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囂的身後,除了雨崩外,還有跟隨雨崩追出去的還有獵影和深淵。


    而此時的亂石堆旁,依然站著的還有八人,軍略師天箐,鬥戰六人,夢魘一人。


    但這八人幾乎全在救治受傷的隊友,有的正將藥劑灌入院生的口中,有的正在撲滅傷者身上燃燒的火焰,現場一片狼藉,尖刺狀的岩石上到處都是血水和皮肉。


    雨崩擊飛偷襲者之後,在場眾人驚魂稍定,大家信任天箐的謀略,同樣相信雨崩的實力,彼此之間多少次的戰鬥經曆,讓不少人甚至能預見到在不久之後,雨崩一定會拖著遍體鱗傷的偷襲者返回,為這次噩夢般的襲殺徹底畫上句號。


    可他們錯了。


    這場噩夢,不但沒有結束,反而愈發駭人。


    當那個泛著熒光的人影出現在天箐近前,所有人,不知所措。


    雨崩離開後,留下的夢魘承擔著保護天箐的職責,他第一時間迎了上去,沒有半分猶豫,如彈幕般的岩石也在天箐的操控之下向人形光影激射而去。


    隻見一陣澎湃的炎浪翻滾而過,接著,夢魘在火焰的炙烤之下,被那人影用肩膀頂在腹部,硬生生撞了回來。


    腦袋大小的岩石避無可避,狠狠砸在夢魘的後背,疼得他不斷揚起頭顱,麵目猙獰。


    此時此刻,軍略師天箐的周圍再無一個可戰之人。


    她想笑,但笑容有些扭曲,嘴角有些顫抖。


    她看向已經爆發出全力向自己回援的雨崩,眼神中,居然閃過一絲無助和悲戚。


    下一個瞬間。


    甩開已經暈厥的夢魘,低著頭,躬著身子的劉囂直接將天箐撲倒。


    周圍的一切陷入死寂,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滯。


    片刻後,天箐立了起來,直挺挺的懸在空中。


    她的脖頸被人從背後捏著,提在半空。


    五根掐在皮肉上的手指,深深陷入她白皙柔嫩的皮膚。


    天箐掙紮,任何兩隻手指繼續用力,她的脖子就可能當場被扭斷。


    劉囂的腦袋,自天箐身後的一側伸出,看向靜止在原地的眾人,其中也包括那個已經迫近身前的雨崩。


    他扭了扭有些僵硬的右肩,藥劑的效果加上血液的流通,讓痛楚和酸麻已經大大減輕。


    “放了她。”


    雨崩麵無表情,眼神卻如一頭漠視眾生的雄獅。


    劉囂嘴角上揚,笑的格外刻意。


    他攥了攥拳,對著天箐的腰腹就是一拳,沒有任何預兆。


    無法動彈的天箐死死咬著嘴唇,硬挺著沒發出聲音。


    雨崩那張處變不驚的麵孔,終於顯露出極度的憤怒,他低著下巴,努力克製住胸腔內熊熊燃燒的怒火。


    “你傷了她,自己也走不掉。”


    劉囂翻了個白眼,心想我都走掉三次了,其中兩次就是在你麵前。


    不過他也懶得解釋,天箐沒到重傷不治的時候,就還有利用價值。


    掐著天箐脖頸的五指用力,這讓天箐的喉嚨裏直接發出哢哢哢的聲音,整個小臉也開始泛出一陣紫紅。


    “住手!”


    雨崩怒吼著,卻又不敢上前,攥緊的拳頭咯咯作響。


    劉囂不想浪費時間,白癡才會死於話多,他將天箐腰間的晶體瓶摘下,別在自己腰帶上,然後又看了看雨崩腰間的那隻。


    雨崩幾乎沒有半分猶豫,就將自己腰間那隻裝著凝香的晶體取下,拋了過去。


    他的眼中隻有天箐,隻要有天箐在,即便隻剩下他們二人,也有足夠能力獲取更多凝香。


    劉囂接過瓶子,向雨崩微微一笑,餘光卻發覺深淵已經消失在原有的位置。


    恢複氣力的右臂,依舊是毫無征兆的猛出一拳,擊在天箐的後背,將她整個人彈飛出去,同時周圍的地麵燃起火焰。


    雨崩飛撲上前,一把將失去知覺的天箐抱住,摟在懷中,同時一瓶金色的藥劑迅速灌入她的嘴裏。


    深處火焰中心的劉囂,向已經撲來的院生笑著擺了擺手。


    那被火光映照下的笑容,對在場眾人來說,比魔鬼還要瘮人。


    劉囂就這麽站著,僵硬的擺著手,直到一把匕首捅穿他的胸膛,才發覺這又隻是一個虛影。


    .......


    前來援救的導師早已到達,兩個導師甚至目睹了劉囂離開時的一幕。


    對於這個一語不發的偷襲者,他們很難置評,冷靜,陰狠,狡詐,果決,都可以用在這個院生身上。


    一個人,就讓一支30人的團隊遭遇滅頂之災,讓戰靈碑第31位的雨崩東庭無所作為,讓學院級的軍略師慘敗與此。


    其中的過程,兩位導師並不知曉,但隻看結果的話,這就是一場單方麵的完勝。


    不過讓他們詫異的是,上次來時,當時的傷者基本都是箭矢的貫穿傷,這就意味著偷襲者很明顯是個銀月,可這一次,怎麽感覺完全不是那麽回事,關鍵從傷情來看,有穿刺傷,有劍傷,有灼燒傷,就是沒有箭傷。這算什麽?難道擊敗天箐他們的並不是一個人?還是說,全是誤傷?


    兩個導師互相看看,看來這個謎題,隻能留到藏蹤林之後再問出個究竟了。


    ......


    腳尖輕點枝頭,腦袋有節奏的點著,已經遠離現場的劉囂在林間輕盈飛躍。


    心情舒暢,就如靈體中回響的歌曲。


    「沒人能夠體會,隻有我看到那無限光輝」


    回憶剛才的戰鬥,激烈?並沒有。


    甚至不如他們做戲時的場麵來的精彩。


    驚險?或許有一些。


    如果自己幾個時機和決斷上有所偏差,都會導致完全不同的結果。這就好比當你做出正確的選擇時,就不會體驗到失敗所帶來的磨難是一樣的。


    盡興?從結果來說是的,但過程依舊有些不疼不癢。


    如果是不顧一切的廝殺,自己有更多的能技可以施展,岩突也不會隻造成敵人重傷,那種暢快淋漓,那種遊走在生死邊緣的緊張感,才能真正激發出體內的激情。


    後患?嗬嗬,估計會有的。


    自己同時施展了岩源和火源能技,這個比較難以解釋,當然,後續他肯定會將一切歸結於火源杖的星紋能技,另外一個隱患,則是天箐和這些院生後續會不會找自己的麻煩。不過找就找吧,院生之間也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而且,換句話來說,你們找我,那些被你們陰了的人難道不狠你們?


    大家都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所以更不要立什麽牌坊,自己至少還屬於防衛過當,你們妥妥的就是擾亂叢林治安了。


    看了看腰間,兩個泛著銀白色光芒的晶體瓶,笑意更濃,這次的戰利品,還是很豐厚的。


    正想著,餘光瞥見一個光團,在永暗的天地中,顯得格外突兀亮眼。


    這什麽情況?


    一隻離家出走的凝香!?


    劉囂突然記起,似乎剛才天箐他們就是因為在捕捉一隻成熟的凝香,才給了自己絕佳的偷襲機會。


    那隻凝香,不會就是眼前這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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