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火城,坐落在銀河扇環內一處不知名的無垠焦土中心。


    讓這座城市出名的,是城中那一團永恒不滅的泥盆之火,和城外幾乎永遠挖掘不盡的火孿晶礦。


    遍布人族領地各處的火源天賦者絡繹不絕,來到此地,這其中也包括一對情侶。


    他們原本就小有名氣,都是頗具名望的天賦者,來到這裏後,很快便成了火孿院中的元素導師,安家落戶,共同研修元素親和,也擁有了彼此愛情的結晶。


    一個可愛漂亮的女兒。


    女兒漸漸長大,靈體也逐漸成長,


    擁有著母親的美貌高冷和父親的聰慧堅忍的女孩,在任何人眼中,都屬於那種別人家最優秀的孩子,博學多才而且有不可限量的前途。


    兩個火元素天賦者的孩子,擁有一樣天賦的幾率非常之高,所有人都期盼著那一刻的到來,


    終於,城中等來了靈源塔的封印師。


    小女孩自信的來到封印師麵前,等待著完美答案的揭曉。


    她永遠忘不掉,當那個麵色慈祥的封印師,收回按在自己額頭上的手掌時對她說的話。


    “你是個很有天賦的孩子,自然之神將永遠賜福於你。”


    那是第一次,女孩覺得燎火城是如此悶熱難耐。


    燎火城,一個方圓數百公裏沒有一棵樹的人類城邦,一片甚至連野獸都會繞道走的焦土,一所連自然信仰都不傳授的火孿院。


    女孩就像一個異類,與這裏格格不入。


    不久後,女孩不得不離開自己生長的城市,離開萬般嗬護她的父母。


    從一個終日被火光籠罩的地方,來到一個隱藏在山體中不見天日的洞穴。


    至於理由,不是因為這裏的自然信仰有多麽虔誠,隻是因為她的父母覺得這裏更為安全。


    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讓人討厭,陰暗的石頭洞穴,濕冷的溫度,憨憨傻傻的同門,不著調的導師,甚至是黑色的院生服。


    女孩總是一個人,一個人坐在院係廳堂的一角,一個人走在昏暗的小路上,一個人在石穴中研讀父母寄來的書籍。


    生活,就如同這裏的天空一樣,陰鬱而孤獨。


    直到,她遇見了一個女孩。


    那是她第一次獨自外出,離開沐夜的保護,也離開了讓她憤懣的洞穴,進入一片據說存在火元核的區域,她想念自己的家鄉,想念自己的父母,想念被熱浪擁抱的日子。


    沒有任何野外經驗的她,憑借從書中學到的知識和手中的兩把匕首,一開始也算順遂。


    但當她在暗紅色的樹林中迷失了方向後,一切就變得不可控製。


    女孩被十多隻比她還大的人麵蛛追趕,跌跌撞撞如無頭蒼蠅,腦海中甚至湧現出父母溫柔的微笑。


    就在她絕望之時,一個陌生的女孩出現在她的身後,纖弱的身體擋在了她與巨蛛之間。


    她看著女孩的背影,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在那之後,女孩依舊冷淡,對待這座山,這座城,這所學院和這裏的人,還有那個叫溫妮的女孩,溫妮保護著她,她也守護著溫妮。因為兩人的神祇信仰,讓她們並不受其他院生隊伍的歡迎,這讓她們每次完成任務都顯得格外困難,但她們沒關係,過程艱苦一些,隻要能互相依靠,就夠了。


    之後,她們在任務中,認識了由樹,一個在學院內幾乎無所不能的開朗女生,無法組到隊伍的兩人,總是能通過由樹進入實力強勁的院生隊伍,而由樹的樂天活潑加上厚臉皮,反而能與兩人處得來,讓彼此都很舒服。


    又到了藏蹤林臨近的時候,記得上次,兩個女孩幾乎毫無斬獲,別說凝香的影子,進入林區後都沒走出多遠,就被一隊鬥戰指著回頭的路,讓她們自行離開。至於上上次,哎,不提也罷,女孩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打暈的,隻記得醒來時已經躺在林子外的岩石上。


    這一次,應該也會是同樣的結果吧。


    邀請自己二人的,都是些同樣不靠譜的小隊,真正有一定戰力的,誰都不會帶著兩個拖油瓶上陣,這可不是委托任務,沒有人數限製,兩個人的位置,幾乎代表了近一半的規模。


    由樹來了,用她那一貫的微笑,邀請自己和溫妮加入,據說有特別可靠的隊長,而另一個隊員也是天賦靈體,不管怎麽說,肯定比自己二人結伴進林要好的多。


    其實無論由樹說什麽,我們都是會加入的,因為沒有別的選擇。


    隻是沒想到,那位她口中的天賦靈體,隻是通過靈體傳遞聲音,我們倆,再加上毫無戰力的由樹,現在又多一個連由樹都不如的男院生,這是何等擺爛的陣容,和躺平等死幾乎沒有分別。


    而那個所謂靠譜的隊長,居然隻是個銀月!


    誰都知道,在複雜的藏蹤林內,銀月連一半的實力都發揮不出來,更別說這位隊長還隻是個中級銀月。


    不過,出乎意料的,向來不願意主動表達自己的溫妮同意了,那我也不會有什麽意見,反正已經不能更糟了。


    但是,這一次,我似乎錯了。


    錯在我小看了這個名叫任平生的銀月。


    這個看似不起眼的院生,不但間接救過我和溫妮的命,還有一層更加不得了的身份,那就是每一個禦獸院係院生都渴望結識的人,封印師!


    我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封印師,為什麽會主修銀月,更離譜的是,他居然還是岩源天賦者,這可是戰靈院啊,是個傻子都會主修岩源親和,他是多有個性才選擇了射箭這條路。


    總之,在加入這個古怪的小隊後,一切都變得不可思議。


    就如現在,我們的這位隊長,這位身份尊貴的封印師,一邊嚼著肉食,一邊聽著音樂,一邊點起無比珍貴的沐夜凝香,一邊還時不時和由樹聊上幾句,最關鍵的是,他在做這些事的同時,還不斷地給各種動物釋靈!!


    釋靈本該是多麽虔誠而莊嚴的儀式,哪怕是為野獸釋放靈體,那也是一種與生靈法則對話的無聲戰爭,可為什麽在他這,變得如此隨意,關鍵是,他的釋靈成功率為什麽這麽高!速度為什麽這麽快!?


    自己也不是沒有瞻仰過別的封印師釋靈,那個過程可謂是慢工出細活,全程都讓人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爆了。


    他還隻是個封印學徒啊!自己見過的封印師也不帶這麽玩的。


    誒?又是什麽情況,幾大盤肉食吃幹抹淨,開始兩隻手同時釋靈?


    還成功了!?


    這樣真的好嗎?


    你那雙手,真的還需要去拿起弓箭嗎?


    突然想起一件事,在上一個躁動期,委托大廳曾經有過一個傳聞,所有的哭夜釋靈的委托被人一掃而空,這個消息在自己院係內傳的很凶,都說從新月城返回的封印師赫茲可能帶來了幾位封印師,在釋字屋不間斷的釋靈。甚至把自己的導師都驚動了,得知這個消息後,課上了一半就不管不顧的衝向環道。


    但後來被證實根本就不是赫茲做的,他老人家天天在釋字屋裏擼著那隻看不見的黑貓!從沒碰過半隻哭夜。


    可能,真的是他吧。


    不,肯定是他!


    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等等,不能走神,再不趕緊與這些靈獸建立生靈鎖鏈,都快趕不上他釋靈的速度了!


    不能輸,絕對不能輸,特別是在一位封印師麵前,在自己的隊長麵前。


    .....


    “知音,”劉囂閉著眼,開口道。“換首歌,不要用音箱了,用你的回響。”


    知音點頭,有些不舍的將手機裏的音樂app關了。


    屋內瞬間安靜下來,但所有人的靈體中,卻響起了無比立體的旋律,那聲音,比音箱傳出的更加悅耳。


    將右手從夜犬的額頭處移開,劉囂睜眼,看向屋內的幾人,莫娜被大量靈獸簇擁在中間,她的禦獸能技可以與靈獸建立類似心靈感應的互動,溫妮依舊端坐在角落,閉著眼,隨著音樂微微搖晃,知音正在自學華夏文,因為一直聽華夏歌曲,他想知道那些歌聲的含義,可惜,到現在一句都沒學會,而由樹,除了將籠子推到他身邊外,就是閉眼享受著沐夜凝香所帶來的靈體提升。


    不要小看這隻有手指長短的線香,這東西居然是用藏蹤林裏的葉枯煉製而成的,葉枯就是凝香的草葉,聞著這種線香的氣味,是可以提升靈體能級的。


    小隊中的五人,全是煉靈的,此時不焚香,更待何時。


    據由樹說,沐夜凝香是戰靈院專屬之物,外麵根本買不到,偏殿中偶爾出現,也會瞬間被院生用學分兌換走。


    至於淬體藥劑,是一種可以全麵提升體魄強度的藥劑,倒不是什麽新鮮玩意,藥字屋也有出售,隻是價格貴的嚇人,同樣是供不應求有市無價的好東西。


    啃肉的時候順便喝了一瓶,沒有麵板信息,也不知道增長的多少,感覺應該多少有一些吧。


    突然,劉囂發現自己胸前的院係徽章亮起了熒光。


    抬頭看去,其他人的徽章也是一樣。


    “由樹,醒醒。”劉囂開口。


    “我可沒睡!”由樹擦了擦嘴邊的口水,也看見了閃爍光芒的徽章,驚詫道,“要開始了!?”


    “快!快!!”她急聲喊道,“把沐夜凝香滅了!別浪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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