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晉王府別莊到皇莊需要兩刻鍾左右的時間,待馬車到達皇莊後,早已有內侍頂著炎炎夏日,滿頭大汗地等在那兒了。


    馬車進皇莊不久後,蕭令殊方攜著妻兒下了車,由內侍引領著往別莊中的清涼殿行去。


    正德帝自從大病一場後,精神跟不上以往,比較喜靜。來到皇莊避暑後,除了太子、幾個皇子和朝中的大臣外,平時不怎麽接見外人,若無大事,一般的事情都讓太子處理了。這會兒,聽到說皇帝要召見晉王妃和雙胞胎,大夥都忍不住猜測,皇帝這是心疼孫子多一些呢,還是要給靖安大長公主一個麵子,要斥責晉王妃。


    在眾人猜測中,阿寶已經跟著她老公牽著兩個孩子走進了清涼殿。


    清涼殿裏,正德帝身上披著薄衫坐在長榻上,太子和皇後都陪在一旁,三人正在說著話,氣氛不錯。


    阿寶帶著兩個孩子跟著在蕭令殊身後上前請安,等被賜坐後,偷偷瞄了正德帝一眼,發現他似乎比上回賞花宴時又瘦了很多,精神更糟糕了,太子繼位估計就是這一兩年的事情了。


    正德帝見到雙胞胎,清瘦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和藹地道:“承瀚和瑤瑤來啦,過來給皇爺爺瞧瞧。”


    雙胞胎萌萌地抬頭瞅著自己的父母,自然不會主動跑去和個沒見過幾次麵的陌生人親熱的,皇後和太子幫忙著湊樂說話,蕭令殊方牽著兩個孩子上前。


    正德帝打量著孫子孫女白嫩嫩的臉蛋兒,見他們眨巴著眼睛好奇地瞅著自己,忍不住又是一笑,溫聲問道:“承瀚和瑤瑤昨天怕不怕?有沒有受傷?”


    孩子的忘性快,對於皇帝的問題自然不解,皆是懵懵地看著他。


    皇後見雙胞胎可愛的樣子,早已疼愛地將雙胞胎中的姐姐摟到懷裏,摸摸她白嫩的臉蛋,慈愛地道:“可憐見的,沒事就好。”疼惜了孫女後,皇後又對皇帝說道:“皇上,這事臣妾也聽說了,齊恒這孩子確實太亂來了。昨天若沒有晉王妃及時攔下他,恐怕要驚了馬,馬車裏的兩個孩子也要遭殃了。”


    正德帝繃著臉,見孫子乖乖地站在麵前,拉著孫子的軟軟的小手,見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自己,忍不住心中一軟,柔聲問道:“承瀚昨天怕不怕呢?”


    小家夥眨巴了下眼睛,然後點點頭,抿著嘴朝他一笑,乖乖巧巧的,十分惹人憐愛。


    正德帝被孫子這一笑弄得有些激動,喉嚨有些發癢,咳嗽了兩聲,趕緊別過臉,以防將病氣傳給了孫子。等他止住了喉嚨的癢意,便看到不遠處坐在一起的兒子和兒媳婦,兒子依然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看起來無情無心,沒有絲毫的正常情緒,倒是兒媳婦一副擔心的樣子,不由得想起了當初給他們賜婚時的一時之念。


    這兒子他一直是恨著的,所以才會將他養得不像正常人。雖然這麽多年來不聞不問,可是若他那兒稍有什麽動靜,他也會是第一個知曉的。就如當初他第一次翻牆從冷宮跑出來,遇到當年進宮來給皇後賀壽的李明錦,也第一個知道他心中一直牽掛著李明錦,素來無正常人情緒的他有了執念。那時心裏仍是恨著他,卻一時起念,方給他們賜婚。


    自從大病一場,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了,容易回想年輕時的事情,皇後時常和他聊起當年的長孫貴妃,不免會想到很多。想到當初心愛的女子懷孕時他是多少地期盼著這孩子出生,想起孩子出生時,他也是極疼愛的,想給孩子最好的一切,直到心愛的女人的身份暴露,她為了孩子而自殺……


    殿內的人明顯感覺到正德帝突然間有些低落的情緒,太子看了眼皇帝,也不勸說什麽,伸手拉住小侄子的小手,開始逗弄起來,問的不過是他們今天做了什麽,吃了什麽之類的。


    小家夥眨了眨眼睛,奶聲奶氣開始奶聲奶氣地將記得的東西說出來,還有今天和母親妹妹一起去玩水的事情。聽他說話,太子有些驚奇,沒想到這孩子會記得這麽多,倒是聰明的。


    見孩子說得歡快,皇後也忍不住逗弄著懷裏抱著的孩子,在太子和皇後的打岔下,氣氛很快又和樂起來,正德帝的臉上也露了淡淡的笑容,慈愛地看著雙胞胎,純真無瑕的孩子確實能讓人心情愉快。


    祖孫三代正高興著,便聽內侍進來稟報,鎮北將軍求見。


    正德帝第一時間看向晉王妃,見她一臉無辜的樣子,如何不知道鎮北將軍過來的目的。一直知道鎮北將軍寵唯一的女兒,如今看來,確實寵逾性命,怨不得不想再娶。正德帝對心腹大臣還是極好的,李繼堯因為家裏母親逼婚,又有昌平長公主欲為他作媒,不願意忤逆母親,又怕到時真的被隨便賜了婚,於是便直接去找皇帝討了個旨意,這下子老夫人也隻能喪氣地認了命。


    正德帝雖然不明白李繼堯為何堅持不娶――皇帝認為,就算娶了也不會抹殺他對亡妻的感情,不過如此也讓他覺得李繼堯是性情中人,李繼堯心中忘不掉亡妻,與他忘不掉阿荊一樣。對這樣合他心意的臣子,正德帝自然是寬容的。


    李繼堯進來後,先是瞄了眼女兒女婿,然後才給皇帝等人請安。


    可以說,在場的人皆知李繼堯所為何來,不禁又是一陣好笑。可能是李繼堯從來不掩飾他對唯一的女兒的寵愛,所以就算他為了女兒做出這種事情來,也生不出什麽意外或不高興的情緒來,反而覺得好笑。


    朕德帝讓人給李繼堯賜坐後,方說道:“李愛卿,你這女兒可真厲害,聽說昨兒將齊恒那孩子給教訓了一頓。過幾日靖安大長公主就要進京了,你說這事可怎麽辦?”


    李繼堯先是跪下來請罪,等皇帝讓他起來後,臉上故作無奈地說道:“臣也聽說了這件事情,心裏頭焦急不已。不過說句公道話兒,臣再偏袒自己的女兒,也得說這事真怨不得她,也很慶幸當年臣讓她學些武藝強身,不然兩個孩子就要受罪了。臣相信皇上也舍不得他們受苦的。”說罷,慈愛地看了眼雙胞胎。


    正德帝同樣看向已經跑回晉王妃那兒依著的孫子,小小的一團兒,他確實是舍不得的,隻是靖安大長公主的麵子也要給的。


    皇後接著笑道:“臣妾以前就聽說晉王妃抽過野豬,拍過刺客,看來大將軍功不可沒。不過現在瞧來,如此也是極好的,晉王妃這回也算是為了兩個孩子,齊恒那孩子確實不占理兒。”


    太子也點頭道:“父皇,兒臣也聽說齊恒得靖安大麽公主疼愛,在信河時行事未免放誕肆意了些,隻是這裏不比江南,還是注意些比較好。”


    正德帝心裏也是不怎麽關心齊恒的,他關心的是孫子有沒有受到驚嚇,是以在幾人的輪流訴說中,自然地認為這事兒還是齊恒做得不地道,晉王妃也是無可奈何的。


    又說了會兒話後,見正德帝麵露疲憊,李繼堯識趣地告辭離開,蕭令殊也帶著妻兒跟著離開。


    等他們皆離開後,內侍看了看時辰,將煎好的藥端上來。


    待皇後伺候了正德帝喝了藥後,皇帝突然道:“聽說齊恒病得嚴重,多派幾個太醫去瞧瞧罷。”也省得靖安大長公主到京時,瞧見孫子病成那樣傷心。


    皇後笑著應下了,“先前聽說他病了時,太子已經派太醫過去了。”


    知道齊恒不會被待慢,正德帝倒是比較滿意,不過想起了自家那六兒子幹的好事,正德帝氣就不打一處出來。比起晉王妃為了孩子而出手教訓齊恒,正德帝覺得那六兒子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沒事找事幹的渾賬,忍不住道:“來人,去將齊王給朕叫過來。”


    “皇上,這……”皇後有些遲疑。


    正德帝看了她一眼,沉著臉道:“皇後想要說什麽?你也聽說老六幹的事情了,像話麽?多大的人了,還沒個定性,這種事情能這樣廣而宣傳的麽?他安的是什麽心?你也別攔著,朕今日是一定要教訓他……”


    皇後見他氣得身子都有些發顫,忙給他拍拍背,等他說完後,方道:“臣妾不是攔著,而是為皇上的身子考慮,您今日也費神了,還是先歇歇罷。老六就在別莊中,跑不掉的,等改日再宣他來也不遲。”


    皇後也並不是攔著,而是怕自己那小兒子的德行,又要氣得皇帝生病,還不若先勸著,以後再說吧。


    如此,齊王莫名地逃過一劫。


    *****


    離開皇莊後,李繼堯樂嗬嗬地一手一邊將兩個外孫都抱了起來,得到兩個孩子甜蜜蜜的頰吻,更是樂得找不著北。


    阿寶見父親這般開心,不禁摸了摸肚子,想著或許下回可以生個長得像她的女兒陪陪父親,讓他開心一些。想罷,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到時還要解神醫配合,不能讓這男人再去吃藥。嗯,他好像也不知道那藥效還剩下三年,估計若是知道的話,解神醫可要遭殃了,先瞞著吧。


    蕭令殊發現她的目光,不由得側首看了她一眼,阿寶馬上一臉淡然狀,跑到前麵去邀請她爹到別莊去住個幾天陪陪孩子。


    對此,李繼堯自然是拒絕了,不過卻保證留在京城的這段日子,一有空就會去別莊看他們的,或者女兒帶孩子到他那兒玩也行。


    等馬車到了晉王府別莊後,李繼堯對女兒道:“乖寶這次做得極好,像那種不拿人當回事的小子,就該如此狠狠地教訓。以後若再遇到這種事情,就這麽做!”


    阿寶十分精神地應了一聲,拍著馬屁道:“都是阿爹教得好!以後都聽阿爹的!”


    李繼堯聽得大樂,女兒還是和他親的。看了女婿一眼,突然覺得女婿這張硬邦邦的臉也沒這般討厭了。


    李繼堯進晉王府別莊坐了會兒,喝了些茶點,約好明日帶女兒外孫去爬山後,終於告辭離開了。


    阿寶送走了自己爹,又讓丫鬟們將兩個孩子帶去午休後,回頭便見到男人有些不高興的模樣。


    “王爺怎麽了?”阿寶蹭過來,拉著他的袖子問道,軟聲問道。


    她越來越不怕他了――或者說,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已經不怕他了,甚至也不再在他麵前裝賢良淑德,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在她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被這個男人寵得太自由肆意而不自知。


    李繼堯是旁觀者,最能感覺到女兒的變化,所以對這女婿也越來越滿意。隻是滿意之餘,又忍不住覺得寶貝了十幾年的女兒被個臭男人搶走了,心裏頭酸溜溜的,是以每回見麵,總忍不住要撩撥刺激他一下。


    蕭令殊將手中的茶盞放下,將她摟到懷裏,冷硬地說道:“你若想去爬山,本王可以帶你去。”


    “可是王爺明日不是沒空麽?”阿寶脫口而出,等發現他越發的沒表情地盯著自己,忍著笑,同樣一臉正經地道:“等王爺沐休,我希望王爺能帶我和孩子們一起去爬山遊玩,可以麽?”


    “可以!”他滿意地道。


    “……”


    *****


    過了兩日,聽說靖安長公主帶著兒子媳婦及孫女進京了。


    這兩日阿寶雖然忙著跟中二爹相處培養感情,但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至少在聽說她抽了齊恒後,相熟的人紛紛過來探望,關心雙胞胎有沒有受到驚嚇。阿寶都承他們的情,對這事情倒也沒怎麽擔心。


    拜齊王的多事所賜,大夥不僅欣賞了齊恒等人被捆成粽子的窘態,也都知曉了當日的事情經過,統統認為這事齊恒不占理,所以就算靖安長公主進京,也沒法改變什麽。反正連正德帝都不發話了,所以也沒人說什麽,最多阿寶這次彪悍的形象已經深植在人們心中了,見到她時,眾多女眷都有些不自然。


    齊恒生病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江南長大,身子骨與那些江南文士一樣弱了些,躺了兩天,據說還沒能下床呢,整天昏昏沉沉的。直到靖安大長公主帶著兒子媳婦一起去看他時,他還懨懨地躺在床上,吃什麽都不香。


    “哥哥,你怎麽會變成這樣?”齊萱忍不住心疼地道,“晉王妃也太可惡了,竟然害得哥哥變成這樣子。”


    “不關晉王妃的事情……”齊恒懨懨地道,腦海裏不由又想起了那日背著光居高臨下地俯睨著他的女人,一時間像是被蠱惑了一般,連背上的那鞭痕也不覺得癢了。事後知道那馬車裏還有兩個孩子時,他也知道當日是自己做得不對。


    齊恒在信河時因有靖安大公主這招牌,肆意慣了,雖然來京城時,祖母叮囑了他很多注意事項,但卻沒有過於注意,所以那時被人攔了路,不順心時自然以當初在江南時的做法行事了。


    “哪裏不關她的事?雖說是哥哥你不對,可是也不應該將你們的馬趕走,讓你在太陽底下曝曬幾個時辰,人都要曬幹了,還害得你生了病!”


    靖安大長公主也心疼孫子,見他臉色蒼白憔悴,懨懨地倚在床上,看起來就像大病一場,如何不心疼。不過在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靖安長公主也知道是自己孫子做得不對,不由得也有些怨怪自己,在信河時將他寵得過盛,以為京城還是信河,人人都要捧著他。


    “萱兒慎言!”靖安大長公主斥了孫女後,叮囑孫子道:“你病了也好,乖乖養病,等好了後再去給皇上和晉王請罪,以後莫要如此放誕了,京城比不得信河。”


    聽到去給晉王請罪,齊恒突然道:“不需要給晉王妃請罪麽?”


    靖安大長公主一愣,笑道:“又說胡話了,雖是晉王妃教訓了你,不過她到底是內宅婦人,哪需要她出麵?你好好地和晉王請罪便是,晉王可不好惹。”


    齊恒也不知道是失望多點還是什麽,沒什麽精神地應了一聲。


    靖安大長公主今日剛到驛站,並沒有怎麽歇息,略作梳洗後,連生病的孫子也沒關心,便直接去皇莊見正德帝了。她是個明白人,在路上得知了孫子與晉王妃的衝突時,便有心理準備孫子這次是白挨一頓打白生病了,正德帝雖對她尊重,但發生這種事情,隻會向著自己的孫子孫女。


    所以在皇莊裏,兩人敘了舊後,不用正德帝提起這事,她已經自動去請罪了,並將事情都攬到了孫子身上。果然如此做法是投了皇帝的心,他雖然嘴裏客氣著,但對她這姑母也越發的和善了。


    以後孫女嫁在京城,兒子和孫子要在京裏發展,也都要依靠皇帝和太子,靖安大長公主自然要賣他們一個好。


    斥責了孫子又教育了他一翻後,靖安大長公主也累了,由兒子和媳婦方氏扶著回房去歇息。


    待服伺了婆婆歇下後,方氏又和丈夫一起回到了兒子的房裏,方氏強忍的眼淚終於滴了下來。


    齊文有些不悅道:“哭什麽,有什麽好哭的?恒兒這不是好好的麽?這次也算是個教訓,讓他知道什麽人能得罪什麽人不能得罪,這裏可不是信河,由不得他再放肆!”他也知道兒子在信河時因母親的關係,大家都讓著捧著,被寵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行事率直了點兒,不過本性是好的,這次的事情就權當個教訓,也讓他明白,這京裏已不是他的地盤,不是他能任性的地方。


    方氏掩麵嗚咽道:“哪裏好了?你瞧瞧兒子,大病一場不說,人都瘦成什麽樣了?”


    齊萱也瞧著兄長,認同母親的話,兄長確實是瘦了一圈。隻有齊家兩個男人不以為意,覺得他們女人想多了。


    等從兒子的房間離開後,方氏有些惱怒地對女兒道:“那晉王妃也確實太可惡了,哪有女人像她那樣,還會使鞭子打人,這京裏的女人可沒見過像她這般的。你以後若遇到她,可要小心一些……哎,等你與周禦成親後,你還得叫她一聲表嫂……”方氏有些擔心了,難道她十幾年沒回京,京城裏的婦人都變成這般德行了麽?


    齊萱聽到母親說自己和周禦的親事,不由得臉上一紅,但也想到自己嫁給周禦後,也得叫晉王妃一聲表嫂,同樣有些不情願,認為會打她哥哥的女人不是什麽好女人,這也太囂張了。


    不過,很快地又想起了兄長今日的異樣,小姑娘這時又有點兒擔心起來,哥哥生平第一次被人打,不會被晉王妃打傻了吧?不然怎麽會覺得他好像在維護著晉王妃一樣,以往可沒這種事情啊……


    *****


    靖安大長公主進京一事,在京城中沒有引起絲毫的關注,特別是在聽說齊恒在病好後,很乖巧地去給正德帝和晉王道了歉後,如此揭過了這件事情。


    既然沒有後續發展,大夥也沒再關注這件事情,該幹嘛就幹嘛。


    夏季的熱度似乎連棲霞山也擋不住了,棲霞山下的皇莊裏的人們開始了很多夏季消暑活動,今日去遊個湖,明日去采個蓮蓬,後日去爬個山等等,棲霞山下一片熱鬧。


    在這一片熱鬧中,還發生了一件值得人關注的事情。


    到了六月中旬時,接到了西涼國的國書,西涼國國主將派譴他們國的三皇子及公主在八月底抵達大鄴,為正德帝祝壽。


    正德帝接見了西涼國的使者後,轉身便將那份國書丟到禦桌上,臉上冷笑一聲。


    太子心中微微一動,不過見皇帝陰沉的臉色,到底沒說什麽,隻是在離開清涼殿後,便去了皇後那兒。


    到了六月底,李繼堯終於要回邊境了。


    阿寶即便千萬個舍不得,也隻能為父親收拾了幾車子的行李,他一起帶到z城去。那幾車的行李從衣服到吃食到藥材等等東西應有盡有,李繼堯得知後,不禁好笑,不過磨不過女兒的要求,隻得帶上了。


    自從阿寶嫁給蕭令殊後,可以作主她自己的嫁妝,她也放開了手腳行事。每個月都會將她的陪嫁莊子裏的各種產出勻出幾成往z城裏捎送,新鮮的瓜果蔬菜都不少,使得李繼堯都覺得女兒出嫁的這幾年,他的生活檔次竟然提高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阿寶未出嫁前,月例銀子都是從威遠侯府領的,她娘親留給她的嫁妝也在老夫人那兒收著,又是未出閣的姑娘,自然很多事情都被管著。李繼堯雖然每年都會將他的奉銀送回來,卻也不好意思指明這是他養女兒的銀子,自然也被收入威遠侯府作公用,也不可能給她作私銀。


    所以出嫁後,自己當家作主了,可以處理自己的嫁妝,阿寶自然不吝嗇於給自己父親送好東西了。加之她心疼父親,每個月的新鮮吃食和瓜果都不斷,讓人快馬加鞭送過去,也能讓李繼堯吃個新鮮。蕭令殊從來不會過問她王府的財產,而劉管家自是知道她的行為,不過見她都送的都是自己的陪嫁莊子的東西,也不好說什麽。


    李繼堯離開那天,太子親自過來相送,李繼堯在太子及女婿還有諸位官員的送行下,帶著女兒收拾的幾車行李回了邊境。


    李繼堯的離開讓阿寶失落了幾天,直到聽聞齊王妃傳出身孕的事情後,阿寶終於提起了精神,第一時間便想起了當初她和齊王妃討論的關於各種易受孕的做-愛姿勢,不會真的是這個起了效果了吧?


    蕭令殊見阿寶突然一副驚疑之態,高深莫測地看了她很久,決定帶阿寶去齊王府別莊走一趟,當作散散心。


    當他們到達齊王府的時候,便見到了不在狀況中的齊王,仿佛已經靈魂出竅了。


    難道妻子有孕是讓他如此難接受的事情麽?還是高興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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