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三個與許銀夢一般裝束的素袍男子出現,葉銘就已知道,恐怕這三人,來者不善,是為了許銀夢的死,前來討說法了。


    想必天碑八龍陣山穀上,擊殺許銀夢的情景,已被矩子會的人,通過錄事簡,全都知曉了。


    不過,錄事簡最多也隻能看到大致光景,葉銘在天碑八龍陣裏的具體情景,及碑上的符文奧義,根本不可能通過錄事簡查看得到。而且,天碑天龍陣上,霧氣遮繞,就算有人觀看,也無法得知其中詳情,隻會當這是座尋常的古陣。


    天魔絕域中,這種古陣不知有多少座,幾乎數不勝數,也不會引起他人特別的注意。


    “我們的二會主,想見見你,跟我們走吧。”


    常劍空冷冷的看著葉銘,語氣帶著不容抗拒的霸橫,說道。


    葉銘雙眸之中,目光微凝,說道:“你們的二會主?我好像並不認識,也沒有興趣去與他見麵。”


    常劍空嘴角揚起了一抹冷蔑的笑容,笑著說道:“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當真是無知者無畏,你以為,就憑你這點微末實力,能違抗我們矩子會?”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無情了!”


    說話之間,常劍空忽然五指一張,對著葉銘淩空一攝,轟隆!傳出陣陣怒浪翻湧之聲,憑空浮現一股巨大水流,猶如瀑布垂瀉,盡端處,也是化出了五指,猛烈箕張,籠罩了數十丈方圓之地,對著葉銘狠狠抓了下來!


    怒咆聲震耳欲聾,氣勢駭然。


    眼看怒浪大手猛攝而至,葉銘目光一沉,兩條金剛鐵臂展現了出來,燃燒著黃金火焰,狹裹巨象奔騰之力,兩個燃火鐵拳,齊齊轟出。


    砰!


    一陣巨響,兩者猛烈對撞,怒浪大手潰散,化作無數水珠飛濺,而葉銘卻是整個人一晃,蹬!蹬!蹬!連續倒退了出去,徑直退了數步,最後一下踏在地麵,都是浮現出了裂紋。臉上,也是浮現出一抹蒼白。


    這個常劍空,修為竟是達到了靈輪境五重。


    “哦,倒是有點實力,怪不得有傲氣,看來,是得讓你吸收點教訓,懂得什麽叫做不自量力。”


    見到葉銘竟然硬抗下了他的靈術,常劍空眉毛一揚,靈氣倏地釋放,本命靈輪浮現,演繹著驚濤駭浪,怒海潮生的景象。錚!他背後的鐵劍也是隨之飛騰了出來。


    “怒海騰龍!”


    隨著常劍空低聲喝道,猶如海水凝聚的藍色鐵劍狹裹起一股股水浪,交繞之間,凝聚成一條深藍蛟龍,怒張大口,對著葉銘就是奔騰了下來,氣勢駭然,令人肝膽欲裂。


    見此一幕,葉銘雙眸中浮現出了凝重之色。


    “常劍空,你們矩子會,未免也太霸道了。”


    就在葉銘準備一搏之時,空中忽然飄來一陣淡泊聲音,帶著一絲空靈,旋即,隻見無數光點飛來,洋洋灑灑,赫然是一個個文字,散發著書卷墨香的氣息,讓人的心情,不禁也是變得寧靜。


    “江橋漁褚,紅楓月夜,晚霞染滿天,孤徑獨人歸……”


    這一個個文字,赫然是一篇詩賦,輕盈飄靈,迎上了深藍蛟龍,仿若演繹著詩賦中的景象,飄舞飛繞起來。隨著文字起舞之間,似乎就將眾人帶到了詩賦意境中,空氣中彌散一股蕭索、空遠的味道,令得原本氣勢凶悍的深藍蛟龍,都變得沉緩起來。


    “呂書生!”見到這些文字出現,常劍空雙眸一縮,臉上略微變了色。


    驀然間,那飄舞的文字氣勢一變,空遠之中,透出了肅殺氣息,猛烈一絞,猶如鋒刃,將深藍蛟龍割裂、絞殺。隻聽砰的一陣大響,兩者齊齊潰散,化作無數碎末飛濺,旋即湮滅於無形,俱是灰飛煙滅。


    兩道身影,也是隨之出現在了廣場上。


    來人卻是一對青年男女。方才用詩賦文字靈術,替葉銘解圍之人,是一名青袍男子,臉龐清俊,雙眸目光溫和,負背的右手中,握著一卷古書,整個人氣質儒雅,彌散出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息。


    而另一名黑袍少女,身材修長,擁有著令人窒息的長腿,容貌清秀,正是當初曾去紀錄司領取靈輪會錄事簡,引得兩名執事驚歎,名列紫煌天府美人榜第七的林泉溪。


    “矩子會的人,還真是橫行霸道,當自己是執法堂嗎?六師兄,多虧你也來了,不然,今天這事,還真有些麻煩。”目光掃過常劍空等人,林泉溪語氣微冷,說道。


    常劍空目光投向青年男子,說道:“呂書生,這是我們矩子會的事,難道你也想插手不成?”


    原來,這個青袍男子,名字就叫“呂書生”。


    麵對這突然出現的兩人,似乎是友非敵,葉銘目光微閃,收了靈氣,也是靜觀其變。


    呂書生微微一笑,說道:“葉銘已被我師尊收做第九弟子,以後就是呂某的師弟了,你說,這件事,我該不該管?”


    “什麽?鈞天長老竟然收這小子為第九弟子了,這怎麽可能!”常劍空聞言大驚,目光中,透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呂書生語氣微沉,說道:“常劍空,注意你的言辭,我們均天門下,可不是‘這小子,那小子”可以稱呼的。許銀夢之事,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你們矩子會執意不肯罷休,那也就別怪我們,對矩子會無禮了,大家相安無事,是最好的選擇。”


    呂書生這番話,顯然,是表明要維護葉銘了,看來,許銀夢之事,他們也已是通過錄事簡知曉,早就料到矩子會的人會來為難葉銘。


    對於這個變故,葉銘並沒有預料到,想不到自己還真被某個長老青睞,而且,看起來,這個“鈞天長老”,名聲不小,連矩子會,都不得不忌憚,甚至有些畏懼。


    常劍空臉色變幻,沒有說話,似乎在想著應對之策。


    林泉溪冷哼一聲,說道:“常劍空,你們還不走?難道是想把我們均天門的人,帶到矩子會去審訊?哼!天魔絕域裏發生的事情,我們可都是通過錄事簡看到了,許銀夢之死,完全是因為他主動挑釁,咎由自取。而且,靈輪會的選手,一旦進入天魔絕域,那就是生死的考驗,許銀夢仗勢欺人,對於葉銘他們來說,就是天魔,就地斬殺,天經地義。這件事,就算拿到執法堂去說,你們矩子會,恐怕也沒有道理。”


    林泉溪言辭犀利,滴水不漏,說得常劍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竟是無法反駁。


    “我們走!”


    常劍空咬了咬牙,終究沒敢當場撕破臉,帶著兩個跟班,轉身離開了廣場,砰的駕馭起流光,轉眼間,就是消失不見。


    “葉銘,我們來晚了一步,讓你受驚了,所幸沒讓矩子會的人,對你有所損傷,莫要見怪。”


    呂書生轉過身來,對著葉銘露出了一抹柔和微笑,說道。


    葉銘目光一閃,說道:“兩位仗義援手,我感激還來不及,又豈會見怪?你們真的是鈞天長老派來,前來接引我的?鈞天長老要收我做弟子?”


    林泉溪笑了笑,說道:“這還有假?從此後,我可也是有小師弟了。”說話間,她水靈的雙眸中,目光輕閃,抿了抿櫻唇,現出幾分調皮,與方才麵對常劍空時,言辭犀利的模樣大相庭徑,流露出了純真的本性。


    這個林泉溪,年齡比葉銘還小,修為卻已是達到了靈輪境三重,距離四重也隻是一步之遙而已,顯然資質聰慧,並非等閑之人。


    那青袍男子呂書生,就他與常劍空的交鋒來看,葉銘猜測,其修為至少在靈輪境八九重之間,而且,此人氣息獨特,似乎通曉秘術,是個能夠越級挑戰的人物。


    看來,這鈞天門下,都不會是尋常之輩。


    對這個鈞天長老,葉銘心裏,頓時有了幾分好奇與期待。


    旋即,呂書生與林泉溪也是各自向葉銘通報了姓名,一番寒暄。


    “這裏不是談話之地,葉師弟,先隨我們去鈞天殿,見過各位師兄,順便也熟悉我們均天門的情況。師尊這陣子在星域閉關修煉,他已傳下法旨,過幾天就會出關,到時,會親自接見你的。”


    呂書生說道,言語之中,已是采用“師弟”的稱呼。


    葉銘點了點頭,說道:“好,那就有勞呂師兄了。”


    “走吧。”說話間,呂書生已是駕馭起流光,率先飛馳了出去,見狀,林泉溪、葉銘也是先後駕馭流光,隨著呂書生飛去。


    矩子會總殿,石室大廳裏。


    此刻,常劍空已經返回,正單膝跪地,將廣場上發生之事,全部都匯報了出來。


    一名素袍男子盤坐在蒲團上,靜靜聽取。


    這人,正是矩子會二會主,也是許銀夢的堂哥,許冷鋒。


    “竟然被鈞天長老收做弟子了。”聽完常劍空稟報,許冷鋒雙眸微縮,瞳孔深處,隱隱閃現出森冷冰屑,飄舞不休,令得整個石室大廳,都是變得寒冷起來,滲人靈魂。


    連常劍空都是低垂著腦袋,大氣也不敢出。


    “葉銘,別以為變成了鈞天門人,有了靠山憑恃,這件事就這樣揭過去了,無論如何,銀夢的死,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用生命來償還。”


    許冷鋒森冷的話語,在石室大廳裏飄蕩回響,久久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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