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兒,進入天玄書院,一定好好好修煉,天天向上,為部族爭光,還有,千萬要記得,離那個小魔星遠一點,他的心太黑了,會把你帶上歪路。”


    “崢兒,少年班非比尋常,天驕雲集,未來必定能走出大人物,這都是以後的人脈資源,當然,你們這第二百五十屆,除了石浩、蕭晨和雲朵朵之外,其他人就沒有接觸的必要了。還有,一定要遠離那個小野人,我懷疑,他以後會變成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親近他者會不得善終……”


    “富貴,以後在書院少年班,就靠你自己了,記住爹的話,跟緊那個秦昊,或許,你會有和爹不一樣的人生。這一千靈,是爹給你的生活費,不用省錢,盡管花,不夠了爹再給你送。”


    少年們的家人上前,千叮嚀萬囑咐,希望他們能在天玄書院少年班闖出一片不一樣的天,為部族爭光。


    但對小家夥的態度,這些人卻呈現出兩種極端,有人要後輩們盡可能的遠離,也有人如張大財般讓孩子們追隨小家夥。但前者的數量,幾乎是後者的兩倍。


    少年們紛紛紅了眼眶,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他們中年齡最大的,也不過隻有十五六歲而已,這都是生平第一次離開家門求學,想到日後要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難免心生忐忑和惶恐。


    “買房!一定要買房,把大爺爺和二伯他們接來,讓這些黑心的城裏人,受受大爺爺他們的淳樸熏陶。”


    小家夥站在人群中,看著周圍的少年和家人,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大爺爺和蒙二伯他們淳樸憨厚的麵龐,便捏緊了拳頭,心中默念。


    “魔頭,你毀了我家嬌兒,讓她還要再等四年,我李家一定不與你善罷甘休,你最好祈禱自己永遠不出書院,否則的話,嗬嗬……”


    但在這時,一名老者向前,雙眸神光如冷電,看著小家夥,一字一頓的威脅道。


    四年的時間,聽起來似乎很短,但耽誤四年,就意味著要落後那些入選少年太多太多,或許,人生都要因此而產生巨大的轉變。


    “嚇,老爺爺,你們就這麽愛演戲嗎?到現在了還在裝,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件事情,你們把我推進火坑的仇,你們不找我,我也一定會和你們算的。”


    小家夥聽著威脅,捏緊了粉嘟嘟的小拳頭,氣鼓鼓道。


    這些城裏人,心太髒了,明明占了大便宜,可還要裝出一幅吃了大虧的樣子,不給錢就算了,還要威脅自己,世上怎麽有這麽無恥的人。


    “你毀我家嬌兒前程,還要和我算賬!”


    李家老者臉色鐵青,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如果不是忌憚天玄書院的威嚴,都想一巴掌把這個羞辱威脅自己的小孽障拍死。


    “李家主,不必再和這個無恥野人多說了,日後你膽敢走出天玄書院,我霍家與你不死不休!”


    而在這時,一名中年人走來,向小家夥掃視一眼後,目光冷冽,一字一頓。


    修煉之人,資質第一,道心第二,甚至有時候,後者比前者還重要。


    道心一往無前,修煉者才能勇猛精進,但現在,霍家少年的道心卻被小家夥擊得粉碎,昔日明明有望躋身少年班的天驕,就這樣成了一個道心碎裂的廢人,這讓霍家如何能不恨,如何能不怨!


    “得了便宜還賣乖,三伯說,你們這種人就得請全村吃飯!”


    小家夥粉嘟嘟的臉蛋兒氣得通紅,義憤填膺。


    “全村吃飯?什麽道道?”


    周圍的圍觀者,聽著小家夥的話,滿臉迷惘,左右詢問。


    “亂雲山脈裏的一種規矩,家裏有人死了,就要擺宴席,請全村的人吃飯。”


    很快,有亂雲山脈外圍的部族獵戶做出了回答。


    “你……給我們等著……”


    李家家主和霍家中年人聽著這一句句,咬牙切齒,撂下一句狠話,拂袖而去。


    “這小野人這次雖然賺了不少錢,但也慘了,李家和霍家是大秦望族,雖然他們隻是旁支,但也底蘊深厚,家中有子弟在雲都求學不說,還有天陽境供奉,現在結了死仇,以後麻煩了。”


    “誰說不是呢,區區野人,就算資質好,但哪裏是這些望族的對手!莫非他不知道,修煉界有‘上品無寒門’的說法,多少資質卓絕的天驕,如果以後沒有過人的際遇,便隻能小時了了,大不能佳!”


    “命運啊,早在每個人出生時,就已定好了軌跡……”


    人群低低對話,看向小家夥的目光,多了些同情憐憫,更有些如想起些什麽的唏噓感慨。


    上品無寒門?


    小家夥耳朵很尖,聽著這些話,大眼睛骨碌碌亂轉,打算拉個人問問。


    大爺爺說過,求學,不懂就問;懂而不答,那就揍了再問。


    “時間到,少年班九人,隨我祭拜祖師!”


    但還未等小家夥發問,寧清風已大步走來,向眾人掃視一眼後,威嚴道。


    “好孩子,加油!”


    “孩兒,爹等著你站在修煉巔峰的那一天!”


    少年少女們的家人聞聲,目光中滿是期盼的叮囑一聲,然後便緩緩散開。


    “隨我來。”


    寧清風淡淡一句,便領著一眾少年,向書院走去。


    這一路,寧清風沒有再腳踩白雲,而是帶著少年少女們,全靠雙腳,登上逶迤的山路。


    “哇,書院裏麵的靈氣好足,比我們村子強多了,這是修煉的寶地,我覺得在這裏修煉,速度可以快上幾倍。”


    “雲霧繚繞,靈禽相伴,我覺得我好像是真正的神仙中人了。”


    少年少女們望著靈氣嫋嫋,峰巒秀麗,靈禽遍布,宛若一片神話淨土的書院,一個個小聲讚歎。


    寧清風並未讓少年們安靜,曾幾何時,他第一次進入書院時,也一如這些少年們的模樣。


    啪嘰!


    但不等他追憶往昔,後方突然傳來摔倒聲,當他扭頭望去時,看到張富貴竟然一腳踩空,胖墩墩的身體摔倒在地,磕了個頭破血流,抱著胳膊,哇哇的大聲哭了起來。


    “不,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天才,他們這些家夥,一半都是廢柴!”


    寧清風向張富貴狠狠得瞪了一眼,等到張富貴慌忙止住哭泣聲,渾身顫抖的慌忙跪倒在地,連聲向自己求饒後,腦袋一陣眩暈,幾乎要栽倒在地。


    “張富貴,站起來!我不管你是怎麽考進少年班的,但我有一句話,你要記住,書院中,有很多規矩,但最大的一條規矩便是書院弟子膝下有黃金,命可以丟,但書院弟子的尊嚴不可丟!”


    下一秒,寧清風望著張富貴,沉聲冷喝。


    “是,我記住了。”


    張富貴哆嗦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但兩條腿仍然不停的打著擺子,小眼睛裏淚珠打轉。


    “哼。”


    寧清風看著他那不爭氣的樣子,冷哼一聲,也再懶得說什麽,轉身便向山上走。


    “小胖子,別聽寧伯伯亂說,我大爺爺說,打不過就跑,等以後再打回去,你要是現在心裏不服氣,就攢著,等以後變強了把寧伯伯揍一頓。”


    小家夥輕輕扯了張富貴一下,大眼珠滴溜溜亂轉,小聲嘟囔。


    張富貴聞聲,突然覺得,拳頭有些癢癢的。


    寧清風身體一顫,立刻扭頭望來。


    “我服氣,我服氣……”


    張富貴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驚恐的看著寧清風,連連搖頭。


    寧清風再度冷哼,背負雙手,向山上走去。


    “小胖子,你可真沒出息。”小家夥撇了撇嘴,盯著寧清風的背影,小聲嘟囔道:“哪像我,我以後一定要讓寧伯伯從大爺爺他們那裏拿走的錢還回來,兩倍,不,三倍的還!他要不給,我就揍趴他!”


    張富貴驚恐的看著小家夥,心中暗暗做出決定,以後欠小家夥什麽都可以,但萬萬不能欠他的錢,否則的話,真的可能被打死。


    片刻後,寧清風帶著少年少女們,來到了山巔。


    山巔上,空曠一片,甚至連一棵草都沒有,隻有一尊石像,以及一座祠堂,而且石像和祠堂的周遭,更是留存著諸多打鬥留下的痕跡,雖然很滄桑,但依舊有一股肅殺氣息。


    “矮子爺爺,你以後千萬別再看我了,去看寧伯伯吧。大爺爺和二伯那麽辛苦掙來的錢他都收,這家夥的心,比石浩的皮還黑……”


    小家夥向石像瞄了眼,嚇了一大跳,慌忙閉上眼睛,雙手合十拜了拜,心中默念。


    “原來這小東西也有敬畏之心,定是當日被祖師擊殺蠻獸的畫麵震懾到了……”


    寧清風看到小家夥那緊張的樣子,一路上幾近崩潰的心,這才稍稍好轉,嘴角露出抹笑容。


    “這是我天玄書院祖師,入書院者,皆要跪拜祖師,感傳承之恩!”


    旋即,寧清風清了清嗓子,威嚴的看著一幹少年,沉聲道。


    “謝祖師傳承之恩。”


    少年少女們紛紛跪下,向石像三拜九叩,其中尤以小家夥最虔誠,雙手合十,小嘴嘀嘀咕咕,好像和祖師有說不完的話。


    “祖師保佑,讓這小祖宗在書院安安靜靜的待滿三年,然後送去雲都,與書院再無幹係……”


    寧清風看著小家夥虔誠的樣子,心中微動,也跟著雙手合十,心中剛默念幾聲,但突然暗暗嘀咕:“說來也怪,那晚祖師也沒顯化多少威能,這小家夥又是個混不吝的,怎地對祖師如此恭敬,難不成,他是在向祖師告狀……呸呸呸,我身如白玉,內外無暇,就算告了,祖師有靈,也不會罰我!”


    轟隆!


    但就在此時,青天白日之上,一團紫裏透黑,內有無數電光明滅的烏雲驟然出現在寧清風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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