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似乎有所感應,不過她的感應還停留在最初期的階段,第一她本身雖然有所察覺和認知,不過認知的並不全麵,也無法自我掌控這種感應。


    回京城的途中,李莉問了江無塵一些情況,江無塵沒有透露隻字片語,隻是說幫助馬叔找藥材,還開玩笑似的讓李莉感受一下這次尋找藥材能否及時、安全回來。


    李莉的感應能力目前僅限於眼前即將要發生的,她感受到江無塵外出的可能,而且是東夷方向,至於安全與否完全感應不出。


    將兩人送回去之後,江無塵,疤子,老釋還有於帆的女兒於洋立刻踏上了前往京都府的飛機。


    飛機平穩之後,頭等艙中,江無塵將安全帶解下,眼前的電影不是他喜歡的,找空姐要了幾本關於京都府相關的雜誌。


    於洋上了個洗手間,回來坐在江無塵身邊,淡然的目光望著江無塵,隨後道:“我們能聊聊嗎?”


    江無塵隻是輕輕點頭,目光依舊為從雜誌上離開,道:“當然。”


    “你不是馬伯的徒弟,對吧?”


    江無塵不置可否。


    於洋道:“馬伯也不算富裕,我聽於家村的人說,也是今日才轉入的遠山醫院,遠山醫院的條件……可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


    江無塵依舊不說話。


    於洋道:“後麵那兩個人,其中那個大個子,我見過。在重陽島斬龍台……”


    江無塵微微一笑,他感受到了於洋對他的好奇,這很正常,尤其是於洋知道重陽島的存在,還見過老釋的話,那更加正常了。


    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重陽島本身就是不可捉摸、想象不到的存在。當看到上麵那些常人所無法比擬的人時,會更加驚歎。


    如果不好奇,或者說反應平平,那才奇怪呢。


    “你怎麽知道重陽島的?”江無塵扭頭看向於洋,這個女人麵相很好,充滿善意,沒有任何惡感,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中流露出的也都是友好。


    不過江無塵從這雙眼睛的背後,還是看到了一些隱藏的東西,那是謹慎、防備、不安和好奇。


    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一個人內心的慌亂,首先會通過眼神表現出來。


    所以一個心理大師往往通過眼神,就看看出人內心的活動。


    江無塵的洞察力絕對不低於一個高水準的心裏大師,初次見麵的緊張、謹慎、防備,對於一個女人來講都是正常的。


    但是這一份不安,卻很奇怪。


    她為什麽會不安呢?


    不安更多時候表現出的是一種慌亂,這種慌亂有些人能夠自然流露出來,有些人會刻意掩飾和壓製,無論掩飾的多好,依舊是不可能全部掩蓋的。


    這個女人已經表現的足夠優秀了,隻是麵對江無塵,她很難掩飾內心的活動。


    於洋道:“朋友介紹,我父親身體一直不是很好,有朋友通過高價,從海川帶回了一些丹藥,效果非常好,我便親自去了。”


    “你真是有膽量。”江無塵笑著說,“不過,據我所知,重陽島可不是一般人就能上去的。”


    於洋的手指不經意的顫動了一下,隨後笑道:“當然,那裏是會員製,必須有熟人帶領才行。


    畢竟,那裏是一個武修的世界,和外麵不想通的,你……能不能說說,你究竟是什麽人?坦誠相待。”


    “多坦誠?”江無塵笑道,目光依舊盯著雜誌,很輕鬆的應對。


    實際上與人聊天如果不看著對方,會給人沒禮貌的感覺,但是於洋並不覺得如此,她反而喜歡這樣。


    因為江無塵那雙眼睛……太犀利了,就好像兩把鋒利無比的針,能夠一瞬間洞察人的內心。


    她也見識過不少人,但在她所見的人當中,還沒有任何一個年輕人擁有這般犀利的眼神!


    要知道江無塵的眼神不光是單純的犀利,他看上去是那樣的淡然,那猛烈的犀利,是融合在淡然之中,並不刻意。


    於洋道:“你接近馬叔是不是有什麽目的?”


    江無塵一愣,笑了,道:“你還懷疑我?”


    “馬叔並沒有什麽錢,他是個手藝人,雕刻石頭的,對吧?”於洋說。


    江無塵點點頭,“他實際上擁有很高的手法,可以稱之為石雕大師!”


    “石雕大師?”於洋笑了,道:“我去過馬叔家裏,他那些石雕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很多人都能雕刻出來,現在甚至可以用機器製造。”


    “機器製造出來的東西看上去很完美,但卻沒有靈魂。”江無塵道。


    於洋搖頭,道:“石頭這東西價值太低了,縱然是一流的雕刻師在上麵雕刻出了美麗的作品,但……怎麽形容呢。這樣來說吧,如果是一塊昂貴的翡翠,同樣雕刻出來的東西,價值是不一樣的!


    嗯,對,載體不同,價值不同。”


    “你是不是想說馬叔實際上就是一個手藝人,稱不上大師?”江無塵一語中的。


    於洋的國語說的很不錯,但畢竟從小生活在東夷,看似謙卑的背後卻隱藏著一股淡然的倨傲。


    而且她對國語精準的意思表達並不能完全掌握。


    “對,馬伯是個手藝人,這樣的人很多,不是嗎?”於洋道。


    江無塵沒有回答,隻是翻頁,繼續看雜誌。


    “馬伯很窮,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你為什麽幫助他?不會是……學習他的手藝吧?在我看來,這種手藝,現在連吃飽飯都困難了,石雕這玩意兒,現在還有市場嗎?”於洋說。


    江無塵沒回答。


    “你怎麽不說話?”於洋繼續問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你不想說那就算了吧,看來這注定不是一場好的旅行,尤其是和一個傲慢的人。”


    江無塵笑了。


    “我又說錯嗎?你從上飛機以來,隻看過我一眼,然後在沒看我了。”於洋說,“你是個驕傲的人,不,是自大,我有種感覺,和你在一起,恐怕會闖禍。”


    江無塵將手中的雜誌合上,扭頭看向於洋。


    當看見那如刀一樣的眼神時,於洋連忙又閃躲開了,小聲弱弱的道:“盯著別人的眼睛實際上也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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