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近乎無賴的聲音,女子笑了笑,想要重新開口,卻發現自己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聲音,幹澀的清了下嗓子,方才重新說出話來。


    “男子因為愛得太深,女子死後他……就瘋掉了。那個女孩兒一直由女子的丈夫撫養長大,在那個女孩兒心裏,隻有養父,才是自己的父親,因為他真的很溫柔,因為自幼隻有他在身邊,因為隻有他才讓女孩兒感到溫情……然後男子死了,臨死前把他的兒子,託付給了女孩兒的養父。女孩兒卻被送到了很遠的地方……三年,整整三年,女孩兒再也沒有見到自己的養父,即使生病,病的很嚴重,他也要留在男子兒子的身邊,無法看望她。因為他要幫那個男孩守住得來不易的家業……後來那個兒子要繼承家業,卻怕他會妨礙自己,於是……下毒毒死了他……女孩兒隻來得及見到養父最後一麵,最後一麵……養父連話都不敢說什麽,隻是在女兒的手心偷偷的寫了一個‘毒’字……她真的很想報仇,可是她的……身體不好,又沒有男子的強大,於是她隻有忍……”


    她覺得胸膛裏麵燃燒的火像是沸騰的一般濃烈,臉色越發的蒼白,被如水的月光一照,幾乎可以看到皮膚下淡藍色的血管,驀然,眼睛裏似有水光在慢慢消融,等他再度細看的時候,覆蓋著琉璃色眼睛的睫毛顫抖著,在低垂的瞬間就變成的一滴晶瑩,慢慢從麵容上滑落最後,形成一道淚痕。


    霎時間,莫愜懷卻覺得難以抑製的揪心。


    也許是由於那案上點燃的催情香,繚繚繞繞的被吸入肺腑之間,仿佛藏了無數隻小手,在不為人知的暗處一下下的狠擰他。


    他眼巴巴的看著女子,隻想一把把她擁進懷中,可是他這個人雖然風流好色,卻從來是一諾千金。


    “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愛誰?那女子本是愛他的吧?”


    “愛嗎?應該是恨,真的很恨……最可笑的是,男孩還想藉由迎娶女孩兒來完成自己的野心,如果那女子真的愛他,你說,你要是這個女孩兒應該怎麽辦?”


    女子略凝了一下散亂的心神,淡若微塵的挑動了一下紅唇。


    莫愜懷卻忽然有點懷念起剛剛那個暴怒而略顯天真的女子,至少那時候的她仿佛還是一個人,是活生生的,而不是一尊玉雕,一件精美絕倫的擺設。


    “哈哈,怎麽辦,我要是那個女孩兒兒,就在成親之前找一個像我一般的風流少年郎,給他一定大大的王八帽子,氣死那個男人,哈哈哈。”


    放肆不羈的說著,卻在看到她冰雕一般的神色後,十分乖覺的緊閉著嘴,心中卻諾諾得十分委屈。


    做柳下惠可真是辛苦啊。


    “說的很對。”


    她的手指,緊緊的陷入朱色的群中,許久,她思量著抬起了頭,睫毛下墨色的眼睛裏麵帶了點絕決的神色,淡然的說著。


    本來抱在懷中的琵琶,因為她的驟然起身,噹啷一聲便摔在了地上,那琴弦應聲而斷。


    而女子,伸手摸索著,依進了他的懷中。


    “喂喂,我可不是真的柳下惠,你不要考驗我的耐力……”


    小聲的,細弱的不是很掙紮的掙紮,隨著摸索到他唇際的冰冷的指,消失殆盡。


    因為她的吻已經緊隨著她的指落了下來。


    “抱緊我。”


    水般柔滑的聲音溫柔的響起,卻帶起冷酷的漣漪,在浮動著昏黃燭光的房間裏麵蕩漾。


    當時他隻覺得異常高熱的唇被什麽冰涼的物體碰觸了,半晌,女子微微抬起了頭,淡然抹了一下沾滿了他的氣息的嘴唇,一雙琉璃光澤的瞳安靜的漾著夜的顏色,沒有焦距的落在他的麵上,而此時他才回過神。


    覺得自己的魂魄仿佛被那雙清澈的眼睛吸取過去,莫愜懷屏住了呼吸,然後輕輕的,像是怕讓什麽粉碎一般的輕輕呼出一口氣。


    “你現在拒絕也已經晚了。”


    他抱起她,把她放在了那張鋪著軟褥的紫檀床上,身軀覆了上去。他側頭繼續微笑著,用舌撫摸著她白晰的頸項,感受著上麵熾熱的跳動,輾轉的輕咬,吸吮,直到身下的女子呼吸變得更加的快速,他才滿意的輕輕舔著隱藏在髮絲下白晰的耳垂,一隻手攬住她柳枝般的腰身,一隻手熟練的解開她的衣帶,讓自己的手指滑入她蕩漾著甜膩幽香的衣衫之下。


    從未經歷過情事的她,微微張開了口,想要釋放出體內被那一雙溫柔的手指挑起的陌生火焰,可是那溫軟物體卻執拗的在口內纏繞上來,吸住她青澀畏縮的舌頭,溫柔的吸纏,身體中的火似乎被更加的點燃。


    在這樣一個深吻之後,低頭看了一眼雖然還是冷若冰霜,卻已經紊亂了呼吸的女子。


    莫愜懷黑亮的眼中已經瀰漫起了一層情慾的薄霧,此時此刻,他隻覺得這樣的女子即使在呼吸之間都能誘發情慾,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摩著她被吻得溫潤而開始殷紅的唇,又一個深吻之後,雙手開始不安分的扯著彼此繁複的衣衫。


    不久,她就赤裸的橫臥在用金線繡著春睡海棠圖案的大紅色的綢墊上,黑色的發與朱色的錦褥帶來的奇異差異,更加襯托出女子身體近於透明一般的蒼白。而透過絲帳的月光,灑在了披散著彎曲黑髮的微微顫抖的身上,他播下的火種,讓她瑩白如雪肌膚上,如今蒙上了一層微微的像是彩霞一樣的菲色薄紗,連著那眼如今也開始流動起朦朧的光澤。


    真的好似上好的胭脂啊。


    女子的眼像是玄色珍珠的溶液在流動,口中還細弱的喘息著,幾乎聽不到的呻吟微弱吐出,可偏偏激起了他越來越濃鬱的欲望。


    “喜歡嗎……”


    與平常相比略有暗啞的嗓音攜帶著滾燙的氣息吹拂女子的耳邊,連他自己都驚異於聲音之中飽含的激情。


    女子卻並不答話,隻是微微在他身下蠕動著,頂級絲綢般的肌膚在他充斥了火焰的膚上滑動,這樣的摩擦就等同於愛撫了,此時此刻任何輕微的動作都足以讓他失去理智。


    把頭倚在女子滑膩的肩上,空著的手繞到了她的背後,猛地一使力,她的玲瓏曲線完全貼和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修長的指尖曖昧的撫過女子的曲線,唇再次含裹住了她甜美的紅唇。


    然後他的腰身一挺,極緩極緩的,沒進了女子的體內。


    他的唇中吞沒了她的痛呼,安撫似的輕舔,感覺著和自己完全貼合的身體顫抖。


    直到那顫抖慢慢的停止,他的額上已是密密的布滿了汗珠。


    這場歡愛,自始自終都沒有粗暴,沒有掠奪,有的隻是貫徹始終的溫柔,以及憐情蜜意……


    女子感動於這樣的溫柔,卻始終無法沉溺其中,那紅唇向上勾起,露出了淒絕已極的笑意。


    那一道冰樣的笑痕,始終都不層消散,淡淡的,似悲,似喜。


    清冷的月光落在室內,泛著水一樣濕潤的輕幽光澤,紅燭之淚,滴落於下,紅塵輾轉,仿佛笑那眾生男女,墮入了萬丈紅塵。


    她記得小時候,王府勾簷畫枋,青紗九層隨風舞,精巧細膩的水鄉風格。


    曲徑幽通的九曲迴廊,彎彎的似是永遠也走不完,廊盡頭的書房,燭火總是徹夜的燃著,而她隻有在此時才能見到他。


    她總是喜歡輕輕的推開書房的雕花門,躡著腳步爬到正對著書案的躺椅上。


    家中,他去了火色的官袍,便習慣一襲青衣。


    案上的紅燭搖曳著,把夜色的一部分投射到他的身上,在他的身後勾出一絲濃烈的陰影。


    修長如玉的手指握著的是沾著硃砂的筆,仔細的書寫。


    聽見她的聲音,才緩緩的抬起頭,那眼仿佛是夜色裏唯一的光亮,瞧著她,似笑非笑的彎了起來。


    “熔兒,你怎麽還沒有去睡?”


    “我睡不著,爹爹為何這麽晚了,也不睡呢?”


    她極少叫他父王,隻像平常女兒家一樣叫他爹爹,他也不惱,倒是教引先生苦口婆心的勸諫,但他隻是溫文的一笑而過,到最後教引的先生隻有低嘆一聲‘慈父多敗兒’。


    慈父嗎?


    案後的他黑色的眼睛安靜而溫柔地看著她。


    那是非常溫軟的眼神,滿眼的慈祥和關心。


    隻是那樣看著就覺得很安心很安心。


    “因為還有奏摺要看啊。”


    “那熔兒陪爹爹看。”


    她乖乖的倚在躺椅上,看著他。


    “那熔兒要乖,不要吵到爹爹哦。”


    終於,他不敵她的懇求目光,無奈的笑道。


    “好。”


    許久許久,他專著得眉端蹙起的身姿在燭光下被鍍上了一層金色光暈,書房中漸漸的隻剩下了他翻閱奏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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