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彧眼睛發直,半張著嘴:“這便是她說的那塊能讓人重生解除輪回之苦的玉佩?”


    江祭臣仇恨得瞪著王子彧,手緊緊捏著玉佩,不語。


    王子彧一副明白了的表情:“我知道了,其實,她說的隻有你能救我的原因,並不是指你原諒我們王家那麽簡單,而是指這塊玉佩!”


    江祭臣身體向後撤去半步:“你什麽意思?”


    王子彧貪婪而興奮得笑容:“江祭臣,救我,對你來說不過舉手之勞,你本就是贖罪之身,倘若做了善事,說不定能解除一些你的罪惡。”


    江祭臣抿著嘴,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十二歲的少年對他的了解,似乎比他自己更多。


    江祭臣重新向王子彧走去。


    王子彧的眼神中都是期待:“救我......用它便好!你若是不會用的話,我可以讓阿寧姑娘來幫忙。”


    說著話,王子彧對江祭臣伸出一隻手去:“來,把它拿下來,隻要你聽我的話,從今往後,你不需要再為吃穿用度發愁,我保證,我有的,你也會有。”


    江祭臣已經站定在王子彧的麵前,一把便拎起了王子彧的衣領,咬著牙:“你還知道什麽?”


    “啊?”王子彧的心思都在玉佩上,似乎沒有明白江祭臣的意思。


    江祭臣壓著聲音低聲說道:“關於我,你都知道些什麽,一字一句得說給我聽!否則,我就讓你每天去一次城樓,為我母親的死替你們王家贖罪!”


    王子彧臉上的不解漸漸化開,臉上露出嘲笑的神色:“你是不是忘了,這是在誰的府邸?”


    他更湊近一些:“你信不信,隻要我一句話,你現在立刻就會死在這間房裏,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


    江祭臣慢慢鬆開王子彧的衣領。


    王子彧滿意得笑笑:“除了我,誰能知道,西夏的三王子會死在長安城的吏部尚書府?你一死,這玉佩自然就是我的。”


    江祭臣冷笑一聲:“是嗎?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兩人四目相對,誰都不肯認輸。


    王子彧嗤笑:“你難道不想知道關於你娘親的事了?”


    江祭臣眼神一收,氣勢瞬間弱了不少,隨後抬腳朝大門外走去。


    王子彧看出江祭臣已經占了下風:“江祭臣,是你現在的名字嗎?”


    江祭臣沒有回答,腳下也沒有停頓。


    王子彧低下頭,扣著手指,百無聊賴的模樣:“外麵的人,攔住他。”


    話音剛落,四五個家丁將江祭臣團團圍住。


    江祭臣站定,沒有絲毫惶恐,他環視四周,眼神比之前更冷:“王子彧,你確定準備用這樣的方式困住我?”


    王子彧笑道:“困住你有很多中方法,而這,隻是其中最簡單的方式罷了,怎麽?你不滿意?”


    說罷,幾個家丁齊齊衝向江祭臣。


    江祭臣腳下一蹬,一躍而起,那幾個家丁重重得撞在了一起。


    “廢物!”聲音從王子彧的房間傳來。


    江祭臣冷笑一聲,厭棄得別過頭去:“王子彧,今生今世,最好別讓我見到你,否則......”


    “你果真不在乎你在長安城裏最後一個親人了嗎?”王子彧的聲音慵懶。


    江祭臣停下腳步。


    王子彧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知道的,比你以為的更多,但因為答應過阿寧姑娘,不會將你的身世秘密告訴任何人,除了你,所以,你放心,隻要你肯乖乖聽我的話,不單單是你今後的融化,包括阿清,我也會讓下人們照顧好,否則的話......”


    “阿清也是你的姐姐!”江祭臣怒吼。


    王子彧毫不在意得聳聳肩:“在這個家裏,可從來沒有人將她當做真正的大小姐,我也從來都沒有過這樣一個姐姐,外麵的人,更是不知道,你說,倘若她悄無聲息的沒了,會有人在乎嗎?”


    “王子彧!”江祭臣嘶吼出聲。


    王子彧笑著:“識相的話,最好不要再反抗!”


    聲音剛落,隻見王子彧拿著拐杖,站在房間門口,一臉嘲笑。


    “你知道,什麽樣的人是最容易被打敗的嗎?”


    王子彧笑看著江祭臣。


    江祭臣不答。


    王子彧繼續說道:“有感情的,這是阿寧姑娘告訴我的。”


    江祭臣眯著眼睛:“阿寧是誰?”


    ......................


    一條金燦燦帶著紅光的赤蛇在草叢中遊走著,轉眼,便離開了王家宅子的院落。


    那蛇的身體,順著高牆爬上去。


    深夜的月光照亮了她身上的鱗片,看上去光滑而陰冷。


    赤蛇剛剛落地,一雙男人的腳搖搖晃晃,差點猜到赤蛇的身上。


    赤蛇仰頭,對著那男人吐著蛇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


    男人低頭,迷迷糊糊中,視線模糊,看不清眼前之物,咧著嘴笑道:“哎?繩子......繩子怎麽會動?”


    說著,便抬腳要去踢那赤蛇。


    腳還沒有落地,那赤蛇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哎?”男人搖搖晃晃,手裏還拿著一隻酒瓶,仍在往嘴裏灌酒。


    酒水順著男人的口中灑出來,滿臉髒樣。


    他罵罵咧咧:“真他娘的,在家,女人不聽話,在外麵,繩子都欺負我!”


    男人身後,傳來一陣女人的輕呼聲:“晚上一個人買醉?需不需要有人陪啊?”


    男人被那聲音迷得五迷三道,咧嘴笑著回頭,卻見一個滿臉鱗片的蛇頭女子,身體卻是曼妙多姿,正扭動著水蛇腰,往男人的身邊湊。


    男人以為花了眼,揉了揉眼睛仔細去看的時候,卻見那蛇頭女張開了一張巨大的嘴,尖牙中間,蛇涎拉了銀絲。


    再轉眼,男人的整個世界便沒入了黑暗之中。


    .......................


    正在床上沉睡的付淩天被臥室門外的拍打聲驚醒。


    他瞬間睜開眼睛,這已經是他的習慣,披上衣服,打開大門,見一大理寺的侍衛正站在門口一臉焦急。


    “怎麽了?出了什麽事?”付淩天看到那人的眼神,便知道出了大事。


    “大人,不好了,城裏又出現了無頭男屍!”


    付淩天眉峰緊鎖。


    ......................


    江祭臣被王家的家丁,狠狠地扔進一間封閉而黑暗的臥室內,家丁雖然力氣很大,但江祭臣還是穩穩地站住。


    那臥室看上去就是常年無人居住而失修的樣子,到處都掛滿了蜘蛛網。


    家丁將臥室從外麵反鎖後,對裏麵的江祭臣喊道:“公子說你既然你想念故人,便準備圓了你的心願!”


    說罷,眾人離開,連一支燭火都沒有給江祭臣留下。


    江祭臣聽著那家丁的話,猛地回頭,望著房間裏四處的陳設。


    陳舊,紅彤彤的一片,熱情洋溢,此刻卻清冷。


    從各處,都能看得出這屋子的主人,曾經是多麽的愛美熱情。


    遠處的紅木床邊,放著一支因為常年潮濕而褪色的首飾盒子。


    江祭臣奔過去,打開那首飾盒子,裏麵陳列著幾隻漂亮的紅珊瑚簪子,能看得出,她的主人是如此的喜歡著紅色。


    江祭臣將這些物件一件一件得拿出來,眼睛逐漸濕潤:“母親......兒子不孝......母親......”


    首飾盒子的夾層突然因為撞擊而鬆動了一下,露出一點紅色的邊角。


    江祭臣抬手慢慢地拉開夾層,一隻紅燦燦的彼岸花映入眼簾。


    但因為年代久遠,那朵彼岸花很快便隨風化作塵土。


    江祭臣一急,抬手就想要將那塵土追上。


    身後卻傳來一陣嬌笑:“都化成了灰,哪裏還追得回來?”


    江祭臣猛地回頭,見一全身穿著紅衣裙,紅色中鑲著金邊,眉心紅色的花鈿映襯著她嬌媚的臉。


    “你是誰?”江祭臣並不害怕,冷眼問道。


    那女子低頭掩嘴而笑:“你不是在找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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