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升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頓怒罵給嚇傻了。


    臉色煞白的問道:“老板,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我做掉李三難道不對嗎?”


    “他的死活無所謂!但你知不知道飛機上有個叫‘楚晴’的小空乘?他是元帥的親侄女!也是楚家唯一的後人!”


    “楚……元帥……”


    李東升此時已經嚇得麵如死灰,冷汗嘩嘩直冒,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你馬上給我滾回來謝罪!”


    對麵的老板盛怒之下,直接掛斷電話。


    李東升癱坐在椅子上,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撥通了西裝男的電話,把他又劈頭蓋臉的臭罵一頓。


    電視裏仍在播放飛機失事的新聞。


    “據本台報道,天府飛往齊州的某航班意外墜毀,當地已派出救援人員趕赴現場搜救並尋找黑匣子,目前事故原因尚不明確……”


    李東升站起身,拳頭“嘭”的一聲砸向桌子,心裏懊惱不已。


    剛才那股消滅對手的樂趣蕩然無存。


    這次回京謝罪,上麵肯定要他把所有責任都攬過去。


    努力這麽多年做到分公司一把手的位置,很可能毀於一旦。


    “李三啊李三,你是死了都要給我添麻煩啊!真特麽倒血黴!”


    咒罵一句之後。


    他撥通了秘書的電話:“馬上給我訂機票,回京!”


    與此同時。


    沈興和楚晴一前一後走在荒郊野嶺的小路上。


    與其說是小路,不如說是比較平坦的野路。


    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根本無路可循。


    隻能根據村落大致的方向,往那邊瞎走。


    “哎喲!”


    楚晴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大石頭上,噘嘴嘟囔著:“我實在走不動了,先停一下。”


    沈興停下腳步,轉過身無奈的看著她。


    “楚小姐,咱們才剛走出去不到兩公裏,你已經歇三次了,照這個速度,天黑之前估計都到不了,你想睡在這荒郊野外嗎?”


    楚晴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委屈巴巴的說:“李先生,我們空乘的任何培訓都沒涉及到長途跋涉這一塊,一下子讓我徒步十幾公裏,我真遭不住。哎呀,我腳好痛,可能都磨破了……”


    沈興走過去蹲下,伸手就要脫楚晴的平底鞋。


    “哎呀!李先生,你幹什麽?”


    楚晴有些慌張和羞澀,急忙擋住了沈興的手。


    “你別誤會,我就是給你看一下腳上是不是有傷,幫你活動一下,待會可能好受一些,不然很可能崴腳。”


    說著,沈興慢慢脫下她的鞋子。


    她這雙腳白嫩又漂亮。


    可惜許多地方都磨出了血泡。


    連黑色絲襪都磨破了,露出了塗著紅色指甲油的腳趾頭。


    “襪子質量沒問題,隻是不耐磨,讓您見笑了……”


    楚晴有些臉紅的辯解道。


    “理解。”


    沈興若無其事的應聲,在她腳丫上揉捏一會,又來回扭了扭活動一下。


    楚晴感覺自己像是在做足療一樣,很享受的閉上了眼睛。


    “你這腳丫比較嫩,走這麽點路就磨出血了,是鞋子的問題。等會我給你找幾片樹葉當鞋墊,能稍微好一點。”


    沈興還真從旁邊找了幾片幹淨的樹葉墊到她鞋子裏,然後說:“穿上試試。”


    楚晴蹬上鞋子,試著走了兩步,驚喜地說:“比剛才好多了呢!謝謝李先生了,咱們走吧!”


    “別動!”


    沈興突然小聲喊道,神情格外緊張。


    楚晴嚇了一跳,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小聲問道:“怎麽了?”


    沈興朝她後方使了個眼色。


    楚晴轉頭一看,頓時花容失色,小腿都不由的開始打顫。


    她身後大約七八米開外。


    一條兩米多長、胳膊肘粗,墨綠色帶著花斑的毒蛇,正揚起三分之一的身子,朝二人“呲呲”吐著信子。


    沈興看到這種蛇,心裏不由“咯噔”一下。


    這是眼鏡王蛇,俗稱“過山風”,是世界上最危險的蛇類。


    相比其他眼鏡蛇性情更凶猛,反應也極其敏捷,頭頸轉動靈活,排毒量大且毒性極強。


    而且它的食物不光是其他小動物,連自己的同類都不放過。


    所以在眼鏡王蛇的領地,很難見到其他種類的蛇。


    現在的情況,估計就是二人冒犯了它的領地。


    它在向二人示威,很快將發起攻擊。


    被它咬一口,半小時內得不到蛇毒血清救治,必死無疑。


    這荒郊野外的,別說半小時,就是半天都不可能弄到血清。


    楚晴臉色煞白,焦急的用口型問道:“怎麽辦呀?”


    “待會我動你就跟上,我不動,你千萬別亂動。”


    沈興慢慢蹲下身子,撿起旁邊的一塊小石頭,朝眼鏡王蛇旁邊的草叢奮力扔過去。


    隻聽“咚”的一聲脆響。


    眼鏡王蛇猛然轉向噪音的方向觀望。


    就在這時。


    沈興急忙拉住楚晴的手,麵向眼鏡王蛇,慢慢往後退。


    直到徹底消失在它的視野範圍內,二人才鬆了一口氣。


    “李先生,剛才你拿石頭為什麽不準點砸啊?那麽近還砸偏了。”


    楚晴喘著粗氣,擦了擦額頭上的香汗。


    沈興搖頭解釋道:“我那不是為了砸眼鏡王蛇,我隻是為了把它的注意力從咱們身上移開,這樣咱們才有機會撤退。”


    楚晴就像個好奇的孩子一樣繼續問道:“那剛才咱們遇到它的時候,直接跑不就完了嗎?”


    沈興笑道:“遇到這種蛇千萬不能扭頭就跑,你不是博爾特,根本跑不過它。”


    “啊?”


    楚晴嘴巴張大呈“o”型,“原來它那麽厲害啊!”


    她拍著自己的胸脯,心有餘悸又充滿感激的說:“剛才可嚇死我了,我最怕蛇了,還好有你在……”


    “你剛才已經很勇敢了,沒癱倒在地上,不然可真就麻煩了。不過咱們可能得換條路走,剛才那條路不能再走,已經留下我們的氣息了。”


    沈興一把拉起楚晴,繞開剛才的小路,從側麵迂回前進。


    …………


    遠在齊州的另一邊。


    蘭州拉麵館裏。


    陌生男人和安妮相對而坐,各自吃著大碗拉麵。


    經過這一陣驚心動魄的逃生,安妮精神高度緊繃,直到進了拉麵館才稍稍放鬆下來。


    一陣饑餓感襲來,她的肚子開始“咕咕”直叫。


    所以她也顧不上形象,“出溜出溜”的大口吃麵。


    想用暴飲暴食的方式來抑製心中的悲痛。


    而陌生男人則慢條斯理的吃著麵,仿佛在吃西餐一樣。


    這也是他摘下口罩第一次露出真麵目。


    居然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臉上溝壑縱橫,看樣子飽經風霜,但雙目犀利有神。


    很快。


    安妮幹完一碗麵,連湯都喝的一幹二淨,痛快的打了個飽嗝,轉而凝視陌生男人。


    “你不是說要告訴我那幫殺手的幕後主使嗎,現在可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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