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香突然起身,對上蘭瞳:“好,不過,這場鬥醫大會,我親自出馬!你可敢與我比上一比?”


    蘭瞳抬眸一笑:“正合我意。”


    二人望向龔廷,這一次的鬥醫大會出人意料,不過既然眾人都沒意見,比試的雙方最是重視比賽結果,自然也不可能拿這件事開玩笑,所以不僅是龔廷,其餘幾位長老稍稍商議一番,也應了。


    其實他們也想知道,墨月香和蘭瞳的醫術,誰更強些?


    墨月香雖然不是魔醫師,但她卻天生是當醫師的料,即便不會魔法,可她的醫治手段十分新穎,醫術卓絕,在需要用到魔法師時,通常也是讓神醫門的魔醫師相幫。


    而這一次,病人病情都是個未知數,不知針鋒相對的兩人到底會使出什麽招數來?台下的觀眾們顯得異常興奮,看魔醫師們鬥醫如果不是行內人,壓根看不懂他們高深的手段,而且遠不如魔法師和戰士之間的打鬥精彩,不過現在看二人的架勢,再聽這比賽的規矩,眾人生生聽出了一絲劍拔弩張的火花來。


    墨天香詭譎一笑,暗中朝五長老使了個眼色,五長老趁人不備,向暗處打了個手勢。


    蘭瞳對她的動作視而不見,目光繞到台下,落在眾人身上,“墨小姐,咱們不妨先熱個身。我從台下選出一名病人讓你來醫治,你也同樣從中抽選出一名讓我醫治,如何?”


    墨月香神色陰鬱地看了看蘭瞳,心道,她又想耍什麽花招?不過,她可不會怕了她!


    “可以。”


    蘭瞳又麵向眾人:“今日我與墨小姐打算在各位中各選一名病患讓對方醫治,你們可願意?”


    “願意願意,我願意!”


    底下一陣呼喊應和,現在誰不知台上那兩位的醫術那是沒話說的,當世頂尖之流,而且在比賽上,讓她們醫治的話,可是免費的,能讓這麽兩個嬌滴滴醫術精湛的大美人治好病,誰會傻得拒絕?


    台上的龔廷和其餘幾位長老卻是麵麵相覷,這一場鬥醫大會似乎有些脫離他們的掌控了,不過,相比以往循規蹈矩的比賽,今日的鬥醫大會似乎更為刺激,蘭瞳隨意提出的兩樣或許稍加改改,下一屆鬥醫大會也能活泛些。


    龔廷心中輕歎,這蘭瞳果然十分聰穎,而且這次的提議當真不錯,從這麽多人中尋找病患,其一她們自然不可能到人群中一個個去給他們把脈,所以便需要以麵觀病情,其中便有很多不定性,這就要教考醫者的觀察能力和對病症的研究是否透徹。


    不僅如此,一個人麵向難看,看似病得重,事實上還不一定有病,所以這回兩人之間鬥法,連他們幾個長老也瞧得津津有味。


    很快,蘭瞳便從底下找出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青年男子,倒也是個清秀的,烏發如墨,唇紅齒白,麵色看起來也紅潤,手搖一把折扇,是個翩翩風流的人物。


    他被蘭瞳一指,登時愣住,麵色微白:“那個,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沒病!”說話間隱隱帶著一絲不安和慌亂。


    眾人一見,皆有些奇怪,這人看起來確實不像有病的樣子。


    蘭瞳冷哼一聲,腳尖點地,身形一掠,躍過擠擠挨挨的人群,將被眾人隔空出來的男子衣衫一抓,扔到台上,“你有病沒病自己心裏清楚,實話告訴你,你再不醫治的話,最多三個月活頭了。別為了麵子不肯治,那東西可不簡單,你情願為了麵子丟了性命?”


    男子麵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一咬牙道:“蘭小姐果真慧眼如炬,還請救盧龍一命!”


    蘭瞳將他推到墨天香身旁,“讓她治,如果她連這個都治不好,也不配跟我比!”


    蘭瞳聲音淡淡,卻帶著一絲狂傲之氣,墨天香一聽,恨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與此同時,她也已經指出一人,那是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孩子,體形消瘦,麵色蠟黃,如果不是因為他穿著華麗的衣裳,指不定讓人以為那是難民營裏出來的。


    蘭瞳從那抱著孩子的大人手中接過那孩子,那是孩子的母親,見蘭瞳過來,眼角噙著淚,不住道謝。


    那孩子拿著一雙烏油油的眼睛看她,那本該晶瑩黑亮的眼睛此刻看起來有些空洞,她輕輕歎息一聲,這麽小的孩子,竟然遭這樣的罪。


    她剛取出一個瓶子,另一手食指和中指並攏,微微轉了一圈,一道白光微閃,沒入瓶中。


    沒等她下一步動作,便聽得台下驚叫連連,她回頭,正好對上墨天香微微驚恐的眸子和鐵青的臉色。


    隻見那青年扯下自己頭上的烏發,露出一顆光溜溜的腦袋,腦袋之上可謂千瘡百孔,還有化膿的黃水微微滲出頭皮,發出一股詭異的臭味,與此同時,有幾條肥白的肉蟲在上麵蠕動著,其中一隻還鑽進了腦袋上,隻留一截尾巴在外麵晃啊晃,墨天香一個沒忍住,幹嘔起來。


    她敢肯定蘭瞳一定是故意的!純粹讓這個人來惡心她!


    這男子中了一種名為化頂的毒,沾上此毒若未過多碰觸女子的胭脂水粉之類,倒也不至於化得這般嚴重。


    化頂對於女子的脂粉味兒很是敏感,味道越多越重,蟲兒就長得越快越多,咬得也越歡暢,所以他頭頂的蟲兒也叫胭脂蟲。


    這男人的頭之所以會爛成這副模樣,估計不是個什麽好人,定然是常跑花街的主兒,才會沾染到這種東西。


    這化頂的毒對於她來說並不是很難解,她寫了一張方子,讓龔廷等人過目之後,便讓人抓了來,她一邊忍著惡心,一邊研磨好了藥,往他頭上一糊,交代道:“你先等著,一個時辰後清洗掉,以後少往女人堆裏跑,這胭脂水粉味兒它們尤為喜歡,如果不想你的腦袋爛光,最好把我的話聽進去。”


    底下不少男人皆是一怵,媽呀,原來找女人也會惹出這等事來,看來以後沒事還是少跑花街為妙,免得惹了一身騷。


    此後一段時間裏,因著這事,鳳凰城的花街生意冷清了不少,倒是有不少人對今日這二人的行為拍手稱道。


    蘭瞳見墨天香已經弄好,正挑眉向自己示威,不由好笑。她從手心裏取出一枚藥丸,塞進孩子嘴裏,讓孩子將嘴巴張著,然後封了他的穴道,不讓他亂動。


    此時她的神色有些凝重,想了想,咬破自己的手指,伸到孩子的口中,不多時,孩子的眼睛驀然瞪大,一絲驚慌溢出眼睛,隻是他動也不能動,片刻之後,聽得咕噥一聲,蘭瞳的手迅速從他口中抽出,帶出一條血紅手指頭粗細的東西,她指尖微微一掃,便將那道飛出的血紅的東西逼進瓷瓶,這才鬆了口氣。


    將手放在孩子胸前,一道溫和柔致的水藍光暈在孩子身上氤氳開來,不多時,孩子的臉色不再如先前那般蠟黃,一雙眼睛也微微有了神采,她才拍開孩子的穴道,那孩子頓時哇哇大哭起來。


    那孩子的母親也在台上陪著孩子,見孩子大哭,反而喜極而泣:“他終於能哭了,能說話了,謝謝,謝謝蘭醫師!你是我們家武兒的救命恩人啊!”


    這東西是肉血蠱蟲,無意中鑽進了孩子的嘴裏,靠吸食他的血液啃噬他的血肉為生,與人體血肉混在一起,很難從脈相上看出什麽來,所以那孩子的母親帶著他看遍了魔醫師,卻什麽毛病也查不出來,漸漸的,孩子連話也不會說了,以前的機靈勁兒沒了,眼睛空空洞洞的,整個人呆傻了一般。


    一個時辰後,那青年洗去頭頂的藥物,果然那些傷口裏惡心的蟲子都已經死去,頭頂的創口經過藥水的清洗,倒是幹淨得很,隻是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經幾位長老判斷,兩人都將各自的病人治好了,而且這病確實都頗為罕見,所以兩人的醫術皆是值得肯定的,但勝負尚未揭曉,除非比到兩者有一人獲勝。


    這一會兒,墨天香的人早已經準備好了,她拍了拍手,底下便有兩人抬著一副擔架上來,擔架上的人渾身上下黑乎乎的一片,蘭瞳一瞅,比非洲的黑人還要黑,跟墨汁裏撈出來似的!


    她的眉頭斂了起來,望向墨天香,見她挑釁地看著自己,眸底有著一絲得意,這人可是中了高級黑暗魔法千蛛毒,意喻像一千隻毒蜘蛛釋放的毒液一樣毒。


    總之很毒,甚至連摸都不能摸,否則那黑暗魔法的毒氣也會侵入對方身體,她就是要蘭瞳無法下手!


    蘭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是黑暗魔法。”


    “沒錯,就是不知道你能否消解他身上的黑暗魔法?”墨天香眸底終於忍不住露出一絲得意之色,這黑暗魔法釋放的毒氣沒有聖光係魔法或者光屬性的藥材便解不了,看她這回怎麽跟自己鬥!


    蘭瞳微微勾起嘴角:“這些黑暗魔法師果然猖獗,竟利用黑暗魔法隨意害人性命,但不知墨小姐是從哪發現的此人?”


    墨天香一天到晚幾乎沒離開過墨香樓,更不用說離開神醫門了。若是真有人被黑暗魔法師所傷,將人送進神醫門,龔長老他們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她一個足不出戶的姑娘是如何將這麽一個中了黑暗魔法的人不聲不響藏匿在神醫門的?


    而且,她剛剛這個提議應該屬於臨時起意,墨天香又怎麽可能猜到從而找到了這麽一個中了黑暗魔法的人,而且,她敢讓人抬出這人,她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這個人她能治!


    可是她一個連魔法師都不是的人,又如何治得了這個中了和黑暗魔法的人?


    龔廷等人能坐上那個位置,也絕計不是蠢的,心中隱隱有了猜想,神色稍稍變了,而鳳凰台下一幹人聽聞刺人是中糧傳說中邪惡的黑暗魔法,一個個露出惶恐之色。


    墨天香神色一冷:“這個我無需向你交代!倒是你,既然是你自己提的法子,怎的不見你指定的病人?”


    “他一直就在這場上。”蘭瞳看向身前之人,正是墨月筠。


    隻聽他緩緩開口,俊美的容顏,皎月般清冷的氣質,說話的聲音卻沙啞刺人,聽起來有些不舒服,“不瞞諸位,我雖為神醫門少主,卻在一年前遭受無妄之災,四肢筋脈被人挑斷,一直苟活至今,幾位長老也都親自驗證過,若妹妹能治好我,哥哥自是感激不盡,門主之位拱手相讓。”


    墨月筠這話竟隱隱透著一絲諷刺的味道。


    聞言底下所有人都目光都齊齊落在他的四肢上,再看向龔廷等幾位長老,他們的臉色皆不太好看,但卻無一否認。


    墨天香看著墨月筠,臉色難堪至極:“嗬,你在說笑麽!有誰見過人的四肢筋脈盡斷,卻還能恢複原樣的?蘭瞳,你想讓我知難而退,卻也別忘了你先前提的話,且不論我能否治好他,你呢,你能治好他?”


    蘭瞳瞅了她一眼:“這是我自己提的,自然是能治的。怎麽,你這話的意思是,你準備認輸了麽?”


    墨天香聽言,倒是真的愣住了,她不是在開玩笑吧,墨月筠的傷勢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因為那是她親自下的手,不過,現在她可不能氣短,“嗤!我承認,我無法讓他的四肢筋脈恢複原樣,但怎見得你就能治好我指定的病人呢?”


    蘭瞳也不想再與她分辨,隻要她承認無法醫治墨月筠,那麽這一局她的勝利便毫無懸念了!


    她二話不說,走至那名渾身黑如墨漆的人身邊,探出手掌,直接對著那人胸口一拍,手也沒挪開,不多時,一股黑氣直往外散,足足小半個時辰,那人身上的黑氣方才散盡,露出原本麥色的肌膚,隻是此時這人臉上鍍上一層青白之色,咳嗽了兩聲,一直閉著的眼抖了抖,終於緩緩睜開了眼。


    “呀,醒了,醒了!”底下不少人喊著,就是台上的龔廷等人也忍不住望向那一臉鎮定自若的少女。


    墨天香臉色雪白,見鬼似的看著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剛剛她甚至不知道這女人做了什麽,卻一下子將那名中了千蛛毒的人身上那股暗魔法悉數驅散。


    龔廷作為公正裁判,上來替這人檢查一番,半晌點點頭:“除了身體虛弱些,需要調養一番,其餘倒是無礙了。”


    墨天香的手幾度絞著自己的衣角,目光移到墨月筠身上,乍放出一絲冷光:“雖然你解了他身上的黑暗魔法,那麽,接下來是否該讓我們也看看,你會以怎樣神奇的醫術,令我這個哥哥斷了的四肢筋脈再恢複過來,我可是很期待呢。”


    蘭瞳隻是一笑,她不喜歡跟墨天香說那些廢話,倒不如直接動手。


    隻見她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個青花瓶,鳳凰台最前方坐著的金火煜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這女子當真膽大,竟然借著自己給的那枚續筋丹算計起墨月香。


    蘭瞳將那枚丹藥取出,塞進了墨月筠的嘴裏,便見她又取出數枚寒玉針,準備隨時發現情況不妙時進行補救措施。


    墨月筠吃完那丹藥約莫一盞茶功夫,整個身體一陣痙攣,蘭瞳一手一直搭著他的手腕,感受著他體內的變化,心中是十分吃驚的。


    墨月筠的身體雖然痙攣得厲害,但四肢的筋脈斷裂處,竟一寸一寸地恢複著,這續筋丹果然神奇!


    就是在現代,她靠著那些儀器設備勉強將他的筋脈接好,可絕對會對他今後的行動產生影響,可這丹藥入體,仿佛是在替他重塑筋脈一般,僅僅一個時辰,墨月筠便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又充滿了力量,他驀地從椅子上站起,還有些發顫,卻是真真正正地站起來了!


    他激動地看著蘭瞳:“謝謝,謝謝你!”


    墨天香麵白如雪,另一邊,龔廷正滿臉驚詫地望著蘭瞳,剛剛她取出的那東西,難道是傳說中的丹藥?!


    ------題外話------


    偶又卡思路了,寫了刪刪了寫,總感覺找不到頭緒,又焦躁了,竟然弄到這麽晚,哎,讓乃們久等了,都素偶滴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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