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這已是誅邪任務結束的數十天後,當初,葉銘一行人離開古城,南宮天自然是回賀牛州大自在門,而葉銘等人,則在餘清簾帶領下,也是回到了紫煌天府,鈞天殿。


    回到鈞天殿後,餘清簾獨自前往星域,向師尊唐鈞覆命。從古城歸來,經曆了如此一係列驚險、激烈的搏殺,無論是葉銘、呂書生,及韓星竹、林泉溪,或多或少都是有所感悟,都如葉銘般,選擇了在鈞天殿修生養息,靜心修煉。


    此次誅邪任務,如此大規模靈輪境精英的覆滅,也是引起了整個九州的震驚,各大勢力紛紛派人前往古城探尋真相,但古城早已變成一片廢墟,根本無法在從這上麵尋找出線索來。


    各大勢力也通過大自在門、紫煌天府,向此次誅邪任務幸存下來的南宮天、呂書生等人詢問真相,但葉銘等人早就統一了口徑,編織出了一個各靈輪境精英與巫邪門慘烈大戰,同歸於盡的故事,滴水不漏,讓得眾人就算想質疑,也找不出疑點來。


    關於楊峰的身死,不知是否是因為早知道楊峰等人的圖謀、野心,從而心虛,還是其他不為人知的隱秘,九州盟左副盟主一脈,竟是出奇的保持了沉默,沒有多加探究。


    誅邪任務這件事,逐漸平息了下來,至少從表麵上看來如此,但誰也無法知道,這其中,到底還會隱藏、醞釀著多少的暗流洶湧?


    鈞天殿,山崖上。


    葉銘深吸了一口氣,所有靈氣盡數吸納,錚!本命靈輪也是展現了出來。


    熾烈火焰燃燒,猶如龍蛇奔騰,光明、黑暗兩條玄奧紋路交繞飛舞,體現出無窮奧秘,無比深邃、博大的氣息。


    靈輪無盡深處,不知名之地,一道碎裂聲響起,仿若在闡述著天地至理。


    葉銘雙眸中,閃現出領悟光芒,攝取天地更深法則。


    本命靈輪,第三裂,也是表明著葉銘的修為,終於達到靈輪境三重。


    四麵天地靈氣重又恢複平靜,將本命靈輪收起,葉銘雙眸中,目光也是變得平和如常。


    “靈,當初,我與巫祖意誌接觸,領略到了遠古巫族興起、壯大強盛,及至沒落的曆史,同時,我也感覺到,巫祖應該窺視過我的識海領地,但不知為何,殘缺的巫祖意誌,獲得重生之後,會認我為主父?”對於被烏忘憂認做‘主父’之事,葉銘依然是疑惑不已,向靈詢問道。


    靈說道:“或許他在你的識海領地裏,窺探到了什麽秘密?”


    “秘密?”葉銘說道:“難道我的識海領地中,還隱藏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靈想了想,說道:“這也許跟你所要探尋的身世有關,等你探尋到這個答案,現在看起來迷霧遮繞,甚至讓人感覺荒謬的事情,都會隨之一一浮現出線索來。”


    “我的身世,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葉銘喃喃說道,現在,葉銘對紫煌內府也已是有了具體的了解,甚至,得益於鈞天殿掌控的資源,對紫煌內府的各個秘地,也做過探究,卻並沒有獲得太多實質性的線索。


    隻有一個地方,葉銘還未做過深入了解,就是星域。


    而紫煌天府最核心、最重要的秘密,也都是存在於星域之中。


    現在的葉銘,還無法隨意出入星域,隻有成為大星徒,修為達到靈磐境,才有資格在星域中開辟屬於自己的府邸。


    “葉銘,原來你在這裏,讓我好找。”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卻是林泉溪駕馭流光,來到了山崖頂上,對葉銘說道。


    “找我有事?”葉銘望向林泉溪,說道。


    林泉溪說道:“師尊來了鈞天殿,現在就在藏裏,要見你。”


    “哦?”葉銘略微怔了怔,說道:“我這就去藏拜見師尊。”


    林泉溪說道:“那你快去吧,我就不陪你,四師兄回紫煌天府了,我要去接他,看他這次有沒有給我帶來好東西,如果兩手空空,我可饒不了他。”說著,好像是迫不及待,又是駕馭起流光,就是唰的飛了出去。


    鈞天門的第四弟子,名叫諸葛火,也是在星域中開辟了府邸的人物,是個性情中人,頗為護短,對韓星竹、林泉溪這幾個小輩也是照顧有加。每次執行任務,或者遊曆回來,都不忘給他們帶些新奇物品來,尤其是林泉溪,聽聞諸葛火回來,往往就是欣喜不已。


    見到林泉溪飛離,葉銘也是未作停留,動身前往鈞天殿藏,去拜見唐鈞。


    藏,顧名思義,就是鈞天殿藏書之地,整體檀木搭建,古色古香,裏麵收藏著修煉功訣、靈術,及陣法、煉丹術等各種典籍,涉獵廣泛,包羅萬象。除了紫煌天府提供的書籍外,還有許多唐鈞,及大師兄等人收集的珍貴典籍,也是紫煌天府很多人,夢寐以求,想要一覽的地方。


    片刻之後,葉銘就來到了藏,寬廣明亮的大廳裏,一排排書架有條不紊,井然有序,無數書籍,猶如浩瀚的大海,展現在視線中,讓人目不暇接,馥鬱書香氣彌散,仿若靈魂都受到了洗滌、熏陶。


    就在大廳一個靜謐角落,坐著一道嬌柔女子,藍色發辮垂到腰臀之間,幾縷陽光透過窗戶縫隙,照射進來,輕灑在她身上,變得柔和,安靜無比。


    藍發女子正在抄錄著一篇功訣,手持軟毫毛筆,皓腕輕晃,行雲流水,在潔白的卷軸上,造就出娟秀字體,望著這一個個字體無聲浮現,仿若時光也變得安靜,讓人心神沉浸,透出禪的靜謐、深遠意味。


    “見過三師姐。”葉銘對著藍發女子略微躬身,說道。


    這名靜坐寫字的女子,自然就是餘清簾,她不在星域修煉之時,大多都是在鈞天殿的藏裏,抄錄典籍,有時一呆,就是數十天甚至數月,林泉溪等人也都早已是習慣了有餘清簾當管理員的藏。


    “哦,你來了,師尊就在頂層閣樓中,你直接去見他吧。”餘清簾持筆未停,淡淡說道。


    “好。”葉銘告辭餘清簾,徑直走了出去。


    一路走過螺旋狀樓梯,葉銘到了藏的頂層,閣樓並不大,勝在格局巧妙,視野廣闊,俯瞰紫煌內府,身處其中,有著登高望遠的感覺。


    閣樓中,唐鈞依然是一襲白袍,漆黑長發隨意挽起,氣質飄逸,正捧著一卷書籍閱讀,見葉銘來到,便是停了下來,微笑道:“葉銘,你來了。”


    “見過師尊。”葉銘躬身行禮,說道。


    唐鈞揮了揮手,說道:“無需多禮,這次誅邪任務,你表現得很出色,沒有你,泉溪、星竹,還有呂書生,恐怕多有磨難,無法輕易脫難,四人中,你修為雖然最低,貢獻卻是最大。”


    葉銘說道:“師尊言重了,如果沒有呂師兄他們的幫助,及三師姐最後的救援,葉銘隻怕現在還被留在古城裏,又豈敢稱‘貢獻最大’的人。”


    唐鈞笑了笑,說道:“你倒是謙虛,據說巫祖殘缺的意誌已成功孕育、重生,還認了你做‘主父’,而且,還由你賜予了‘烏忘憂’之名?”


    “是,巫祖意誌獲得重生,竟喚弟子為‘主父’,弟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師尊是否能替弟子解惑?”葉銘說道,也是向唐鈞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葉銘心想,唐鈞見識廣博,熟悉元靈大陸,涉獵無數典籍,或許能從中尋找出一絲端倪來。


    唐鈞說道:“這是你自己的秘密,還是由你自己去探尋吧,無論如何,既然重生的巫祖認你做‘主父’,用心培植經營,整個巫門,也就等同於是你的勢力,這對你來說,卻是件大好事。”


    聞言,葉銘目光微閃,說道:“巫門向來被人認為好戰之族,如果讓其起勢、崛起,必將為禍人間,導致生靈塗炭,師尊不介意弟子與其有所瓜葛?”


    唐鈞說道:“遠古時期,各族林立,無數搏殺、戰爭,人族的興起壯大,也是建立在無數鮮血、生命之上,不好戰,又如何在殘酷的競爭中崛起?就算現在,人族已成為了元靈大陸,最強盛的種族,但沒有了妖族、巫族等其他種族,就沒有爭鬥了嗎?每天,元靈大陸上不知上演多少殘酷之事,誰也沒有權利,讓一個種族,永遠背負罪名,然後理所當然的將其滅絕。”


    語氣略微頓了頓,唐鈞望向葉銘,說道:“現在,你被巫族領袖,巫祖稱作‘主父’,地位尊崇,不正是個機會,引導巫門理性發展、崛起,以你為橋梁,逐步消解其對人類的仇恨,這無論對人族、巫族,還是對你本身,都豈不是件大好事?”


    “葉銘多謝師尊教誨。”


    唐鈞的一番話,讓葉銘有種恍然大悟,豁然開朗的感覺。


    “不過,楊峰的身死,九州盟已起了疑心,隻是現在,他們還沒掌握確鑿證據,表明與你們有關。”


    唐鈞又說道:“如果被他們查出真相,這筆賬免不了算到你頭上,你也要有個心理準備,尤其要提防天驕黨,你也許還不知曉,天驕黨的領袖,正是楊雄風的第三子。”


    “什麽?天驕黨的領袖,竟是九州盟左副盟主的第三子,也就是楊峰的三哥!”


    葉銘驚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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