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音浪陣陣洶湧,人群中的劉囂已經徹底無語了。


    第一首歌罷,鬼火會的一係列發言信息量還是有的,可在那之後這場搖滾盛宴就再沒停過,一首接著一首根本不帶休息的,劉囂恍然意識道,今天這場聚會,會不會原本就是一場純粹的搖滾pa,其他就隻是次要的?順帶的?


    地動山搖般的會場內,被一群早已陷入瘋狂的年輕人包圍的劉囂,猶如掙紮在怒濤中的一座孤島,也像一個被臨時抓進考場的外賣員,怎就一臉懵逼加無奈可以形容。


    他承認,鬼火會的現場演繹真的很不錯,伶的歌聲也足夠吸引人,甚至一些旋律也能讓他都不自覺的想要搖擺,但是!他不是來聽歌的啊!你們能不能把正事辦了,哪怕之後我買你們一張專輯也行啊!其實劉囂要的也很簡單,他就想更多的了解鬼火會這個組織未來究竟會做什麽,同時用自己的這雙眼睛去判斷,這個組織內的成員會不會對華夏有實質性的威脅,或者說,這些張狂無忌的年輕人本質,是善還是惡。


    沿路撥開人群,實在有些憋屈的劉囂來到場內一側的吧台旁,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不間斷的音浪轟炸下,他隻覺得腦袋、耳膜都在嗡嗡作響。


    會場內並不禁止吸煙,可能因為煙霧能帶動現場的氣氛,或者禁煙違背了追求自由的理念,總之同樣坐在吧台的幾個男女都在吞雲吐霧,那劉囂自然也不客氣,掏出下午買的大和煙點了一根。


    見劉囂坐下後也沒要喝的,帥氣的酒保小哥也就在他麵前放了個煙灰缸之後就沒再搭理他,繼續關注著舞台上的演繹,時不時還會跟著哼上幾句,引得周圍明顯對他有意思的幾個小女生陣陣尖叫。


    劉囂扶著額頭,也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當下的心情,再等等吧,不急於一時,該來的總會來的,他也隻能這麽說服自己了。


    他看了看觀眾席上方的那些藤蔓和鮮花,有些好奇這到底是魔術還是能技,情報上說夏目伶是自然之神代行者,也就是天賦自然信仰的蛻變者,自然之神的能技難道是控製花草樹木?好像確實說的通,這個能技似乎也不錯啊,沒事開個鮮花店倒真的是無本萬利。


    “朋友!”


    “嘿!朋友!”


    現場太嘈雜,酒保走到劉囂麵前,大聲喊了兩次才引起劉囂注意。


    “怎麽?”


    劉囂回問,他並不想多和人說話,雖然能用大和語溝通,但對大和這邊的各種口音完全不熟,說多了很容易露餡。


    “你對搖滾沒興趣嗎?”


    帥氣的酒保貼近劉囂問道,他的臉上始終帶著暖洋洋的笑容,讓人生不出半點討厭。


    “不,我隻是有點累了。”


    劉囂沒辦法,隻能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一下,剛才自己一直沒有在看舞台,被酒保的注意到了。


    “這樣的演出以後很難再有了,所以,請珍惜為數不多的機會,也給予舞台足夠的尊重。”


    酒保的月牙眼雖然始終彎著,但聽的出來,他並不滿意劉囂的回答,話中已經有些警告的意味。


    話畢,酒保將一杯雞尾酒推到劉囂麵前,之後便微笑著轉身離開。


    劉囂看了一眼杯中酒,酒水泛著翠綠色的熒光,哪怕他可以肯定這酒沒有問題,他也不會在這個環境下選擇喝下這杯酒。不過酒保的提醒倒是讓他警醒了幾分,自己的狀態確實有點跳脫了,估計不隻是這個酒保,鬼火會的人應該也盯上自己了。


    就在劉囂揣摩著該如何重新融入這個環境時,觀眾席的外圍突然躁動起來,那邊,原本跟著節奏不斷跳躍搖擺的人群被什麽吸引了注意力,紛紛向身後看去。


    “啊!啊!”


    很快,靠近大門的人群中就傳來尖叫的女生。


    那淒厲的聲音被音浪淹沒,但也引起了附近年輕人的注意。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從門口處極速飛向舞台。


    黑影?那分明就是一個橫飛出去的人,擁有動視被動能技劉囂看的清楚,那是一個受傷的女人,確切的說,就是那個在黑暗甬道中身手不錯的女孩,不過對比之前的冷厲狠辣,現在的她已經處於休克狀態,而且全身多處都可見淤傷。


    律動戛然而止,橫飛向舞台的女孩沒有砸中舞台上的任何人,而是詭異的懸停在了半空,幾根藤蔓如長蛇一般將將她纏繞,卸去了作用在她身上的力道。


    嘭!一聲悶響。


    靠近門口的觀眾席內,二三十個人猛地倒飛出去,砸落人群中。


    緊接著又是嘭嘭兩聲,又有幾十人像是被吹走一般被掀飛出去。


    終於,門口處再沒有觀眾,隻剩下4個明顯來者不善的人影,有兩人明顯帶了冷兵器,哦,不隻,四人中的一個壯漢還單手拎著一個學生,這學生劉囂也記得,雖然被如小雞般提著,可這學生居然還在打著手中的遊戲機,也真是沒誰了。


    因為人群遮擋,劉囂也沒看清剛才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這麽多人說飛就飛出去了,不過顯然,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並不是今晚演出的一部分,躁動心弦的音樂聲停了,擠壓在胸口的那股憋悶感終於舒緩下來,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不過,場內的其他人可就與他就完全相反了,觀眾席中的上千人,此時已經將被震飛的幾十人扶起,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不可抑製的憤怒,有幾人就想衝上前去,但被周圍的人拽了回來,任誰都看得出這四個人不好惹,於是所有人緊密的結成一道人牆。


    舞台上,受傷的女孩在藤蔓的纏繞下緩緩下落,被眼鏡男八百川抱到後方,鼓手英雄和鍵盤手櫻,加上主音吉他手希已經來到伶的身邊,與門口的四人遙遙對視。


    台上鬼火會的人還沒說話,砸場子的四人反倒先開了口。


    “鬼火會的各位,抱歉!抱歉!聽說你們今天有個地下演出,我們百鬼會也就過來看看,順便提醒一下你們,今天可是最後一天。”


    說話的人是個一身邪氣的小個子,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出頭,從樣貌和說話的語氣來看,應該也是個大和人。


    “我的耐性不好,所以呢,不想等太久,就現在吧,給我們一個答複,之後呢,你們繼續玩你們的破銅爛鐵。”


    小個子示威般的扭著脖子,狠厲且緩慢的吐著每一個字。


    “百鬼會的各位,打傷我們的隊員和觀眾,打斷我們的演出,這就是你們邀請我們加入的手段?”


    希冷笑著說道,“我這人呢,耐性也不好,而且吃軟不吃硬,既然來了,就帶個話回去。”


    說著,希扭頭看向身邊的伶,見伶隻是輕輕一點下巴,希繼續說道,“想讓鬼火會並入百鬼會,你們想都別想!”


    似乎早就知道是這個答案,門口的小個子不見怒意,嘴角上揚,目光漸冷。


    “我數五聲,所以雜種立刻滾出去。”


    “五!”


    小個子的話音剛落,已經有大量年輕人向外跑,有不少連腿都軟了,跌倒後又趕忙爬起,悶頭向門口狂奔,哪還有剛才對小個子一夥人的怒意。


    看來這個百鬼會在大和也很牛氣啊,不然也不會幾句話就把一群年輕人嚇的雞飛狗跳。


    不過局勢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


    “四!”


    吧台邊上的人已經跑的七七八八,除了兩個躲在酒保身後的女生外,也就劉囂安然坐著。


    “三!”


    誒,我這是什麽心態,明明兩夥人要幹架了,而且自己也在戰場之中,為什麽反而有點小興奮啊,這算怎麽個意思?不對不對,這種心態有問題,妥妥的幸災樂禍加唯恐天下不亂,這樣不好!真不好。


    “二!”


    小個子喊的不快,因為場內觀眾絕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而且人數眾多,跌跌撞撞的向外跑也很耗費時間。


    “一!”


    小個子數完數了,觀眾席內居然還有百餘人,那對兄妹沒走,還有幾個之前表示要加入鬼火會的人也沒走,另外就是一些一看就知道是普通人,這些應該是鬼火會真正的擁躉,眼神中雖有懼意,同樣有一股子堅毅,他們圍在舞台周圍,用自己的身體守護舞台上的眾人。


    場內一下子少了9成,剩下的人就顯眼多了,劉囂這才注意到人群中還有2個西裝筆挺的青年,一男一女,另外,還有一個白人青年,穿著黑色衛衣,兜帽扣的很緊,他的眼眶深陷,鼻梁高聳,人多的時候不惹人注意,現在人少了,很容易就被劉囂看出來了。不過大和的混血很多,有這種特征也說明不了什麽。


    小個子掃視全場,目光聚焦在兩個身穿西裝的男女身上。


    “你們別插手,這是我們百鬼會的事!”


    小個子這句話明顯是對這兩人說的。


    “風狸,現在局勢危急,你們百鬼會不要在這個時候搞內耗!華夏人剛剛殺了我們四個蛻變者,就在今天淩晨!現在,你們卻在自己的土地上搞私鬥,有這個本事,就去華夏!去報仇!”


    西裝男厲聲道。


    不過他的這句話,直接讓劉囂眯起了眼睛。


    “嗬嗬,”小個子冷笑,“華夏,我遲早會去,不過眼前這幫家夥也必須處理掉,他們已經搞走了太多蛻變者,你們天下布武不急,那是你們的事,還有,在這座城市的地下,我們百鬼會說了算!”


    西裝男麵部肌肉微微抽動,他看了眼小個子,又返身麵向舞台,朗聲道,“鬼火會的諸位,我是天下布武的管井,如果可能,請聽我一言,現在地球的局勢混亂,各個國家和組織都在積蓄力量,為的自然是更多行星級的資源和科技,同時,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民族不被人從地球上徹底抹除,而這些力量就是蛻變者!如果我們大和內部的蛻變者無法匯聚一處,那就會被其他國家和勢力慢慢滲透毀滅!所以......”


    "夠了!"


    西裝男壯懷激烈的演說被舞台上的女生打斷,這次說話的就不是希了,而是鬼火會的首領,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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