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還走在橋板往貨船上走去,海風很大,吹得範海琴不得不按住頭上的鬥篷,離家的喜悅僅僅透過眼睛就已無法抑製,坐在其身旁的李幼白受到感染,扭過頭時將一切看在眼底。


    恍惚之中,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上輩子自己考上大學離家遠行,總覺得擺脫了父母的束縛就能無憂無慮,後來畢業回首感悟才發現,其實學生時代就已經是她人生中最為快意輕鬆的時光。


    哪有什麽成功人士,不過是自己年輕意氣風發時的幻想罷了。


    李幼白看著範海琴心生感慨,搖頭笑道:“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聽起來像詩詞,你想說什麽?”範海琴收起目光轉過臉來,眼睛落在李幼白那張白皙如玉的臉上,略帶有困惑與茫然不解,其內心還掩飾有自己對詩詞的無感。


    “嗬。”李幼白輕輕一笑不再作答,轉而把眼睛投向遠處大海。


    畢竟人數不少,載人登船要耗點時間,而此時也剛好將貨船停在船屋中任由吊臂將船上貨箱卸下。


    走過橋板後會有人在其旁邊按照人頭收費,外國人的經商頭腦不比中原人差,像李幼白這些規模不小而且氣勢不凡的人,收錢後都會特別給安排住宿的艙室,至於那些單獨個體則直接丟到艙底。


    貨船不小,能夠容納下來的人少有幾百之多,左右兩側包括中央都配備有巨大火炮,並且其後還有隨行的護衛長艦。


    看船上的海兵服飾與兵器,能夠推斷出這艘貨船的主人大概是個在英國有地位權勢的富商。


    “看這陣勢不錯,遇上海盜都不帶怕的,但要是碰上那種大海賊三艘船完全不夠看。”


    盧劍星讓手下安頓車馬,同李幼白走在甲板上來到船頭邊緣看著蔚藍大海中的茫茫海浪,既高興又擔憂地說。


    如此年代,中原神州大地爭戰不止,外國地界也同樣動蕩不安,早先李幼白就聽說過秦國沿海地區常年受到倭寇侵擾,那之後又刻意尋來書籍,閑暇之餘更是打聽過。


    隨著各國貿易的繁榮與工業水平提升,越來越多國家與商人開始出海,跨國而行,而海路作為無人管束地帶,海賊已經是司空見慣的存在,而且眼下各個國家內部問題都尚未解決,就更不可能調出兵力出海去打擊這些常年遊走於海麵上的強盜。


    和陸地軍隊相比,水軍要花費的費用更多更雜。


    李幼白捋了一下耳邊被風撫亂的發絲,眼裏反射著金陽那炫目的光亮來,她想起多年前那位在秦軍中同樣聲名顯赫的女子。


    “若我沒記錯,秦軍水師提督冷荼是陰陽家護法之一,不僅能觀天時更能縱看古今,隨手就將昔日韓國南部防線覆滅了,秦國海域的海盜倭寇應該沒那麽囂張吧,隻要我們進到秦國境內那大概就能安全了。”


    盧劍星眉頭皺了下,臉色複雜,小聲說:“這沿海的事遠沒有監令想的那般簡單,遠在千裏之外有座島國,盡管我們沒有證據,但屢次侵犯殺害秦國同胞的倭寇成員們,很多都曾受到指使,隻能說,對方是群狼子野心之輩不得不防,而且秦國如今均勢你也看到了,首尾難顧...”


    “島國麽,好熟悉的地方...”


    李幼白被耀眼的光亮照得眯起了眼睛,喃喃出聲念了遍,隨後麵色也凝重起來,“如此局勢,秦皇還要兵伐魏國,屬實非明智之舉,在我看來秦皇迫不得已,有一個理由讓他等不了了,倘若秦皇失勢,天下恐又要驚天巨變...”


    盧劍星麵色大駭,查看左右後趕緊說:“監令慎言。”


    妄論國朝大事按大秦律法,輕則割舌,中則腰斬,重則流放,觸怒皇權就是九族消消樂,盧劍星身在軍中,可不敢參與此等話題,路上同李幼白共患難,當下好心出言提醒。


    李幼白凝重的臉色忽而一變換上笑臉,拍拍盧劍星肩膀,笑說:“遠在海外盧偏將都如此謹慎,我果真沒看錯人,都是胡謅,隨便說說的,哈哈哈...”


    敏感話題在李幼白笑聲中結束,各自分開後她留在甲板上逗留,愜意的看著海景,過一會兒,範海琴朝著她過來,很自然的摟住她胳膊。


    隨後有個年輕的洋人跟著跑來,範海琴嘰裏咕嚕對他說了一通,對方看李幼白一眼牽強笑笑後悻悻走開了。


    “又是跟屁蟲,長得也不好看,真惡心。”範海琴鬆開李幼白的胳膊,吐著舌頭道。


    李幼白並不好奇範海琴剛才說了什麽,婦道,三從四德,女訓之類框柱女性的東西,洋人沒這概念,從小在馬莊長大的範海琴也肯定沒有,看著她平時表現得隨意沒想到還是挺矜持的。


    “別到處亂跑,再過不久船就要走了,你現在下去回馬莊還來得及。”李幼白建議說。


    範海琴滿不在乎,雙手環胸微微抬起頭,高傲得像隻白天鵝,“才不要,我就跟著你啦。”


    說歸說,李幼白還是敏銳發現範海琴眼角餘光偷偷朝馬莊的方向看了幾眼,到底是生養自己的地方,真要走了,至少會有幾分不舍的感覺。


    李幼白返回艙室的時候和那個白臉書生接觸了一下,除了些感謝話語,得知對方名叫韓非墨,便反問韓非玉是誰,得知是他姐姐,李幼白隨即便找來盧劍星讓他幫忙給尋個住的地方。


    船上房間是有不少,不過那都是貨船海兵住的,本來就是貨船不是商船可沒那麽多房間。


    剛剛李幼白才知道船艙底部是個什麽環境,壓根不是人待的地方,既然韓非玉是韓非墨的姐姐,李幼白就不好讓對方受苦,都是朋友出點力沒什麽的。、


    天色漸漸暗下,艙室裏,範海琴躺在床上無所事事到雙眼犯困,眼睛一睜一閉,看著李幼白坐在桌邊看書。


    盧劍星此人比較上道,不用李幼白說,見她帶著一個神秘的姑娘,立馬心領神會和兄弟們擠在一起,讓李幼白同範海琴獨處,對方眼神裏帶有意味深長的笑。


    去青樓有一次就有無數次,他是這樣認為的,這帶回來的女子隻當是李幼白買的女奴。


    既然李監令都要成家立業娶蘇尚為妻,那武道自然也就再也很難精進了,畢竟男人的元陽難聚,出去難補,更別說要一心一心將精力投入武道當中。


    盧劍星並不覺得是自己帶壞了李幼白,反而略微得意,越發覺得李幼白接地氣。


    當另一頭眾人以為李監令每時每刻都舞鸞歌鳳時,李幼白實際不過在看書,買回來兩冊功法,洗髓,換血秘典,曾經江湖秘寶隻是過了十幾年就成無人在意的路邊貨了。


    果然時間能改變一切,而時間就站在李幼白這一邊!


    “洗髓換血,要是能練成,哪怕我不修仙也能永生不死不滅了...”李幼白凝視著秘典心底自言自語,“我遲早能看到天下太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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