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環道,劉囂和大批院生一樣,各自返回所屬院係的城堡,沐夜之主折騰完了,學院也要開課了。


    銀月城堡,二層休息大廳內,當劉囂趕到,六方石柱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院生,其中有幾個看上去有些眼熟,應該和自己一樣都是導師屍蘭的徒弟,但他不確定在史隆,同一個導師的徒弟互相之間如何稱呼對方,是叫同學?還是同門?還是硯席?算了,感覺好江湖。


    那幾個算是自己同學的院生湊在一起,其中一個也看見了劉囂,但似乎也沒打算和他打招呼。


    這樣正好,互不幹涉。


    “箭技學居然沒有課時?這是怎麽回事?”


    “你們的也是嗎?”


    “對啊,你看,射術、箭技和實戰三門學科的課都不在目錄裏!”


    “發生什麽了?”


    “不隻是我們院係!你們看,整個學院的課程都少了一大半!”


    “何止啊!你看鬥戰學院!也和我們一樣,主要學科都沒安排課時!”


    “元素和信仰學院也是一樣!”


    人群開始騷動起來,起因是各個學院的主修學科都沒有安排課時,看大家的表情,似乎這樣的情況並不多見。


    劉囂湊上去看了一眼,星石石板上,羅列出了即將開課的學科課時,但數量並不多,而且確實沒有主修領域的課時,不僅是導師屍蘭的課時沒見影子,其他銀月導師的課時也一樣。


    “什麽情況?導師都哪去了?”有人大喊。


    “你們叫喚什麽?不是還有體魄、身法和地形學不都在嘛,有課上就是了,主修課時沒有你們等下個平靜期不就行了。”有人陰陽怪氣。


    “你懂個屁,導師們肯定被學院征集外出執行探索任務了!”有人充當懂帝。


    越來越多的銀月院生聚集到了休息大廳,使得場麵愈發混亂。


    劉囂遠離人群,靠在無人的牆角,一語不發,他就靜靜看著、聽著、等著,他相信總會有正確的信息傳來。


    果然,沒等多久,人群的喧囂逐漸停息,一個院務穿著的中年女人雙掌下按,一邊示意大家噤聲,一邊走到大廳中央。


    待整個大廳完全安靜下來,女院務才開口說道,“新月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吧?”


    大部分院生都暗暗點頭,也有一小部分低聲詢問周圍人新月怎麽了。


    “卷婁群潮席卷了整個新月,之後又先後吞沒了兩個人類城邦,數不清的同族喪命,我族聖裁命令,周圍城邦合力將清剿這批卷婁,學院和沐夜城已經將精銳戰力派出參與這場圍剿,這其中就包括了你們的一些學科導師。所以,各位,稍安勿躁,這場戰爭不會持續太久。我要說的就這麽多。”


    說完,女院務緩步離開。


    “那是不是意味著這些剩下的導師都不怎麽樣啊?”一個男院生大聲問道,引來周圍幾個院生暗暗嬉笑。


    女院務停下腳步,轉身直視開口之人,目光冰冷。


    “我真該把你也送上戰場。”


    說完,轉身就走。


    那男院生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尷尬的笑容僵在臉上。


    三個人類城邦沒了,數百萬甚至數千萬人死於非命,這家夥還在這陰陽怪氣,想刷一波異性存在感,真的是會挑時候。


    劉囂也是無奈搖頭,在哪都有這種煞筆。


    人群沒有全部散去,畢竟剩下的學科也不少,而且學院的所有課時都不限製參與人數,所以理論上想要利用這個平靜期修業的院生還是有課可報的。


    劉囂就屬於這其中的一員,對於他這個隻上過三個課時的人來說,任何學科他都感興趣,不挑。


    六方石柱上顯示的學科還有不少,主修領域的體魄、身法、地形、生存都還在,或許就如那個男院生所說,這幾門學科的導師的戰力並不那麽高吧。


    就在劉囂為選擇哪個學科犯難時,有人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


    莫名轉身,發現身後站著3個院生,有些麵熟,但叫不出名字。


    “找我?”


    劉囂納悶問道。


    為首的男院生冷哼一聲,一臉不屑地歪著腦袋用鼻孔對準他,“蟲子,你很囂張啊。”


    我靠,厲害啊,居然叫出了我的本命字!


    “我咋啦?你誰啊?”


    劉囂很無語,他正準備徜徉在知識的海洋中,沒想到被三個家夥莫名其妙來了這麽一句。


    男院生被他這兩句問得有些上火,嘴角的肌肉抽了抽,狠聲道。


    “我?需要你一個蟲子認識嗎?你隻用知道,我們看你不爽,你一個蟲子,憑什麽和我們在一起?”


    來了!終於來了!這情節自己熟啊!


    自己的身份終於引起了一般院生的不滿,誒?


    不對,劉囂想起這個人了,這不就是上次箭技課上朝自己黑臉的男院生嗎?好像是因為我沒回答一個女院生的問題引起的。


    劉囂沒回話,看他繼續發揮。


    “戰靈院有嚴格入院考核,你經曆過嗎?就因為你是蟲子,就可以隨意入院?還看不起我們史隆人類院生?”


    男院生說得義正言辭,聲音也不斷放大,引得周圍不少院生朝這邊看來,在注意到劉囂前額的血色印記後,目光也漸露不善。


    聰明啊,劉囂內心在給這位不知道叫什麽的同學鼓掌,通過修辭手法和避重就輕的手段孤立我,還將自己擺在道德的製高點,不錯不錯,這招在兩個不同來源的階層中絕對可以給自己招黑。


    劉囂有點忍不住,笑了,但很快又憋了回去,緊抿嘴唇。


    把男院生也顧不得劉囂的怪異表現,至少從周圍院生的表現來看,自己的語言攻勢效果不錯。


    “你憑什麽看不起我們?你憑什麽可以入院?你有什麽資格和我們一起修業?”


    男院生有點來勁,義憤填膺,可能此刻他自己都信了是因為劉囂對他們的不公才有自己出麵對質。


    “瀧仁!閉嘴。”


    一個女聲從他身後傳來,聲調不高,聲音不響,但這個叫瀧仁的男院生立刻閉了嘴。


    人群中走出三個女院生,為首的那個叫焉支的女生,五官精致,眼眸清澈但帶著一些微怒,身材修長,體態輕盈,踱步沉穩,最讓劉囂意外的是那一頭墨黑的短發,那是真的短,比他還短,這讓她整個人由內而外的散發出堅毅颯爽的獨特韻味,說實話,要不是知道她是個女的,劉囂第一眼肯定會以為這個是個長得極度秀氣的男生。


    之前隻是見過焉支的側臉,記得當時她並不是一頭短發,怎麽一個躁動期過後完全變了模樣。


    “瀧仁,你怎麽跑這亂喊亂叫啊?”


    跟在焉支身側的鵝蛋臉萌妹叉著腰噘著嘴,對著男院生問道,她聲音稚嫩,長相萌動,即便是真怒,別人也絲毫感受不到她的怒意。


    好吧,這女生不就是被自己冷臉的那個嗎?一切的起因好像就是你啊。


    “這個蟲子看不起我們,我就是來問問他為什麽?”


    瀧仁自然不會說,他是來為女生出頭的。


    “有話回門內說,有事在鬥場解決。”


    焉支根本不想理會其中的是非曲折,要麽打,要麽回去吵,別在外麵丟人。


    “是啊,大家都是屍蘭導師門下的院生,有話回去說啊。”


    萌女子附和道。


    瀧仁和他倆跟班臉色不好看了,周圍一堆院生也似乎從開始的被引導仇恨到了現在的看笑話。


    “那.....那我們就鬥場上見!蟲子!跟我去鬥場!”


    瀧仁氣勢如虹,仿佛瞬間就能將劉囂拿下。


    周圍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劉囂身上,瀧仁相當於下了戰書,就看這個額頭帶著血印的院生如何應對了。


    “說完了?”劉囂反問道。


    見對方不答,隻是一臉正義之色地盯著自己。


    “說完了就起開,別耽誤我修業。”


    言畢,劉囂直接無視他,繼續研究石板上的課時目錄。


    “你......”瀧仁沒想到這個蟲子這麽玩賴的,也不說同意也不說拒絕,就把自己晾著了,這算什麽意思。


    “你這個慫貨,不敢應戰是吧。”他有些氣急敗壞,怒喝道。


    劉囂癟了癟嘴,重新看向他,深吸一口氣。


    “你一個男人,怎麽這麽娘,你要在女院生麵前刷存在感不要來找我,口口聲聲說我看不起你們生在史隆的院生,有證據嗎,有證明嗎?這個世界隻有你們看不起我們果實來的試煉者吧,而且你就是那個最看不起我們的,你有什麽資格請問,你是戰力碾壓同門還是屁股上長了一根尾巴?你說我沒經過考核就入院,麻煩你,現在就去找深淵使德裏安,問問為什麽考核完同意我入院,現在又有院生再來和我聊入院資格,是不是戰靈院的院務都發瘋了還是精神不正常才放我進來,你這麽想要孤立我你就早說嘛,跑到休息大廳大喊大叫生怕別人不知道,看來你不隻是娘,你根本就是披著男人外衣的女人,我不是鄙視女人哦,我事先聲明,隻是看不起不男不女的人妖,史隆有沒有人妖我不知道,反正見到你以後我覺得這裏肯定有。你這麽想要我搭理你,什麽意思?你對我有意思,我都覺得惡心,麻煩你,你能靠邊站站嗎,我對人妖過敏。”


    一口氣噴完,劉囂換了口氣,微笑著,微笑著,厲聲道,“滾開!”


    全場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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