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陣沉默。


    約莫維持了七八秒,笑聲響起。


    那一串串都是聽到了笑話而不自禁發出的嘲笑聲。


    而隨著笑聲落下來。


    譏諷上演。


    黃湘晴先開口說道:“絕症,而且是晚期絕症,支撐不了幾天了,王澤啊王澤,你哄騙小孩子,或許小孩子會相信,我們兄弟姐妹幾人都是中州排得上號的明醫,你在我們麵前吹,不覺得自己跟個小醜一樣嗎?”


    黃岐元緊跟著說道:“在我們麵前吹也就算了,他自己麵前還有一位中州最強的中醫師呢,王澤你問問這名中州最強的中醫師,他相信你麽?”


    黃岐華說道:“相信的都是傻子,他治吧,他能治好,我替他把鞋舔幹淨了。”


    黃岐忠態度更為囂張:“我替他舔一輩子鞋,我不怕髒,他有這能耐嗎?亂吹一通騙誰,他就想要咱們傳家的原石而已,他在玩欲擒故縱。”


    黃愛群本不想說話,一聽黃岐忠說的,她心中也擔憂起來:“弟弟妹妹們,保護家產這件事,咱們應該統一立場,不能叫他得逞了。”


    唐貴說道:“反正臉皮都撕破了,幹脆這樣吧,黃惠萍接班可以,但是除了醫館之外的家產要全分給我們五家。”


    自黃愛群以下,幾兄弟姐妹都露出了同意的神色來。


    黃聖祥自然不會依他們的意思進行分配。


    這樣分配,黃惠萍就成了扛不了任何風險的光杆司令了,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涼涼。


    他剛要開口說話,王澤搶先一步,非常正經的問他:“老先生,他們不相信我,你相信麽?”


    黃聖祥被問啞巴了。


    情感上他當然願意相信。


    但是情理上又無法相信。


    他不懂回答了。


    而他支支吾吾的神情,那一眾沒良心的兒女看在眼裏,隨即又對王澤發起了嘲笑。


    “嗬嗬嗬,這小子還真好意思問。”


    “是的,太不要臉了,不知羞恥為何物。”


    “他要是要臉,要是知道羞恥,豈會亂管人家的家事,清官尚且難斷家務事,他算個屁?”


    王澤沒有去辯駁。


    秦葒卻忍不住了,狠狠說道:“剛才我老板說能打你們一大片,你們也是這樣嘲諷,被打臉了一次還不夠,還以為自己多聰明,一個個井底之蛙,呸!”


    “你一個打工的輪到你說話嗎?”黃湘晴立馬反擊,那副要吃人的架勢格外明顯。


    “我打工的還知道盡忠盡責,你們吃喝家裏的,還當家賊,不虧心嗎?不是你們父親的栽培,能有你們今天?”


    “泥煤,我撕了你的嘴。”


    黃湘晴張牙舞爪。


    但她還沒有挪動腳步上前,秦葒已經快一步衝過去扇了她一巴大掌。


    “你,你,你,打我?”


    “打你怎樣?別人眼中你是高高在上的副院長,在我老板眼中你連蟲子都不算。”


    黃湘晴憤怒,卻沒有幫手,自己又打不過秦葒。


    沒想到秦葒會功夫,而且膽子夠大。


    她大意了。


    還以為能打狗給主人看,能稍微出口惡氣。


    情急之下,她把目光投向了唐貴。


    很顯然,她希望唐貴出手相助,而且她那模樣,是一副什麽都好商量的模樣。


    唐貴有心動了一下下,畢竟賺上這個人情就意味著占了某種先機。


    隻是,看了看和王澤對轟了一拳,到現在依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死沒死的猛漢,他的心動又在瞬息之間化為了烏有。


    還是別輕舉妄動了,劃不來。


    “王醫生,我信你,你替我爸爸治吧。”黃惠萍突然一句話,讓現場的氣氛進入了另一個階段。


    所有人都看白癡一樣看她。


    包括黃湘晴。


    黃湘晴挨了一巴掌的事都已經忘了,心想,真有這樣的傻子啊!


    她冷笑說道:“嗬嗬,這種傻子都不如的涉世經驗,讓她當接班人,恐怕不出一年,黃家就會家道中落淪為人之笑柄了。”


    黃惠萍不甘示弱的說道:“經過你們今天這鬧一場,黃家已經成為笑柄了,你還有臉說我,我告訴你黃湘晴,我還就下定決心了,我要學醫術,我要超越你,這一家之主,不管需要付出多大努力,我當定了。”


    黃湘晴氣得夠嗆,畢竟黃惠萍從來沒有懟過她,也不敢懟她。


    平時的黃惠萍在她跟前乖得小雞一般。


    今天這黃惠萍是反了,叫她不習慣,也感到了挑釁和恥辱。


    她惱羞成怒說道:“黃惠萍,你這麽大言不慚是吧,我這輩子隻幹一件事,就是給你添亂,你能把位置坐穩,算我無能。”


    黃岐忠說道:“算我一個。”


    黃岐元說道:“什麽一個兩個,這是共同利益,老頭兒你盡管把重擔交給黃惠萍,這一定是錯誤了,你隻能把重擔交給我們五人,我們怎麽辦,你就不用管了。”


    黃岐華也不落後,補充說道:“老頭兒你沒必要費那心神管東管西,該吃吃,該睡睡,這樣興許還能活久點。”


    特麽的這說的是什麽混賬話,王澤都生氣了。


    他對黃聖祥說道:“我現在治好你,我就一個要求,你把這幾個垃圾通通掃地出門。”


    沒等黃聖祥有回應,王澤掐住他的嘴巴,一顆藥丸灌了下去。


    正確來說,應該是一顆泥丸。


    剛才王澤提石凳的時候,順帶在地上挖的泥巴。


    障眼法之下,紫氣激發,瞬間把黃聖祥的病灶去除了。


    黃聖祥有些想吐,他吃的什麽,他自己有一些猜測,泥土味太濃了。


    不過,他吃下去以後,想吐的勁兒過去之後,他卻感覺整個人神清氣爽,非常舒暢。


    而且,他還非常餓。


    “有吃的沒有?給爸爸弄點出來。”黃聖祥對兩名小女兒說道。


    兩名小女兒聞言,稍微遲疑了一秒,然後才往屋裏衝去。


    吃的沒來,喝點水也行啊,輪椅的杯架上麵有保溫杯,黃聖祥擰開杯蓋就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起身。”王澤一手拉過去,把黃聖祥拉離了輪椅。


    黃聖祥大驚失色,本能的扶住石桌。


    但是,他卻很快發現,自己哪怕不用扶著石桌,也能站得穩穩當當。


    鼓起勇氣,他遞了遞腳,金雞獨立也都能站穩。


    嚐試走路,能走,還非常穩健,絲毫不費勁。


    他好興奮,好激動,越走越快,最後幹脆直接在院子裏奔跑了起來,就像一個極致活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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