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水勢凶險,氣勢滂沱,宛如一條翻滾騰躍的巨龍的河流便是傳說中的龍騰河。(.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河麵很寬,白茫茫地時刻翻騰著白浪。遠遠而觀,龍騰河就像一條不斷扭動的銀帶纏繞著盤龍山脈。


    天色漸亮,不過可以看見大片大片的黑雲積壓在天邊,估計今天是見不到太陽出來露臉了。隊伍停滯在峽穀上,望著咆哮奔流的龍騰河不知是該憂愁還是驚歎。


    站在這裏,聽著腳下奔騰的河水肆意地衝刷著那些生長在龍騰河中的岩石發出的巨響,總算領悟到大自然的雄偉和魄力。這就是書上所說的驚濤拍岸,氣勢磅砣吧?果然是震撼人心!


    站在這山崖上,看著腳下猛獸一樣奔騰的龍騰河,眾人內心都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卑微感,感覺自己比任何時候都要顯得渺小微不足道。


    原本他們都是領著任務上路的,然而此時此刻,在艱難險阻麵前,大部分人竟然有了就此止步的衝動。


    人性本來就是自私的,特別是在遇到對自己不利的情形下,更是不自覺地被放大。


    望著腳下驚濤拍岸,眾人陷入沉默。


    “都尉,這裏水勢湍急,要安全過去恐怕不容易。”不知過了多久,一名士兵終於忍不住出聲詢問領隊大劉。


    士兵的話一出口,其餘的人瞬時將目光集中在領隊大劉的身上,那眼神竟然一致得驚人。看樣子,這名士兵是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盡管士兵的話說得很隱晦,但是大劉又豈會聽不出其中的意思?


    要想安然渡河,確實不容易!不但不容易,隻怕還艱險萬分!


    大劉瞥了眼那名發話的士兵,轉而又掃了眼其餘眾人,微不可聞地歎了一下,正要說話,目光卻突然一滯,一動不動地望著在人群後一言不發,半蹲著身子在準備什麽的、那道比起同行其他人略顯消瘦的身影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你,你在做什麽?”領隊大劉不認識蘇漠漠,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她,隻得扯高嗓門這麽問。


    “隊伍都走到這裏了,自然是準備渡河!”蘇漠漠刻意壓低的聲線有些低壓,語氣平靜,答話期間依舊在埋首整理著什麽,頭也沒抬一下。


    “哦?”蘇漠漠的話一出口,不僅領隊大劉愣了愣,其他人同樣皺起眉頭。


    真不知道這人是缺根筋還是真的將生死看得如此淡然,話說得這麽輕鬆,還真以為龍騰河是普通的小溪小流想過就過的嗎?


    大夥兒心裏是怎麽想的蘇漠漠自然是不知道,不過就算知道了也並不能讓她停止手上的動作。別說隊伍行走至這裏已經沒有了退路,單說作為軍人,上級的下達的命令是不能違背,否則就是逃兵懦夫,這樣的軍人下場絕對好不到哪裏去,蘇漠漠不認為站在她麵前的這些上過戰場殺過敵的軍人會是那種沒勇氣接受任務考驗的懦弱無用之人。而她自己雖然不是軍人,可是她卻是那種一旦設定了目標就勢必要完成的人。既然月族有她想要的乾坤玉,那麽這一趟她是怎麽都不會就此止步的!


    這樣想著,十指飛快轉動,將一根根結識的繩子和一根根粗壯的枝條拴在一張厚實的帆布上麵。等一切完成,蘇漠漠站起身,將拿在手裏的帆布抖開,儼然是一個加大版的風箏。


    一直關注著蘇漠漠舉止的其他人瞧見這一幕,一個個露出不解的神色。整這麽個大風箏幹什麽?他們可不認為這裏是放風箏的好地方!


    隊伍裏隻有作為領隊的大劉看著蘇漠漠手上的大風箏臉色若有所思,他似乎隱約猜到這個總是沉默的年輕人想要幹什麽了。隻不過大劉有些擔憂,這樣做真的可行嗎?


    ……


    深夜,草原上的冷風吹過,飄過陣陣酒香。


    房間內,散發著濃鬱的酒氣,好幾個空瓶子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描繪著精致妝容的花靨半個身子伏在桌子上,手裏拿著一個琉璃夜光杯,搖晃著,端詳著,醉眼朦朧。


    花靨不懂,既然不愛為什麽又要一次又一次地留住她的生命?這樣不就是證明主子對她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嗎?既然有感情,為什麽她都投懷送抱了,卻還是被拒絕的如此幹脆?


    “嗬嗬……”花靨想到這,忍不住自嘲一笑,緩緩地轉動著手中的那隻夜光杯。“花靨啊花靨,原來你竟是這麽下賤的!下賤到連倒貼的資格都沒有……”花靨呢喃著,拿著夜光杯的五指霍地鬆開,隻聽得幾聲脆響,前一刻還完好無痕的夜光杯便成了碎片。


    困惑了這麽久,直到今天晚上無意間透過並未關緊的門縫,瞥見他坐在床邊,手拿著綢絹擦拭一把薄如蟬翼的冷刀,低聲呢喃道:“漠漠,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都過得還好吧?嗬嗬,為了我們的一年之約,你一定很忙吧?忙碌中不知道你會不會偶然間就想起我?漠漠,我好想好想你啊……你一定不會相信,見不到你的日子對於我來說就像是身陷地獄……”


    那一刻本要推門而入的花靨手就僵在門邊,花靨睜大雙眼一動不動地看著屋裏那道清逸的身影,燭火下那張俊美得宛如妖孽的臉龐竟然有著花靨從未見過的神情,神有小心翼翼,更有眷眷思念,甚至的深情無限,而他的聲音他的語氣更是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


    漠漠……?


    花靨妖豔的嘴唇動了動,無聲地念出聽到的那個名字。


    不知道為什麽,花靨直覺得整個人在這一刻冷得發抖又像被火燒一樣,說不出個具體,總之冰火兩重天。


    花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的房間的,她的腦海裏除了看見的那一幕之外,揮之不去的卻是那個女子的名字,還有一張女子的容顏,絕美如仙清冷若霜。


    花靨做夢都沒想到主子愛上的人竟然會是那個女子,怎麽可以?主子怎麽可以愛上那樣的女子?即便那是一個世上難覓的絕色女子,可是她到底還是別人的王妃,已嫁人的女子主子怎能愛上?那把薄刀花靨曾經見過,當時她化身潛伏在軒王府的時候就見軒王妃用過,而主子口中念出的那個名字,不正是軒王妃的閨名嗎?


    花靨真的做夢都沒想到主子的心上人會是軒王妃,而且從主子的那番呢喃可以知道,不僅主子心裏有軒王妃,明顯的軒王妃對主子也是有情的,主子口中的一年之約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這些認知讓花靨止不住瑟瑟發抖,同時心也很痛,痛得恨不得馬上就能死去,並且也隻有死了才能解脫的痛!


    就是在痛不欲生的時刻,花靨心裏閃過一個念頭,一個執著而可怕的念頭:她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即便那個女子曾經對自己有恩,可是花靨還是不能接受她就是主子心愛的女子,不能接受因為她的存在,她花靨就注定要悲劇收場!


    望著碎了一地的夜光杯,花靨恣意地揚起嘴角,笑意從深到淺,再到忽然間的哈哈大笑,花靨就像是瘋了一般,眼底的情愫不斷變化,悲傷!絕望!決絕!


    ……


    青黎大軍駐地,用於討論軍情的毛氈大廳內。


    首座上是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一張俊臉棱角分明,正是青黎的軒王君禦軒。


    風塵仆仆趕來,除了捍衛邊疆的安寧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一個隻有他自己知道的原因。


    “蘇將軍,怎麽樣了?派出去的突擊隊伍有消息傳回來了嗎?”他麵無表情的看著下麵包括蘇鐵在內的幾個軍中將領,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隻是,左手握住玉佩的力道出賣了他的憤怒與擔憂。


    為了什麽憤怒,又為了什麽擔憂,隻有君禦軒自己知道這是為了什麽,這是他的一個不能對人說的秘密!


    ……


    月族,手捧酒盞的月王大笑著,今日是他的生辰,下屬們說著好聽恭維的話語,身邊又伴著美豔動人的王妃,月王的心情說不出的愉悅,當即舉起酒杯像遠道而來的納蘭淺,以及一眾臣民祝酒。


    他舉杯,“喝”。話音落,仰頭,那烈酒便與悉數下肚。“天佑我月族,繁榮昌盛,百姓安居樂業……”


    月王殊唇角帶笑,聲音豪爽,神情愉悅自然,絲毫看不出他的身體裏有傀儡蠱的存在。


    一身盛裝的花靨靜坐在月王的身側,聽著月王高聲的話語,端起桌上的酒盞百無聊賴地喝著,眼神若有似無地瞟向下方風華絕代的納蘭淺身上。


    聽見月王的話,下屬們也跟著大喊,“天佑月族,天佑月族……”


    無疑,月王是一個成功的王者,在宴會之上尚不忘和納蘭淺達成的協議。“二弟,周邊可都守好了?重要防線都沒疏忽吧?和青黎的這場戰事不能速戰,隻能持久戰,拖得越久對我們月族就越有利,邊疆的環境青黎那些將士哪裏有我們月族子民適應能力好?因此我們必須守好戰事物資……”月王扭頭看向下手位置的中年人問道。


    “大哥你放心吧,我親自布的人馬。”


    得到承諾,月王心下安定,下方的納蘭淺聽了也很是滿意。


    宴會進行的好不歡樂,美女如雲,歌舞升平,春光無限,正在眾人歡樂之時。


    一聲刺耳的“報――”從外麵傳來,裏麵無限歡樂的人當下酒醒八分,當下簾子掀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滿身是血的月族小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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