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覺曉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陷入劣勢的。


    親吻是他主動的,直到他的嘴唇碰上周勁野的時候,周勁野的表情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的呆愣。


    這是林覺曉第一次親人,他不會。


    林覺曉現在那麽做,也隻是覺得自己作為年上者,應該要主動些。


    並且林覺曉也察覺到了,周勁野的安全感很差,或許他需要讓周勁野感知到——他是喜歡他的。


    林覺曉本來隻是想簡單地碰一下嘴唇,但是當他開始想往後靠的時候,肩膀卻被周勁野攥住了。


    周勁野的手掌很大,摟著他。


    林覺曉怔住了,他沒想到周勁野會來那麽一下,周勁野很聽他的話,他的眼睛閉著,睫毛從林覺曉的臉頰上撓過。


    林覺曉感受到自己的嘴唇被周勁野輕輕地啃咬了下,觸感就像是螞蟻爬過皮膚的表麵。


    而後,周勁野的手掌忽然上移了些,扣住了他的腦袋。


    林覺曉的膝蓋支在沙發上,他一時之間不知道現在是該怎麽辦,是該配合著周勁野繼續加深這個吻,還是應該結束這節節攀升的曖昧氣氛。


    他讓周勁野閉眼,自己的眼睛卻睜著。


    他們湊得太近,林覺曉隻能看到周勁野忐忑微顫著的眼皮,他猶豫了一下,順著周勁野的意思輕閉上了眼。


    一旦閉上眼睛,所有的感官都變得異常敏感。


    周勁野無意識地站了起來,他比林覺曉瞬間高出了一截,主動者的地位莫名地到了他的手裏。


    他的吻很青澀,但又像是燎原的星火。


    周勁野親得很用力,這是他第一次和人接吻,和林覺曉接吻。


    他這次的神誌很清醒,和上次醉酒之後完全不一樣。


    這次他學會了用親,而不是咬。


    林覺曉被他壓在沙發上親了個透,隱秘的口腔都染上了周勁野的味道。


    他暈頭轉向地想,周勁野的肺活量那麽好嗎?


    周勁野的喉結滾動著,親吻的滋味太美妙,他根本戒不掉,也根本停不下來。


    周勁野放在旁邊的手機開始劇烈地震動了起來,聲音蓋過了他的心跳聲。


    “……勁野。”林覺曉努力地偏過頭,他推住周勁野的肩,氣息有些喘,“接電話。”


    周勁野的目光還在往他的嘴唇上黏,過了片刻,他才伸手去接電話。


    “喂?”


    周勁野的聲音帶啞:“外賣是嗎?你放門口就行了,謝謝。”


    周勁野隨手掛了電話,他才發現自己和林覺曉現在的姿勢無比微妙,他們之間的方位早已倒轉了過來。


    林覺曉坐在沙發上,肩膀被他桎梏著,而周勁野自己曲膝搭在了沙發上,膝蓋就靠在林覺曉的腿旁。


    林覺曉好像還在輕聲地喘,他的嘴唇被親得水光透亮,像是玻璃鏡麵一樣閃著光。


    鬼使神差的,周勁野伸出拇指,他在林覺曉的唇上輕輕蹭了下。


    林覺曉的嘴唇太軟,輕碰一下,就往下陷。


    周勁野的目光莫名地變得深沉下來,他突然發現,林覺曉的耳朵也挺紅的,不僅是耳朵,臉也挺紅的。


    “勁野。”


    林覺曉的臉皮這時候又變薄了,他拿雙手捂住臉,催促周勁野道:“你去拿下外賣,我有些餓了。”


    陷下去的沙發再次彈了起來,林覺曉聽到周勁野的腳步聲遠去,開門和關門的聲音一氣嗬成。


    林覺曉能感受到自己臉上的溫度,他把腿盤了起來,捂著臉繼續降溫。


    ……這都什麽情況。


    他最開始的目的隻是想給周勁野一個單純的吻,但不知道怎麽回事,簡單的觸吻變了質,變成了擁吻。


    周勁野輕手輕腳地把外賣盒放在桌上,他也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麽,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難以言喻的饜足感充斥著心頭。


    他坐到林覺曉的身邊,小聲地問道:“是用一次性筷子還是我去廚房拿筷子?”


    一聽到周勁野的聲音,林覺曉臉上本來散去的紅暈再次聚集了起來,他自暴自棄地撤掉了臉上的手。


    林覺曉一緊張喉嚨就發癢,他別過頭,重重地咳了幾聲道:“就用一次性筷子好了,懶得洗了。”


    “我可以洗。”


    “不用不用!”林覺曉從沙發上跳了下來,不自然地走到餐桌旁,他埋著頭道,“就一次性筷子吧。”


    周勁野“嗯”了一聲,就跟了過來。


    他以前吃飯都是坐在林覺曉的對麵,但今天周勁野卻突然拖出了林覺曉身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幹鍋牛蛙是他們兩以前常吃的店,店就在公寓對麵,送過來不需要多少時間,味道也和堂食差不多了多少。


    林覺曉這頓飯吃得極其沉默,他年紀大了,需要點時間來消化下剛才的刺激。


    等飯吃完,林覺曉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林覺曉放棄了掙紮地想,就這樣吧,情侶之間都是要做這些親密的事情,擁抱與接吻,隻要兩個人互相心悅那就是遲早要發生的。


    周勁野也隻是親起來有點……不知分寸而已。


    林覺曉把筷子一放,想起身收拾一下桌上的殘局,但今天周勁野的手腳格外地利索,比他早了一步站起來,麻利地抽出幾張桌邊的紙巾道:“我來吧。”


    吃完飯,周勁野的去處好像又成了個問題。


    周勁野的東西都在周玉晨那,這裏沒有換洗的衣服,林覺曉今天是肯定要送他回去的。


    那明天呢,後天呢,又或者是接下來呢?


    林覺曉又些猶豫,他應不應該讓周勁野搬回來住,他們兩個一起住了一年,彼此之間已經習慣,也從沒有生活方麵中的摩擦產生。


    周勁野以前住在他家,那叫借住,現在周勁野變成了他的小男友,周勁野住他家裏——叫同居。


    林覺曉一路都在想這個問題,開車的時候能凝住精神,但每次跳紅綠燈的時候,甚至還需要周勁野的提醒。


    周玉晨的家離得也並不遠,他也自己單獨租了房子,林覺曉來過幾次,還算熟路。


    他把車停在樓下,暫時性地有些心虛道:“你上去吧,我就不陪你上去了。”


    周勁野解了安全帶,林覺曉又有些遲疑道:“算了,我陪你上去吧。”


    雖然周玉晨應該不會和周勁野說些什麽,但林覺曉還是有些不放心。


    “沒事。”周勁野搖了搖頭道,“我自己上去就行。”


    在他下車之前,林覺曉又喊住了他道:“勁野。”


    林覺曉的手指摩挲在方向盤上,他最終還是問出了口:“你打算住哪?我的意思是……你是繼續跟玉晨住,還是搬回來和我一起?”


    林覺曉那麽問,周勁野今天本就很好的心情更加好了,他笑了下道:“我找到房子了,明天就搬過去。”


    “啊?”林覺曉已經分不清自己的心情是失落還是什麽了,他點了下頭道,“好,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我的東西很少。”


    林覺曉想,周勁野好像從最一開始就說自己要一個人租房子住,男孩子,就當是……鍛煉一下獨居能力好了。


    但林覺曉還是有些不放心:“不過你最好還是不要急著搬進去,我找房子的經驗足,可以幫你看一下,實在不行的話,你找玉晨幫你去那個房子裏看一看。”


    “知道了嗎?”


    周勁野點了點頭,現在他應該下車上樓,但周勁野現在又有些舍不得。


    林覺曉也不催他,周勁野突然不聲不響地又把車門關了,他靠近林覺曉,問道:“能再親一下嗎?”


    周勁野加了個稱呼,聲音沉悶地喊道:“哥。”


    周勁野以前都是喊他“覺曉哥”的,現在自覺地把前麵的名字給省略了。


    外麵的天已經黑了,隻剩下路燈還亮著,照不了停在角落的轎車,隻有模糊的光線暈染了過來。


    林覺曉點了點頭道:“……行。”


    下一秒,他的手被周勁野拉了過去,臉頰烙上了個吻。


    這是一個很純潔的吻。


    林覺曉還在黑暗之中聽到了周勁野的聲音,喃喃的一句,語速卻很慢,像是陣風融在了這夜幕之中——“喜歡你”。


    周勁野這次是真走了,車裏變得空落落起來。


    林覺曉把車停在原位,他把腦袋靠在了方向盤上,又在等著臉上的溫度降下來。


    他以後再也不逗周勁野,說他的耳朵紅了。林覺曉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耳朵,也在發燙。


    *


    前一天晚上,林覺曉還在擔心周勁野租的房子不靠譜、被人坑,還準備今天下班後陪他去看看。


    但今天一大早,林覺曉又是差點遲到,還是一如既往地用了五分鍾時間刷牙洗臉,就拉開門要衝出去。


    看到外麵的人的時候卻一呆。


    周勁野站在門外,手上提了袋煎餅果子,也不知道在外麵站了多久。


    林覺曉往後退了幾步,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大清早的,你怎麽在這裏?”


    “來給你送早飯。”周勁野把手上的煎餅果子遞了過去,“你應該沒吃吧?”


    他知道林覺曉喜歡賴床的習慣。


    “你特意跑過來給我送早飯的?!”


    “那倒也不是。”周勁野笑了下,他突然指了指樓上,因為先斬後奏,周勁野有些略微的心虛:


    “——我還來搬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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