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倒還是有些收獲的,五隻裝滿草藥和果實的皮囊,一些叢林偷襲的實戰經驗,還有嘛,就是終於讓自己有些興奮起來了。


    現在離開?不可能的,決賽圈都快到了,自己還在暗處,作為一個合格的老六,作為一個有理想有追求,喜歡讓對手怒砸鍵盤的老隱蔽,劉囂有自己的操守和堅持。


    而且,有一個軍略師作為對手,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剛才一連串的行動,注重的是快,在對方措手不及的混亂中,盡量多的減少敵人的有生力量,但現在,劉囂需要隱忍,節奏的變化和更強的耐心,才是之後獲勝的法寶。


    說的這麽冠冕堂皇,其實就是睚眥必報的腹黑性格在作祟,如果不是銀月盯著他射,估計劉囂也沒那麽大氣性,畢竟選擇一場一對30的戰鬥,本身就不是智商正常的人能幹的出來的事。


    從一點就能看出來,劉囂至今都沒考慮過用什麽辦法得到天箐和那個雨崩腰間的凝香,這不是私怨是什麽。


    ......


    距離劉囂所在巨岩三百米外的亂世堆。


    還是那兩位導師和院務,還是那頭體型碩大的蝙蝠,帶走了傷重的十位院生。


    這期間,天箐全程咧著嘴,笑得有些瘮人。


    眾人等待著這位軍略師的戰令,他們的內心充滿憤怒,同樣也有些許不安,這不是一場公平的戰鬥,至少在數量上是的,但正因如此,如今的戰局卻更讓人心中惴惴。


    自己這邊折損了三分之一,對方連影子都沒找到,照這樣下去,後續的行動如何進行?


    隊員們看向天箐,隻要有她在,就有應對的策略,長久以來的合作,大家對這位女院生有著絕對的信任甚至是依賴。


    可天箐接下來的布置,卻讓他們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是提升每個小組的人數,以保證人數上的優勢,也沒有做出搜尋的安排,而是將兩兩一組的人員組合做了變動。


    更讓人不可理解的是,她將防禦偷襲能力最弱的冰源院生和自然院生分在了一起,這之後,居然命令重新分組後的眾人按部就班,繼續分散尋找凝香,采集草藥。


    即便心中納悶,但天箐的安排就是戰令,所有隊員毅然執行。


    天箐看著向不同方向遠去的隊員,笑容漸漸淡去,神情變得異常冷峻。


    “你在賭?”


    身邊,身材高大的雨崩淡然問道。


    “是的,賭他就是那個銀月。”


    天箐冷冷說道,目光望向銀月奘哀即將消失在叢林中的背影。


    “為什麽不賭他是為了我們身上的東西?”


    雨崩雙手抱胸,隨意問道。


    “即便是賭,也要相信自己的直覺。”


    .......


    躲在岩石中的劉囂,像一個偷窺狂一般,靜靜的觀察著這僅剩20人的院生團隊。


    但所能得到的信息非常有限,林區之內,枝葉茂盛,通過鷹視隻能偶爾捕捉到一些閃動的人影,而其他感知能技,也隻能聽到或感受到人的運動軌跡。


    不過,有一點他是清楚的,那就是天箐在人員安排上做了變動。


    有一對看似肥美無害的弱雞,似乎特意是為自己準備了,靜待他上門宰殺。


    而那個銀月奘哀,則是和一個鬥戰分在一組,所處的方向正與那對弱雞的相反。


    絕好機會。


    那對弱雞很明顯是為他設下的陷阱,說不準那個狡猾的軍略師,還有她那個不可一世的雨崩跟班,就隱藏在那對弱雞的附近,為自己準備好了一場鴻門宴。


    不過,誰能知道自己其實最想念的是那個剛剛傷愈的銀月呢?


    無論是時機,目標的位置,對方設伏的重心,都太適合自己出手了。


    可是,劉囂卻沒有動。


    而是,安靜的,心平氣和地苟在岩石中,一動不動。


    不是他沒有動心,事實上,任何一個殺伐果斷的人都不想放過這樣的機會。


    但是呢,劉囂深知一點,聰明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其目的和道理的。


    天箐,一個軍略師,比聰明人還聰明,如果你在第一層,她就必定在第二層,在你認為她一無所知時,她可能早已洞悉你的真正目的和行事風格。


    這是一場襲殺,也是一場比拚謀略和膽量的對弈。


    有那麽一瞬間,劉囂感覺自己正坐在一張棋盤前,在他對麵的,是微笑著凝視她的軍略師天箐,那雙眸子裏,閃爍著東西一切的自信,和想要碾碎自己的怒火。


    隻是這棋盤,為什麽是五子棋.....


    沒有去思考太多,既然決定了無視對方的出招,那麽,就繼續保持自己的節奏,不要被敵人牽著鼻子走。


    劉囂是這麽想的,也同樣是這麽做的,他甚至開始拿出肉食,一塊接著一塊的往嘴裏塞。


    .......


    “你好像賭輸了。”


    雨崩閉著眼,淡淡說道。


    “或許吧,是我太高估他了,我以為他有那個膽識想幹掉我們所有人,嗬嗬,但我也沒輸。”


    天箐揚起下巴,不屑冷笑。


    “前半場輸了,後半場隻能算打了個平手。”


    雨崩沒有給天箐麵子,他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你還是輸了。


    天箐別過頭,不想理他,這個大個子什麽都好,就是嘴臭。


    心中極度憤懣,等了這麽久,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自己猜錯了,在暗處出手的並不是那個逃脫的銀月?如果是,他為什麽不去偷襲曾經攻擊他的奘哀?如果不是,他又為什麽對元素和信仰院係的院生不為所動?還是說,擊退了我們十個人,他就已經滿足了?


    慫了?跑了?


    她不能接受失敗,更不能接受無緣無故的失敗,如果沒有理解錯誤發生的原因,就無法在失敗中得到成長。


    而此刻,就是讓她最為光火的時候。


    對手的意圖讓她捉摸不透,對手的隱蔽技巧讓她無計可施。


    她自然理解不了,一個成功的老六,需要在吃雞遊戲中獲得多少次伏地魔的成就,才算正式出師。


    那種堅韌,那種毅力,那種看見落單玩家迎麵而過卻不開一槍的定力,根本不是常人可以參透的。


    這是一種境界,更是一種信仰。


    雨崩睜開眼睛,布置在銀月奘哀周圍的幾個靈目瞬間消散。


    他已經失去耐心,也失去了對那個銀月的興趣。


    曾經,他還覺得對方是個值得認真一戰的對手,現在,已經不是了。


    岩石開始再次開始移動,其中的一塊,已經進入亂石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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