風堂來責難那個女人,順便發泄發泄對祝白的不滿。


    誰知,竟會見到這樣一個絕色玉人!當下不少人立刻噤了聲。


    靜風堂的弟子見蘭瞳走了出來,當下紛紛露出喜色,“小師妹,你怎麽出來了?”嘴裏這麽說著,其實不少人拿眼覷那些方才還罵得起勁的人,此刻怎麽蔫了話兒了?以後想到靜風堂跟小師妹搭訕,窗戶都沒有!


    蘭瞳掃了掃擋在門口的眾人一眼,豈能不知他們的攀比心理,當下心裏搖頭,麵上卻是不顯,淡淡道:“有勞諸位師兄記掛了,蘭瞳初來乍到,若有得罪各位之處,還請口下留德,犯不著拿我一介女子的清白來開玩笑。祝師兄是什麽樣的人,我想師傅和堂中師兄弟與他相處日久自然清楚,不必諸位來添口舌告之。”


    “就是,我們師兄是什麽樣的人不用你們來搬弄是非。”堂中立刻有弟子跟著在後麵回了一句。


    蘭瞳瞥了外麵神色各異的五堂弟子一眼,“方才聽各位所說,似是為何大小姐抱不平,敢問我哪裏得罪了何大小姐?”


    當下有人冷聲道:“你仗著自己美貌,對我們大小姐言語不敬!”


    聞言,蘭瞳忍不住笑了,容顏華灩,美不勝收,叫所有人都看呆了。


    卻見她眸底露出一絲嘲諷:“我對她言語不敬?你們摸著心口問問自己,以你們大小姐的性子,該是我先挑起的事端還是她?再者,女子間幾句口角而已,竟勞動這麽多人堵在我靜風堂門口叫罵我一區區弱女,你們倒是一點不懂羞愧何寫!醫者不僅需要醫術服人,更需修身養性,以醫德服人!


    諸位中倒是有人知道,我是從一處小島上來的,當時病重無醫,島上唯一的醫師乃是被仙府驅逐之徒,黑心敗德,為祝師兄所除,並妥善安排了人前去行醫,島上之人無不稱快,我也因此緣得進入仙府。在我眼中,起碼祝師兄的醫德是遠在諸位之上的,而你們僅僅是道聽途說,便隨口謾罵,怎配稱醫!”


    眾人被她罵得啞口無言,其實蘭瞳說的沒錯,他們僅僅是聽何茵茵的幾句哭罵,便一傳十十傳百,跑到靜風堂來找祝白和蘭瞳算賬,他們甚至沒弄明白真相就胡亂指責,更說出了諸多難聽的話,還有人隱約壞了二人的名聲。


    六堂裏誰都知道,何茵茵長相美麗,且自小又受盡寵愛,誰都不敢違逆她的意思,偏偏她喜歡的祝白這回又帶了個美貌絕倫的小師妹回來,一向心高氣傲的她哪裏受得了,怕是說了許多不好聽的話,這才讓祝白說了她幾句。


    一想到這裏,今日來的五堂弟子不由低了頭,尤其是麵對她眸底懾人的冷光,不少站得靠後的人都悄悄退走了。


    “清華師傅身體不適,若無事請勿留在這裏打擾他歇息。”蘭瞳冷冷地放下一句話,正打算離開,忽然又回頭,說了一句,“跟何茵茵說,我不是她情敵,自己不得祝師兄歡心,也別把氣亂撒人頭上,否則……就像這樣。”她抬了抬手,便見一道快得不見影的光射過眾人頭頂,落在百米開外那棵需兩三人合抱的大樹上。


    眾人狐疑地盯住那棵樹,沒動靜?


    不少人心中頓時想笑,原來她不過是想嚇唬人,卻聽得大樹嘩啦啦一陣響,便見一顆十來米高的大樹瞬間散了一地,化為一堆碎木屑,木屑後,一道翠綠的身影僵住,化為一尊雕塑,染了一頭的碎屑。


    站在靜風堂外的眾人不禁呆住,那個是,大小姐?


    何茵茵原本是在樹後看看眾人來靜風堂討伐的情況,聽得那蘭瞳終於被罵了出來,原本還高興著,可見她出來沒多久,那些沒用的廢物竟然被她的美貌給吸引了,屁都不敢放一個,當下著惱不已。


    然而沒一會兒,她不知又說了什麽,便見她手輕輕一抬,自己躲著的這棵樹就散了,不是斷成了好幾節,而是直接成了一堆碎屑,自己防都沒來得及防範,就已經變成現在這番模樣了。


    好半晌,何茵茵才回過神來,幾乎是跳著腳對著靜風堂內大罵:“狐狸精,敢暗算我,你給我等著!”


    可是,蘭瞳早已進了堂內,而靜風堂門口,呆了一片的人。


    剛剛何茵茵離得遠可能沒察覺什麽,可他們卻是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這個纖弱的女子身上爆發出的絕對壓迫讓他們至今都醒不過神來,那一瞬,他們的手腳都是又涼又軟的。


    待蘭瞳一走,立刻有不少人癱坐在地上,渾身冒著冷汗,驚異地望向靜風堂內,靜風堂的弟子亦是一臉驚訝,他們的小師妹,好厲害!


    ------題外話------


    唔,大家都覺得硯少好久沒露麵了,安啦,再有不久就會出現了,這個仙府跟丹宗是有關係滴,必須寫寫,偶會盡快讓硯少露麵哈,大家都想他了,再不露麵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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