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宇宙之中,一處密地,兩方天地互相碰撞,各種宇宙奇景交織,一座座世界在碰撞中生滅。


    紫海滔滔,鴻蒙紫氣呼嘯翻湧,好似大江大河,發出轟隆隆的悶響,宛若驚雷一般。


    混沌氣氤氳,在這片空間中掀起萬丈狂瀾,各種混沌奇景蘊含其中,有罡風肆虐,神火縱橫,天水淹沒,驚雷炸響,充斥毀滅氣息,一切有或無的物質都被包含其中。


    紫袍人和黑甲生靈依舊在對峙,二人氣息相連,身影出現在混沌中任何時空,在大道長河中翻雲覆雨。


    晉升永恒真界的洪荒不再是那麽容易覆滅,在他們交戰的餘波下勉強留存了下來。


    但是寄托大道的生靈就沒這麽好運了,直接被大道深處傳來的餘威碾碎又重生,而這些生靈本體卻沒有任何察覺,直以為自己從未隕落過。


    棋盤依舊懸浮於中央,二人之間的氣氛比之前更加凝重,紫袍人似是不經意道了一句:


    “逝去的終將逝去,現世的歸現世,道友如此行事,已然違背了大道規則,他絕無可能執道!”


    黑甲生靈麵色從容,好像將紫袍人所說的完全不放在心上,觀測著棋局道:


    “事在人為,不試試怎麽能知道?再者而言,就算失敗了,吾亦沒有任何損失。”


    “大道終有定數,一切被時代淘汰了的都無法登上大雅之堂,還是讓吾助爾一臂之力吧!”


    話音落下,紫袍人直接伸手,一根晶瑩如玉的手指點在了灰黑色棋子之上,刹那間,棋子直接消散於雲煙。


    “以棋手之身插手棋子之勢,未免以大欺小!”


    黑甲生靈不慌不忙,拂袖而過,灰黑色棋子又重新出現在棋盤之上,繼續與琉璃色棋子對峙。


    “他本不該出現在這個時代,道友又何必強求?”紫袍人繼續勸道。


    “該不該出現在現世,吾自有考量,便不勞道友費心!”


    “是個大才,有超脫之姿,隻是生的晚了些,如今收手還可苟活,若是一意孤行,必被清算,他也算你子嗣,道友就真的忍心?”


    黑甲生靈神態堅定,漠然道:“若不能執道,生亦何用?大道無望,何惜一人生死?”


    他頓了頓,而後語氣平靜道:“至於子嗣,歲月往昔,故友皆死盡,若不能執道,要子嗣何用?”


    “嗬!不愧修行混沌大道,當真是殘酷薄情!”


    黑甲生靈對紫袍人所說之話置若罔聞,毫不在意,轉而語氣極為誠懇道:


    “諸天已殘,道果未歸,雖半隻腳踏進了執道者的門檻,卻終究未能建功,隻要你我聯合封鎖大道,這方混沌便再也不會誕生第三位執道者,一些羸弱如蟲蟻般的存在罷了,道友何必如此執著?”


    “隻要道友同意與吾共同封鎖大道,吾這就讓那孩子收手!”


    紫袍人心緒毫無波動,他是心善,心中有愛,但能走到這一步,也絕不缺少殺伐果斷,道德綁架對他沒用。


    “那便各憑手段吧!”


    話音落下,兩人再一次憑空消失,轉瞬間便出現在了另一方天地,繼續對峙。


    ……


    歸墟,天地間戰火熊熊,時不時有一些混元無極生靈隕落,從九天之上墜落而下,化為最純淨的餘燼之氣。滋養這方天地。


    鴻鈞與羅喉自從聽到乾坤所言,整個人便如同瘋魔了一般,造化玉碟與滅世大磨在虛空中來回穿梭。


    “道友這話平白說一半是何道理?”


    “何為圓滿道果的祭品,你指盤古嗎?還請道友說清楚!”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出手毫不留情,種種靈寶翻飛,大道神通打出,強悍的力量硬生生在無道之地開辟出一方道的天地。


    鴻鈞羅喉打墟是弱了些,畢竟是萬道同修,戰力極其強悍,相當於三千尊混元無極圓滿共同出手。


    這麽多大道的力量交織在一起,絕對不是簡單的一加一等於二。


    莫說鴻鈞羅喉,便是將現在洪荒所有生靈都拉來,也不是其對手。


    打不過墟情有可原,但是打乾坤與五行就跟打著玩似的,混沌時期不是對手,荒古時期不是對手,現在自然也不是對手。


    一步差,步步差,不外如是。


    不一會,鴻鈞羅喉便硬生生殺穿了一片戰場,隕落的混元無極強者不計其數。


    放眼望去,約莫有數百屍首橫屍虛空,這還不包括那些直接被打爆,屍骨無存的生靈。


    回首,千人的生靈已然隻剩下寥寥數百,但這數百人具是混元無極九重天之上的存在。


    人少了,也更難打了,這些生靈契機相連,幾乎一體,沒有了累贅,變得更加可怕。


    乾坤與五行神色依舊木然,一身堪比混元無極圓滿的戰力傾瀉而出,與其餘生靈組建成一座大陣,蓋壓而下。


    “小道爾!”


    鴻鈞手中拂塵一揮,三千銀絲噴湧而出,三千大道化為三千生靈,布下一座大陣,竟然一人成陣。


    羅喉不甘示弱,右手執槍,無窮煞氣與血氣噴薄而出,匯聚到槍頭一點,投擲而出。


    二人聯合起來,在敵軍陣中縱橫俾闔,如入無人之境,瞬間又滅殺了數百尊混元無極。


    如今,戰場之上還存留的人不過百,這百餘尊生靈具是混元無極巔峰之上。


    “這洪荒就真的如此昌盛?這二人戰力竟這般可怕!”乾坤眼中充斥著不可置信。


    五行眼中驚駭之色一閃而過,一邊扛著弑神槍,一邊厲聲道:


    “守,父神在看著呢。今日便吹響功伐洪荒的號角!”


    所有人的陣型變了,化攻為守,除了依舊牢牢的堵在石門之前,已經放開了對鴻鈞與羅喉的包圍。


    這裏是什麽情況五行與乾坤最清楚不過,大道氣息與洪荒截然不同,若是剛來這裏,需得數十萬年適應。


    若非歸墟生靈,便會被天地壓製,若是開戰,便如同無根之木,流水浮萍,沒有根基,耗都把人耗死了。


    隻是他錯估了鴻鈞與羅喉,二人隻是兩招,便斬了在場大部分混元無極,殺的隻剩十分之一,這種戰力怎一個可怕了得?


    他不知道鴻鈞羅喉還有多少戰力,但是不敢賭了,本就隻是為了將二人堵在歸墟,不是衝著斬殺二人來的。


    若是真的能圍殺二人,便是將在場所有人賠上也是值得。


    但五行與乾坤已經心境有缺,不敢再冒險,隻能采取守勢,不求殺敵,隻求困敵。


    實則這會兒的鴻鈞羅喉也是騎虎難下,五行和乾坤猜的沒錯,他們二人也確實到了強弩之末,方才兩次爆發式的打出神通,已經透支了一身道力。


    先前那般強勢,裝作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也隻不過是為了迷惑乾坤等人罷了。


    達到威懾的目的後,自然不會再多事。


    雙方都有顧忌,就這般對峙下來,將目光看向了最上方的戰場。


    所有人都知道,那裏才是決定這場戰爭的根本,鴻鈞羅喉這時候也顧不得思考為何張掖戰力這般強橫了,都這會兒了,肯定是己方力量越強越好。


    ……


    張掖和墟的戰場上,萬道轟鳴,璀璨的琉璃色永恒之力與灰黑色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爆發出浩瀚的轟鳴。


    從淺薄處說,這是兩個不同時代,文明,不同世界之間的碰撞。


    往精深處想,這是那尊身著黑色甲胄的生靈與盤古大道之間的爭鬥。


    墟的歸墟大道破壞力十足,與張掖的萬道永恒不同,他的歸墟大道生來就是為毀滅而生,講究的是萬道終有歸墟之日,一切皆無永恒之時。


    道由心生,張掖一向穩健,他所修行的永恒大道自然也是以求生為主,一時間,墟也奈何不得,甚至由於靈寶的劣勢,還略處於下風。


    二人已經不知道對了多少招,這方世界都被打的搖晃,漫天都是狂暴的鴻蒙紫氣,侵蝕著歸墟。


    此時,歸墟已經破敗的不成樣子,天地間盡是虛空裂縫,被氤氳的鴻蒙紫氣撐破。


    正如歸墟之力對洪荒的大道有極強的破壞力,這種類似鴻蒙紫氣的物質,對歸墟的破壞力也無與倫比。


    隻是交戰這麽一會會,歸墟便滿目瘡夷,無數“死靈”慟哭哀嚎,灰蒙蒙的高空中不時有隕石落下,砸在大地上,更添一份傷害。


    但是墟並沒有補救,好似這方世界與他無關,那眾生生靈也宛若草芥。


    這便是主場作戰的劣勢,對母世界破壞太過嚴重,二人交戰許久,但依舊是勝負未分。


    能走到這一步,都是踏著億萬生靈的屍骨而立,二人的戰鬥意識已經不是秋風未動蟬先覺可以解釋了,那是一種心與念的交流。


    沒有一個人露出破綻,隻能憑借著深厚的底蘊消耗罷了,張掖已經準備用一道底牌了,不然就被耗死在這了。


    萬道鍾祭出,破滅虛空,擊打在空間節點,絲絲縷縷的鴻蒙紫氣流淌而下,宛若流瀑,充滿破滅之力。


    “鐺!”


    隻見一琉璃色的大鍾橫飛而出,地火水風纏繞於底,周天星鬥盤旋於上,陰陽五行銘刻鍾身,時間、空間、因果、命運蘊藏其中,打出一擊“永恒之鍾”。


    這一擊打出,墟下意識防守,雙拳齊出,黑色鶴氅也已經破爛,一雙袖袍被碾碎,露出一雙宛若白骨的臂膀,片片碎布從天空中飄落而下,神性不減。


    雙拳轟擊而出,灰黑色力量纏繞其上,毀滅之力縱橫其間,仿佛蘊含了這世間所有的災厄與苦難。


    但是他沒有看到纏繞在鍾身上那一絲赤紅色的力量。


    “咚!”


    拳頭打在鍾身之上,墟臉色突然大變,俊逸雋秀的臉上露出驚容,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傳來,直直鑽入他的體內。


    這股力量帶給他一種極其厭惡的感覺,但在厭惡中又夾雜著一種恐懼。


    還不等他多想,他體內便已經翻天覆地,一種劇烈的疼痛傳來,好似烈火澆油,猶如將燒的滾燙的生鐵投入水腫,那是深入靈魂,深入大道的痛苦。


    哪怕以混元無極圓滿的意誌也支撐不住,墟麵目猙獰,淒厲嘶吼一聲:


    “永恒!!”


    大道悲鳴,整個歸墟也仿佛受到了同樣的感覺,影響了天地萬靈,眾生不知悲從何而來,但卻下意識的開始哀嚎。


    就連與鴻鈞羅喉對峙的乾坤五行也流淌下淚水。


    見此,張掖心中暗暗咋舌,還是低估了,歸墟應當也有一個類似於天道的東西,很明顯,墟是合道者,而且與天道之間的聯係極深。


    唯有如此,才能一人安危身係一界悲歡。


    不過,這和他沒關係,他已經準備溜了。


    趁著墟被起源之力纏住,先趕緊走人才是正經,張掖的大部分底牌和後手都在洪荒,那裏才是他的主戰場。


    一個閃身,便出現在了歸墟之門麵前,眼前阻抗的五行等人在他看來就是一個笑話。


    連萬道鍾都沒用,直接一劍斬出,寰宇梭隱沒虛空之中,每一次出現都奪走一人性命。


    張掖戰力全開,所過之處如入無人之境,一瞬間就殺穿了一片戰場,直抵歸墟之門。


    而這時,墟也暫時壓下去那深入靈魂的痛苦,怒吼一聲: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世間豈能有這種好事?歸墟本就是萬物終焉,配道友也綽綽有餘。”


    白玉般的手掌伸出,封天鎖地,與此同時,他身形一閃,直接衝向張掖,因為有歸墟天道的加持,讓墟已經擾亂了時空順序,後發先至的站在了張掖麵前,將其攔住。


    張掖不慌不忙,這一幕他早有預料,畢竟是客場作戰,哪兒能那麽容易逃脫?


    他心念一動,勾連那縷沒入墟體內的起源之力,直接將其引爆。


    “轟!”


    那一副硬撼極品混沌靈寶的肉身當即被炸成虛無,不知化作多麽細小的粒子,甚至於歸墟大道上都出現了裂痕,猙獰可怖。


    墟已經顧不得張掖了,一股死亡的預兆將他籠罩,他麵露驚恐之色,已經能感受到自己的大道在崩潰,急忙牽引歸墟天道之力,護佑自身。


    隻要有一絲痕跡存在,他就不會死,哪怕有生靈叩拜念誦,都能讓他死而複生。


    但看這股力量的強悍程度,顯然是要從根本上將他抹殺,自此以後,他所存在的一切痕跡會被抹去,世間生靈無人再記得,曆史長河中也不可見,仿佛從未誕生。


    而張掖此時已經將歸墟之門打開,鴻鈞羅喉也拚命了,繼續留在這裏肯定會被清算。


    仙光與魔光交織,轉瞬間出現在歸墟之門門口。


    麵對散發著稀薄大道之力的歸墟之門,鴻鈞羅喉露出了劫後餘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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