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涼草原,西荒城


    略顯寂寥的城市中心,巨大的懸庭鍾被人敲響。


    厚重的鍾聲響徹天際,深沉而有力,莊重而威嚴,每一次回蕩,都讓人感覺到一種無法言喻的震撼,感受到血脈中潛藏的力量。


    家家戶戶,男人和女人們換上內襯,讓家人為自己穿戴鎧甲,來到代表著先人的燈位前,單膝跪地,默然無聲,起身,與親愛之人簡短告別,拿起武器,走出家門。


    鍾聲不停,城內各處,身著鎧甲的人們走上街道,與好友碰拳,與戰友撞肘。


    空曠的中心廣場,越來越多的西荒人集結而來。


    他們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因為廣場地麵上,刻著每個敢戰可戰之人的名字。


    鍾聲終於停止。


    足可以容納幾十萬人的廣場上,稀稀拉拉的隻有兩萬餘人。


    空著的位置,無人的名字,隻代表了戰死的英雄。


    西荒城曾經的輝煌,在經曆了一次又一次凶獸群潮的洗禮後,隻剩下如今的落寞。


    “鬥士們!”


    巨大莊嚴的懸庭鍾上,一個身披血色鎧甲的男人高聲喝道,“凶荒的黃毛獅子來了,它們已經進入懸海平原,之後,就會到達長河峽穀。”


    “該做什麽,我就不用多說了,我們西荒人,隻用手中的武器說話!”


    “噢~~~~~”


    在場所有人,高舉手中武器,齊聲應喝,數量雖不多,但氣勢絲毫不弱。


    “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想聽哪一個?”


    男人微微一笑,說道。


    “壞消息!!”


    場內的意見出奇的一致。


    “哈哈哈哈,”男人朗聲大笑,“好好好,壞消息是,麥積城的那幫農夫會和我們並肩作戰!”


    “嘔~~~~~~”


    場內一片善意的噓聲。


    “那麽我來說說好消息,他們還帶了喝不盡的撒穗酒!”


    “噢!!!!!”


    西荒人振臂歡呼,仿佛撒穗酒比他們的援軍更加重要。


    “哈哈哈哈哈,”男人大笑著,用一個不引人注目的動作,抹去了眼角的淚水。


    廣場上空,巨大的風舟陸續出現,懸停在眾人的頭頂低空。


    “那麽,還等什麽!”


    隨著男人一聲呐喊,場內的人們縱身躍起。


    ......


    長河峽穀


    這裏,曾經有一條波濤洶湧的江河,一顆遊蕩的火元核路過後,幹涸了,留下了一道深邃而神秘的峽穀。


    峽穀的兩側峭壁足有數百米高,仿佛是大地的脊梁。這些峭壁曾經是河水滋養的肥沃土地,如今卻變得貧瘠而荒涼。岩石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裂縫縱橫交錯,訴說著大地的滄桑。


    峽穀底部則是一片寬闊的河床,曾經是河水奔騰不息的地方。如今,河床上隻剩下一片片幹涸的河石,它們靜靜地躺在那裏,像是在等待著河水的回歸。河床上還有一些被河水衝刷過的奇特地貌,如同一幅幅自然的畫卷,令人歎為觀止。


    除此之外,這裏,還有大量凶獸屍骸。


    長河峽穀的地勢,讓它成為狙擊凶獸的絕佳關隘,那些沒有智慧的凶物,會本能的選擇峽穀內作為前進的路線,這就讓居高臨下埋伏再此的人族,有了各種絞殺它們的手段。


    每一次惡戰之後,無數屍體被留在河床中,它們的皮毛被人割下,爪牙拔掉,髒器被人打包、骨肉被人切塊,最終,隻剩下無用的器官,成為峽穀的一部分。


    峽穀兩側的高崖上,已經有十多萬人在此集結,大量武備整齊堆放著。


    空中,一艘艘風舟巨艦來回忙碌,卸下物資後又即刻飛離。


    在風中獵獵作響的旗幟上,印著一個麥穗的圖案。


    簡易搭建的軍帳中,有人在不斷核對物資數量,有人在商議戰術布置,有人在爭執戰力分布,有條不紊,但每個人的臉上都略顯凝重。


    直到賬外笑聲傳來,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工作,朝外望去。


    其中為首的三人,更是起身快步迎了出去。


    “箭賢。”


    “箭賢.....”


    三人躬身行禮,來人是西荒城主,箭賢文穀。


    “瑟梁,你們來的真快,群潮到哪了?”


    文穀在眾人的簇擁下快步走進軍帳,大馬金刀的坐在首位。


    “還不知道。”


    麥積守備的首領瑟梁沉聲說道。


    “不知道?”


    文穀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但很快舒展開,笑道,“沒關係,要過峽穀隻有這一條路,巴不得它們不出現。”


    看了一眼身邊女子,低聲道,“開始吧。”


    女子點點頭,將一張皮卷展開,放在桌案上,“這是我們需要的物資和戰力部署圖,群潮進入河床後,你們在這、這、這分別布置一萬人,在這十五處位置放置熔火岩流,河穀內每隔五百米設下毒罩陷阱和雷瀑陣.......”


    在女子布置戰術的時候,文穀走到瑟梁的身邊,輕聲問道,“那兩個偵查探,之後有沒有傳來消息?”


    “沒有。”瑟梁搖搖頭,“兩頭域主,位置不知,如何應對?守備軍團那邊?”


    “能滅多少是多少,”文穀眼神中滿是決絕,“守備軍團是不可能前來馳援的,朱雀更不會。”


    瑟梁點點頭,“我已經做了安排,如果群潮過境,會將你們城中的人盡快接走,暫時安頓在霧光山嶺內,但你們圈養的那些騎獸,可能就......”


    文穀重重一拍對方的肩膀,“謝了。”


    那邊,女子已經完成部署,用眼神向文穀示意。


    “行動吧。”


    沒有一丁點拖遝,眾人立刻衝出軍帳。


    一道道命令以最快的方式傳達下去,所有人都開始忙碌起來。


    戰爭來臨前的壓迫感,沒有將這些飽受苦難的鬥士擊垮,更沒有讓他們失了方寸,勇於直麵死亡的人們,總能在死神麵前顯得淡定從容。


    文穀望向峽穀盡頭,那一片翠綠色的沼澤地。


    可能下一刻,視野中就會出現一股來自凶荒的洪流。


    回首,這無邊無際的峽穀的另一端,便是自己的家園,那裏有廣袤無垠的草野,成群的騎獸,歡快的孩童,一切值得被守護的美好。


    曾經,站在這兩岸高崖上的,有七城十二部,數以百萬的戰友,現在呢......


    或許,這就是自己的最後一戰。


    也是西荒城的最後一戰。


    從此,人族外環內再無西荒。


    三聲短促的銳鳴,自西方響起。


    所有人都停下動作,驚愕地朝聲音傳出的方向望去。


    這是示警箭的鳴音,一聲敵蹤現,兩聲戰事起,三聲,強敵已至。


    三聲鳴音,很少有人聽見過。


    當然,因為它預示著撤退已經來不及了,隻能通過大量犧牲來掩護重要人物逃離。


    三聲,幾乎預示著絕望,和死亡。


    和所有人一樣,文穀抬起頭。


    隻見,蔚藍的天際被陰影遮蓋,百米巨蛇撐起龐大翼展,從頭頂急速掠過,狂風甚至讓不少人站立不穩。


    大地在顫抖,整個峽穀,似乎都在畏懼什麽東西靠近。


    河穀入口處,一個巨大的身影正狂奔靠近,那是個什麽,文穀不知道,此刻的他已經沒了思考能力。


    隻感覺,那巨獸身後,密密麻麻跟著數不清的小東西。


    這是怎麽了?


    文穀感覺有人在奮力拉他。


    茫然中,他向東方望去。


    那六條溟風正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在空中急停,然後飄然懸浮在空中。


    直至此時,文穀才看見,有一個人站在溟風的頭頂。


    一個有著昆侖人麵孔的男子。


    誰來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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