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瞳微微詫異,這美杜莎在裏麵竟然也能看到外麵的情況?


    不過,她還是點點頭,她手中有百音魔琴的事兒知道的人本來就不少,當初硯樓鳳在千裏香拍賣場裏那麽招搖地說出他名字的時候,大半個沃蘭城的顯貴們都已經知道了。


    然而,她並不知道這是一把神器,一把別人用不了的神器!


    “沒錯,百音魔琴在我這。”說著,她雙手虛抹,白光閃過,一把古琴便出現在美杜莎麵前。


    百音魔琴麽?他眸底噙了一抹深思,仔細看了看,點點頭:“確實是百音的琴,我很喜歡百音的琴聲,你能否彈一首給我聽?”


    望著美杜莎帶著期盼神色的眸子,蘭瞳怎麽也拒絕不了,抱起琴,放在腿上,指尖一點一勾,一撚一按,悠揚歡愉的琴聲便從她指尖流瀉出來。


    這把琴即便不是神器,也是一把絕世好琴,不論它的琴身還是琴弦,用的都是舉世罕見之物,以致於它斷了一個弦,竟再也遍尋不到一根與它接上,使得這麽好的琴成了一把殘琴。


    這把琴的音色並不華麗,是一種穩重質樸的本質音色,質樸中又不乏悠揚沉韻,然而蘭瞳將音調得清麗一些,彈奏的曲子十分歡暢,她的琴藝確實十分高超,每每讓人身臨其境,美杜莎沉浸在這樣歡快的曲子中,想起以往與百音的其他魔獸們嬉鬧的場景,目光蕩漾著幾許歡欣,幾乎醒不過神來。


    整個洞穴裏隻有悠揚的琴聲在洞中回蕩,琴音穿過一個個的洞穴,進入了洞中某一個地方,飄進那紫衫男子的耳中,令他渾身一震。


    硯樓鳳的眸中出現一絲恍惚,在他的夢境中,那個白衣勝雪的女子對著一處飛瀑碧澗撫琴清歌,歌喉美妙,有如天籟,飛瀑流水伴隨著琴音跳躍舞動,看得他目瞪口呆,聽得他如癡如醉。


    女子身邊,一鸞一鳳嬉戲飛舞,不時和著琴音飛出清鳴,異常動聽。


    一曲音落,女子仿佛察覺他在癡看,驀然回首,對他嫣然一笑,清脆的嗓音喚道,“阿硯,你怎麽才來……”


    聲音中帶著一絲撒嬌的親昵,讓他心頭微顫,目光定格在她臉上,他驀地呆住。


    蘭瞳的指尖輕按著琴弦,微微顫了顫,琴音終絕,她抬起頭,見美杜莎那雙平靜的眸中已然迸射出耀眼的光彩,好半晌,才重重舒了口氣,歎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再看向蘭瞳時,他的目光已經有些不同了,“你彈得很好,難怪連它也認同你了。”他走上前,極其眷戀地撫摸著琴身,目光落在上麵唯一的空缺處,那裏本該還有一根弦。


    即便隻有六弦,她也彈得極好,美杜莎笑道:“當年我也是極喜歡聽百音彈琴的,你彈得真的很好,很好。”


    蘭瞳沒有說話,她隻覺得美杜莎這句誇讚裏隱含著她聽不懂的含義。


    “烏羽蠶絲,這是當年元帝走遍蒼穹才在極北冰原最高的烏雪峰上尋得的,當時一共做了八根弦,可一把琴隻需要七根,所以便還剩了一根,你想要完全解開百音魔琴的封印,讓它真正為你所用,便在有足夠實力的時候,到極北冰原的烏雪峰去尋。”美杜莎的語氣多了一絲鄭重,但蘭瞳還是十分欣喜,這世上竟然還有第八根烏羽蠶絲!


    “極北冰原的烏雪峰?”蘭瞳叨念了一遍,隻覺得心底某個地方輕輕顫了顫,一絲茫然浮上明冽的眸子。


    美杜莎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嗯,不過這事急不得,自從當年邪神以望天峰為界,劃出了裂縫深淵,這烏雪峰便落在了東邊的天蒼大陸,所以這事也急不得,除非你有足夠的實力能夠前往天蒼大陸。”


    靠!蘭瞳忍不住想爆粗口,要不要給了她希望,卻又瞬間再潑一瓢冷水上來!


    天蒼大陸,與天穹大陸可隔著一個深不可測危險無比的裂縫深淵呢,這深淵之下,封印的可是當初能夠生生將蒼穹這麽大一片大陸一分為二的牛逼強悍的邪神啊!


    她又不是嫌棄自己活得不耐煩,急著早死早投胎!


    “哦,對了,我記得在天穹的極南之地叫什麽來著,還有一本百音放置的《百草集》,裏麵詳細地記載著蒼穹大陸最詳細最齊全的藥草,還記載著百音對藥物使用的一些心得體會,是一本不可多得的醫書,嗬嗬,百音會的東西很多,如果你有興趣,不妨去找找看,在那個叫飛流之舞的地方。”


    “醫書?”蘭瞳眸中一亮,她懂得的藥材雖然不少,但這個世界畢竟與她那個世界有所不同,許多藥材的名稱也不一樣,她要下方子也總是顧忌多多,若是真能找到這本書,對她來說也是極有幫助的。


    美杜莎繼續誘惑:“嗯,當年人們都知道百音琴曲可駕馭萬獸,卻不知,她的才能涉及各個領域,她還是十分出色的魔藥師,魔器師,而其中最厲害的,當屬她的醫術了,我可以自負地說,《百草集》記載的藥材之多之詳,迄今為止,絕對無人能夠超越。”


    蘭瞳隻覺得自己的心怦怦跳著,丫丫的,這百音太合她胃口了,可惜沒有重生到萬年前,她還真想見識一下能讓美杜莎讚不絕口,讓天穹大陸之人提起就肅然起敬風華卓絕的女子!


    “咳,我現在便將你送到那個地方,花九爵接受傳承,再加上對力量的適應和使用,大概要半年才能完成,你在裏麵能獲得多少,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美杜莎金色的眸子微微一閃,一圈光暈落在蘭瞳身上,眨眼間,她便消失在原地。


    美杜莎一直笑看著她消失,這才緩緩斂起笑容,“傳承之後,我便再也不能存活,我身上的皮會褪下,你務必用我的蛇皮做一件衣甲給她。”


    九帝驚訝,美杜莎的金縷蛇甲乃是刀槍不入之物,更是能夠抵擋魔法攻擊的稀罕之物,他竟要送給她嗎?


    “好。”既然這樣,他開了口,九帝便應下了。


    空間裏麵,九帝在接受美杜莎的傳承,蘭瞳在洞中修煉,硯樓鳳被困,外麵也幾乎亂成了一鍋粥。


    在九帝他們進入黑洞之後,那個法陣便徹底消失了,那陣颶風也跟著不見了,穀口又有不少人不死心,再次跑了進來,但整個山穀已是空蕩蕩的一片,除了怔在原地的蘇羽冠,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蘇琉兒他們跑進來時,沒有看見蘭瞳,那群人也未瞧見那條飛進這片穀地的穿雲拂月綾,不由紛紛將目光望向一直呆呆看著山壁的蘇羽冠。


    “這是怎麽回事,你可看見蘭瞳和硯樓鳳了?”蘇琉兒躊躇了一下,還是上前問道。


    蘇羽冠掃了一眼其他紛紛側耳的人,嘴角劃過一抹冷笑,指著山壁道:“剛剛他們被一個黑色的空間之洞吸了進去,連同那條穿雲拂月綾,如今生死不明。”


    說到生死不明,蘇琉兒的臉色頓時一白,月亮的腳步也是顛了幾顛,一張俏臉滿是蒼白,倒是一旁的竹遠揚悄然走到她身邊,扶住了她,語意不明道:“我還在,別怕。”


    月亮一聽,眼睛倏地一亮,她怎麽沒想到,竹遠揚可是與蘭瞳有了主仆契約的,若是蘭瞳死了,他也活不成了,想到這,她心裏微微鬆了口氣。


    轉頭望向蘇琉兒,卻見她已是淚流滿麵,心中不由感動,雖然相處的時間不久,但她從竹遠揚那聽到不少關於蘇琉兒的事,知道她是個很堅強果敢的女子,卻想不到會為蘭瞳的生死不明而流淚,蘭瞳有這樣的朋友,真的很幸福。


    不過,現在還不能告訴她,那些人還虎視眈眈,等他們知難而退了,再告訴她也不遲。


    卻不想,蘇琉兒陡然抽出蘇羽冠手中的劍,一個躍身就劈向那處山壁,邊哽咽著邊罵道:“什麽該死的黑洞,我不信,我不信!蘭瞳,你給我出來,老娘才不相信你會這麽容易就掛了,給我出來!當初你才不過是個小小的初級統領,咱們被三四十頭七八級的獠狼圍困,你都能輕輕鬆鬆地解決它們!在傭兵工會的獵寶大賽上,你以統領之力,獨自殺了一頭十級巨蟒,殺了一名白銀戰士,你不知道我多麽為你驕傲!你這小混蛋,不就是一個小小的黑洞麽,你怎麽就被一個小小的黑洞吞了呢……”


    看到蘇琉兒的舉動,月亮悄悄背過身去,靠在竹遠揚肩頭,聳了聳鼻子,可惜一滴淚都湧不出來,竹遠揚渾身一僵,隻聽她低低的聲音傳來,“好感人……”


    蘇羽冠從未見過琉兒像今天這般,哭得稀裏嘩啦的,看得他心裏一陣陣難受,恨不得立刻告訴她真相,可是他不能,九帝進入裏麵的事不能說漏嘴,否則九魅帝國將不得安寧。


    不過讓他鬱悶的是,原來她與硯王府那個小少夫人感情倒不是一般的好,他知道他的琉兒對他把丁水芸母女接進蘇家的事耿耿於懷,甚至因此疏離自己,為人也很是冷漠,人人退避三舍,卻不想這個硯少夫人能入她的眼。


    這些年,他的琉兒受苦了,丁秦江和丁水芸既然死了,這件事他也該把真相告訴她了。


    數日之前,穀中原本還有不少人,他們原是想等等看蘇羽冠口中那個黑洞是否會再次出現,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山穀除了那些屍體腐爛惡臭的味道逐漸濃厚,連個動靜都沒有,於是人都走光了。


    蘇羽冠陪著蘇琉兒等了七天,七天後山穀中一個人也沒有了,蘇羽冠派人來清理那滿地的屍體殘骸,這裏畢竟是美杜莎的安息之地,若是九帝在,也必不會讓這些血腥汙濁攪擾美杜莎的安息。


    待所有人離去,月亮和竹遠揚這才提醒她,蘭瞳並沒有死去,否則竹遠揚哪還能活得好好的。


    蘇羽冠聽了二人的解釋心裏有些詫異,想不到這個俊秀沉穩的男子竟然與她有主仆契約關係,不過,他還是道:“竹公子和月小姐說得沒錯,他們暫時不會有事,不止是那條穿雲拂月綾和硯少夫人進去了,九帝和硯樓鳳也在裏麵。”


    蘇琉兒聞言,倏地瞪大了眼睛,半晌才道:“九帝怎麽在這裏,你與他之間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蘇羽冠皺眉,想到羽帝平日裏的名聲,再想想蘇琉兒對自己的誤解,他隻得歎口氣,將他這十幾年來的偽裝一一告訴她。


    “你是說,你是為了救我娘才與丁水芸虛與委蛇的?我娘沒有死?”蘇琉兒不敢置信,而且,蘇鬱瑩並不是他的女兒,聽到這,蘇琉兒心裏沉壓了十幾年的石頭輕輕落了地。


    蘇羽冠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頭,卻見蘇琉兒微微戒備的目光和略顯僵硬的軀體,不由歎口氣,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能操之過急,“嗯,你娘當年是中了丁水芸下的一種毒,名喚失神散,吃下之後輕則神智混亂,重則昏迷不醒甚至喪命。好在那天發現得早,後來九帝知道這件事,便親自過問,暫時保住了你娘的性命,然而失神散已經傷害到她的頭腦,要想她清醒過來可不容易,我尋遍天下名醫,卻都毫無用處,你娘現在依舊隻是保住了性命,並未能清醒過來。”


    蘇羽冠說到這,嘴裏滿是苦澀的味道。


    “可惜蘭瞳不小心鑽裏麵去了,不然她或許有辦法呢。”月亮聽著這事,也滿是唏噓,突然嘀咕道。


    蘇琉兒卻驀地跳了起來:“對啊,我差點忘了,蘭瞳的醫術可是極厲害的,也許她有辦法醫治娘,可是……”


    蘇羽冠嚇了一跳:“你說硯少夫人會醫術?”


    “沒錯,不過現在想也沒用,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從裏麵出來。竹遠揚,既然你與她有契約,為何不聯係一下,看看他們現在情況如何?”蘇琉兒心裏還是隱隱不安,那可是美杜莎的安息之地,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竹遠揚搖了搖頭:“我試過了,聯係不上,我與她的聯係好像暫時阻斷了,不過隻要我沒事,她就一定不會有事。”


    眾人一想,是這個理兒,蘇羽冠便對月亮和竹遠揚道:“你們倆就先在我家住下,我會派人盯著這裏,他們以出來,我們便能立刻得到消息。”


    轉眼,已是半年。


    美杜莎所在地那處大殿裏陡然騰起萬丈霞光,璀璨無比,一條銀金交映的巨蟒清嘯一聲,震得整個空間都晃了晃。


    巨蟒伸展開,足足百米長,異常龐大,一雙紫色瞳孔煥發出懾人的冷光,整條蟒身金銀交織,猶如金子般的陽光灑入水麵,光豔粼粼,晃花人眼。


    空氣中再次波蕩開,一道狼狽的身影出現在洞穴中,踉踉蹌蹌倚靠在牆邊,她抬起頭,在看到那條金銀色的巨蟒時,清冽明豔的眸底倏地煥發出一絲讚歎,好漂亮!


    隻一瞬她便回過神來,望進那條巨蟒漂亮而冷冽的紫瞳裏,遲疑道:“九帝?”


    金銀之蛇乍然回縮,金銀交織的光芒中,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麵前,漂亮到極致的容顏,銀得發亮的及地長發,比半年前更加精銳幽深的紫瞳,還有那一身緋紅中不時映射出點點金芒的長袍,正是接受了美杜莎傳承的九帝。


    九帝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眼,眸底飛出一絲輕笑:“你這是遭人打劫啊還是遭人追殺?”沒人發現,他悄悄鬆了口氣。


    此刻的蘭瞳一身藍衣被劃出許多劍痕,露出大片肌膚,但那些肌膚早已血肉模糊,看不出原來冰肌玉骨的模樣,她的身上此時看來竟無一完整之處,就是臉上都染滿了血,若非那雙眼睛依舊清冽逼人,更多了一絲沉穩鎮定,他幾乎要懷疑,他到底帶了個什麽東西出來!


    蘭瞳稍稍壓抑自己內心的震撼,嘴角一勾,清冽的眸中露出一抹睥睨傲骨:“是遭人追殺了,不過想殺我,還早!”


    說出這句話時,九帝明顯感覺到她的氣息變了,那是一種發自骨子裏的自信,即便她此刻滿身血汙,也掩蓋不住那雙美眸裏清冷的輝光,依舊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眼,他忽然很好奇,“你到底進了什麽地方?”


    美杜莎不肯告訴他,隻說那個地方很危險,但隻要能活下來的,必定是強者,這兩千條蟒蛇中,若是全部進去,能出來的隻怕沒有十條。


    他的傳承其實早在一個月前便完成了,後麵這一個月便是給他適應和轉化的時間,今日剛一功成,他立刻將她放了出來,所幸,她沒事。


    蘭瞳抿了抿唇,隻道:“那是個很可怕的地方,如有可能,那個地方我再也不願進去。”


    九帝疑惑,美杜莎不是說,那是個好地方,可看她的神情,卻又不似有假。


    其實,九帝哪裏知道,對於像美杜莎及其手下千蟒大軍這樣野性十足的魔獸,自然是喜歡嗜血和殺戮的,它們天性追逐的便是如此,在它們眼裏,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的。


    若非美杜莎一開始便與百音有了契約,並折服於她的實力,甘願聽從她,又怎會壓抑自己的殺戮心性呢?


    它自己有了這一層限製,可在對待手下的訓練上是十分嚴苛的,它教給它們的,不僅僅是智慧,更是狂野的殺戮,這才是魔獸的本性!


    蘭瞳去的那個地方叫幽鬼界,裏麵之人都是窮凶極惡之徒,不僅如此,那裏異常荒涼,為了活下去,他們可以人吃人,為了一片肉可以殺人,為了一己私欲可以殺人,高興可以殺人,不高興也可以殺人,總之,那裏似乎隨心所欲,隻有強者才有資格生存。


    在那裏,她每天都活在被人追殺的恐慌之中,沒日沒夜,殺人殺到手軟,比她兩世為人所殺之人都要多得多,若是心性不夠堅韌者,在那裏決計是活不下去的。


    她慶幸,自己活下來了,在那樣的情況下,她的實力以她想象不到的的速度提升著,每天疲累到極點,又不得不應付一輪又一輪的追殺,直至,她把那些追殺她的人都殺死為止!


    這樣的事情在魔獸界屢見不鮮,也很正常,但對於人類來說,這樣的遭遇會把人逼瘋!


    蘭瞳深深吸了口氣,這時,她才有空給自己施展一個水魔法,清洗自己的身體,那些人的血一層又一層地潑落在她身上,臉上,手上,到處都是,當然這裏麵也有她的,有些已經凝結了,有些還很溫熱,她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著,直至渾身的傷痕都露了出來,大大小小,從前麵到後麵,從手上到腿上,一刀一刀,一劍一劍,恐怖猙獰。


    她並沒有理會九帝還在一旁看著,在她眼裏,沒有什麽比把她身上那濃重的血腥味給去掉最重要不過的事了。


    九帝看著她雪白的肌膚上劃出的一道道血痕,有深有淺,深的可見骨,讓他的心忍不住狠狠一顫,一雙紫眸裏醞釀著狂風暴雨。


    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蘭瞳抬頭,正好看到九帝冰寒如九幽鬼域的的目光,突然噗哧一笑:“你不會想著替我報仇吧?”


    九帝渾身一僵,他在幹什麽,竟然為這個女人擔心!


    “他們已經被我殺了。”她說得很輕鬆,隨手一揮,又是一道水魔法加諸在身上,如此輕巧隨意,“我現在已經是大領主了,看,有失必有得,如你,如我。”


    她的話帶著幾分深意,九帝卻立刻明白了,她想要得到實力,必須豁出性命去拚,而他獲得了實力,卻不算是個純粹的‘人’了。


    整整清理了一天時間,她嗅了又嗅,聞了又聞,直到沒有一絲血腥味,才重新換上一件衣裳,忽然,她道:“美杜莎呢?”難怪之前她一直覺得少了什麽,隻是顧著清理身體,竟然沒發現那頭金光閃閃的大蛇不見了。


    “死了。”九帝臉上沒有一絲悲傷,他不需要這種東西,每一代新的美杜莎出現,便是伴隨著老的美杜莎死亡,這已經是不變的定律了,他沒什麽好悲傷的,“它讓我拿一樣東西給你。”


    九帝取出一枚戒指,遞給蘭瞳:“我有自己的魔獸空間,這個對我來說也沒什麽用處,給你了,裏麵有美杜莎給你的東西。”


    蘭瞳雖然訝異,但還是接了過來,她知道龍紫玨也有一個她不知道的空間,原來叫做魔獸空間!


    不過她猜想,這類魔獸空間應該是一些實力強大的魔獸才能擁有的吧,否則魔獸豈不逆了天去!


    她分出一縷精神力進去探了探,發覺是一件金色的衣甲,不由取出一看,那衣甲十分柔軟細膩,放在手上如雪紡紗一般輕盈,揉成一團也不過巴掌大小,很是輕便。衣甲上閃爍著粼粼金芒,異常美麗,而且,看著頗為眼熟,驀地,她想到了什麽,臉色微變:“這是美杜莎的蛇衣!”


    用的是肯定的語氣,九帝點頭:“這金甲看著輕,事實上穿著它即便是九大神器中的九霄碧海劍和破魔槍想要刺穿它也沒那麽容易,而且,它還可以消除三分之一禁咒級魔法攻擊威力,起碼讓你在遇上強敵時,不至於殞命,其防禦力不遜色於九大神器中的神之鎧。”


    蘭瞳聽著心都有些顫抖了,能夠消除三分之一禁咒級魔法攻擊,要知道,除非達到君主級別才能發出魔法禁咒,這麽說來,即便遇到君主級的強者,她也不怕自己小命不保了。


    不過――


    “美杜莎的蛇衣既然是這等寶物,它為何又肯贈送於我?”蘭瞳心想,自己與它非親非故,也不是它血脈的傳承者,它送給自己這麽貴重的蛇衣又是為的什麽,她不能不探究。


    九帝瞥了她一眼:“不知道。”


    蘭瞳懶得跟他爭吵,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美杜莎可告訴你,硯樓鳳被困在哪裏?”


    幻境幻境,她必須找到那個地方,無論如何要要把他帶出來!


    九帝神色微微不自然:“半個月前他就已經出來了,還找到這來,我跟他打了一場。”


    “那他人呢?”蘭瞳忙問道。


    見她神色這般急切,九帝心裏不是滋味,冷哼一聲:“想不到他還挺厲害,竟然沒輸,不過也沒贏,後來我便告訴他你的下落,他追你去了。”


    “什麽?!”蘭瞳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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