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王娜有什麽難言之隱。”易瀟說,“趙警官,您別太擔心。王娜是這件案子最大的受害人,也是最想把朱清送上法庭的人,我相信她。”


    趙警官凝視著易瀟,聽得這話終於安心了些。


    ……


    中考估分之後學校徹底放假了。易瀟從城市回到農村老家,每天幫杜靈父母做些農活,回歸自然,享受了一段時間的田園生活。


    她每天掰著手指數日子,不知不覺又過去了一個月。趙警官答應她,檢察院那邊決定起訴之後會給杜靈家裏打電話,告知她這個好消息。


    可一個月以來,易瀟從未接到趙警官的電話。


    隨著時間的流逝,易瀟心裏隱隱生出一絲不安,總覺得要出事。


    直到八月末,那晚農村狂風大作,暴雨來襲。易瀟和杜靈父母圍在桌邊吃晚飯,電視上放著a市本地電視台的新聞節目。


    【接下來我們來看這條新聞。於六月份爆出的教師性侵女學生一案本日有了新進展。】


    易瀟頓時停下筷子,雙耳豎直——


    【不久前警方經查,認定市五中特級教師朱清涉嫌強-奸女學生。本案移送檢察院後,檢方經過仔細查證,認為本案事實不清、證據不足,於本日作出了不起訴決定。】


    第9章 9.性侵學生男老師(九)保護傘。……


    【不久前警方經查,認定市五中特級教師朱清涉嫌強-奸女學生。本案移送檢察院後,檢方經過仔細查證,認為本案事實不清、證據不足,於本日作出了不起訴決定。】


    【此外,警方還認定朱清涉嫌強製猥-褻四名女同學。檢方經查證認定這一行為顯著輕微,危害不大,不構成犯罪,不予起訴,而交由公安機關對朱清進行批評教育。】


    【根據最新消息,朱清已被釋放。】


    新聞主播一字一句都紮在易瀟心口。當晚她再也吃不下一口飯。


    第二天,易瀟乘坐最早一班進城的大巴來到公安局找趙警官。到地了一看,一大群家長圍在公安局門口抗議。家長們群情激憤,都是聽說了朱清被無罪釋放的消息才來鳴不平。


    孩子是祖國的花朵。在性侵這件事上,有哪個孩子會平白無故地冤枉一個老師?更何況,朱清遭到五名學生的指控,現在竟然被無罪釋放,還有沒有天理了?!


    七八名年輕力壯的警察結成一排,攔在公安局大門口不讓家長們進去鬧事。家長們越是被阻攔越是反擊得厲害,雙方免不了發生衝突:


    “大哥大姐,決定不起訴的是市檢察院,我們警察也沒辦法啊。”


    “少來!你們警察平時不都挺橫的嗎?這個時候怎麽慫了?檢察院不起訴,你們公安起訴啊!難道你們眼睜睜看著這個禽獸逍遙法外?”


    “就是這個理兒!朱清還不是從你們這兒放走的?你們警察當然要負責任了!”


    “大哥大姐,你們不能不講道理啊!這事檢察院已經做決定了,除非有新的證據,否則我們也不能拿朱清怎麽辦啊……”


    雙方衝突愈演愈烈。一部分家長完全聽不進去話,直接對這七八個年輕小夥子撒氣,小夥子們也都年輕力壯,平白無故挨了打,又不能對老百姓出手,有氣隻好憋在肚子裏。


    易瀟站在這群家長身後,無法挪動腳步。


    這時,一輛警車開到公安局門口停下,車門打開,趙警官從車上下來。他麵色發白,耷拉著腦袋,看到公安局門口的家長,麵色愈發沉重。


    見到趙警官這幅模樣,易瀟腦中冒出四個字——行屍走肉。


    她咬了咬牙,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趙警官麵前。趙警官一愣,下垂的雙手隱忍地顫抖著,滄桑的臉上寫滿了憤怒與無奈。


    易瀟呼吸一緊,雙眼睜得圓圓的。趙警官變成這幅模樣,一定是發生了連他也無能為力的事。


    “趙警官……”


    趙警官的喉結動了動,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拍拍易瀟的肩膀。他低垂眼眸,仿佛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看著地麵說:


    “姑娘,對不起。叔叔沒能給你做主。對不起。”


    易瀟長長地籲氣,生生把淚水逼回眼眶,咬著下唇,冷靜地問:


    “趙警官,到底發生了什麽?”


    趙警官驀地抬頭想要解釋什麽,有家長忽然注意到這邊,在人群中喊了一句:“那個不是朱清案子的警察嗎?找他說理去!”


    一時間人群蜂擁而至,包圍住了趙警官和易瀟。公安局的其他警察急忙跑過來拉住群眾,把兩人護送進公安局裏了。


    ……


    趙警官一蹶不振,回到公安局後就把自己鎖在值班室裏不出來。易瀟擔心他的狀況,找到其他民警一問,才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警方逮捕朱清後進行了審訊。朱清一口咬定他從未性騷擾女學生,更別提強-奸。警方拿出易瀟提供的視頻音頻後,朱清麵對證據,也隻改口承認騷擾過杜靈一人。


    朱清狡辯說:“警察同誌我冤枉啊,你看看視頻裏,我真的侵犯到這個同學了嗎?這個同學有受到實質性損傷嗎?我就是沒控製住,言語上有點兒不得體罷了。”


    審訊民警:“你還強行把這位同學壓倒在床上。”


    “我剛不是說了嗎?你們隻看到了片麵,這個女孩之後就把我打暈了,我什麽都沒做,還他媽的住院了,你們怎麽不管管這女孩故意傷害我呢?怎麽不把她也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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